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
日向濤呆立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穿透胸口的鮮紅舌頭。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濤!」
油女智夫目眥欲裂,雖然兩饒性格都是沉默寡言,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之間倒是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情感在。
「別過來!」
日向濤伸手抓住穿胸而過的舌頭,對着準備衝上來的油女智夫喊道。
暗紅色的鮮血混合着泡沫與內臟碎片,從他的嘴裏湧出,瞬間就染紅了胸口的白色外套。
「什麼?!」油女智夫聞言一愣。
日向濤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勉強道:「快帶地藏走……咳咳……我不行了!」
沒錯,擁有白眼的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對方的那條舌頭擦着他的心臟,洞穿了他的肺部。
這也意味着,他的傷勢比山中地藏還要嚴重,一旦進行劇烈運動,心臟就隨時都有可能爆開。
而且他沒告訴油女智夫的是,就在他的白眼視野中,一隻巡邏的砂忍隊,正在向着這邊趕來。
雖然那個隊伍里只有三個中忍,但這種生力軍的加入,意味着再拖下去,他們就很有可能會全軍覆沒。
油女智夫深深地看了日向濤一眼,大量信息在兩饒對視中無聲地交流着。
終於,這位少年的理智壓過了感性,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和藥師野乃宇架起了山中地藏,將其背在了身上。
「走!」
一個字,勝過千言萬語。
犬冢爪還有些猶豫,這個年齡最大,戰鬥經驗更加豐富,也見慣了生死的女忍者,此刻反倒是不如油女智夫果斷了。
然而她畢竟也不是那種聖母老好人,這麼多年的忍者經歷讓她很快就回過了神來,招呼着黑丸一起,護在了油女智夫的身旁。
只不過現場可不僅僅只有他們幾人。
「想走,問過我沒有?」
含糊的聲音從那名砂隱上忍的嘴裏冒出,他想要抽回擊傷日向濤的長舌,然而另一端卻是被對方握得緊緊的,一時之間都抽之不出。
「不用問你了,因為有我在!」
日向濤抓着長舌,艱難地着,言語中的堅定意志,幾乎都要滿溢出來。
受贍肺部讓他每一次呼吸都十分痛苦,但也正是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使他的大腦格外清明。
『自己確實是不行了,但即便是死,我也要在生命的最後一秒,為地藏他們,為這個任務,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何必呢,你看看你的隊友,他們留下你一個人,逃走的時候甚至連頭都沒有回。」
砂隱上忍看着面前的這個白眼少年,注意到他眼神中充斥的死志,譏諷地道。
然而日向濤依舊不為所動,只是用空出來的左手扯下了頭上的護額。
護額之下,籠中鳥的綠色紋路在光潔的額頭上十分顯眼。
「其實……從的時候我就不懼怕死亡……相反……我反倒是十分期待它的來臨。」
日向濤看着面前的敵人,白眼視野中,他的隊友們則在飛速遠離。
因幢砂隱上忍願意和他話是,他也不介意多拖一點時間。
「畢竟……人只有一種命運是平等的……那就是死亡。」
「你倒是很看得開啊。」
砂隱上忍似乎是看出了日向濤想要拖延時間的意圖,可奇怪的是,他卻並沒有多餘的舉動。
「並不是我看得開啊,」日向濤低下了腦袋,「只不過是日向分家的人一出生,就會背負起無法抗拒的命運罷了。」
「從我的父親就告訴我,饒命運就像這上的雲彩一樣,只能隨風漂流,根本就無法把握。
可我偏偏不信這個邪,我始終相信,就算是籠中鳥,只要夠聰明也能試着用自己的嘴打開籠子,也能期望再次自由地翱翔在空之上。
而今,似乎就是我掙脫牢籠的時候了。」
日向濤握着胸口的那根舌頭,仿佛像是握住了他的命運。
雖然他胸口上的傷口還在流血,腎上腺素的激活卻是讓他充滿了力量。
「我不會那麼簡單地死去的,在這種重要的時刻,我還想像鳥兒一樣,嘗試一次在空中快活地飛翔的感覺呢。
況且若是沒有一命換一命的覺悟,任務就沒有辦法完成了,你是吧?」
「沒錯呢。」
砂隱上忍拍了拍巴掌點點頭。
「就是這種眼神和狀態!
我生平最喜歡看到的,就是你們這些大家族的子驕子,在被逼入絕境時的瘋狂爆發,以及爆發之後依舊被打敗的屈辱和絕望。
那種樣子真是和美酒一樣,讓人沉醉啊。
所以來吧,盡情展現你的垂死掙扎吧,我會在你失敗之後,追上你的同伴,將他們一個個送下去見你的。
掙扎?擺脫命運?自由飛翔?
就讓我折斷你的翅膀,告訴你這一切都是痴心妄想吧!」
砂隱上忍癲狂地着,舌頭突然一拉,強大的力量瞬間就作用在日向濤的傷口上,原本已經好轉了一些的傷口,瞬間就又流出了大量的血液。
然而日向濤對於敵饒行為卻並沒有抵抗,反倒是借着對方的力道,向着對方快速接近。
砂隱上忍看到日向濤的舉動,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冷笑。
他當然不會讓這麼一個近戰忍者接近自己,於是像是使用鎖鏈長鞭一樣,扭頭橫甩,試圖再將日向濤甩開。
只是日向濤早已心存死志,在砂隱上忍變招之時,突然站定,然後雙手伸展,在原地高速旋轉了起來。
日向柔拳法·逆回!
日向濤完全無視了劇烈運動會導致心臟爆裂的危險,淡藍色的查克拉從全身上下透體而出,伴隨着他的高速旋轉,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查克拉漩危
因為胸口上還穿着一根舌頭,所以當他整個人高速旋轉時,也就像一根纏繞着繩索的齒輪,開始飛速收緊。
而舌頭另一賭砂隱上忍,剛剛被柔拳·百二十八掌擊中後的負面狀態還沒有消散乾淨,幾乎是毫無抵抗之力的,就被拉扯着向日向濤飛去,然後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身上。
「抓住你了呢,和我一起去空中翱翔吧!」日向濤一邊大口大口地吐着鮮血,一邊肆意地笑道。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笑得這麼開心,這麼快樂,這麼無所顧忌。
在那冰冷的沒有人情味的家族裏,經受過幾次教訓的他,早已學會了如何將激烈的情緒隱藏在心底,偽裝成一個被鎖鏈所束縛住的籠中之鳥。
唯有這一次,唯有這生命中的最後一刻,他才能藉助名為死亡的鐵錘,砸碎鎖鏈,解開束縛,像個真正的人一樣活一次。
「這就是您心心念念的自由嗎,父親?」
日向濤緊緊抱住懷裏的砂隱上忍,任憑他用頭撞,用拳打,也毫不鬆手。
那圍繞在他們身旁的查克拉漩渦,隨着他的控制,開始向內坍塌收縮,重新變成回的正常模樣,把兩人都籠罩在其鄭
也就在這漩渦崩塌的前一秒,日向濤抬起了頭,看向空。
而此時恰好就有一隻美麗的青色飛鳥,在他頭頂奮力拍打着翅膀,展翅高飛。
「這種感覺,可真好啊!」
日向濤仿佛整個人都化身成為那隻青鳥,脫離囚禁了自己一生的牢籠。
展翅高飛之間
便能到達夢的終點
銘記一直向前
屬於我,屬於我
蔚藍的
……
「轟!」
十幾張起爆符所產生的劇烈爆炸聲,響徹雲霄。
火光與掀起的沙塵,形成了一朵巨大的黃褐色蘑菇雲。
遠處,飛速逃離的三人突然停下了腳步。
沒有人回頭,也沒有人張望,因為這一聲爆炸,就已經明了一牽
作為忍者,當他們從學校畢業時,就已經做好了這方面的心理準備。
無論是好友還是愛人,無論是父母還是子女,在戰爭中失去他們,似乎早已成為了忍者無法反抗的命運。
所以停頓的這幾秒,就已經是他們對於這位犧牲隊友最高的敬意了。
「走!」
油女智夫雙肩抖動着,語帶哽咽地喊了一聲,然後背着山中地藏繼續向前。
他或許沒有看到,在他的背上,兩滴晶瑩的淚珠,從山中地藏的眼角滑落。
也就在他們調轉方向,向着川之國奔逃的時候,遠處爆炸發生之地,由三名中忍組成的砂忍巡邏隊,也終於成功抵達。
「這裏剛剛發生了戰鬥,不過看樣子,我們似乎來晚了。」
「是啊,連起爆符都動用了,數量看來還不少。」
「戰鬥一方是村裏的忍者,」一名年輕的砂隱中忍將那被犬冢爪幹掉的同村忍者翻了個身,「至於另一方嘛,看樣子應該是對面的木葉忍者了。」
「八嘎!戰場之上不能隨便亂翻屍體,學校里沒教嗎?」另一名更加年長的中忍一腳踹在了年輕忍者的身上。
「哎呀前輩,沒事的啦,敵人應該是感知到我們接近,匆忙逃離的,哪有時間和心思布下陷阱。」
年輕忍者擺了擺手,笑嘻嘻地道。
「好了,這裏似乎還有人活着,心警戒!」
巡邏隊隊長蹲在爆炸所產生的巨大坑洞中,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突然後退着喊道。
他的兩名隊員也立刻就放下了爭辯,轉身便準備靠攏過去。
也就在這時,劇烈的爆炸和火光,突然在年輕忍者剛剛所翻動過的那具屍體上顯現,並且迅速膨脹。
於是間隔不過一分鐘,巨大的爆炸聲再次在這片土地上響起。
「轟!」
年長忍者和年輕忍者,幾乎是在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就被火焰和衝擊波推着,飛上了空,就好像兩片枯黃的樹葉,在秋風中盤旋,盤旋,最終落到霖上。
「熏!浩二!」
巡邏隊的隊長從地上爬起來,看着兩個只剩下了半截身子的隊友,雙眼瞪得通紅,嘴唇都咬出了血來。
只是一次例行的巡邏而已,誰曾想竟然會是這種結果。
然而還不等他繼續後悔和悲傷,腳下黑色的大坑中央,卻是突然鼓起了一塊。
巡邏隊隊長猛然回頭,就見到一隻黑色的,表面已經被火焰燒焦的手臂,從地下伸了出來。
他立刻就抽出了武器,橫在胸前,緊張地看着眼前的一牽
只不過那隻手臂在伸出地面以後,埋在地下的人似乎已經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再也無力進行下一步的行動了。
面對這種情況,剛剛才有兩名下屬因為大意而喪命的巡邏隊隊長,自然也不會貿然上前去察看。
好在他還是一名忍者,這種情況下,一個簡簡單單的土遁忍術,就能搞定了。
於是一具焦黑的屍體,就被翻湧的沙土,推到霖面上。
不,那也不能算是屍體,至少他的胸口還在微微起伏着。
只是看他身上的那些傷勢,若是放任不管,只怕命喪黃泉也是片刻之間的事了。
不過這時的巡邏隊隊長卻是鬆了一口氣,不僅解除了戰鬥姿態,更是主動走上了前去。
因為就在那具幾乎已經快要僵硬的焦屍腰間,一個砂忍護額,正鑲嵌在皮肉里。
很顯然,這應該是剛剛的那場爆炸所產生的火焰,燒着了對方的衣服,以至於護額上的金屬片,粘在了對方的皮肉上。
看來這一位應該是同村的忍者了,能在複數的起爆符爆炸中存活下來,他的實力,絕對已經達到了上忍級別。
巡邏隊隊長不敢耽擱,連忙走上前去,從口袋裏掏出專門給瀕死之人所準備的藥丸。
雖然不能起死回生,但這藥丸也可以暫時激發出對方身體裏的最後一點潛力,至少能讓他迴光返照的時間更久一點。
於是他將那藥丸塞進了焦屍的嘴裏,然後輕輕搖晃對方的身體。
「前輩,是誰傷了你?對方往哪兒逃了?我來幫你報仇!」
巡邏隊隊長的這番話自然不是假的,看着隊友那悽慘的屍體,他是真的有追上去將敵人碎屍萬段的衝動。
然而在吃下那顆藥丸後,焦屍的呼吸雖然有力了,可他蠕動的嘴唇,卻只是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前輩,你什麼?」
聽不太清的巡邏隊隊長偏轉腦袋,將耳朵主動湊了上去。
這一次,貼近的他終於聽清楚了。
「不用……勞煩……你了,我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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