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面前那張帶着熟悉笑容的臉,蔣翩枝沉默了很久,才開口:「我該叫你許組長,還是,師傅。大筆趣 www.dabiqu.com」
許白焰臉上的微笑並沒有變化,他痴迷地望着蔣翩枝的臉:「你遺傳了你母親幾乎所有的優秀基因,可惜,有一點,你沒有遺傳。」
「你的母親,是絕對不會像你一樣,對傷害過她的人,如此仁慈。」
「你的母親,是我見過,最接近完美的女人。」
許白焰眼底的眷戀跟愛意,接近瘋狂。
蔣翩枝垂下眼眸:「我想,我的母親之所以能選擇我的父親,也是因為,在她心中,我的父親,也是她見過最接近完美的男人。」
聽到這句話。
許白焰眼底的瘋狂熄滅了許多,他的眼神變得冷淡:「或許吧。」
「師傅,一切也該結束了。」蔣翩枝抬起眸子,與病床上的人對視:「我父母的屍骨,在哪,我想接他們回家。」
許白焰盯着她,過了好一會,才開口:「知道麼,你這張臉,跟你的母親,真的很像。」
沒人知道,接下去許白焰又說了什麼。
三天之後。
蔣家的救援隊,在北極圈附近的一座冰島上,挖出了被冰封起來的屍體。
兩具幾乎保存着生前模樣的屍體。
如果不是冰棺中的屍體,面色蒼白得猶如紙色,幾乎讓人認定冰棺中的人還活着一般。
屍體保持着冰棺中的溫度,被極速運回了蔣家。
三天的時間中。
謝家家主,謝無患也已經甦醒了。
趕回夏國去找救命藥的謝斐,也得知了這個消息。
父子再次相見,如隔三秋。
期間。
謝家家主曾帶謝斐特意來蔣家拜謝,可惜,碰上蔣家全族趕往冰島,兩家人,並沒有碰上面。
屍骨存入與冰棺溫度相仿的冰房時,距離找到屍骨,已經又過去了兩日的時間。
開館驗屍!
這一步,是蔣家所有族人都為之緊張的時刻。
隨着冰棺打開。
冰棺中的兩具屍骨,也發生了令人錯愕的一幕。
冰棺中的男屍,猶如飛雪落入滾燙的岩漿中一般,飛速消融!
而冰棺中的女屍,則是猶如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她僵硬的面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充盈紅潤。
在場的所有蔣家族人,全部被眼前的畫面所震撼到了。
這是,怎麼回事
蔣翩枝沉着臉,第一個反應過來:「把冰棺合上!」
這句話,已經太晚了。
哪怕冰棺合上,她還是親眼看到自己父親的屍體,迅速融化成了一灘血水。
而那具屬於她母親的女屍,卻在幾個呼吸之間,仿佛有了心跳。
現場所有人,一片沉默。
安靜中,有人上前,檢查了女屍頸部的脈搏,他驚喜出聲:「活了!她活了!」
玫瑰莊園。
散佈在世界各地的蔣家族人,全部匯聚在了這裏。
他們親眼看着蔣家上一任家主的屍骨下葬。
所有人,臉上無不帶着悸動跟悲哀。
蔣家大姑姑蔣驚語更是跪在墓前,幾乎哭死過去。
「好了,他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死了,大家用不着太過傷心。」蔣家老爺子紅着眼眶,呵斥身後的一群晚輩:「看看你們,一個個拉着一張臉,像是什麼樣子!現在,我兒入土為安了,你們這些當妹妹的,也該高興才是!」
「時候不早了,你們該幹什麼,都給我幹什麼去!我們蔣家,可不養閒人!」蔣老爺子擲地有聲,可他那雙通紅的眼眶卻出賣了他,下葬的,是他最疼愛的長子,也是他膝下唯一的男丁,他又怎麼可能不痛心。
喋喋不休罵完,蔣老爺子就扭頭,讓老管家扶着他離開了。
他的背影,一點都不佝僂。
哪怕早就已經老了,他卻始終都保持着挺拔的身姿。
因為,他是蔣家的門面。
他不允許自己軟弱。
墓園中。
感受着大人之間悲傷氣氛的小年,眼眶也紅紅的,她望着老爺子的背影,仰頭看向同樣紅了眼眶的蔣翩枝:「媽咪,年年可以跟太爺爺一起回家嗎太爺爺一個人回家,好可憐哦。」
蔣翩枝低頭,微笑摸了摸女兒的頭髮,然後點了點頭。
得到允許,小年立刻就邁着小短腿,朝着老爺子的方向跑了過去:「太爺爺!太爺爺你等等呀!年年陪您一起回去!」
老爺子扭頭,還沒來得及收起悲傷的臉,在看到小年天真無邪的笑容後,他老人家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笑容。
老爺子疼愛地伸出手:「我們年年怎麼沒帶手套,快過來,讓太爺爺也給你搓搓手。」
跟在蔣翩枝身邊的小天跟小寒,也揚起頭,看向蔣翩枝。
得到允許,兩個小男生,也很快跟了上去。
看着被孩子們環繞的蔣老爺子,蔣翩枝內心得到了幾分安慰。
她想,這或許就是人類傳宗接代的意義吧。
如果一個家族中,永遠沒有人延續子嗣,那這個家族,接下來,蔣看到的,只有生命的蒼老跟隕落。
那種看到自己身邊一個個熟悉的面孔,逐漸隕落死亡的心情,是孤獨的,彷徨的,無措的。
仿佛,人生也如此一般,只是走向凋零跟死亡,而不會有奇蹟延續。
可如果,這個時候。
有新生命的誕生。
親眼看到這個家族中最年長的長輩,與新生命同框的畫面,仿佛就看到了這個家族的延續,而不是只有凋零。
那種奇妙的感覺,或許就是繁衍的意義。
蔣翩枝眼底掀起溫柔,她的手掌,落在隆起的小腹上。
一直都跟在她身邊的賀厲存,握住她的手,語氣輕鬆:「夫人,接下來,你就該聽我的,安心養胎了。」
蔣翩枝微微一笑:「嗯,等事情全部處理完,我就聽你的。」
醫院。
一個消息傳了過來。
自從蔣千均將00號克隆人帶回歐洲後,00號一直都是沉睡狀態。
而現在。
她醒了。
蔣翩枝抵達醫院的時候。
已經換上蔣家為她準備的日常服裝的00號克隆人,已經坐在窗前,看着外面還沒來得及消融的雪景正在失神。
聽到聲音。
00號並沒有轉過頭,她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對着窗外的景色,開口:「能帶我去玫瑰莊園嗎,我想祭拜一下他。」
蔣翩枝站在病房門口,她確定00號說的話,是對她說的,遲疑了一下,蔣翩枝點了點頭。
在蔣翩枝帶着00號,前往玫瑰莊園祭拜時。
醫院。
原本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宣判死亡的顧向晚,現在則是被醫院的人宣佈復活!
只是,這個復活,是以大腦功能受損為前提的復活。
也就是說,顧向晚,現在並沒有徹底恢復到正常人的狀態,而是以植物人的狀態活着。
而她大腦損壞的部分,已經出現了石化,哪怕是蔣翩枝研究出來的基因藥,也無法逆轉。
或許。
基因藥早二十多年降世,也許可以挽救顧向晚的生命。
但現在,卻已經太晚,太晚了。
蔣封行站在病房門口,望着病房內昏迷的母親,他的聲音中,第一次出現了不確定:「千均,你認為,躺在這裏的,才是我們的母親,還是,那個克隆體,才是。」
「大哥,那個克隆體,擁有我們母親幾乎完整的記憶,她也是我們母親的一部分,不是嗎。」蔣千均半眯着眼睛,目光也落在病床中,昏迷的顧向晚身上:「不過,我倒是有一點,有些疑惑,那個許白焰,似乎想殺掉這個克隆體,他那麼想要復活我們的母親,為什麼,要殺掉她呢」
蔣封行的眼神也跟着加深下去,側過臉看向身邊的心腹下屬:「派幾個人,去盯着那個00號。」
「是,先生。」
幾分鐘後。
有關00號已經跟着蔣翩枝前往玫瑰莊園的消息,就傳到了蔣封行這裏。
得到這個消息。
蔣封行的眼神,變化起來。
一種莫名的不安,讓他心神不定。
同一時間。
謝家門口。
一輛停在路邊的黑色商務車上。
剛剛離開玫瑰莊園不久的蔣行舟,並沒跟着大哥他們去醫院,他抿着唇,盯着面前的建築,有些失神。
很快。
謝宅的大門開了,有人從裏面走了出來。
察覺到動靜,蔣行舟臉色一冷,迅速開口l:「開車吧,離開這裏。」
「好的,大人。」
隨着黑色商務車離開。
謝宅內,坐着輪椅的謝無患,最先出現在謝宅之外,在他身後,是負責推輪椅的謝斐。
謝無患的目光,才剛剛離開的那兩黑色商務車上停留了一瞬,不由得朝着身後的謝斐看了一眼:「斐兒,那輛車你認識麼」
聽到父親的聲音,謝斐才順着視線看過去。
一串陌生的車牌號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謝斐搖頭:「不認識,那輛車,有什麼問題麼」
「倒不是有什麼問題,我只是覺得好奇,這幾年,幾乎隔幾天,就會看到這輛車出現在我們宅子附近。」謝無患笑着說下去:「起初,我還以為是我們的對家,直到過了很久,對方都沒什麼行動。」
「今年,倒是沒怎麼見過這輛車了,沒想到,今天又看見了。」
謝斐不以為然:「也許是附近的鄰居吧。」
「也許吧。」謝無患笑着,幾天的修養,他的精神已經好了不少,他抬頭看着天上的雲,說下去:「聽說蔣家的人已經回來了,一會,我們再去趟蔣家,我一定要當面謝謝你的那位小師妹,如果不是她,我們父子就要天天人永隔了。」
謝斐:「成,那我一會就讓謝伯準備下去。」
玫瑰莊園。
蔣家的人,早就已經散了。
莊園內只有幾個工作人員,還在莊園內巡邏。
從前的兩座墓碑,如今,也只剩下一座。
蔣雲深的墓碑,孤零零地在這裏立着。
00號跪在地上,眼圈早就已經通紅一片,她的手,愛惜地撫摸面前剛剛刻好的墓碑,她幾乎祈求地抬頭,看向蔣翩枝:「可以讓我在這裏單獨呆一會嗎」
蔣翩枝遲疑了一瞬。
接觸到對方通紅的眼眶後,她同意了。
只是。
在她與賀厲存離開墓園中心位置不久。
幾名在墓園內巡邏的工作人員,就傳來了驚呼:「快叫救護車!有人割腕了!!!」
這道驚呼,同樣驚動了前腳剛離開墓園的蔣翩枝。
她大腦一片空白,慌忙返回時,只看到那道瘦弱年輕的身影倒在了血泊之中,她失血過多的年輕面孔上,還帶着一絲滿足的淺淺笑意。
看到這一幕。
蔣翩枝的眼眶也跟着一燙,她再也無法保持鎮定,迅速上前,開始急救。
還在醫院的蔣封行。
也在第一時間,得到了這個消息。
他的表情變得複雜下來,一旁的蔣千均皺着眉急問:「怎麼回事,可是小妹出什麼事了」
蔣封行搖搖頭,表情複雜抬頭,對上老二的眼睛,他才回答:「或許,是我剛才多心了吧,幾分鐘前,00號,在我們父親的墓前自盡了。」
她以生命為代價,自盡在蔣雲深的墓前,足以明志。
急救室。
00號被醫護人員推出來時,幾名醫護人員都忍不住感慨:「還好病人送來及時,再晚一步,她都救不回來了。」
「病人暫時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不過,病人情緒不穩定,你們這些做家屬的,要多多關心病人的情緒。」
在幾聲批評聲中,醫護人員將昏迷的00號送入了病房。
剛才,親自跟着醫護人員,進入急救室的蔣翩枝,是看到過傷口的。
那種程度的傷口,絕不是苦肉計能夠演出來的效果。
蔣翩枝眼眶紅紅的,盯着已經被推入病房的病人,她聲音略有些發顫:「大哥、二哥,如果以鬼神之說來解釋,我願意相信,她身體內住着的靈魂,是我們母親的靈魂。」
話落。
蔣翩枝的腳步不再停留,快步跟進了病房。
隨後,蔣千均也跟了進入。
走廊上。
蔣封行還在遲疑,或許,真的是他想多了吧。
看到病房內的病人,已經醒了過來,蔣封行深呼吸了一下,也快步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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