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嵐捏着手中的筷子,看着滿桌的菜,撩了一下鬢角的髮絲,又看向了門外。
剛才門口明明有吵架的聲音,何雨柱連提一下的心思也沒有,作為女人,她冥冥之中感覺可能有點問題,但她也沒有主動提問,反而聊起了不相關的事兒。
「剛才進來時,我看李峰的車在門口,要不,把他也請過來,上次的事情,還沒好好謝謝他~!」
剛從斗櫃拿出酒盅倒蓋着的酒瓶的何雨柱,屁股還沒來得及坐下,眼睛就眨了眨,臉偏向了一邊。
面色明顯帶着猶豫,砸了咂嘴之後,何雨柱拍了一下自己的膝蓋。
「那個什麼,嗯,他不在乎這些形式上的,再說,人家副處長一個月工資多少,哪裏會看上我做的一桌普普通通的菜!」
尷尬的笑了笑,何雨柱還是把屁股粘在了凳子上,找李峰,關鍵是自己把他喊過來跟他聊什麼呢,沒什麼可聊的,人家是什麼,官,還是廠里不小的官,找那個不自在幹嘛。
劉嵐可就聰明多了,看何雨柱這番遮遮掩掩的樣子,總感覺這個院子,情況看起來好像並沒有這麼簡單,按道理,院裏出了這麼大的領導,還這麼年輕,巴結還來不及,去問一聲,也沒什麼。
和李峰的關係,讓何雨柱怎麼說呢,兩人確實沒有什麼矛盾,但讓他就跟那位低頭,他的傲氣,也不允許他跪下。
「那你也不想想,以後吶?」
「他這個年紀就到了副處,以後,肯定還是要進步的,這次的事情,挺過去,他在廠里,也是一個大人物了,現成的條件,多少也能照應到你,就甘心當一個後廚班長啊~!」
劉嵐性格貌似大大咧咧,實則心細如髮,嬌嗔的拍打了一下何大廚的肩膀,把倒扣的酒盅翻在桌上,親自給柱子倒上了酒,面色十分自然,自然到仿佛是曾經的昨天,在給李懷德倒酒似的。
這下說到問題的關鍵,何雨柱真沒想那麼多,他和劉嵐正好相反,看起來心細如髮,然而實際上對有些事情,卻是大大咧咧,撓了撓頭髮,何大廚意興闌珊的說道。
「當廚子有什麼不好,我現在每月三十一塊錢,今年炊事員再升一級,就三十五塊五,加上兩塊錢班長補助,三十七塊五,不少了吧?」
夾了一粒裹着鹽霜的花生米,何雨柱扔進嘴裏,嘎吱嘎吱的嚼了起來,慢慢品味着其中的焦香,仿佛沒有聽懂劉嵐話中的深意,只感覺到了這個工資,差不行了。
工資這東西,主要看跟誰比,李峰那肯定比不了,但跟二大爺比,那肯定是綽綽有餘,那要是秦淮茹,那更是快抵兩個她了,怎麼着,你倒還嫌我少了。
瞥了一眼劉嵐,默不作聲的何雨柱,端起了酒盅,一口抿了下去,嗓子火辣辣的,心也是火辣辣的。
不說你跟李懷德的事情,單就你自己,可也是寡婦,那時候沒自己罩着,早就不知道被排擠成什麼樣了,自己一個沒成婚的大小伙子,你可就偷着樂吧,還嫌棄上了。
看着何雨柱臉色一板,劉嵐怎麼會猜不到他在想什麼,摟何雨柱腰上的軟肉掐了一下,然後把凳子他身邊靠了靠,近到兩個人胳膊肘都能碰到胳膊肘。
「哎,哎,你幹嘛~!」
「德性~!」
「我要是嫌棄你,我還找會你,在後廚這麼長時間,我還不了解你,整個後廚,還有誰比你更好!」
看着何雨柱揉着腰,身子還往旁邊後傾,劉嵐給了他一記白眼,嬌滴滴的作勢要打何雨柱,這才讓他身子坐直了回來。
「我知道,後廚就你人最好,我也是沒辦法,拖家帶口的,三孩子都指着我,我不能丟下這份工作,丟了工作,我一家三口都得餓死,他是副廠長啊,我能怎麼辦!」
劉嵐的表情悽苦無比,一把奪過了何雨柱的酒盅,給自己也滿上一杯,一點不帶猶豫,一口悶了。
「當初,胖子那麼欺負我,也只有你幫我說句話,但你也有你的顧忌,我也是沒辦法才仰仗他!」
說到後面,淒楚的聲音逐漸降低,隨後,竟然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抽泣了起來,肩膀一聳一聳,把何雨柱聳的不會了。
「嘖,嘶~!」
「嵐姐,沒有嫌棄你的意思,我剛才還以為你嫌我呢~!」
說到這裏,對李懷德的那一絲介懷,此時也不翼而飛,手掌敲噼啪響,哄女人他要是會,他也不能單到現在了,惟一跟女人有過親.熱,也就只有劉嵐了,大姑娘他倒是喜歡沒錯,但人家不讓他碰吶。
「柱子,我讓你找李峰,不是說嫌棄你,你跟他一個院子,倆人從小一塊長大,有他在,廠里有個照應,官不官的,我也不指着你,但咱倆在一起,不能給別人留閒話是吧!」
抹了抹眼睛裏的淚水,劉嵐一臉深情的握住了何雨柱的手,這直接的樣子,讓他三尺身軀猛然一震。
「在一起,在一起~!」
這貨,現在腦袋裏,只有這三個字了。
本質上的劉嵐,其實和秦淮茹沒有什麼區別,都是想着把孩子拉扯大,一個通過男人,另一個也通過男人,但兩者的區別是。
劉嵐知道找高位的,手中有權力的,默默的從裏面撈取好處,比米麵糧油這些,要實在多了。
秦寡婦,則是一心撲到了錢裏面,說不上兩者誰段位更高,但玩弄人心的手段,全都是無師自通。
特別是拿捏男性心理,這可能是她們特有的一種隱藏着的與生自來的一種天賦,只有丈夫死後,才會激活這個天賦。
「那個,你是,真的想跟我過咯?」
問到這一句話時,何雨柱聲線有些顫抖,兀自拿起酒盅,倒了一杯後慢慢品了起來,目光都沒敢與其對視,直到斜視的目光看到劉嵐臉頰微醺紅潤,這才想起,這酒盅,之前她還用過。
「家裏的仨孩子都比較乖,你要是擔心,改跟你姓都沒關係,但是,你別嫌棄我,也別嫌棄他們,好不好~!」
雙手緊緊的攥着何雨柱帶着老繭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心口,劉嵐幽幽的問道,可憐巴巴的樣子,就像一隻無路可走的幼獸。
「哐當~!」
「何叔,小當想吃肉~!」
「傻叔,我媽沒做飯,我好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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