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下了一場大暴雨。」傅銘煜沖我伸手。「外面的花開的正好,今天空氣格外清新。」
我握住傅銘煜的手,起身下床,走出臥室的露天。
這棟別墅是在山上的,空氣清新,還能對整座山一覽無餘。
「咱們什麼時候搬這邊來的……」我的腦袋有些混沌,記得是剛搬進來不久,但居然感覺忘記了一些事情。
「剛搬進來沒幾天,不習慣?」
我搖了搖頭。
我很喜歡這裏。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喜歡。
「媽媽,爸爸,星星跑出去了。」
門外,孩子們在喊我和傅銘煜。
我快步走了出去,就看到星昂着急的說星星跑了。
「別急,星星很懂事,會自己回來的。」
星昂站在走廊里,看着我,紅了眼尾。「那如果……星星回不來了呢?」
我的心口莫名的疼,笑着安撫。「不會。」
很快,我們聽到了星星的犬吠聲。
我笑着揉了揉星昂的腦袋。「這不是回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星昂眼裏還是含着淚水,看都沒看傅銘煜一眼,轉身跑開。「這孩子……」
「畢竟是從孤兒院收養的小孩,性格多少是有些孤僻的,星昂性子活躍一點,柔柔基本不說話。」傅銘煜解釋了一下。
我點了點頭。
記憶里有聲音在告訴我,星昂和柔柔都是領養的。
可……總覺的腦袋裏蒙上了一層迷霧。
「王姨呢?」我下意識問了一句。
傅銘煜震驚了一下,看着我,許久開口。「王姨?前幾天……我媽車禍去世,她就回老家了。」
我震驚的看着傅銘煜,捂着嘴。「傅伯母……去世了?」
傅銘煜點了點頭,抱住我。「你有些傷心過度,過幾天就好了。」
「好好地……怎麼會這麼突然。」我小聲呢喃。
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傅銘煜……我感覺我做了很長很長一個夢,夢裏……我好像死過一次,你身邊還有個叫白媛的……」
傅銘煜笑了笑。「你做的夢還挺豐富,白媛?好像確實有這麼一個師姐,但沒什麼交集往來。」
我楞楞的看着傅銘煜。
沒有嗎?
「好了,你這是悲傷過度,因為我媽車禍讓你想起了你爸媽當年的那場車禍,你的腦部本就還有淤血,記憶模糊混亂都是正常現象,飯菜都做好了,都是你愛吃的,我們下去吃。」
傅銘煜牽着我的手,帶我下樓。
眼下,他對我很好,好像很愛我,我們之間沒有什麼白媛,也沒有任何的插曲,我們甚至收養了兩個孩子和一隻狗。
明明,這溫馨和幸福的畫面預示着我過得很幸福。
可為什麼……我心裏總有一種空落感。
感覺,自己活在被別人編織的夢境裏。
而她的造夢師,並沒有把自己也編織進來。
「等等……」
下樓的時候,我在玻璃的餘光里,看到了自己的臉。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心口發緊,轉身慌亂的沖洗手間。
洗手間的鏡子裏,我震驚的看着自己的臉。
是我,沒錯……是我的臉,程西的臉。
一模一樣,毫無瑕疵的臉。
「西西……」傅銘煜擔心的從背後抱住我。「西西,是不是又害怕了?一年前你被殺人犯綁架,困在玻璃櫃裏,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奄奄一息了,從那以後,你就一直昏迷,剛醒過來沒幾天,你的昏睡時間特別長,偶爾醒來,第二天會忘記昨天發生的事情,還會把夢境和現實混淆。」
傅銘煜小聲解釋着。「西西,你患上了很嚴重的心理問題,我才帶你來到這山上的別墅。」
我震驚的看着傅銘煜。
腦袋疼的厲害。
鏡子裏的我,確實透着不屬於正常膚色的慘白,像是大病初癒。
腦海中閃過很多畫面,殺人犯,雨夜,我被殺人犯擄走,玻璃櫃……
「對,我被綁架……」
「西西?」
頭疼的厲害,我下意識抬手去摸自己的脖子。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那裏應該有一個疤痕的。
可什麼都沒有,光滑如初。
我到底是怎麼了?
「少爺,夫人和先生的葬禮,定在明天下午,所有的事宜都安排好了。」樓下,管家安靜的說着。
我震驚的看着傅銘煜。
傅銘煜紅了眼眶。「我爸……癌症,前段時間在療養院去世了,我媽……傷心過度,也出了車禍。」
我震驚的看着傅銘煜。
這才短短几天的時間,傅銘煜失去了雙親。
明明失去了父母,為什麼……我在傅銘煜身上感受不到太大的悲傷?
他不難過嗎?
記憶里,傅伯母對他很好很好。
幾乎是無微不至的關心,照顧。
「別難過……」我小聲安撫着,試着抱住傅銘煜。
「嗯……都會過去的,以後,這才是我們的家。」傅銘煜小聲說着。
我點了點頭。
……
跟着傅銘煜下了樓,柔柔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電視裏,播放着近期的新聞。
「連環殺人案的主謀浮出水面,背後真兇竟是一個女人。」
「殺人犯主謀林夕落網與其丈夫厲司琛一同畏罪自殺。」
我站在原地,看着電視裏的新聞。
一張林夕的照片赫然出現在新聞里。
我看着電視屏幕,心跳不自覺的加快。
「林夕……厲司琛……」
我小聲呢喃着這兩個名字。
「柔柔,別看這種新聞,你媽媽會害怕。」傅銘煜聽到動靜,快步走了過來,關上電視,蹙眉警告柔柔。
柔柔沒說話,繼續低頭玩兒自己的魔方。
傅銘煜緊張的看着我。「西西,沒事了,當初綁架你的殺人犯已經落網,就是那個林夕,她養父母都是人販子,他們專門挑年輕漂亮的女人下手,你是最幸運的一個,你活了下來。」
我靠在傅銘煜懷裏,身體在發抖。
「厲司琛……是他,我記得他,我被人綁架關在小屋裏,他提着斧頭,我見過他,他是殺人犯……」我的聲音在發抖。
是他沒錯。
終於落網了。
原來,他只是幫凶。
他背後的謀劃者,居然是個女人,是那個叫林夕的。
「沒事了,西西,沒事了,一切都會好起來,你醒過來了,從現在開始,我們每一天都會是幸福的。」傅銘煜一遍遍的安撫着我。
我的情緒終於緩和了下來。
我趴在傅銘煜的肩膀上,看着門外。
星昂和那隻叫星星的大狼狗就站在門口,一人一狗就那麼看着我,視線複雜。
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從一隻狗和一個孩子眼睛裏,看到那麼濃郁的悲傷。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1s 3.731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