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養母~!」
於秋蘭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李峰,雙手不再托着下巴,從趴着的姿態換成了挺直了身軀,可能想到往後這個家,她已經不是小姑娘了,潛意識已經意識到得靠她來撐起來那把雨傘。
露出了沉思的神色,陷入了回憶幾秒鐘後,於秋蘭這才緩緩說道。
「她是個好人,一個人把我拉扯大,不然,不然我恐怕早就死外頭了吧,她很不容易,有的時候會因為沒掙到錢,對我發一些牢騷,但再困難的時候,都沒有拋下我~!」
「她雖然沒有生我,但養育了我,對我來說,她就是一個好人~!」
李峰雙手合十放在桌上,就這麼看着她,他能看得出,小姑娘是一個講良心的那種人,而這種人,卻是最容易被人利用的那種人。
因為身上背負的虧欠感,會讓她沒有理由,拒絕養母交代的任何一件事情,講直白一點,那就是好拿捏,再加上她的性格,稍微對她好一點,她就會被巨大的幸福感包圍。
「嗯,不可否認,把一個孩子拉扯大,確實不容易,你也是一個懂得感恩的好姑娘,愛笑的女孩子,運氣通常都不差~!」
聽到李峰的誇讚,於秋蘭的眼睛情不自禁的眯成了一道月牙,特別是最後一句,更是笑的趕忙捂住了嘴角。
「你這人,倒是挺會說話的,怪不得能當副廠長,我媽確實人很好,那天第一次見面,本來還有些鬧得不愉快,但她還讓我邀請你,去我家吃飯咧~!」
「她是刀子嘴,豆腐心,這些年,也想幫我找回家人,但一直也都沒有消息,估計,是跟我一樣,也是對那個大姨,比較好奇吧~!」
「刀子嘴豆腐心,我她喵的只看出了想噶自己的狼子野心~!」心裏這般想着,李峰不自然的擰了擰凳子上的屁股,看着面色自然的於秋蘭。
這姑娘,她這是真沒意識到,她母親讓她邀請自己去的目的是什麼?
「那個,她真說了?」
「嗯,那可不,你走後不久,她好像就想通了,只是,只是我當時不好意思來~!」
說到此處,偷偷的瞥了李峰一眼,於秋蘭這次就有些不自然了,到底,兩個人,還是再次見面了。
她也沒懂母親到底是什麼意思,往好處想,可能,養母也是希望她最後會有一個好的歸宿吧~!
至於李峰,吃飯是不可能的,特別是沒搜查之前就去她家吃飯,那就更不可能了。
簡直就是香噴噴的大綿羊,直接送到狼嘴裏,佔據着主場優勢的老太婆,當天能忍住沒一槍崩了自己,已經是堪堪逃過一劫,哪有再送上門的道理。
兩個人一時陷入了沉默,李峰不敢順着話茬接下去了,難不成真去,但直接拒絕明顯不是合適的做法。
「那個……!」
「那個……!」
沉默了半晌的兩人,屋內的氣氛稍微有些旖旎,可能是兩個人都敏感的覺察到了,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開了口。
「哈哈,你先說~!」
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水,來緩解自己的尷尬,捏起杯蓋的手指了指於秋蘭。
「不,你先說,我想聽聽,你接下來想說什麼~!」
突兀的從椅子上站起身,在屋內走動了起來,背着手,攥着手指,最後直至站在窗戶前,怔怔的看着窗外。
她忽然,有些後悔來了。
在李峰拿起杯子時,她低頭不經意間看到了一張壓在玻璃下面的照片,也是整張桌子唯一的一張照片。
上面是一位扎着馬尾辮的姑娘,看起來年紀不大,本來就如同小鹿亂撞的心臟,頓時像是被人給狠狠的捏了一把,差點沒有讓她喘過來氣兒。
所以,匆忙的站起身,她是在遮掩自己的失態,不想讓李峰看見罷了,而最佳的位置,就是這扇可以背對辦公桌的窗戶。
來之前,文化宮的大姨們,已經算是被提前打了預防針,姑娘其實就是這樣,對於介紹相親的,嘴上說着不願意不願意,但一般,行動還是會比較誠實。
特別是有過一面之緣,印象還頗佳的軋鋼廠副廠長,後面還真在報紙上找到過他的照片。
但是,你辦公桌下面壓着別的姑娘的照片,那又是幾個意思,站在窗戶口的於秋蘭,狠狠地咬着下唇,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背在身後的手也抽了回來,可以看見,左手的手指頭都被攥紅了。
這一刻的她,實在太緊張,緊張中還伴隨着一點羞惱,剛才,她差點問出那個照片裏的姑娘是誰,但很明顯,如果是質問口吻,那並不合適。
這叫什麼,這叫少女情懷總是詩,然而碰上了軍閥詩人的張宗昌,可憐到讓人同情。
「我啊,主要是想問問你,你呢,究竟想不想找到親生父母,如果,是以失去養母的代價~!」
李峰不想這麼下去繞彎彎了,鄭朝陽交代的是抓緊時間,那直入正題就是最好的詮釋,那個死老婆再次盯上了自己,誰知道哪天會在犄角旮旯,完成稀奇古怪的任務後,給自己放個黑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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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接受,烏鴉尚且知道反哺,羔羊都知道跪受母乳,動物都這樣,更何況,我們是人!」
女人在生氣的時候,有些會表現出來,有些則是能讓男人完全摸不着頭腦,說完這句話,於秋蘭仿佛在這裏,真的呆不下去了。
她感覺,現在的她,滿腦子,都是照片上的那個女孩,這是她第一次相親,還是一個本來印象就比較好的人,她忍受不了欺騙。
說完,徑直向門口走去,手已經搭在了門把手上,結果,她的身後,傳來了幽幽的聲音。
「如果,他們早已經死了呢,而且,死不瞑目的那種~!」
於秋蘭轉過頭,李峰還在那裏坐着,並沒有看向她,而是手指,在桌子對面敲了敲,意思很明顯,示意她回來坐下。
如果說,剛才看到桌子上的照片,心臟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那她現在的心,簡直是被那個男人拿刀捅了一百遍,千瘡百孔的那種。
「你說什麼,你在胡說什麼~?」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失態過,從來沒有,於秋蘭雖然是撿來的,但還是有良好的涵養,哪怕再委屈的時候,也只會一個人偷偷抹眼淚,哭鼻子罷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對着別人吼過,而且,還是拍了桌子。
面前的男人,難不成,真的是她的克星。
長這麼大,苦苦追尋的問題,結果在他這,得到了這樣一個令人崩潰的答案。
「坐下,你已經長大了,有些東西要學會承受了~!」
依舊是在桌子上點了點手指,李峰目光平和的與於秋蘭對視,平和到像是在本就訴說着現實。
於秋蘭的大眼珠子,已經蘊含着豐富的水汽,看着李峰絲毫沒有挪開目光,堅定的和自己對視,這些水汽,逐漸凝聚一團,一滴滴墜入至玻璃桌面。
「你們再在門口亂轉,全天給我下車間~!」
於秋蘭最終屁股還是坐在了對面的椅子上,但李峰的一聲怒喝,還是把這個眼睛裏氤氳水汽的女孩,給徹底嚇哭了,不知道是因為死去的親生父母,還是因為,這個男人剛才當頭棒喝的樣子嚇人,趴在玻璃桌上,哭的稀里嘩啦。
門外,一個個凌亂的腳步聲,代表着偷聽的人不少,也就是於秋蘭沒有打開門,不然,恐怕是真的臉撞臉。
「我理解你的感受,苦苦追尋的東西,轉眼,一場空,我也曾失去最寶貴的親人,斯人已逝,但我們還得活着~!」
拍了拍於秋蘭的肩膀,李峰把抽屜里的手帕拿出來,塞到了她的手中。
於秋蘭緊緊的攥着手中的手帕,肩膀逐漸停止了聳動,屋內逐漸恢復了安靜,香煙燃燒的霧氣,裊裊升騰了起來。
「他們是怎麼死的?」
「被人害死的~!」
喜歡四合院之車門已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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