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狡詐,毫無道德感。
這是雨果對犯罪兇手的直觀印象。
畢竟這是一個會一邊笑着和人聊天,一邊派出手持寶可夢動手殺人的狠角色。唯有極致虛偽無恥的靈魂,才能驅使着一個人類如此行動。
但就眼前這起犯罪而言,兇手處理屍體的手段卻似乎太草率了
就連第一次殺人的女混混都知道要把屍體烤焦來隱藏死者的身份,以便給自己爭取脫罪的餘裕。下手殺人都如此乾脆利落的犯罪兇手沒有理由不這麼做。
劃爛面部,割去手腳,拔光牙齒以防牙科鑑定,剝光衣物,分離死者身上能夠證明身份的物品,甚至直接給屍體捆上重物讓他沉入海底——心狠手辣的殺人兇手完全有能力這麼做。
案發現場可是荒無人煙的海邊,沒人會注意到處理屍體的過程,日復一日奔涌的潮水也會抹去那裏的足跡與血液;兇手有大把的時間與條件,但對方依舊選擇把屍體遺棄在海岸邊——甚至只埋在了一米不到的沙灘之中。
要知道,根據雨果的推算,就算他們三人這次沒有找到屍體,過不了幾天,海潮也會翻湧着沙灘讓死者重見天日。
為什麼兇手就這樣大膽地隨意處置了屍體呢?
雨果眉頭再次深鎖起來:難道兇手只是一個懶得如何處理屍體的蠢貨?但這不可能,蠢貨才無法博取到那位地質學者的信任。再者,不管是什麼樣的蠢貨,犯下殺人重罪之後,都應該會有掩蓋罪證的痕跡才對,但現場卻絲毫不存在這樣的掩蓋痕跡——
不,還是有的,兇手搶走了死者的手持寶可夢。但也僅此而已了。
越是分析,偵探越是感覺到,兇手仿佛正在愉快地嘲笑着自己對方正掌握着自己無法企及的能量,他如幽靈一般出現,毫無理由地殺人,又有恃無恐地消失。
。
不知不覺間,雨果又來到了一處海邊。與先前到訪過的那處坑坑窪窪遍佈淤泥的荒岸不同,這是一處專門供人休閒遊玩的觀光碼頭,藍天碧海,水清沙白,此時已有不少觀光客在此地遊玩。
海邊不時有鴨寶寶、圓蝌蚪這樣的水棲寶可夢出現,不少遊客正在饒有興趣地向它們投食。
更遠處的海域中,甚至能看到胖嘟嘟與野蠻鱸魚,岸邊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的救生員正在緊張觀察着它們,一旦這些有可能襲擊人類的寶可夢靠近觀光區,救生員就會派出寶可夢去驅逐它們。
咦?沙灘上一隻寶可夢的身影吸引了雨果的注意力。
還沒等偵探進一步觀察,身後便傳來了碧藍欣喜的大喊:「啊,是寶石海星!沒想到在合眾也能看到關都的寶可夢啊!」
「比起關都,這隻寶可夢更可能來自阿羅拉或豐緣地區。」不咸不淡的聲音緊跟着嗆聲道,直木老人居然還在玩着頂嘴遊戲——
「每年夏天,來自南方的暖流都會帶來一批外地的稀有水系精靈,其中鯉魚王最多,不時會有海星星、瑪瑙水母與拳海參,都是些南部海洋地區的野生精靈;運氣好的年份甚至會出現巨大的吼鯨王成群經過的壯觀場面。這在我們這裏的訓練家圈子裏可是盡人皆知的常識。」
直木所言非虛,因為他的話音未落,就已經有一個戴着鴨舌帽、提着釣竿,一副釣魚佬模樣的訓練師衝上前去。
釣魚佬拋出自己的精靈球,裏面冒出一個渾身散發凍人寒氣,長着眼睛的超大藍白色雪糕。
「多多冰!使用「冰凍乾燥」!」
一場捕捉對戰就此爆發,或許是釣魚佬實力不濟,即便多多冰的「冰凍乾燥」對水系具有克製作用,但依舊沒有壓制住來自外地的寶石海星。
訓練師幾次嘗試着投出捕網球,全都被寶石海星旋轉着十角的身體彈飛出去。
「啊,那人空軍了。」
寶石海星脫離了戰鬥跳回海里,使用多多冰的訓練師失落地跪在沙灘上,不停痛苦地捶打地面。
眼見此景,門衛老頭不懷好意地壞笑起來。
「什麼是空軍?」偵探助手好奇地問道,合眾地區奇奇怪怪的名詞也太多了點,來自淳樸的真新鎮的少女實在無法理解。
「這是海邊釣魚人之間的俗語——什麼水系寶可夢都釣不上來,魚護空空,空手回家,就叫『空軍』;如果連續好幾天都這樣,就叫『空軍司令』,很有趣吧?」
遠處的海面上,大概是寶石海星為了慶祝自己的勝利,朝天空中噴出一道水柱,水滴紛紛落下,將陽光折射出一段斑斕的彩虹。
碧藍翻了個白眼,她一點也不覺得好笑。
雨果卻搓着下巴若有所思,他沒頭沒尾地對助手與直木老人說道——
「要說案發現場與飛雲市其他港口的不同,就是那裏可以掩人耳目地接觸來自外地的寶可夢吧?而說起『外地』,一般是指南方的阿羅拉群島以及那座豐緣大陸對吧?」
「是不過你想說什麼?」
直木老人枯木般老朽的頭腦無法跟上偵探的思路,還是碧藍搶先反應過來——
「雨果,你想到有關案件的線索了?」
「我隱約可以把一些事情聯繫起來了。」雨果目光深邃地說道。
「事件的真相紛繁複雜,有關於合眾地區扭曲而怪異的新聞行業,有關於深不見底的互聯網黑市,有關於眼前的案件,以及邪惡組織的隱秘陰謀推理中缺少了無比重要的關節,因此整個猜想還處於一片巨大的混沌之中。抱歉,即便是我也沒辦法向你們明白說清楚事情的來由,目前可以得知的是——」
偵探深吸一口氣,重新開始說道:「僅就這起案件而言,我們能推理出以下事實——一,那名地質學者死於與他完全無關的陰謀,二,等離子團正在跟某個境外組織進行某種交易,而被害人意外發現了這件事,三,殺死被害人的人即將離開合眾。」
「為什麼不,現在不是刨根問底的時候,雨果,我們應該怎麼做?」助手小姐的目光由迷茫轉向堅定,鬥志昂然地看向白外套偵探。
雨果卻面露茫然的神色,難得地露出困惑神色:「我無法確定,我只知道這樁交易的存在,但無法推理出交易具體的形式與對象。還差了一塊至關重要的拼圖,不找到它的話,我們只能和一團虛無的空氣搏鬥。」
這時,四周傳來古怪的鈴聲。
「雨果,是你的電話。」碧藍提醒道。
偵探看了眼手機,居然是事務所的座機來電。這太可疑了,羽棲邸里明明只剩下了草苗龜留守,到底是誰打來了電話?
雨果向眾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按下免提鍵接通電話。
電話另一頭傳來兩下鞭子抽打地面的聲音。
偵探立刻會意,向另外兩人解釋:「這是草苗龜在用「藤鞭」向我們證明自己的身份。」然後他對着電話回復,「草苗龜,我知道是你了,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出人意料地,電話並沒有繼續傳出草苗龜自己的叫聲。眾人反而聽到了一聲清脆的敲擊鍵盤聲,然後,手機內播放出某段音頻。
音頻內是一個帶着標準廣播腔的女人的聲音,明顯是某條新聞的片段——
「在這次會談中,合眾聯盟會長親切地接見了豐緣得文公司的茲伏奇社長,雙方就能源安全、寶可夢生態等多項問題進行了討論,會談在一片友善的氛圍中落下了帷幕」
碧藍與直木老人不明所以,偵探卻如遭雷擊,拿着電話的手甚至輕輕顫抖起來。
羽棲邸內,綠色的小烏龜掛上電話,用它的大腦袋懶洋洋地打着哈欠,它用藤鞭挪動鼠標,關閉了播放中的新聞視頻。
電腦顯示器中的另一個角落裏,還在不停地播放着同一段模糊影像。影像正是來自碧藍從便利店裏得來的防盜錄像。
影像只有幾幀,放大後的畫面之中,一個白髮的中年男人正帶領着兩個手下穿過街區的一角。
而那個中年男人,竟然隱約和豐緣地區巨型企業得文公司的會長有幾分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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