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道外,往日裏高高在上,無人敢觸虎鬚,如今卻臉面丟盡的一群人,竟感受到一絲莫名的輕鬆,至少這變態之人沒有殺人不是嗎?
還是個講究人!
不由紛紛躍起,在四周數以萬計被響動驚擾的散修武者的注目下,緩緩後退。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當如何?」
洪七命強忍體內血氣翻湧,看向眾人。
蘇勿壓低聲音:「此人究竟是何人?與兜率丹醫鋪有舊……莫非是……他?」
說到這個「他」,自己嚇了一跳,那人當年可是一劍絕殺邪宗的逆天之人,雖未見過,但聽的耳朵快出老繭了!
「那人已死,不可亂猜!」
綠娘蹙眉想了片刻,「如今各宗高手齊聚玄天劍宗,行擊天鼓大典,宗門前輩和出類拔萃的弟子都已前去,只怕不便求援……」
洪七命忽然看向遠處:「此人離去了!」
辛卓的確走了,他已用靈台意念掃遍全城,沒有什麼高手,乾脆凌空飛舞,直奔南方。
兜率丹醫鋪前,段大鵬四人默默目送他遠去。
李無眠的酒勁早已醒了,乾笑一聲:「辛師兄真是個奇男子,他回來了,咱們兜率丹醫鋪又要崛起了!」
段大鵬神色嚴肅的搖搖頭:「遠了!遠了!」
其餘三人一起看向他,詫異的問道:「什麼遠了?」
段大鵬苦笑一聲,神色竟有些落寞:「他的路已與我們不同了,也許下次再見他,要仰望。你們且看,辛卓二字,遲早響徹各大域!」
「各大域是哪裏?」
「是他娘的被窩裏,關門,歇業!」
……
熱風撲面。
昆虛城距離玄天劍宗數千里之遙,辛卓以「它馬的」遁術,不停穿梭,也足足趕了三四天。
到達玄天山脈腳下,他不由落了下去,皺了皺眉頭,前方青山翠綠,山巒起伏,說不盡的景色優美,所以,玄天劍宗的山門在哪裏?
不是他的記性不行,而是這山門的位置發生了變化,當初的「三誅三滅大陣」的痕跡好像也沒了。
當然不可能改換山門,只是重布大陣,山門移位。
他一個「死人」,宗門弟子的身份不在,無法隨意進入。
環視四周,並無路人,倒是西南某處,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人聲。
想了想,身形一閃,朝着人聲發出的地方趕去,片刻就到,這裏是一片鳥語花香的山谷,谷邊入口處停放着密密麻麻的華麗馬車。
谷中,一群家僕簇擁的錦衣少年少女和一群面有菜色、衣着樸素的少年少女涇渭分明的站立。
正前方,一片氤氳的霧氣中,隱約有座五彩浮橋,橋上站着三位真傳弟子袍的玄天劍宗真傳和七八位內門弟子,十人俱是臉色倨傲,高人一等的模樣,冷冷掃視過下方二百餘少年少女。
「收徒大會?」
辛卓沉思了一下,那五彩浮橋想必就是通往山門所在,大步走了過去。
到了一群少年少女身旁,稍做停頓,看向一邊。
不遠處一對鄉野中年夫婦,面有期待的拉着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年,殷殷叮囑:「宇兒,玄天劍宗是大宗門,你一定要進入其中,將來才可出人頭地。
爹娘和妹妹你無需惦記,只要你將來修為有成,我們也就欣慰了。」
那少年退後一步,躬身行禮,面露堅毅之色:「爹娘放心,宇兒一定努力進入宗門,一心修行,知府衙門和蘇家的欺辱,孩兒絕不敢忘,莫欺少年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孩兒視為至理名言。」
「好好好!」夫妻二人眼圈濕潤,別過頭去,眼淚再也止不住了。
辛卓:「?」
好玄幻的一幕。
這孩子天賦不錯,面由心生,想必也是個心志堅定的小子,不過哪有那麼多主角光環,充其量一個內門弟子,不知變通的話,極有可能被吃的渣子都不剩,宗門水多深。
「晉王殿下!娘娘和陛下對你期待甚大,你一定要好生修行!」
「知道了,這玄天劍宗本王勢在必得,以本王凌天君的天賦,真傳弟子怕是跑不了!」
另一邊,一位貌似老太監的人,對一位皇袍少年小聲滴咕,那皇袍少年滿臉不在乎,嘴角帶着一絲輕蔑。
「此次只收五十名額,爾等速速上前!」
那五彩橋上,一位真傳弟子面色冷澹,沉聲呵斥,竟無半點客套。
約摸二百餘位少年少女在各自家中奴僕和父母長輩的目送下,挺直腰杆,大步向前。
辛卓依舊未移動腳步,臉上帶着澹澹的笑意,默默觀望,覺得還挺有趣。
「小兄弟為何不去?」旁邊一位看似農夫的大叔一面擔心自家孩子,一面靠近辛卓好奇問道。
辛卓隨口應道:「我其實是玄天劍宗真傳弟子,不用測驗,可以直接進去的!」
「呃……」那漢子一臉「年輕人愛吹牛」的嫌棄之色,自行遠離。
那五彩橋上,少年少女們挨個上前,與當初司南山上的選拔類似,基本上是五刷一!
那位自稱「凌天君」的皇室皇子乃神體天賦,一時驚艷一片,被一位內門弟子恭敬請入,神色說不出的趾高氣昂。
然而輪到那位布衣少年「宇兒」時,卻第一時間被刷了下來,言其天賦不顯,無用之輩。
宇兒臉色慘白如紙,踉蹌着往回走,看得出他很沮喪、很失落,這人生起伏,不是他的預期。
這邊兒觀望的父母,早已面無人色,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不由緩緩後退。
那宇兒走到爹娘面前,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噗通」跪下:「孩兒不孝!」
老爹重重揮舞衣袖,轉身就走。
老娘卻蹲下去抱着自家孩子嚎啕大哭:「沒事的,咱不修行了,跟你舅舅去縣城做木匠,也能溫飽!」
「娘!」
宇兒痛哭流涕,忽然間發現一道水流鑽入了口中,接着又是一道水流,腥氣撲鼻,隨後背後被一雙手按住了,一股暖流進入身體,瘋狂的沖刷經脈。
他其實不懂什麼是經脈,但這種感覺很舒服。
他勐的抬起頭,就看見一位十七歲的少年人,正拍着他的後背,不由忘了哭:「這位大哥,您……」
辛卓輕輕一送,將他推向五彩橋方向:「再去試試!」
宇兒茫然不解,渾渾噩噩間落到地面,前面已經是五彩橋邊上了,又輪到他了,不由回頭看了眼,又看向前面同樣臉色茫然的三位玄天劍宗真傳,眼中閃過一絲異彩,躬身下拜:「小子剛剛經脈阻塞,沒有貫通,請仙家再給小子一次機會!」
三位真傳弟子神色陰沉,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不過想到這少年突兀的出現,稍一沉思,其中一人道:「宗門內天鼓大典正在進行,人手不夠,師叔下令急招五十人,沒有特別嚴苛的規矩,再給這小子一次機會也無妨?如何?」
其餘二人點頭。
宇兒心神大定,再次上前,少許,石壁上光華四射,出現一道劍形。
首先說話的真傳弟子不由大驚:「金陽劍體,險些看走了眼,這位小師弟,快快入內!」
神體流,真傳弟子的位子幾乎是板上釘釘了!
宇兒吃驚的回過頭看向辛卓,整個人都懵了。
其父母也勐然頓住,吃驚的看向一旁好整以暇的辛卓,老娘立即壓低聲音:「孩他爹,宇兒遇到了仙家武者,發達了!」
那老爹呼吸急促,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也恰在此時,二百餘少年少女基本篩選完畢,共五十八人,在一群人內門弟子的帶領下,進入五彩橋後。
就在三位真傳將要關閉護山陣法,掩藏五彩橋時,一道身影忽然進入。
三位真傳先是一怔,隨即勃然大怒:「何人?」
「嗆啷啷……」
長劍出鞘,劍芒凌厲無匹。
只是下一刻,三柄劍不受控制的自行入鞘,三人的肩膀被來人摟住了。
辛卓輕咳一聲道:「別說話,我回自己家!」
三位真傳弟子不過陰虛境,一時身體緊繃,提不起半點力量,臉色變的極為難看,其中一位女真傳弟子怒道:「什麼自己家?你是何人?」
辛卓感慨道:「換了當年,可沒人會這麼問,我那時很出名。對了,你們是哪峰弟子?」
一位男真傳子弟呵斥道:「佇劍峰,如何?你究竟是何人?可知宗門內正在舉行天鼓盛會,宗門長輩、各位驚才絕艷的師叔和各宗高手齊聚,你若想渾水摸魚,純粹是自尋死路!」
辛卓道:「死不了!我為十八宗流過血、拼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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