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靈奇襲」華麗地落在空處,耿鬼獰笑着的鬼臉頓時凍結。
耿鬼驚愕地瞪圓雙眼,眼睜睜看着綠髮青年的身影在它面前消失不見。
這是什麼鬼東西啊?
來自關都的紫胖子哪裏見過這種花里胡哨的玩意兒,居然能在空無一物的地方變化出幻像,就連百變怪都沒這麼離譜好吧!
與此同時,一道黑色的身影悄然出現在紫色幽靈的身後,如同耿鬼之前試圖襲擊N時做的一樣,從背後對毫無準備的敵人發動攻擊!
「耿鬼,小心背後!」碧藍不顧面前混亂的戰局,高聲提醒遠處的耿鬼,但已經遲了。
如同在空氣中凝聚成形的妖魅一般,一頭長有暗紅色鬃毛的黑色狐狸憑空出現——正是斗子口中的索羅亞克。
惡系物攻招式,「暗襲要害」!
深紅的利爪瞬間突刺,以刁鑽的角度命中耿鬼的後心。
後者慘呼一聲,被打飛到達摩狒狒腳下的陰影之中。
索羅亞克得意地狐嘯一聲,還想要繼續追擊,可上前幾步,才發現自己剛剛擊倒的對手已經不見了蹤影。
原來耿鬼又跳進了陰影之中,藉助古代精靈巨大的影子,又一次隱藏起身形。數量眾多的野生精靈是鬼系精靈最好的掩護,幾次潛靈之後,它便安全跳出了敵人的包圍。
碧藍的耿鬼朝遠遠甩在身後的索羅亞克扮了個鬼臉。它可不是傻子,在襲擊失手、還反而被突襲的情況下,繼續深陷重圍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直接脫離了戰場才是最佳的選擇。
看到耿鬼雖然受了傷,當總算安全撤退,助手小姐懸着的一顆心終於稍微安定了一點,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水箭龜與伊布的指揮上,一邊讓水箭龜抵擋古代寶可夢不時釋放的大絕招,避免圍牆被破壞,一邊關注伊布的情況,指點它逼退身前的野生精靈群。
然而,之前的疑惑依舊盤旋在少女腦中——古代精靈之間的是索羅亞克的「幻影」,那麼N的真身究竟在哪裏?
難道已經偷偷繞過碧藍和斗子,從出口跑出去了?
這不可能,因為碧藍曾看到,耿鬼擊中的N的幻影在被擊中前,還在向身邊野生精靈們發佈命令,其中甚至包括了針對水箭龜的隊形調整。這些命令必須要根據現場狀況而斟酌改變,這就說明,在N與索羅亞克之間,一定存在着某種現場交流。
如此精細的扮演,必須要一人一狐同時在場才能做到。
想到這裏,碧藍不禁毛骨悚然,N本人就在附近!他隱藏於暗處,究竟想要幹什麼?
「不好,有人在空氣里下毒!」
心分多用之時,助手小姐忽然感到身後的空氣中出現異味,立刻出聲提醒斗子,同時捂住口鼻。
回頭看去,只見紫色的毒霧已經從兩名少女的身後揚起,模糊了其後的道路。
「壞了,雨果還在裏面!」
斗子立即反應過來,忍不住驚呼出聲。她看向自己身上剩下的精靈球,咬了咬牙,派出身上佈滿了對戰傷痕的禿鷹娜。
「堅持一下,禿鷹娜,對毒霧使用「清除煙霧」。」
頭上插着骨棒的深褐色禿鷹艱難地飛落地面,揚起羽毛凌亂的翅膀扇出一陣清風。
蘊含有飛行系能量的陣風拂過,空氣頓時為之一清,兩名少女終於能看到後方的情況了。
煙霧消散,而從中走出的,卻正是在敵陣中消失不見的N的身影!
在他身旁,先前被伊布「電光一閃」擊飛昏迷的瓦斯彈晃悠悠飄浮着,正神氣活現地吞吐紫色的煙圈——可想而知,是它旁邊那個傾聽精靈心聲之人的激勵使之重新打起了精神。
現身的綠髮的青年望着眼前狼藉的戰場,技能的碰撞聲響此起彼伏,在地面上留下一個又一個大坑。那些追隨他作戰的野生精靈們,已經有不少受傷昏迷,被同伴的精靈拖到遠處修整。
眼見此景,這位等離子團之王的眼眸中逐漸溢滿了憂傷。
於是他揚起左手,朝兩位少女欠身道——
「斗子,還有偵探助手小姐,請住手吧。現在已經沒有戰鬥的必要了。」
青年的聲音仿佛帶有魔性,兩個少女的指揮頓時停下。雙方的精靈也隨着各自訓練師的沉默對峙,而停下了愈演愈烈的彼此攻擊。
少女們的收手,並不是由於綠髮青年心靈力量的蠱惑,真正的原因其實一目了然。
她們看到了N手中挾持的人質——因瓦斯中毒而昏迷不醒的白外套偵探!
只見雨果面色發紫,雙眼緊閉,被N用左手押解着,安危完全處於敵方的掌控之中。
古時候,人類的先民們認為蛇類寶可夢的心臟位於頭部以下的七寸位置,所謂打蛇七寸,就是指抓住對方最薄弱的關鍵點,從而讓整體局勢朝有利己方的形勢發展。
這個等離子團之王居然和碧藍想到了同樣的計策!
在看到偵探和助手登場之後,N便偷梁換柱地讓索羅亞克的「幻影」頂替了自己位置,孤身潛入對手身旁。喚醒了昏迷的瓦斯彈,看準碧藍小隊中最弱的一環,一招制敵!
「雖然做這樣有些卑鄙,但這是唯一可以終止這場無謂爭鬥的方法。請離開這裏吧,把你們的精靈也帶回去治療,我們不會繼續追擊的。」
綠髮青年一手拎着偵探,一邊語重心長地勸兩位少女離開此地,讓她們不要妨礙自己攻打警察局的行動。
「喂!N,你是不會殺人的對吧?」
斗子不確定地看向N,深藍色的眼眸中映出變得有些陌生的好友的身影。
「我會保證這個偵探的安全,等我們進入城內後,就會把他送到附近的精靈中心但在此前,你們必須為我們讓開道路。」
對方聽出斗子的弦外之音,毫不猶豫地如此回答。
「N,警察局裏到底有什麼讓伱念念不忘的線索?以至於讓你喪失理智,決定去挑戰這座城市的安防底線?」
碧藍試着踏上前一步,試探對手的容忍度。但與此同時,綠髮青年身邊的瓦斯彈眼神銳利起來,從紫色的坑洞中吐出一小團毒氣,警示意味十足。助手小姐只好縮回了腳。
「我並沒有喪失理智。」綠髮青年晃動頭腦,沒有在意兩邊各自的小動作,回答起碧藍的問題——
「與你們在旅店分別之後,我又在立涌市進一步驗證自己的猜想,在這個過程中,我發現了更加驚人的真實——立涌市,這個城市工業水平的發展,實際上卻是建立在眾多寶可夢的血與淚之上。立涌發電廠見不得光的金蟬脫殼把戲只不過是這片漆黑現實之上的一個灰點,事實上,立涌市內所有的工業生產,全都依賴着對精靈們成體系的長期壓迫!」
N的目光直視斗子:「你知道為什麼今天我能在這裏集結如此多的野生精靈嗎?這是因為它們全都是當年開發工業區時,被人類壓榨剝削的寶可夢!它們的心中鬱結着對人類暴行的熊熊怒火!」
高馬尾少女不禁看了眼身後,看向那些曾經工作於工作,最後又被遺棄荒野的野生精靈。
到了這時,她才第一次認真對上那些敵人眼中的目光,那不是沒人拋棄而產生的怨恨,而是一種更加混濁、更加深沉的憤怒!這讓斗子不寒而慄,即便是之前那兩隻巨大的古代精靈出現之時,少女都沒有如此動搖過。
「你們目睹過這些精靈曾經工作過的地方嗎?」
挾制着偵探的N提問道,斗子與碧藍沒有回應,這是一種無聲的否定。
「為降低成本,那些工廠通常地方狹小,缺乏陽光,噪音嘈雜,空氣混濁。無論春秋冬夏,其中永遠充斥着火系精靈之外,所有寶可夢都難以忍耐的高溫。更可恥的是,立涌市的工廠主們總是輕視寶可夢們的生命安全,在它們工作的地方,生產安全事故頻發,工業污染嚴重,精靈們工作在那樣惡劣的環境中,還必須超時超量地工作,每天的食物只有那麼一點,連溫飽的底線都無法達到!」
寶可夢在工廠的生活真的如此惡劣嗎?不管是碧藍還是斗子,此刻聽到N的演說,都露出無比震驚的表情——她們此前從來沒聽說過這樣的事。
「很難理解麼?這也正常,弱小精靈們的苦難與人類的生活實在太遙遠了,即便偶爾有哭聲傳入耳中,也只會被當成樹葉在風中的搖晃;即便那些渺小的尊嚴在痛苦中破碎,也只如同足下泥土的摩梭」
青年迎着冬日的寒風,像詩人一般發表嘆息,黑白鴨舌帽下的綠髮隨風飄灑展開,仿佛一條條牽繫遠方的絲線。
拋開立場不提,N或許真的能成為他自己所理想的王者。碧藍如此想到。
這個人永遠不會對眼前的苦難坐視不理,表情淡泊,行動理智,卻懷着一顆雷霆火焰般熾熱的心。他看向無窮遠的遠方,不是為了掠奪那裏的風光美景,而只是為了把更多的精靈納入他的庇護之下。
助手小姐終於明白了青年此番行動的目的。那個人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的想法,只要有人提問,他就會光明正大地將自己引以為傲的理想展示出來。
這次也絕不例外。
為什麼N要率領着野生精靈群體攻入立涌市,用打下警察局這樣激烈的方式來達成自己的目的?為什麼明明以他和索羅亞克的本事,完全可以不為人知地從警方那裏偷到想要的一切材料,他卻仍然要來到郊區,集結這些不夠強大也不夠聰明的野生精靈,對警局來場聲勢浩大的猛攻?
那是因為——
碧藍渾然不顧對方手裏的人質,猛然上前一步,手指等離子團之王,道破對方的意圖!
「我明白了,N。你真正的目的並不是警察局裏的那幾份案件證物!而是打算徹底改革立涌市勞動法律!你要掀起一場革命,讓世人看到寶可夢們的憤怒,讓人類恐懼、害怕,從而開始尊重工廠中的弱小精靈!你們要以立涌警察局為靶子,進行一場危險的武裝遊行!」
「助手小姐,你很聰明,只不過說漏了一點。」
N的笑容像是冬日一般溫和,上面完全看不出革命者的激進態度。
「這場遊行,將以等離子團之王的名義進行。我希望自己聲名狼藉地走後,立涌市工廠中的精靈能夠安全而舒適地工作,能享受到新鮮的空氣與充足的食物,從逼仄空間和工業噪音之後解放出來。為此,我願意鋌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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