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卿——」
臨死前的憤怒嘶吼,不知是誰發出來的,但他們無盡的怨氣,也只能向姜玉卿傾瀉,隨後意識陷入無盡的黑暗。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十幾位大尊者身體殘破,血染長空,重重墜入塵埃,隨着最後一絲武道大勢離體後,變做冰冷的屍體。
僅剩凝霜姑娘、莊十三、東方先生、獨孤紅枝和虎敬威五人,幾乎成了血人,面露驚恐與彷徨。
世上何人不怕死?
來時數十大尊者,以必殺之態圍殺姜玉卿,片刻後僅剩五人!
這是何等的淒涼?
他人無法理解這些大尊者,苦心修行數十年,一生為了武道修為受盡了多少折磨。
如今卻被一個小子使了手段,頃刻間玩弄而死。
這何其不公?
「我……不行了……」
奉劍司少司監虎敬威衣衫破爛,苦心蘊養的四道天地大勢「天子手中劍」,已然破碎,一同破碎的還有經脈、三宮和心中的希望。
「原來大尊者也可以……輕易死去……姜玉卿不可敵……小玉……」
前面的話還可以理解,「小玉」是誰,多少有點莫名其妙,但已經不重要了。
頭上高腳烏紗垂落,人已經頹然倒地,重重呼吸兩聲,天地自然大勢紛紛離體,再無聲息。
莊十三四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再次向遠處騰挪,逃竄。
因為遠處四大宗派的數十大尊者再次殺來,已經可以看清四宗高手的統一衣着和令人心懾的大尊者手段。
就像他們必殺姜玉卿,四大宗派尊者也沒有留下他們半點活口的意思。
而此時小山上,辛卓的目光已經不再放在他們身上,而是隨着五位地仙的目光一起看向半空。
那位太平宮的地仙飛退至半空忽然停下了,身周泛起了奪目的、令人難以理解的奇怪光華。
事實上,黃太蓋、凌虛子五位地仙除了像個旅人的苟不食,動過一次手後便都不再出手,而是仰視半空那位太平宮地仙。
辛卓不明白五位地仙的目的,也不好瞎指揮,惹人不快,但卻看懂了那位太平宮地仙的狀態——
這傢伙臨陣突破了!
地仙的境界如何分?和二品尊者境一樣,號稱小地仙和大地仙?未免有些奇怪。
或者是只有地仙們才懂的幾轉?
轉?
這時只聽黃太蓋輕嘆一聲:「大家都是趁去年青雨七天時闖的矩列山,老夫遲遲不得二轉吾身,卻不成想白流雲在這種情況下轉成了,這小子有我當年一半的水平。」
卷白頭說道:「轉身之時契合天地自然之韻,偏偏他人不可動手,容易禍及自身。不知這白流雲是自知必死強行轉身,還是臨陣突破,悟性逆天?」
「不好說,入地仙者又有幾人是好相與的?」凌虛子悠悠一嘆。
「嗡——」
這時半空中的白流雲,全身光華迅速內斂,整個人像是得到了一次升華,低頭俯視下來,冷笑一聲:「白某剛入獵谷林,便覺氣息不對、感知滯澀,原來是五位合謀布下陷阱。在下一朝吃虧,心中有感,倒是勉強二轉吾身,多謝了!」
這話多少有點嘲諷的意味。
說完深深看了眼辛卓,虛手下抓,武道術法化作一隻手掌,隨手抓起林中被四大宗派大尊者圍堵,及及可危、重傷垂死,偏偏仗着神道大勢天然凌駕普通大尊者武道大勢而不死的莊十三、凝霜四人,身形一閃直奔遠處。
「休……」
一旁山頂,忽然傳來一連串的控弦聲,只見數道箭失裹挾着恐怖的冰霜大勢、雷電大勢直奔半空白流雲五人射去。
「小子不可!地仙術法反噬!」黃太蓋回頭厲聲斥責。
遲了!辛卓的箭失已經到了白流雲五人身側。
莊十三四人已然昏厥,沒有抵抗能力,但白流雲卻是輕蔑的一笑,揮手拍下一掌,仿佛蘊含天地之威的一掌。
卻見辛卓仍在射箭,只是口中冷喝道:「五位先生當抓住時機!」
黃太蓋、凌虛子、卷白頭五位地仙對視一眼,不由心中悚然。
這小子……
原來做的這種打算!
白流雲動手的一剎那,恰是一身地仙武韻波動的一刻,也是最容易被人尋到破綻的一刻。
姜玉卿的箭失根本不是為了襲擊地仙白流雲,而是以低微的技巧,在給他們找機會?
這他娘的,妖孽小子。
五位地仙老臉暗紅,卻不得不按照辛卓的說法,迅速凌空殺去。
就像這次的事,不得不按照姜玉卿的主意去做。
就算是筆交易,姜玉卿也吃死了他們。
而且已與太平宮地仙結下樑子,本來就不能讓白流雲活着!
五位地仙直奔半空!
那白流雲一面帶着四人奔逃,又要拍散箭失,已經是不容易,此刻剛剛拍飛九支箭失,就不得不對上五位地仙。
然而下方又有四道箭失如追星趕月,尋着微妙的間隙和刁鑽的角度,重重的射入東方先生、莊十三四人的心臟。
「噗噗噗……」
十三箭連珠!!
高明的箭術,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小子在殺人。
那地仙白流雲驚了一下。
黃太蓋、凌虛子五位地仙也驚了一下,這……才是姜玉卿的真正目的?他其實是想殺東方先生四人?
雖然只是短短一瞬間發生的事,卻充滿了心智的較量、形勢的利用、準確的眼光和可怕的格局。
「各位可曾見過這種妖孽?小小年紀將一切玩弄於掌心,區區小尊者,敢同時算計六位地仙,將來成長起來,必將霍亂天下,爾等與妖人為伍,必將自取毀滅!」
隨着白流雲的憤怒呵斥,六位地仙帶着滿天光華,快速消失在遠處天邊。
山頂辛卓收了弓箭,看着六大地仙消失的方向,不知在想什麼。
「沙沙……」
四大宗派的數十位大尊者從密林深處呼嘯而來,整齊的四色宗派裝束,顯得格外爽利和霸道。
只是一群人的目光掃過遍地的大尊者屍體,眼瞼微微跳動,心中忍不住的戚然。
他們是大尊者境高手,最能與大尊者產生共情,大尊者就是大尊者,每一位都是出類拔萃、天賦卓然的武者,每一位都是從小苦修功法、打磨筋骨、強忍巨疼開拓經脈,受盡了苦楚與煎熬,又趁着青雨七天後的際遇,強行入境。
現在近三十位大尊者的屍體死狗一樣躺了一地,儘管是敵對之人,但這何其荒唐?
他們看向對面小山上的西秦郡王,眼神中露出一絲忌憚,這無關武境,而是此人的手段!
以他們在各自宗派中的地位,自然知曉為什麼要聽命西秦郡王,前來做打手。
原因很簡單,卻不能不做,不得不去做。
即涉及雙方的利益,也是形勢逼迫。
最可怕的是,我們才想明白,他姜玉卿一個十八歲的小娃子,比所有人都更早的看透了這一切。
彈指間數十大尊者慘死!就像當初他揮手間百萬大軍覆滅!
凌雲殿少殿主凌失月,酥凶上落了一片枯草,猶自未覺,蹙眉道:「不知大王還有什麼吩咐?」
「我怎麼能吩咐呢?我對四大宗派充滿了敬意,只是……」
辛卓嘆了口氣,滿臉認真道:「各位地仙前輩去追趕太平宮的地仙,看方向好像是白鶴丘的方向,只怕白鶴丘、金水宗和合歡谷的地仙、大尊者高手就要到了。
我聽說那三宗比各位的宗派要強一些,此事不能耽擱,還得請諸位儘快前去,在下的大軍,隨後趕到幫襯!」
凌失月與其他三宗高手對視一眼,只覺心中跟吃了蒼蠅一樣難過,真是被姜玉卿賣的乾乾淨淨,偏偏必須要按照他的說法去做,因為……
他說的都是實話!
這種明明被人當槍使,卻不得不做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隨即,裹起玄妙的天地大勢,紛紛飛掠向遠處。
辛卓吁了口氣,這才轉頭看向不遠處殘破的樹林中。
此刻姜庸、姜虎、太尋公、蟬衣等等數百人充滿憋屈、吃驚和恐懼等等複雜的情緒看向他。
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郡王根本就是在裝病,他現在好着呢,比誰都精神,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玩弄了所有人!
就算自詡精明的太尋公和姜虎親自跑的崑崙宮四大宗派,也不知道姜玉卿究竟和他們做了什麼交易,或者具體怎麼做交易!
為什麼朝廷高手在這裏動手,四大宗派高手恰好也躲在這裏?
這份形勢的拿捏和準確的遭遇,時間卡的太准,讓人看不懂。
就好像所有人都在陪他姜玉卿玩一場拙劣的殺人遊戲。
大王請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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