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房的院子裏,中間的水龍頭前。
水池邊的妙齡少女,坐在小凳子上,搪瓷盆中,揉搓着換下來的外套。
洗的很仔細,領口袖口,必須要洗到一塵不染,才會換一個地方揉搓,仿佛有強迫症似的。
「秋蘭,洗衣服呢~!」
「誒,胡大姐,小孩子的衣服,不行你就放這,我順帶也給你搓了吧~!」
比李楠看起來稍大兩歲的少女,正直青春洋溢的年齡,看着也端着臉盆過來的鄰居大姐,也熱心的回應道。
「那可不行,秋蘭,你這洗的太仔細,廢布料,你母親都提醒過你,這季節她賣不了冰棍,脾氣可能不好,你可當心點~!」
鄰居的大姐瞥了眼於家關上的房門,胳膊肘搗鼓搗鼓於秋蘭的肩膀,衝着她擠眉弄眼道。
「嗨,不洗乾淨,這眼看着就得都換下來了,回頭往柜子裏一放,明年可就洗不掉了~!」
小丫頭巧笑倩兮,對於胡大姐的提醒,絲毫不怕,但不知怎的,還是下意識的回了一頭,眼看自己門還是關着的,這才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你媽把你撿回來,可真是她的福分,有你這個小丫頭幫她養老,還賣什麼冰棍,給我,早享福了……!」
「胡大姐,您要這麼說,我可不樂意了,這是我親媽,比我親媽還好的親媽~!」
小姑娘晃了晃腦袋,利索的胡蘭頭短髮,把臉型修飾的,十分符合老中青國人的審美,簡直長在了男同志的心坎上。
「你這畢了業,進了市裏的工人文化宮,就好好在那邊好好物色個對象,畢竟在那邊都是吃公家飯,夫妻倆,以後小日子肯定紅紅火火的~!」
胡大姐拿起小馬札,坐在了於秋蘭的邊上,聊起了娘們兒之間,才會聊的私人問題。
「哎呀,我才多大吶,胡大姐,您這,提這茬,有點早了吧~!」
聽到大姐善意的調侃,姑娘俏臉通紅,知道她是在開玩笑,但還是忍不住把脖子一縮,身子往旁邊一側,顯示出少女才有那一抹嬌羞,少婦是裝不出來的那種。
「嘖嘖,跟你說,你還不樂意,你媽只會賣冰棍,她懂什麼大道理,進公家單位,和進國營廠是不一樣的~!」
「像咱們紡織廠,前年才進去的一個小姑娘,人家前腳畢業,後腳結的婚,一下拿兩個證,還是初中畢業,比你還小一點~!」
「人丈夫是東直門那軋鋼廠的司機,聽說,上學的時候,人家就處好了~!」
胡大姐有些苦口婆心,小姑娘接觸了幾年,她母親倒是平常不怎麼和人溝通,小姑娘則是非常健談,人不光漂亮還心善,雖然是領養的,但不正因為這樣,才顯得更可憐,怎麼地也得幫她出出主意。
「哎呀,胡大姐,你別跟我說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小於同志,明顯沒有做好這方面的思想準備,畢竟,才剛上班,沒多長時間,對於感情這東西,還是十分生澀,懵懂,以及,下意識的迴避。
「怎麼沒關係,我的意思,就是,現在的女孩子,跟咱們那時候不一樣了,我們是傻不愣登,面都沒見過,就結了婚,稀里糊塗也就過來了~!」
「你們,就是跟你年齡差不多的,人家心眼可比你多多了,都還在上學時候,就物色好了對象,你還得等畢業上班後再找,那好的,哪裏還輪的上你,女孩子但凡一主動,就幾個男人能把持得住~!」
胳膊肘杵了杵姑娘的細腰,胡大姐說的有鼻子有眼,還舉了例子,真把懵懂無知的於秋蘭,給說迷糊了。
「你想找長相滿意的,還是家世滿意的,都可以,畢竟你條件在這裏,但是,得抓緊,看好了就勇敢點,不然,你這個柔柔弱弱的性子,以後吶,過的可就跟我差不多咯~!」
小姑娘洗衣服的手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雖然年齡上還是在迴避這個問題,但現實也是時候該考慮考慮個人問題了。
「我們女人這輩子,就是這樣,你也懂事,讓你媽少操了多少心,找個好點的對象,以後小兩口一起給她養老送終就算是報答了~!」
大姐擼起了袖子,看着小姑娘陷入沉思,嘆了一口氣,說可憐吧,也可憐,說爭氣吧也爭氣,就是,是別人家的孩子,要是撿來的都能這麼懂事,大姐自己都想撿一個了。
兩個人交流的聲音並不大,想要聽見,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在窗戶口,另一個,就是把耳朵貼在門上。
小屋的客廳,擺放了一張小床,這就是於秋蘭的房間,她的母親,於黃氏,則是住在了屋內。
此時的於黃氏,並沒有在小屋內歇着,窗台上,也並未擺放那盆月季花。
此時的她,正採用第二個方法,耳朵都快貼到門上了,偷聽着門外不遠處的說話聲。
明明是面無表情,但看起來,就是跟何大清的那種完全不同,何大清面無表情,那就是活脫脫的苦瓜臉。
於黃氏的面無表情,如果站在屋內看來,甚至有些陰森恐怖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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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三歲小孩給嚇尿哭。
作為一個母親,但實際看起來都像是於秋蘭的奶奶了,明眼人都不用問,都能猜出,這孩子肯定是撿來的。
偷聽孩子跟外人的說話,本身就顯得很不正常,她實際上,也真的不正常。
她是一個特務,雖然這麼一大把年紀,正因為如此,別人哪能想到這一層。
去年的軋鋼廠爆炸案,李懷德的「冤魂」如果要索命的話,首先找的肯定不是李峰,而是她這位,處於靜默期的始作俑者。
如果不是她第一個認出了買冰棍的李峰,恐怕李懷德還能憑藉盤根錯節的關係,在位置上呆上許久。
領養孩子,只是她一時起意的掩護罷了,只是沒成想,這一養,就是這麼多年。
於秋蘭知道母親真實的身份麼,恐怕還真不知曉,這麼多年,於黃氏,表現的沒有露出一絲漏洞,憑她這不長心眼的樣子,也知道,肯定蒙在了鼓裏。
聽着外面的談話都是關於男女對象的,於黃氏這個老太太這才放下了戒備心,重新回到了屋內。
重點,是反鎖房門,拿出了一張紙條。
「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個夜哭郎,行人念上一百遍,一覺睡到大天亮~老二!」
一個平常再正常不過,用來嚇唬孩子睡覺的打油詩,此時從她異常謹慎的行為就可以看得出來,在她這裏,並不簡單。
同一時間的門外,李峰走進了這處平方建起來的院子,看着那邊正在洗衣服的二位,笑吟吟的問道。
「你好,同志,我想麻煩打聽一個人~!」
喜歡四合院之車門已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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