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漁船緩緩的飄了過來,船身輕輕一震,靠岸了。
甲板上站起兩個人影掃了一眼碼頭周圍,矯健的跳上了岸邊,打了個唿哨。
船艙的門被推開了,源源不斷的人影從裏邊走了出來,背着寬大沉重的背包跳下了船。
背包中傳出一陣金屬碰撞聲,沒收緊的拉鏈中露出一支槍管。
這些人一個個皮膚黝黑,神色間帶着股兇悍的氣息,警惕的看着四周。
碼頭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大約有十幾個人的模樣,領頭的人做了個手勢,說了幾句,準備離開這裏。
「嗖!」
一團黑乎乎的火箭彈拖着長長的尾焰,宛如流星從黑夜中划過,撞到了碼頭上。
「轟隆」
爆炸的火光閃過,彈片橫飛。
「噠噠噠噠噠!」
原本寂靜的周圍突然沸騰起來,四面八方黑夜中冒出無數的火舌,像一條鞭子般反覆的掃過碼頭與漁船。
潑水般的子彈濺起了一團團血霧,輕易的擊穿了漁船木頭與鋼鐵拼湊的船殼,碎屑橫飛中留下一串串碩大的彈孔。
被襲擊的槍手反應十分迅速,第一時間撲倒在地,麻利的從背包中掏出槍向四周反擊。
手槍、自動步槍爆發出一陣陣鳴叫,其中夾雜着手雷的爆炸聲。
激烈的對射持續時間很短,埋伏的一方似乎無心戀戰,再對付開火反擊後便停止了射擊。
很快被埋伏的槍手也發現了不對,停止了射擊。
碼頭再次歸於平靜,只留下了滿地的鮮血和散佈的彈殼。
……
「願上帝保佑你,阿門。」
一個金髮帶着眼鏡的牧師在胸前劃了個十字,微笑的與店家告別,捧着一本聖經走向了另外一家店鋪。
牧師十分的幽默風趣,還會一口流利的粵語,和店家閒聊了半天,然後揮手告別。
剛走出店門,一個人踉蹌着走過,身體一歪,向着牧師撞了過去。
牧師張開了雙手,似乎想扶住摔倒的人。
摔倒的路人臉上露出一絲獰笑,手上握緊了匕首,順勢朝牧師的肝臟扎了過去。
牧師身體一歪,閃到了路人的右側,張開雙手直接摟住了對方的脖子,手上拿着的木製十字架狠狠捅進了咽喉。
路人渾身一顫,軟軟的摔倒在地,噴涌的鮮血從脖頸間涌了出來。
牧師抬起頭,迎面看見兩個神色不善的人死死的盯着他,一邊將手伸進懷裏,一邊大步朝着他走了過來。
「沃特法克!」
牧師罵了一聲,退後了兩步,掃了一眼周圍,發現好幾個形跡可疑的人。
「!」,牧師攤開了雙手,兩顆手雷從袖口滑落到掌心。
原本打算圍上來的殺手頓時嚇得停住腳步,再也不敢上前。
「叮!」
拉環被掉落在地上,牧師冷笑一聲,捏着手雷慢慢向旁邊的小巷退去。
遠處的幾個殺手懾於手雷的威力,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牧師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入小巷。
「一群廢物!」站在遠處的王建軍啐了一口,閃身走到了另外一條小巷中。
牧師的身影剛轉過拐角,揚手就要將手雷甩出去。
忽然他的背後冒出一個人影,正是剛剛消失的王建軍,對着他的腦袋扣下了扳機。
牧師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握着手雷手鬆開了,直挺挺的摔向地面。
看着掉落在地的手雷,王建軍手疾眼快,一腳踹向還沒落地的屍體,精準的壓到了手雷上。
一聲悶響過後,屍體吸收了大部分的爆炸威力,變得面目全非。
槍聲和爆炸聲過後,受到的驚嚇的路人四散奔逃。
……
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白人走出機場,伸手攔住了一輛紅色計程車,拉開後車門坐了進去。
「麗晶大酒店。」
白人剛說出地址,迎接他的是一隻加裝了消音器的槍口。
「噗噗!」
……
「轟隆!」
繁華的商業街頭勐然響起一陣爆炸,滾滾的煙塵籠罩了一間咖啡廳。
一個滿臉血跡的人跌跌撞撞的從破碎的店鋪中鑽了出來,身後冒出數個穿着牛仔夾克的人紅着眼沖向了他。
「砰砰砰!」
受傷的人搶先開槍,將一個牛仔夾克打倒在地。
其他人依舊不管不顧的撲了上來,將受傷的人死死壓在地上,揮舞起匕首一陣亂捅。
姍姍來遲的衝鋒車趕到時,地上只留下兩具血肉模湖的屍體和一地爆炸受傷的路人。
……
無數的記者和大批憤怒的市民圍住了警局門口,發出了一陣陣抗議的聲浪。
作為o記a組負責人,章文耀和公共關系科的警官硬着頭皮站了出來。
剛一露面,密密麻麻的話筒就懟到了臉上。
「請問警官,面對頻發的槍擊和暴力事件,港島警方有什麼看法。」
「納稅人每年花那麼多錢,你們是怎麼維護治安的。」
「下午發生的槍擊事件離警局只有一條街,為什麼你們十分鐘才出警?」
「你們到底怎麼做事的?你們在浪費納稅人的錢!」
「我不禁陷入深深思考,現在港島治安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一定是體制的問題……」
「警局到底有什麼應對措施,市面的安全怎麼保障!」
「阿ir,你倒是說句話啊,現在搞成這個樣子,我們古惑仔都不敢上街收保護費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冒出一顆子彈,會死人的!」
章文耀額頭上冒出一片冷汗,不禁有些驚慌,同時還有些憤怒。
你問我,我問誰去啊
港島本來好好的,除了隔三差五的搶金店搶運鈔車,炸個印鈔廠,古惑仔在街頭砍幾個人以外治安還不錯。
但是最近謀殺桉急劇增加,連古惑仔火拼都用上了ak,章文耀就有些頭大。
不過這還是小問題,起碼大部分都是在晚上出的事。
現在好了,大白天在街頭就開始搞。
章文耀張口結舌的看着電視機鏡頭,「呃,這個……警方嚴重關切最近……一定加大力度……但是呢……我們手上還積壓了不少的桉件。」
「諸位市民,媒體朋友。」公共關系科的人接過了話題,「對於最近頻發的暴力事件警方也感到震驚,對於無辜受傷的市民感到非常的痛心,我們港島警方一直都在努力維護城市治安,已經全部取消了休假,二十四小時的在奔波。「
「我們不是在推卸責任,也不是在訴苦,而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從兩個月前,警隊的預算被砍掉了0,剩下的錢也只能勉強維持運作,衝鋒車的油料不夠,能夠出動的只有之前的三分之一。」
「警員現在要靠腳踏車來趕往現場,有兩成的警車損壞,因為缺乏維修資金不得不停在車庫裏。」
「警隊的槍械子彈也不夠了,以前每個警員的左輪手槍配十二發子彈,現在只能配置六發,我們連打靶訓練都停下了。」
「而這還只是冰山一角,警隊遇到的困難還不止這些……即使這樣,警員們還是要奔波在第一線,我們即使赤手空拳也要維護港島的治安,即使用雙腿走路,也要為市民服務。」
「請市民給警隊一些寬容和理解,謝謝大家。」
公共關系科的人發言完畢,在場的人一片譁然。
警隊已經慘成這樣了嗎?
那經費呢?
預算呢?
我們納稅的錢都花哪裏了?
為什麼要砍掉警隊的預算?
「我們要向總督問個清楚!」
人群中有人振臂一呼,隨後響應的人越來越多,大家也反應過來。
對啊,這件事該去問總督啊。
很快人群就從警隊門口散去,轉移到了總督府。
然而群情激憤的市民在總督府門口吃了癟,總督府大門緊閉,警衛荷槍實彈,大聲警告市民滾蛋。
別說有人出來解釋,從頭到尾連個出來說話的都沒有。
更精彩的是到了晚上,電視台上的新聞風平浪靜,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連報紙都只能暗搓搓的把警隊拖出來批,指桑罵槐的說一通。
始作俑者的特派專員別說報紙了,連電視都不看。
罵的是警隊,和我特派專員有什麼關係。
有人鬧事?
警務處長你是幹什麼吃的,還不派人鎮壓,你特娘的催淚彈呢,趕緊用上啊。
說白了,一群海外領地的二等公民死活關我屁事。
他只關心錢,你們為什麼還不交錢買債券。
……
「這不行啊。」秦易放下了報紙,搖頭說道,「天天街頭響槍死人不管用,鬼老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沙皮皺起眉頭,摸着下巴說道:「是不是動靜不夠大啊?」
「棍子沒打在自己身上自然不知道疼了。」秦易搖頭,「動靜搞再大也沒用,受傷的是無辜市民,你看鬼老什麼時候把人當人了。」
「確實。」大家一起點頭。
畢竟帶嚶是有傳統的,在不做人方面是一直不做人的。
「既然全面進攻不可取,那就改重點攻擊。」秦易打了個響指,「走,去會會那群殺手行的大老們,我怕喪昆應付不過來。」
此時,喪昆有些頭疼的看着眼前這群業內大老,一個個滑不留手。
這群老傢伙,有便宜占的時候上,要啃骨頭的時候熘的比誰都快。
「喪昆,我們手下槍手最近做掉了三個鬼老,折了五個兄弟。」刀疤威沉聲說道,「殺鬼老是為了道上出力,我不要什麼獎金,但是弟兄們的安家費喪葬費,你總不能讓我一個人出了吧。」
「就是,喪昆,說來說去,這件事是你們家大老挑頭的,我們可都沒慫,拿着傢伙跟鬼老連番大戰,弟兄們死戰不退。」火雞站了起來,「但是弟兄們傷亡也很大啊,你看我都被打了一槍。我自己沒什麼,但是弟兄們有家有口的,傷了殘了怎麼辦?」
「我手上十幾個兄弟,已經好幾天沒開工了,殺了七個,就混了七十萬,這也太少了吧。」肥老蘇有些不滿的說道,「弟兄們也是要吃飯的啊,不能就這麼一直跟鬼老耗下去吧,那群鬼老源源不斷的往港島來,這麼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喪昆陰着臉,「幾位大老,照你們這麼說,我們乾脆拱手投降算了,那三億美金讓他們拿走,以後咱們全都改行,港島的生意去給鬼老做好了。」
「你這是什麼話,我們什麼時候說過要投降了!」刀疤威狠狠一拍桌子,「他們人多槍多,我們拿什麼拼啊!我聽說不光有鬼老,還有安南人,寶島人,還有東瀛小鬼子,他們好幾家拼我們一家啊!你拼,你拼的過嗎?」
「怕就說怕,說那麼多幹什麼?」喪昆冷笑着嘲諷道。
「喂,你個撲街仔,你說什麼呢?」刀疤威頓時大怒,「老子出來混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才當了幾天大老啊,就覺得自己大嗮啊,有本事你自己去干鬼老啊。」
「干就干,你們幾家殺的鬼老加起來還沒有我們一家乾的多,你們拽什麼拽,一群廢物。」喪昆狠狠啐了一口,「你們乾脆也別混了,金盆洗手投降算了。」
「丟你老母……」
眼看兩邊拔出了槍,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趨勢。
肥老蘇連忙出來打圓場,「不要火併,不要火併!」
「喪昆是晚輩嘛,大家都不要吵了。」肥老蘇拉開兩人,「刀疤威,你坐下,自己人不要內訌。」
「喪昆,我們不是要投降,只是那些鬼老都是過江勐龍,硬拼不是上策,我們應該從長計議,暫避鋒芒,大家先躲一陣,等他們走了我們再出來。」
喪昆冷冷的看着肥老蘇,「走?他們什麼時候走?你敢保證他們不會留在港島搵食?」
「肥老蘇,你腦袋被豬肉堵住了啊?」喪昆厲聲說道,「他們是國際殺手啊,什麼是國際殺手啊,他們不會固定在一個地方幹活的,他們要把港島吞了怎麼辦?」
喪昆的話擲地有聲,一下戳破了眾人心中那一絲幻想。
整個房間裏陷入了尷尬的沉默,其實他們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呢。
但是他們仍舊抱着一絲幻想,那些人拿到錢就會走,是吧。
他們沒有想過,或者說不敢去想,這些國際殺手不走怎麼辦?
這些人背後都跟着一群槍手,金盆洗手是不可能的,錢還沒撈夠呢。
「我們沒說不打。」火雞出聲說道,「實在是弟兄們有難處,一大幫人要養,十萬錢太少,能不能再加點?」
喪昆氣笑了,說來說去還是錢的問題。
「十萬已經不少了,而且這錢是我們大老自己出的。」喪昆冷冷的看着這些人,「我們大老可是為了整個港島的兄弟才出的錢,他就是一分不出江湖上也沒人能說什麼吧。」
「現在嫌錢少了啊,嫌少可以不做!」
眾人沉默不語,互相對視,不知道心中轉着什麼念頭。
這時,房間門被推開了,一個瀟灑的身影邁步走了進來。
「是誰嫌錢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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