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鐵三角並不是無名無姓的忍者,他們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姓名。
但每一個認識他們的人,都不會用那三個名字單獨稱呼他們。因為姓名對這個組合而言毫無意義,分別辨識他們的身份也只會讓外人徒增煩惱。
那麼就直接揭開謎底吧:三名忍者的名字,不管是讀音還是寫法都完全相同——乃是毫無差別的「黑暗」。
黑暗,黑暗,黑暗。
這就是如黑色玩笑般,三位一體的等離子之影。
。
「要是恥辱也能像額頭上的傷痕一樣自然消失就好了。」
黑暗撫摸着平坦的額頭,故意擺出遺憾的表情地說道。
人們很喜歡從相似之物中尋找差異化的特徵,由於同類的這種劣根性,在過去的一個月里,這名忍者度過了一段必須不斷遭人恥笑的艱難時期。
直到趁着返回等離子團基地時,黑暗私下找到教團里的醫生,進行了一場面部微整形手術,這種來自外人指指點點的恥笑才終於得以平息。
但傷口可以復原如初,任務失敗的劣跡卻沒那麼好洗刷——
與其說「黑暗」借着傷口復原的機會,擺脫了遭人暗算的笑名,不如說這份恥辱隨着他額頭上「個性」的消失,融入回名叫「黑暗鐵三角」的集體之中。
「這已經是冬季以來我們犯下的第二個錯誤了。」三人中的頭目,同樣名叫黑暗的首領回過頭來,表情陰沉地瞪了眼這個三位一體的夥伴。
「別忘了,在輸給那個偵探之前,我們就已經在那個惡系天王的花招下吃了大虧,不要告訴我你們還不知道那件事最終造成的後果。」
過去的半個月裏,等離子團陷入幾乎瀕臨崩潰的混亂之中。經費不足,工資短缺,無數旗下的機構紛紛倒閉,許多借着「精靈解放」的名義,剛剛發展出聲色的非政府組織因此解散。
賭徒天王只不過坐着打副撲克,原本在合眾如日中天的等離子教團便遭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創,不僅商業影響力倒退回五年之前的水平,就連紫袍賢者維奧,都因為這個事件主動辭讓七賢人的稱號
而這一切的開始,都源自三人組草率地接納了越橘的投誠,他們甚至還和那個作弊大師以天價現金為代價打賭,拱手為越橘獻上打造皇家合眾號賭船的「創業資金」。
「知道啦知道啦,老大你也別總擺出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就算是用憤怒偽裝真實的心靈,這樣做也太過火啦。」
「說起來,那個叫越橘的,現在好像就在天堂之塔。」
之前一直沉默無言的另一名黑暗,這時忽然想起來什麼似地,放下手中正在檢查引線煙彈,開口提醒眾人:「挑戰合眾冠軍之後,他身上的精靈應該全都筋疲力盡了嗎?如果我們在通向寶可夢中心的路上埋伏那人,是不是可以報一箭之仇?」
然而黑暗的提議遭到了首領黑暗的反對,這次他頭也不回,言簡意賅地否定道:「不許節外生枝。」
「是啊。」黑暗也在一旁幫腔,隔着黑色的口罩說道——
「我們是忍者,理應唾棄喜怒、仇恨、眷戀之類感情的干擾。若無侍奉之人的命令,就不存在行動的理由。我說,你該不會還在記恨着那個惡系天王吧?」
「不。」提出問題的黑暗搖頭,「我只是有點好奇,如果我們和常人一樣情感豐沛的話,應該就會產生類似這樣想要報仇的念頭吧?」
「似乎是個有意思的話題啊。」看了眼沉默無言的首領黑暗,黑暗挑起興致般和黑暗討論起來——
「若我不是忍者,而像個普通人一樣的話,這時候應該會祈禱上天,讓那個砸了我一鐵球的白外套偵探忽然出現在我們眼前吧。再然後然後該怎麼樣呢?親手揍他一頓?把那人殺了,還是自己也找一個鐵球砸他腦袋?」
「如果是只是報仇的話,這時候應該是用球砸腦袋吧?」對面的黑暗同樣一臉冥思苦想的樣子,「不過我們身上沒有這樣的武器。」
「嗯,我們忍者的攻擊裝備大多都是鋒利的銳器,想找出合適攻擊的鐵球確實不容易。但要是為了報仇,每次出任務都特意攜帶那樣一個東西,又會影響逃脫時的速度不止如此,還必須要考慮第一發鐵球無法命中的可能性,為了確保復仇成功,至少要攜帶三到五枚鐵球——這已經不只是影響行動的那種程度了,載重已經完全超標了。」
「使用鈎繩的時候可能會掉下去。」黑暗貼心地補充。
「對,完全得不償失嘛。」摸着額頭的黑暗輕嘆口氣,最後總結陳詞般地說道。
「幸好我們是忍者,不需要顧慮普通人那種複雜的情感。眼中只有效忠的主人與正在執行的任務,除此之外一切都不用考慮,這才是我們的生活方式咦?老大,車速怎麼慢下來了。」
車子完全停穩在山中道路之間,首領黑暗緩緩放下方向盤,拉起手剎。隨後整個人轉過身來,凝視在車後座輕鬆聊天的黑暗與黑暗。
是的,三名黑暗鐵三角此時正乘坐在行駛中的車輛之上,首領黑暗之所以一直沒有和兩個同伴搭話,是因為他正在專心開車。
而這輛車上,滿載着三百多枚從精英訓練家手中奪來的精靈球。
這組黑暗鐵三角正是N口中那「被打發去解放精靈的教團手下」,由於綠髮青年對於人類的漠不關心,他完全忘記將這條重要的情報告知偵探。
「聽了你們這麼多鬼話,幾乎讓我有些懷疑起你們的決斷力了。」黑暗煩躁地抓了抓頭上的白色長髮,嚴肅地朝鐵三角的另外兩人問道——
「如果不是為了復仇,而是在任務里碰上我們想報復的人出手阻礙,你們要怎麼做。」
黑暗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身旁的另一名黑暗也同樣茫然。
「那還用說,當然是優先執行任務啦。在此基礎上如果對方還要擋路,就和碰上其他擋路的人一樣處理啊。」
「是啊,直接殺了不就行嗎。」
兩人不作絲毫遲疑地直接回答。
「那好,現在,你們的機會來了。」
黑暗對黑暗與黑暗說道,隔着擋風玻璃,伸手指向道路的正前方。
在幾乎目所不能及的遠處,一頭體型巨大的暴飛龍盤踞在道路正中央。巨龍身前,黑衣黑髮的青年與一個小女孩並肩而立。
如同字面意思一般的「擋路」。
「記得我們那次失敗後,對博物館之戰做的復盤總結嗎?」
「輕敵,放鬆了警惕。」黑暗道。
「事前的準備不足,以至於被迫進入對方的節奏。」黑暗說。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首領黑暗點頭,補上最後的要點,「有人在戰鬥開始的瞬間被打倒,長期以來鍛煉出的默契因此被打斷,無法利用起我們三位一體的優勢。」
「是。」兩個黑暗露出同樣毫無情感的表情,異口同聲回應。
只看兩人這時的表現,完全看不出到底是三胞胎兄弟中的哪一人,曾經在戰鬥的開始時被偵探的鐵球所擊倒。
正如他們自己所說的,三位一體的黑暗並不具有普通人般的充沛情感。
因此,雖然會為別人的恥笑感到困擾,但愧疚的情感完全無法在他們中任何一人的心頭產生漣漪——那份恥辱早已被均勻地三等平分,化入黑暗和黑暗和黑暗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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