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語,兩人各懷心思地來到了稻田邊。
楚天並沒有按照周康兩人吩咐,真來這裏鋤草。而是不拘小節,悠閒自在地坐在田埂邊。
林沐見此也是無趣,只好學他在一旁也坐下,靜靜地享受來自鄉野間夾雜着植物混合着泥土的氣息,迎面撲來,周邊風吹動稻杆的聲音也愈發清晰,讓她仿佛自身就是天地間萬物中的一員,這不是單獨存在的個體,那是一種被融入,再也沒有比此刻更能感受到元素的存在。
楚天這時已經閉上雙眼,像是沉醉在這種純粹、最原始的自然生態中,是不是這裏能讓他忘記了煩惱、憂愁以及他的責任?林沐突然想到。
「閉上眼睛,感受你的這裏的五行元素。」
楚天的依舊清冷地聲音傳入林沐的耳中,她很想問為什麼,可是她知道先照着去做,也許就知道為什麼了。
直到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
林沐從最開始地閉上眼睛,再到頭也不時地朝下點着,最終還是睏倦戰勝了理智,直接斜靠上楚天的肩膀,雙腿朝着田埂上伸直,就那樣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露宿郊外的一個山洞裏,這個洞穴不深,她都能看到外面的光線照進山洞,天色微亮。而她躺的竟然是一張床上,還蓋着被子。楚天卻是背靠着床靠閉目假寐,在她動身的那一刻,就已經醒了。
「冷嗎?」楚天嘴中雖然問道,但是手也沒閒着,輕輕一揮,便在從空中升起一個火盆,霎時不僅讓洞穴也變得明亮,她還感受到暖意。
其實她是並不冷,也是在楚天問出這話時,身體仿佛有股寒氣侵入心底,這才抱緊了被子,這也許就是心理作用?
「我們怎麼在這?不回去嗎?」
「不回去了,昨晚被牛郎的哥哥趕了出來。」楚天平靜的解釋道。
也在楚天說完,林沐也就明白了這是被趕了出來,要自己單過了,不過他們吃什麼這還真是一個問題,她自己是不用,可織女的身體還是需要吃的。
對了,不是有土地公嗎?吃的應該好解決!她要趕緊完成任務才是,青鳥的羽毛找到了,綢緞也有了,在這先把鳥獸的羽毛集齊才是,至於金線、銀線這個上可以進城鎮裏逛逛,順便找找,就這麼辦了!
又想到了艾澤,趕緊把他的事情跟楚天說了一遍,以及他還在,卻不知在什麼地方。
楚天平靜的臉色終於也有了變化,她從認識楚天到現在,貌似還沒有一次看到他的神情有過一個變化,給人的感覺一直很冷,一點都看不懂他到底想要幹什麼,就連他所考慮的事情也基本跟她想要的不一樣,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這麼告訴她去哪該怎麼走的呢。
「故事又要重新開始了,他不會有事的。」楚天最終緩緩吐出了這一句話。
「重新開始?」林沐得到艾澤確切的答案,不再擔心,繼續聽到故事要重新開始,她又疑惑了。
接下來並未等到楚天的解釋,林沐也就只能靠在床邊瞎猜道,這重新開始會不會跟她有關?難不成自己再重回天界?如果是這樣的話,真的能重新開始,是不是代表她的肉身能夠就回來了?
顯然林沐到了此刻還是多多少少對自己肉身重塑抱有不少的希望,畢竟這空間真的很強大,有着她不可戰勝的力量。
當然,結果肯定是不可能的。楚天所說的故事要重新開始,不用回答,現在眼前發生的事情已經告訴了她。
站在她面前的正是老黃牛,而這老黃牛竟然開口說話了,雖然林沐是知道老黃牛一定得說話的,但是它說出來的話,竟然又是讓楚天在明天傍晚時分去碧蓮池一趟,那裏有仙女在洗澡,並還囑託他把紅色的那件仙子藏好。
老黃牛也是在說完之後,瞪着牛眼,不明所以地看向林沐,她是織女嗎?不過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掛了,也就收回疑惑的心思,忍不住仰頭望着洞頂哀嚎一聲,結果出來的自然就是牛叫,再想說話時,卻始終說不出來人話,全是牛的「哞哞」叫聲,只好認命地走出山洞,臥在山洞洞口的一旁,繼續嚼着他還沒吃完的乾草。
洞穴里又剩下兩人,林沐也是滿頭霧水,她不是織女嗎?為什麼還是會有其他仙子的存在?要是有其他仙子的存在,那她是幹嘛的?
「是我在去找你的時候,忘記了先去找這老黃牛對話,這就是故事重新開始。」楚天這時才出聲解釋。
那就還有一天時間,一天的時間也是能夠做好多事情的。想着,林沐便拉着沒有拒絕的楚天,一起出去找片樹林,不得不說他的手還真冰,握着他的手,不出一會兒,絕對能把她人整個人給冰封了。
林沐一隻手雖然是牽着他,可她另一隻手縮在衣袖裏,時不時地還往自己腰間磨蹭,還以為她沒被自己看見,在自己面前有說有笑的,這點小動作不可能瞞過楚天的眼睛,於是擺脫掉林沐緊握的手,只是卻未料到他又抓上自己的手腕,也不得不出聲制止,說了兩個字,「鬆開」。
還真是不留情面!越是讓她鬆開,她還就是不鬆了,難得一次倔脾氣上來,自己都這麼冷了,自己也是好心幫你暖暖。知道他是面冷心善,對於他冷言,林沐也就有本事直接忽略掉。
不過林沐想不到的是,即使她再怎麼去暖和楚天,依舊還是這個效果,從生下來時,楚天的體溫還算是正常,可是到了後來,即使把他放進火爐里,他也有本事把火爐給熄滅。
何況他已經死去這麼久了。
是真的就那樣死了嗎?
答案他也不知道。
最終楚天還是沒有甩開林沐的手,即便是甩開,她也會另一隻手伸了過來,再甩開,她都能把整個人扒上來,好在他們此刻已經到了樹林。
想問來到樹林能幹嘛?能幹的事情有好多,比如說林沐的拿手好戲,爬樹掏鳥窩。
到了這,林沐也就很快鬆開了楚天的手臂,打開了念力探測起了周圍樹上是否存在鳥窩,當然,她並不是真的想抓鳥,而是想要找它們借幾根羽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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