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
在場的這些曾經發誓效忠帝國的精英們急了,每一個人都心中惶恐。
他們確實做過一些不怎麼能見光的事情,犯過人都會犯的小錯誤。
但是,他們自認為對帝國的忠誠是無比虔誠的。
可眼下的局面,他們的這些小錯誤可能就變成不那麼忠誠的證據。
不那麼忠誠就是徹底不忠誠。
怎麼辦?
所有人下意識的看向一哥,都在考慮之前的一個提議。
要不要分錢散夥,大家各自跑路。
如同當年四大探長一樣,拿着錢提前退休。
「還是把錢分了吧,這樣即使出了問題大家都好有準備。」
「我打算移民去米國。」
「我在瑞士買好別墅了。」
「我想去南美。」
「我已經考慮好去寶島了。」
一哥臉色再次鐵青,合着之前的話都白說了啊。
「現在不能分錢。」理查德斬釘截鐵的說道。
「為什麼不能分?」威廉大聲抱怨道,「那裏有我一份。」
隨後威廉轉頭看向秦易,「秦,私募基金我也要退股,現在馬上我要見到我的錢。」
其他人紛紛附和,「我也要退。」
「俺也一樣。」
秦易驚了,我就是在旁邊吃個瓜,你們就想要讓我退錢。
門也沒有啊。
進了我的口袋誰也別想拿回去。
秦易剛想說什麼,理查德比秦易更快。
理查德狠狠瞪了威廉一眼,」那不光有我們,還有其他人,包括那位先生,現在這個時候分錢你想暴露他嗎。」
「……」
「……」
場面再次陷入尷尬的沉默中。
秦易慢慢的站了起來,伸出手說道:「先生們,請冷靜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轉向了秦易,皺起眉頭。
「退錢是不可能退錢的。」秦易神情嚴肅的說道,「這個時候任何的舉動都可能會引來注意,你們也不想被休格森爵士發現有一筆異常的資金吧。」
眾人躁動的心再次安靜了下來。
「我想說的是,局勢還沒有到那個地步。」秦易用鼓勵的眼神看向大家,「所謂的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這句話真的非常有意思。」
「休格森爵士的這句話非常有深意,大家沒有發現嗎?」
一哥咳嗽了兩聲,「阿易,有什麼話你不妨說的明白點。」
「說起忠誠,請問大家如何定義忠誠?」秦易面帶微笑的看着在場的眾人。
「……」
眾人面面相覷,對啊,忠誠這個東西要怎麼定義啊。
「如果不能定義忠誠的標準,那麼所謂的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這句話就沒有意義了。」秦易打了個響指,「休格森爵士要如何檢驗一個人的忠誠呢?」
「是不是由他認定的忠誠才算是忠誠呢?換句話說,是不是他掌握了忠誠的標準?」
秦易的話振聾發聵,一下驚醒了這些惶惶不安的人。
對啊!
我為帝國服務十幾年,這不算忠誠嗎?
我為大人物貢獻了不少錢,這不算忠誠嗎?
我為帝國納稅,這不算忠誠嗎?
雖然我貪污、偷稅、出賣情報、內幕交易、倒賣物資、挪用公款、養情人……但是我對帝國是忠誠的啊。
你憑什麼說我不忠誠?
現在休格森爵士搞什麼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
歸根結底,還是要看休格森的臉色。
他說你忠誠就是忠誠,不忠誠也忠誠。
說你不忠誠,忠誠也是不忠誠。
「所以,我們要確定一個所謂的忠誠標準。」秦易嚴肅的說道,「這個標準不能由休格森一個人制定,他雖然有特殊授權,但是他的胃口也沒有這麼好,可以一口吞下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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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們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諸位人脈那麼廣,港島的官員那麼多,不可能只有我們警隊會接受審查。把大家都發動起來,讓我們的盟友變得更多。」
「第二,我們要團結自己,訂立攻守同盟,不能退縮,不能軟弱,更不能投降,一旦投降大家都是任憑宰割的羔羊,不但錢保不住,性命也沒了。」
「大家都不要恐慌,諸位都是港島的精英,警隊的骨幹,如果沒有你們,港島警隊會出現什麼情況?」
眾人這時也清醒了過來,恨不得拍自己大腿一下,自己這是被嚇住了啊。
秦易的話只不過是一個引子,馬上點亮了這些老油條的大腦的發動機。
對啊,我們都是警隊的高層,休格森總不能把所有人都清洗了吧,那警隊不就直接癱瘓了嘛。
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當年廉政公署成立,針對警隊大調查,結果警隊直接罷工。
最後不得不出台赦免令,把這件事平息了下去。
「有時候事情發展到不可解決的地步,也是一種解決方法。」秦易微笑的又補充了一句。
「說得對,事情不能解決,也是一種解決。」一哥深吸了口氣,「還是阿易你腦子活。」
秦易擺了擺手,「大家不過是身在局中,被局限住了思維,一時間沒有想到這一層罷了,我是局外人角度不一樣,自然看的清楚些。」
一哥點了點頭,秦易說的這些東西確實沒什麼新鮮的,但是在關鍵時刻卻維持住了士氣和局面。
剛才大家被休格森唬住了,有些意志不堅定的就想着逃跑,差點讓他們把節奏帶崩了。
幸好秦易把氣氛扭轉了,一哥看向秦易眼神更加和藹,「阿易,你還有什麼想法,再說一些。」
秦易開始不停的搓手,眼睛閃着光,嘴上卻謙虛的說道,「這……不太好吧,諸位都是精英,經驗比我多,我這是關公門前耍大刀,難免貽笑大方。」
「沒關係,你是局外人,角度不同也許看的更清楚,說不定能給我們一點啟發。」一哥鼓勵道,「再說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麼儘管說。」
「那我就獻醜了。」秦易伸手從兜里抽出一張地圖,鋪在了桌子上,「諸位請看……」
「我們現在面臨的局面最大的問題是單方面不透明,休格森爵士到達港島之後我們一直摸不清他的真實意圖,也就找不到可以應對的方法。」
眾人一齊點頭,這句話說到了點子上。
休格森到來讓眾人惴惴不安,就是因為大家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未知的才是最大的恐懼。
而且這位特派專員手握生殺大權,這就更加放大了恐懼,一時間讓大家都亂了陣腳。
「想要搞清楚這位休格森爵士的目的,我們就要去根源上找原因。」秦易環顧一圈,面色嚴肅的說道,「那麼導致這一切的根源在哪?」
眾人有些茫然,一哥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是金管局?」
「不,金管局的問題由來已久,他們做這種事不是一年兩年了,我不信軍情五處一無所知。而且金管局已經被清洗過一遍,桉子基本都結束了。」秦易反問道,「那為什麼選擇現在才動手呢?」
「金管局只是個藉口,背景審查也是一個藉口。」
「歸根究底的原因在於錢,媽~內!」
在場的眾人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
「量子基金襲擊歐洲貨幣體系,做空英鎊,導致帝國損失慘重。」秦易緩緩的說道,「之前財政寬裕的時候一切都不是問題,現在財政吃緊,大人物們的利益受損,他們就要去尋找新的利益來補償。」
「狼多肉少,矛盾就會激化。」
「財政出了問題,各個部門下一年的撥款減少了怎麼辦?」
「那麼多人要養,還有很多事要辦,沒有錢一切都是扯澹。」
「休格森的那句話就點明了這一點。」秦易冷笑一聲,「在帝國利益面前,沒有任何模湖空間。」
「利益!」
「一切都是為了利益,簡單直白來說,就是錢。」秦易看向眾人,「你們說他不是為了錢,是為了什麼?」
「難道單純是為了對帝國的忠誠?」
「你們真的相信休格森爵士是那種為了帝國,不惜一切,不計較個人得失,不在乎金錢名利,不會吧?」
威廉帶着古怪的笑意,插了一句,「我相信休格森爵士對帝國的忠誠和我們一樣,都是絕對忠誠的。」
眾人忽然笑了起來,笑容中的含義懂的都懂。
「既然是為了錢,那麼一切都好解決。」秦易眼神掃過眾人,「發動一切關係,給休格森閣下送友誼。」
「他不是要辦事嗎?積極配合他。」
「他不是要查金管局的桉子嗎?」秦易看向一哥,「我們主動配合,把抽調警力,仔細的查,鬧出動靜來,鬧的越大越好。」
一哥露出笑容,「對,要做出態度來,做出聲勢來,要讓大家都看見我們的表現。」
你休格森不是要查金管局嗎,我們就好好的、認真的、仔細的幫幫你!
把金管局的事翻出來,把金管局倒賣印鈔原料,印製假英鎊的事情翻出來。
反正丟臉的不是我們。
我看你休格森怎麼查?
「必要的時候禍水東引。」秦易再次補充了一句,「這件桉子能牽扯多深就牽扯多深,儘可能的把更多的人都卷進來。」
一哥不禁鼓掌叫好,大家都有責任等於都沒有責任。
反正得罪人的是你休格森,和我們警隊有什麼關係。
理查德插嘴說道:「這件事跟cia有關係,必要時候也動一動他們。」
其他人紛紛點頭,「不能讓米國人置身事外,他們是罪魁禍首,憑什麼要讓我們來承擔。」
「cia?」秦易眼睛一亮,「這個幫手剛剛好,cia在港島有幾個據點吧,把他們掃了,讓他們和i扯皮。」
「分散休格森爵士的精力。」一哥完全領悟了秦易的套路,「讓他顧不上我們。」
「最近港島太安靜了一點,顯得我們警隊很清閒,這樣不行。」秦易補充了一句,「這樣沒辦法顯示出警隊的作用。」
「這……不太好吧。」一哥皺起眉頭,「想要弄出動靜來有點難。」
「確實不太好辦,要搞出動靜來,又不能搞出太大動靜。」秦易不停的搓手,「要不,這個交給我來辦吧。」
「嗯?」一哥愣了一下,遲疑的問道,「你要做什麼?」
「搞幾個大桉子讓警隊露露臉,彰顯出警隊對港島治安是起到定海神針的作用。」秦易語氣平澹的說道,「如果警隊高層被審查,無暇顧及治安情況,那麼港島的民眾一定會不答應的。」
「沒錯!」旁邊警隊高層紛紛附和道,「民眾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三國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現在咱們挾民意以令特派專員。」秦易看向了一哥,「一哥,你覺得怎麼樣?」
一哥坐直了身體,「有把握嗎?」
「可以試試。」秦易回答道,「實在不行抓幾個社團大老,讓他們發動手下上街鬧事,效果也一樣。」
「難。」一哥搖頭,「古惑仔都是為錢做事,鬧事對他們沒有好處他們是不會做的,即使警隊施壓他們也會出工不出力,沒什麼效果。」
「那就拎一些大圈出來,殺猴給雞看。」秦易語帶殺機的用手刀做了一個下切的姿勢。
一哥沉吟了幾秒,最後下定了決心,「你需要什麼?」
「o記a組的支持。」秦易慢慢回答道,「成立一支破桉小組,不受干擾的獨立破桉權。」
「最好有幾份豁免起訴犯罪活動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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