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
「回到了之前的地方?」
張天謬一直轉着,不知道是因為有了一顆小惡魔的心臟之後,還是有了他曾祖的骨骸之後,他的直覺,那種直指本質的靈覺,似乎有所提升。
就正如他之前的感應,他心裏想着要找到陸嬴蛟,頓時從心底升起了一點點淡淡的感應,在詫異之下,他順着心中的感應,慢慢地走着,穿梭於這個地方的古建築之間,有種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感覺。
這是什麼感覺?
這本來是隨意的一個自問,但很快就沉浸在這個問題里了,忽地,心裏頓生一個答案:
「這是穿梭在古代之中……」
「隱約感受到的,是時間的力量?」
終於他緩緩說出了自己的感受,隨即,還有一個感受:
「回到了之前的地方?」
張天謬仔細看了看,覺得眼前的這座大宅,似乎有些眼熟,雖然這裏的建築,大體是一個風格的,差別大的是規模的大小,相同規模的樣式會出現相似之處,但眼前的這座宅子,似乎跟先前見的那一座,也太相似了點吧?
應該就是同一座吧?
張天謬站定,不再向前,既然是同一座建築,那就說明,他迷路了。
「怎麼回事,走不出去了?」
「而且,好像,直覺是這麼走的啊?」
「果然,不靠譜啊……」
張天謬語帶埋怨,但也沒當一回事,迷路就迷路吧,他並沒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好的氣息潛伏,當然,也不是全部都正常。
但在這個地方,充斥的氣息,就不是正常的,到哪裏找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地方?
這種感應到的氣息晦澀,不能就說明更多的問題,要是一點問題都沒有,那就說明是有問題了。
所以,他暫時還不擔心什麼。
而且就他此時的直覺,依舊還是認為,在這裏往前走,會遇到陸嬴蛟……
嗯,想到這裏,他意識到了點什麼……
在這裏,會遇到陸嬴蛟?
哦,很有可能啊……
陸嬴蛟如果就在附近轉悠的話,應該也會在這裏打轉出不去吧?
那就是說,他的直覺沒錯。
一個很另類的感覺。
如果是這樣,那就在這裏等等吧?
張天謬就這樣蹲坐下來,兩手抱胸,就選擇了在大門上的門檻上坐了下來。
張天謬之所以很快就認定自己迷路了,就是因為面前所見的這座大宅子,很有自身的特點。
是一座朱紅色大門敞開的幽深大宅院。
而他此時就坐在大門的門檻上。
突然,可能就是在坐在上面的一瞬間,他感覺到了自己心裏有什麼東西涌動了一下,可能是猛地一下,也可能是慢慢地,他的心裏頭涌動出一點點的寂寞情緒。
很自然的,他感到孤獨,寂寞的惆悵與寥廓,剎那間填滿了心緒。
很自然地,他彎腰而下,將抱胸的雙手往下抵,頭枕在雙手上,雙手已經放在了雙膝上。
「哦,可以影響人的心緒?」
「還算不錯的麼?」
張天謬自然不會忽略了此時在內心似急劇又似緩慢的心緒變化過程……
「嗯?」
他注意到了,但是,沒辦法阻止……
似乎,沒有辦法阻止……
那種內心堅實的堡壘,仿佛是一下子就被打出了破口,一下子,那種寂寥的情緒一下子被打散,充斥在內心深處……
「這是,魔的力量?」
「操弄人心的力量?」
「這裏,有魔?」
思考是沒有多少影響,但他估計,要不是他天賦異稟,換個人來,可能已經被心中的那股孤獨寂寞的愁緒給完全感染,很難就超脫出那種既強烈又看似痕跡很淡的情緒所左右,甚至可以說是禁錮……
「心魔?」
「沒感覺有敵意啊?」
「是心魔?」
「已經沒有了形體的魔?」
「可是,這玩意,不是一個投射的投影嗎?」
「這裏,是被投射的地方?」
張天謬雙手抱着雙膝,頭抵在雙手上歪着,身下就一屁股坐在大門的門檻上。
他感覺到,這種心緒已經對他造成妨礙了,雖則還沒影響到他正常的思考能力,但已經慢慢影響了他的思維。
換作是之前,之前一刻的那個時候,他還沒坐下的時候,他在面對這樣的情況,他肯定是有着很大一番情緒來探究眼前的這個幽深宅邸,畢竟對他來說,他一定程度可以規避裏面潛藏着的危險。
而此時的他,只覺得內心的孤寂感越發地沉重,讓他想起了許許多多深埋在內心曾經以為已經快要淡忘的往事,往事,泛着陳舊的枯黃色的畫面,一再地浮上來。
即便是在外界眼中有着極為優越條件的張天謬,頂着個天才的名頭,也跟一般人一樣,有着很不少的可讓人心酸落淚的往事。
他呆呆地坐在大門的門檻上,一邊歪着頭眼神空洞地注視着眼前,看着那仿似一幅接着一幅從心海的最深處浮起的泛黃畫面,一邊心裏又很理智而冷靜地思考着眼前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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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這是無意識的影響?
如果真的有一個心魔存在,似乎,也只是因為控制不住自身的力量而導致自己的力量散逸出來?
這個假設,有點扯啊?
心魔,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
不過,這個地方如此的詭異,沒準這種現實世界裏的扯淡事,在這個地方,就會很自然地上演了呢?
也有可能呢……
心魔?
真的是這玩意?
道人的修行中,倒是遇見的幾率比較大……
其他的力量體系,或者宗教修行裏面,似乎是要少見許多……
難道,裏面有道教的氣息?
嗯,也不能排除,不過,這個古城如此詭異,遵循的法則,很可能跟他們的日常認知有着很大差距,或許在有些方面,是天差地別的,是截然相反。
也不一定就是道教的緣故……
想不出什麼,那就不再深究了,而且,他一屁.股坐在門檻上也有一陣子了,心裏頭涌盪着的情緒,已經到了不能忽視的地步了。
他可以理智思考,但已經不願意過多地去思考了,他涌動着的情緒讓他將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那些舊日的時光里,在那些時光里,他不能看清自己的面目,只是依稀看到一個小小的男孩,獨自在那個寬闊的庭院孤獨地徘徊……
這一幕,完全吸引了他的心神。
關於這一幕,他稍稍有些記憶,他在那樣的舊時光里……
這個所謂的舊時光怎麼解釋?
那就是,他在小時候,在那樣的一個充滿了孤寂氛圍的大庭院裏,看到了一幕,就跟他現在看到的這一幕差不多……
看到的是,泛着枯黃色的背景色里,現在想來,應該是黃昏的景象。
在那一片昏黃的天穹里,他看到了一個中年人,在不斷地衝擊着什麼,可是一遍又一遍,失敗又失敗,不斷地嘗試,結果不斷重複,而每一次跌落而又再衝起……
即便是距離遙遠的他,依舊可以感應到,每一次失敗後的站起再嘗試,都是傷痕累累,讓人會從內心升起預感:那搖搖晃晃的身影,很可能在下一秒,就會真正掉下來,掉到地面,掉到他的面前。
但是,在一次次的嘗試中,在一次次別無二致的重複中,那個人,始終搖搖晃晃地跌倒站起,在半空中跌倒,又在半空中站起,始終沒能真的墜落地面。
在那一次次的重複中,他定定地看着,身姿保持着一動不動仰望着,注視那個身影……
在那樣目不轉睛的注視中,或許是察覺到了遠處的目光,那個人那一刻不停的動作,終於有了個停頓,緩緩轉過身來,看了他一眼。
那一刻,兩人的視線有所交匯。
那一刻,或許只有一瞬間,或許,是極為漫長。
那一刻,始終呆望着的張天謬,終於表現出情緒,不是一點點情緒,而是強烈的情緒。
他對那個人感到厭煩,以致都有了一點厭惡:
幹嘛要一直嘗試?
結果不是很明顯了嗎?
失敗,失敗,還是失敗……
一連串的失敗,不停的失敗……
還這樣嘗試,是為了一個奇蹟嗎?
將奇蹟寄托在運氣上?
真是無聊!
張天謬的年歲很小,但是,因為與生俱來的天賦極度出眾,讓他對他周圍的許許多多方面,都產生了一種盡在囊中的掌控心理……
當然,心理只是心理,或許也可以說,是個錯覺……
但是錯覺,也不完全就等於錯誤……
就是在那一天,他的第三隻眼睛,就這樣,毫無預兆,在當時也沒有大陣仗地,就這樣睜開了……
他看到了這樣的一個奇怪的事,還有一個讓他感到奇怪和不解的人……
他可以感受到:
或許是通過額頭中央的那隻眼睛,又或許是通過心靈……
他可以感受到,他看到的那個在天上不斷衝上又跌落的人,不喜歡他。
正如,他自己也不喜歡那個人。
還可以感受到:
那個人,厭惡他的天才,厭惡那近乎是輕浮的態度,厭惡他的總是如願以償……
而他,也厭惡那個人的不斷嘗試,這樣的一次又一次,他討厭這樣的徒勞無功而寄望於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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