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一個特性吧……」
「他的修行跟我們不一樣……」
「你跟貧道也不一樣……」
「你果然是天賦異常,但可惜這個時代……」
「不過,也是一個異能了,你竟然可以攝入這麼多的陰氣,實在是大異常人……」
「嗯,就鏡花園夜裏的那個陰氣,就是一般的幽靈都不敢在外邊晃蕩,而你卻感念在夜間收集陰氣?」
肖真常稍稍抬起手,用手臂遮擋了下太陽,似乎是這剛出來的清早陽光,有些刺眼。
但他是一個正宗的人類,自然不會害怕太陽光,也不會不喜歡太陽光。
相反,人類這種生物,離不開陽光。
張清燭稍顯鬱悶,但卻有着欣喜,別人能這麼想,那自然是最好。
他想,雖然他出現在這裏,稍顯離奇,但應該還是在龍虎山天師授籙的軌道上,雖然他一點都不知道,這條路最終指向的目標是什麼……
嗯,這個話,他是說的似乎是不夠準確,軌道這個說法,有些不夠準確……
現在不是還沒看到目標的問題,是那條軌道,他都沒有一丁點感應……
他這是身負着特定任務地在亂逛啊?
沒有目標也沒有計劃……
「你是對剛才花仙子的話有所介懷嗎?」
肖真常想岔了,見小道士沉默不語,以為是心裏有心事,臉色也不大明朗。
他就以為是心裏有疙瘩,想不開。
「呃……」
「是假的?」
張清燭首先是一愣,但當即就反應過來,口風跟着就是一變,順着就探討這個問題。
他其實感到有些些好笑,沒想到自己隨便到隨口胡謅的一個身份,竟然還有一大把的來歷可以挖掘,他自己聽起來,感覺像真的有這麼一回事。
「呃……」
肖真常差點噎住,沒能立刻接上話,但這個問題,他還真的不敢給一個肯定的答案,其實就帝陵觀的品性,他自己都不知道要給出什麼樣的描述。
帝陵觀是好還是壞?
好像不能這樣說,太簡單了,不能簡單地說好和壞。
但除了時候不能簡單以好和壞來論,還能用什麼來說明帝陵觀道人的共同點?
篤信金丹飛升之說?
好像也不怎麼信,只是痴迷於煉丹而已,但煉丹是道教的正業。
帝陵觀,他不覺得是旁門左道,但他師父的看法,就剛才還說了,也不是多麼玄門正宗。
那同樣也是不能說好壞那一套,照他師父的說法,在好與壞的中間,在中間中是偏向旁門左道一點點的……
不過,這裏似乎好有着另外的一層意思,作為弟子,對於自己師父,並不缺少了解,他師父的意思,似乎有所指向,一個顛覆了一般認知的事。
好與壞,旁門左道和玄門正宗……
誰是好,誰是壞?
在他師父那裏,這個問題是還不明朗的,需要尋找答案,這一點對於他來說,並不需要糾結。
他不說有答案,也是有傾向了。
那麼,這一點算不算是一個帝陵觀的特點?
「你不要擔心,帝陵觀雖然說道人不少,但只有少數才是真正的道觀中人。」
「起碼,也得是貧道這樣,成為帝陵觀的擁有特殊神職的道人。」
「黃冠子。」
張清燭這一回是嚇了一下,立馬回過神來,還有這樣的搞法?
肖道人的這一番話,他知道用意,也感謝美意,即是說,他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救了」自己一命的道人是不是出於好心,但是,他現在,應該也是隱隱也扯上了老道,他們師徒願意給自己出頭,願意當自己的「監護人」。
也可以說是庇護人。
老實說,如果此時的小道士得知肖道人剛才的一番心裏活動的話,他會立刻給出在的選擇,這破帝陵觀,其實更像是個旁門左道的地方而不是玄門正宗。
就他的一個感覺,龍虎山是感觸這樣的事的!
龍虎山是不是玄門正宗?
毫無疑問,作為道教祖庭的龍虎山,如果還不能算是玄門正宗,那就沒有第二個門派能叫玄門正宗了。
以此來比照的話,這破帝陵觀是個走左道的可能性不小啊……
但是,作為一個建立在趙方天的地頭的宗教,像趙方天這樣的一個人,很難會縱容一個邪教在他的地頭興風作浪,就算是假設他對這個宗教有着很深的謀算,那也是不可能的。
趙方天是一個極為強大的人,可以說是人間的至強者,特別還是一位皇帝,鑑於趙方天是龍虎山前所未有的大敵,很難設想人家是個空有強大力量和權勢的昏君和暴君,這樣想,不現實,自我欺騙,是很可笑的。
龍虎山所不為。
那只能是明君了!
一般來說,不可能出現在這樣的一個重地的!
那從這樣的角度看,那就不可能是邪教組織了?
那到底是還是不是?
這又是一個沒有答案,且怎麼想哪個方向都有道理的問題……
他只能是輕輕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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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光明祭司和太陽神官一樣?」
張清燭好奇,他是沒有很大的糾結,但是對於這一點隱秘,他是很願意跟在這個世界的道人探討一下。
「呵呵……」
「你小小年紀居然還聽說過太陽神官?」
「你聽說過光明祭司,這個倒是還不算很困難,在眼下,東西通達,西方大陸,光明教興盛,聽說過不是很奇怪……」
「但你還聽說過太陽神官,這就不尋常了?」
「太陽教,現在已經連個正經的傳承,都很難留下了吧?」
「啊……」
肖真常十分感慨,唏噓了幾下,但對於小道士所謂的不尋常,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拷問,只是一說而已。
張清燭木然點了一下頭,好似似懂非懂,但在內心裏已經翻江倒海了,這一刻,他是真的意識到了自己是個土鱉了。
資訊是完完全全的落後!
落後了一個時代啊!
像這種大教毀滅,滅了道統的事,肯定不會是最近發生的,已經很久遠了,以至於會讓肖真常認為被人知道一個名號,是一個很值得大驚小怪的事。
太陽教,竟然沒了?!
他是該作何反應?
是笑還是哭?
但張清燭驚奇地發現,自己並不是像自己臆想的那樣驚訝,震撼是有的,但驚訝的成分,很快就消化了。
該哭還是該笑?
他又不是太陽教神職,他哭喪什麼啊?
至於笑,他跟太陽教也無冤無仇,他至於那麼開心嗎?
他就只有震撼了!
震撼於一個籠罩着整個大陸古今的大教,說完蛋就完蛋了……
就跟龍虎山一樣啊?
想到這一點,張清燭頓時一愣,這麼一來,跟龍虎山倒是有了個共同點,自己是不是要哭一哭?
物傷其類啊?
不過……
張清燭又是想了一想,他覺得,可以選的話,他寧願要笑一笑。
又多了一個倒霉鬼!
嘿嘿……
龍虎山還挺幸運哈……
不幸中的萬幸!
所以,凡事要多想想,總有比你更悲慘的,找個差的跟你對比,生活不就很美好,那不就有盼頭了嗎?
張清燭確定自己是沒有多大的感觸,除了震撼一個大教就這麼完蛋之外,沒有大的情緒波動。
「黃冠子?」
其實這樣問,多少也有點風險,他知道太陽教的神職,知道光明教的神職,但就是不知道帝陵觀的神職?
這不是很惹人生疑嗎?
但考慮到肖道人自己一再提起,且口吻有些不平常,似乎這個神職,是有些不一樣的。
不一樣,就是指不是有很多人知道的。
那是什麼情況?
內外有別啊?
就一個神職的名稱,在觀內的道人,都有些不清楚不知道?
只能說,人跟人不一樣啊……
門戶森嚴啊……
想來裏面的關係,也好不了哪裏去……
這是個好事啊!
對於他來說,上下一條心,大家親如一家,那才是一個倒霉的事,絕對的噩耗。
現在好了,有他混的空間。
但他還是不敢跟這位肖道人回帝陵觀,那也是容易穿幫……
他得抱着紙人老兄的大腿啊,做個姿態出來,懷疑自己遺腹子的生身之謎,害怕再回到帝陵觀這個魔窟……
嗯,就得這麼整!
「小道以前,在觀里沒聽說過啊?」
張清燭大着膽子,說了這個關鍵之處,如果說錯了,立馬就露餡。
「那是自然,一個可以感應到真正的帝陵觀,那才是真正的帝陵觀。」
「要找到這個時代的真名,那時候的帝陵觀才是真正的帝陵觀。」
肖真常口吻淡淡,但難掩語氣中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自傲。
張清燭敷衍似地點點頭,貌似神遊,有些弄不清楚,聽得似懂非懂,但實質內心早已再一次感到驚駭,這是他感受到的,道教派別之間最大的不同。
龍虎山沒有這麼個搞法!
本來,他以為帝陵觀有內外之分,所謂的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但是肖道人的這個說法,很顯然就不是,因為,是有門檻的,而且,很神秘,處於外邊的,連個裏面的情況都不知道。
還需要感應?
如果是一般的內門和外門搞法,怎麼可能連個情況都摸不清楚?
曾經的龍虎山,就算是這麼個搞法,姓張的,就是嫡系,非張姓就是旁系,而還有個好的地方,就是旁系也可以加入嫡系,並不是永固的,但在程序上,會有一個可能令人感到傷自尊的搞法:聽說是要改姓為張。
喜歡龍虎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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