白皚皚的霧靄封天鎖地,將抱團取暖的北海舊神分散隔離的同時,也不知道是神通的缺陷,還是張珂故意而為之,每每隔上一段時間,總是會有一道新同伴撕心裂肺的哀嚎隔着伸手不見五指的霧靄傳到祂們的耳中。
那其中所蘊含的絕望跟痛苦,哪怕是習慣了憋屈的北海舊神們也有點經受不住。
在被庖丁解牛存儲屍骸的情況下,沒有誰能完全將生死置之度外。
祂們的情緒不由自主的開始佔據自我的主導地位,干擾自我理智的判斷。
但是說句實話,情緒也好,理智也罷,不管是誰佔據主導地位,在當前的情況中,只要無法衝破這霧靄的囚禁,就不能扭轉乾坤更改自己命定的結局。
而哪怕衝破霧靄,也不過是將迷霧大逃殺變成功了角斗籠,並沒有好到哪兒去。
而鎖在霧中,勉強積聚集的一點兒勝利勢頭也不復存在。
惹又惹不起,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了!
只能夠在這皚皚白霧中等待張珂向他們發起一輪公平的決鬥!
「吼?」
急促而困惑的龍吟在霧靄之外悄然響起。
相比於那些分佈在邊邊角角,以及尚未被霧靄包裹的區域中其他存在畏首畏尾裝鴕鳥的行徑。
在北海的中心區域,少數幾片被留空的區域中,一個猙獰的龍首趴在冰雪王國的邊緣,小心翼翼的向面前翻滾不休的大霧中張望。
那一雙冰藍色的龍瞳中,欣喜,渴求的神色幾乎要化作實質流淌出來。
作為冬神——玄冥的眾多子嗣之一,惡蛟真正的純度在九州中無疑能位列頂尖。
但奈何它運氣不佳,天資薄弱(一滴精血)以致孕育推遲,生靈本質剛剛成型開了懵懂的靈智便遇到了夏啟鬧事,將好好的蠻荒割裂成兩界。
不巧惡劣蛟所在的巢穴恰好碎進了九州。
然而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初生的九州遠遠比不上蠻荒,哪怕是本土之地,靈機含量也大幅下降,更別提本就處於偏遠之地,貧瘠之中所的北海。
惡蛟的發育被迫陷入了凝滯不說,甚至北海還在倒抽它的生命本質填充九州。
惡蛟無法,只能封閉自身延緩衰亡,一直到九州情況好轉,天地不再對它虹吸時才得以重新解封試着接觸外界。
但長久的衰敗已經使它失去了最佳的誕生時機,石化堵塞的外殼讓它差點胎死腹中。
迫於生靈對生命本身的渴求,惡蛟放棄了純粹的誕生,以來者不拒的方式,不論能量的好壞駁雜只求速生。
如此,玄冥之子得以在周末春秋時降生。
但過分駁雜的力量來源,長時間的停止發育,仍對它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影響,身軀畸形不說,甚至好好的一位古神子嗣,硬是被更改了本質,變作了蛟龍。
簡單來說,雖然惡蛟仍是玄冥的子嗣這點毋庸置疑,但它本身的種族卻被過多的外因影響由神變龍。
這便是雜交的魅力所在!
咳咳
話說回來孩子這玩意兒,本就是後天教育培養才能茁壯成長,自由且野蠻的發育培養出一個扭曲的存在是大概率事件。
更何況惡蛟本身就是具有強大的天資。
如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惡蛟龍在這荒蕪的北海野蠻生長。
直到它擁有了足夠的力量可以在北海闖蕩而不需要顧及周圍的那些鄰居開始。
一直被壓抑的本性得到了狠狠的宣洩!
長久的孤獨使它迫切的渴望活物的陪伴,而年少時被鄰居們恐嚇,朝不保夕的歲月又使它的性格扭曲。
如此,第一次沙盤模擬得以實行。
四海之水,八方之土,人族城池,花花草草.耗費千年硬是被它在這荒蕪之地堆出了一座微縮版的九州本土,附帶在這過程中被劫掠來的各種生靈一起,玩起了稚嫩但卻恐怖的創世滅世的小遊戲。
世界存亡,生老病死,皆在神靈的一念之間,說你生就生,說你死就死!
雖滿足了惡蛟單純但卻扭曲的想法,但過量的暗生靈消耗卻逼得它不得不頻繁的往返北海內白,不出預料,沒過多久,這一個並不光明,也不正大,但卻大搖大擺的邪門玩意被人發現並稟告天庭。
惡蛟橫行無忌的舉動很快招來了天庭的重點打擊。
但在天賦神通的庇護下,重傷垂死的惡蛟得以逃出生天。
但當它剛趁着神通冷卻返回已經被摧毀的巢穴,從天庭那兒探聽到消息的靈山便尋着味找了過來,意思欲給靈山的坐騎大業再添磚加瓦的佛陀們圍着惡蛟又是一通暴揍。
差點噶屁之前,惡蛟一如既往的逃竄到歸墟避禍。
如此,一場你追我跑,你跑我追的漫長遊戲就此拉開了序幕!
在長久到千年萬載的歲月中,類似的圍剿活動進行了不下百次,但每次都能讓惡蛟僥倖撿回一條小命。
時間長了,饒是沒什麼紅塵經歷的惡蛟都能隱隱覺察到些許不對,但每當它準備尋找原因而稍微拖延進入歸墟的節點時,立馬就會迎來天庭人馬的一通暴打!
話也不能說的這麼絕對。
天庭每次狩獵惡蛟都是在往死里打,倘若它不抓緊逃脫的話,那是真會死龍的!
在一次次讓龍心跳加速的瀕死感的觸碰之後,惡蛟哪怕想法再多也不敢再隨意嘗試,全當它血脈優秀,進步斐然,如此才能在天庭的不斷加碼中屢次僥倖逃脫
聽起來挺不錯的,但時間長了,天庭也好,惡蛟也罷,誰都嫌麻煩,但在徹底解決對方之前誰也沒辦法先撂挑子不干!
如此一直持續到了九州花開二度的虛空大戰,直至帝尤駕臨北海,以凶霧之法囚禁舊神,先前受到心血來潮預警收拾了手辦領地隨時準備遁入歸墟的惡蛟才止住了自己熟練的動作,並東張西望的看着這籠罩了九成北海的洶湧霧靄!
貪婪!
想要!
這是惡蛟在看到沒有一個舊神能從這洶湧的霧靄中逃脫出來之後的第一想法!
但凡從前的它能有如此精湛的神通,哪兒至於被天庭跟攆狗一樣,隔個百八十年就得去歸墟走一趟,又隔個百八十年才能從中返回,且它還得費盡心思的調整時間,以免自己隔着歸墟看不清楚圍兵是否撤退。
真要落入了天庭亦或是靈山的手中,那它也就離死不遠了!
至於說為什麼惡蛟明知自己有如此天賦異稟,還不乖乖躲在歸墟之中慢慢修行,直到功成圓滿,暴打四方的那一刻再重新出世
首先,凡俗的生命,能活個一二百年已是極限,而這還是大量靈機滋潤的結果;在歸墟那種把一切有形無形之物一鍋燴煉作世界本質的地方,惡蛟這等小菜狗,能苟藏個百來年已經是靠神通之利,庇護他人?它還差着遠呢!
其次,但凡它能耐得住寂寞,就算畸變無可避免,但也總比當下這幅龍不龍,蛇不蛇,跟審美一點兒都不沾邊的模樣好太多了。
更關鍵的是,惡蛟的老爹,蠻荒四時神的玄冥,此刻就在歸墟中蹲點,本就不怎麼看得上自己這個混種子嗣的玄冥,在看到這倒霉玩意兒被人趕進來的時候就更糟心了。
究其原因,無外乎父子倆雖起因不同,但結果都是大差不差的被人趕進了歸墟不得自由。
不管不顧都是尋常,來氣的時候更是免不了多番針對。
如此出於叛逆,委屈,憤恨等種種因素,惡蛟也迫不及待的想從歸墟返回自己的巢穴
直至現在,看到了被張珂輕易囚禁的諸多舊神。
雖然以惡蛟的目力根本看不清楚內部的情況,但以它剛剛將頭探入便五感迷失,神魂顛倒的親身體驗,倘若它要是學會了這門法術,那日後對待天庭跟靈山的大軍也不至於每次連個狠話都來不及放就被打的抱頭鼠竄了!
又或許,有朝一日它還能有收藏天庭手辦的機會!
如此,在美好願景的驅動下,惡蛟壓下了不時躁動的心緒,靜靜的等待自己的時機。
而至於有沒有把握拿下能按着舊神們暴打的張珂就事論事,惡蛟沒什麼把握,但即便法術再怎麼神妙非凡,那麼多的舊神要想全部打殺了,它就不信那天庭的走狗不受傷!
無非是傷害輕重而已。
傷得輕了,那它就見機行事,了不起再躲一趟歸墟避避禍。
而倘若傷的重了法術也好,巨人也罷,甚至對方的神兵利器它全都想要!!!
「轟!!!」
金烏西沉,月兔東升。
日夜輪轉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震盪不斷的北海逐漸陷入沉寂,當渾濁而混亂的天空重新出現了星河燦爛的光影,翻湧的霧靄也終於在夜色下緩緩涌動着分散開來。
已經度過了最初手足無措,心神失守階段的諸多存在們紛紛將目光轉向了那終日被霧靄籠罩的區域,而在這其中自然也包含了早就雀躍等待起來的惡蛟!
入目所見,原本平坦而荒涼的北海如今變作了一片山區盆地交錯的地塊。
到處都是隆起而又被打斷了脊樑的山壁,凹陷地下深不見底的深淵,縱橫交錯的峽谷裂縫幾乎將北海肢解,而原本黝黑的土地,如今表面也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血色坑窪,其中微微蕩漾的血水讓所有目睹這一切的存在都感覺到了深邃刺骨的寒意!
要知道,作為歸墟的下位替代品,北海的本質作用就是分解區域範圍內一切失去了生命概念的有形無形之物,轉化之後以一種奇特的方式來供給九州。
那所謂的蛆蟲爬滿身軀,啃食屍骸的場面,只是大眾認知的概念對北海的一種偏移。
換句話來說,對屍體腐敗轉化的理解不同,其人看到的場面也不盡相同。
但就這麼個饕餮一般的物事,如今竟有吃飽喝足的一天?
不,祂們寧願相信是北海在之前的霧中戰爭里被人打的宕機了不再運作,也不相信北海是真的吃飽了。
但如此想法,又很難解釋,在大霧散開之後,空曠一片的區域。
除了那手持刀斧,蔚然聳立的宏偉存在之外,整個霧靄區域,被一併吞沒的上萬舊神別說勝利了,竟沒一個能在這場宏偉的戰爭中倖存下來的。
哪怕這個巨人,身上的金甲坑坑窪窪,縱橫交錯的傷痕泛着駁雜的氣息,分不清究竟是誰的鮮血沾滿了他的全身,匯聚成河自雙腳下滴滴答答的流淌下來。
「還真能活下來啊?」
一直期待的盯着霧靄深處,靜待時機的惡蛟不敢置信的呢喃道。
而下一瞬,它便看到那腰間,身前琳琅滿目的掛滿了被縮小的舊神,活像一個從山林中跑出來的土蠻的巨人忽的轉頭看向了它所在的方向。
下意識的,惡蛟打了一個冷顫!
那是一雙何等暴虐殘酷的眼眸,凶戾的殺意幾乎不做任何遮掩的顯化於外,四目相對之下能看到那猩紅的雙眸中似有無邊血海正在翻湧,無盡的靈魂在洶湧的浪潮中驚聲尖叫,漂浮於海上的熾熱怒火毫不留情的摧毀任何與之碰瓷的存在
逃!
趕快逃!
只對視的一瞬間惡蛟就放棄了自己漁翁得利的計劃。
那屠滅了北海幾乎全部舊神,卻只是甲冑有些殘破,自身受了點兒皮外傷的巨人根本不是它能覬覦的對象!
更何況,先前大霧尚未擴散前,舊神們稱對方天庭走狗的場面仍歷歷在目,仇上加仇,惡蛟根本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麼辦法能正面抗衡這個凶威滔天的巨人。
如此,天賦神通得以彰顯,一個五彩斑斕,卻又猶如調色盤一般的空洞自它的身後緩緩張開,惡蛟那龐大到不知億里的宏偉身軀正一點點的朝着空洞背後磨蹭。
「這麼警惕?」
張珂看着眼前還沒過過手,就已經審時度勢的開始撤退的惡蛟,他的眉頭輕挑。
隨後,便將目光落在了被惡蛟護在身下,正在被上百隻爪牙卡死,準備一同帶入歸墟之境的蛟龍領地。
那是一片對張開法天象地的張珂來說,都足以容納他肆意活動的廣闊天地!
經持續類超大型光環淨化的土地呈現出與漆黑北海完全相反的色彩,幽邃,晦暗的氣息在這裏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封天鎖地的無盡冰寒!
萬古不化的冰川起伏延綿,起伏的山林,廣闊的平原,奔流不息的冰川水這些完全由冰晶構造而成,如同工匠精心篆刻細心雕琢的瑰麗的景觀竟出現在當下這滿目瘡痍的北海之中,讓人不免驚嘆。
但更值得讓人注意的是,在這起伏延綿的冰晶之中,那一個個恰到好處,又活靈活現的生靈冰雕。
他們或喜,或怒,或哀,或樂,神情,姿態全然不同,一個相當於重樣的都沒有。
是啊,這世上沒有一模一樣的兩朵花,自然也不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生靈。
而更重要的是,在這其中不乏人族的身影。
或者換句話來說,人族佔據了惡蛟藏品的絕大部分,畢竟以領地擬真九州的話,那人族最多當然合情合理!
但!
張珂閉上眼,黑暗的視覺得以被點亮。
黃昏之下,山村之中,當一總角的頑童因為跟小夥伴們玩的太過開心從而忘記了回家被拿着竹條的母親找上揪着耳朵數落時,一股慘白的冰氣突然間從天而降凍結了眼前的一切。
當讀書人金榜題名,與青梅竹馬的新婚妻子洞房花燭時,刺骨的寒冰自門外蔓延而來,將兩個含羞帶怯的眷侶變作了一對兒冰雕。
父母久病床前的孝子;賭狗的男人買賣妻兒以沖欠債;醉酒的客人跟花魁娘子嬉戲玩鬧;性惡的青皮對街邊的商販肆意打罵.一幅幅畫面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鍵一般在張珂的眼前不斷閃現。
更有整個村落,鎮子的村民們在毫無預兆防備的情況下,被一股妖風席捲,數日之後,面對茫茫無際的冰川不得不在惡蛟的脅迫下,在這冰天雪地里以雙手挖冰搭房,一日三餐都是被惡蛟法術捏造出來的寒冰五穀跟肉食蔬菜。
頓頓冰碴子的飯菜,不到三天就將活人盡數吃死。
而至於那些勇敢的,有骨氣的,則會被惡蛟以仁慈為名,准許他們跟被同樣劫掠來的動物,牛鬼蛇神們廝殺。
勝利者可以平安離開惡蛟的領地,但僅限一人!
然而事實是誰還沒個妻兒老小,誰又能在這絕望的環境中狠心放下自己的親人,如此,妖魔也好,人族也罷,除了少數幾個斷情絕性的畜生之外,絕大多數都死在了這惡劣的遊戲之中。
可即便被惡蛟禮送出北海,等過個幾十上百年,它總會在對方壽命終結之前,再次惡趣味的追着痕跡找到對方,然後將那一大家子乃至整個鎮子一併劫掠過來,再去玩弄它那讓人厭惡的仁慈遊戲。
哪怕腳下的這些冰雕已經死去了許久,但瀕死前深沉的怨念,無奈的絕望,與永不消散的恨意仍在張珂行駛自己的人王權柄時化作低聲的呢喃跟傾訴在他耳邊響徹!
三百七十萬。
這是張珂能夠淺顯感應到的數字。
仍有部分因北海的環境,惡蛟跟天庭靈山綿延數千載的戰鬥,以及種種意外因素被摧毀的支離破碎,他們剩下的那點兒殘念連回歸張珂的天命,求得一息安寢都做不到,更別說傾訴了。
如此,當他再睜開眼時,看向那大半個身軀連帶着身下的領地都被捲入了歸墟的惡蛟輕聲道:「將他們的屍骸還回來,我不計前嫌,給你一個速死!」
「開什麼玩笑,你說給就給,你什麼東西啊!」
被人反過來覬覦自己視若珍寶的玩偶手辦,惡蛟的反應甚至比之前被天庭圍剿時還要激烈:「天庭的走狗,這種屁話你們都說了多少次了,有能耐就自己過來拿,不過諒伱們也沒那個膽子!」
「哈哈哈,蠢貨,這次先放過你,等從歸墟歸來,我一定要作更多的雕塑,更多的玩偶,你又能耐我何!」
語氣說的相當囂張,但與此同時惡蛟卻加快了自己融入歸墟的速度,甚至為求張珂反應不過來,它主動的拋棄了部分領地減重來加快自己的動作。
看着那被割裂之後,掉落在地上碎成一地的冰碴子,碎肉塊,惡蛟眼中的惋惜甚至比張珂還要濃重幾分。
「好,希望你的九族也能跟你的嘴巴一樣硬!」
惡蛟:「.」
它很想表示,別說自己的九族,就連它這麼囂張,天庭千萬年來也沒能拿它怎麼樣。
更何況,它的直系血脈傳承自上古冬神玄冥,四時之神,雖然不是矗立於蠻荒頂點的那些無上存在,但也絕對是第一梯隊的中流砥柱,昊天來了恐怕都不敢如此誇下海口,你特麼憑什麼?
但當下一瞬,惡蛟看到那轉瞬間出現在空間開口,抓住即將閉合的門戶強行撕裂空間欲要跟它一起前往歸墟的身影時,惡蛟慌了!
它沒想到眼前的這玩意兒居然一反那些仙神的態度,莽撞到任何措施都不做就跟它前往歸墟。
不是,他不怕有命進,沒命出嗎?
惡蛟來不及思考這個答案,但它知道一旦自己拖延,慢了一步,等待它的將會是前所未有的殘忍手段!
沒辦法,在一直作為依仗的潛入歸墟失效之後,它是真沒有勇氣面對這個以一己之力屠光了北海舊神的可怖巨人.
而另外一邊,施以法力將整個北海化作囚籠,許進不許出的諸位帝君面面相覷的看着眼下的這一幕。
不是,這孽畜這麼勇的麼?
但轉念一想,大家卻又額頭生汗!
壞事了!
九州蠻荒誰不知道,帝尤向來是一言九鼎,說殺你全家就殺你全家,蚯蚓都得劈成兩個足球隊。
但換做別人祂們不怎麼擔心,可眼前這孽畜.這玩意兒該不會真去找玄冥的麻煩吧?
應該不會吧?
不行,不能這麼看着,祂們必須得趁一切還沒發生早做準備。
於是,原本圍成一圈兒俯瞰熱鬧的諸位帝君紛紛四散離開,一道道流光穿過九州壁壘之後直奔蠻荒八界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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