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辛苦了,歡迎回來。」
「嗯,幹得不錯。」
合眾聯盟總部附近,一家隱藏於深巷的小酒館包廂內,傳來稀稀落落的掌聲。
酒館位於山路崎嶇的冠軍之路的盡頭,平時就沒什麼人光顧,在非用餐時段的白天更是荒無人煙。
兼任廚師的老闆不知外出幹什麼去了,只剩下負責清潔地面的木棉球懶洋洋地飄晃着,在葉片間搓出抹布大小的棉絮,有一搭沒一搭地撣去地板上的土灰。
「不愧是越橘,不靠精靈對戰也能創造出這麼精彩的勝利,真是令人歡欣鼓舞。」
一身格鬥家打扮、肌肉健碩的男人從座位里起身,迎接來到包廂門口的越橘,同時語帶歉意地說道——
「抱歉,如果不是師傅那裏的事情,這次至少也應該開一桶好酒為你慶祝的。」
「酒精就不必了,連武老大,這種東西在皇家合眾號上可多得是。」越橘邁步走入房間,和男人碰了碰拳,「我現在最想念的,是可靠的同事們。」
連武,合眾的格鬥系天王,阿戴克冠軍的弟子。
在冠軍半隱退、惡系天王「背叛」聯盟的艱難局面中,他如神話里用肩膀支撐天穹的雷吉奇卡斯般,咬牙承受各方壓力,維繫住了合眾聯盟的聲譽。
「說我們是朋友也沒有關係哦。」
戴着圓框眼鏡的家招着手調侃,利落的紫色短髮遮住了她的雙耳,看上去就像還沒有進化的飄飄球。
婉龍,合眾的幽靈系天王,當紅的暢銷書作家,也是這次臥底行動的首倡者。
當合眾聯盟需要她的時候,她永遠在和的截稿日搏鬥,當的催稿編輯找上她時,她永遠正在忙於處理繁重的聯盟事務。
「有空你可要好好向我說明賭船上發生的一切,我可不想錯過這麼精彩的寫作素材。」幽靈系天王拿着便簽本,恬不知恥地眼巴巴望着越橘。
「我記得這次行動的計劃是和婉龍你一起制訂的吧?有必要再講一遍嗎?」越橘聳肩反問道,「再說伱積累那麼多靈感又有什麼用?你不是有一部大火的作品正在網絡上連載嗎,結局也還遙遙無期呢。」
「嘖。」家不快地咂嘴,「連載體制本身就是束縛的象徵。一個真正的作家應該隨心所欲,在太陽初升的早晨吟詠詩歌,讀一篇幻想進入狀態,直到打字機變得親切可愛時再提筆創作;春天描繪愛戀,夏天寫鬼故事消暑,在秋風裏寫下厚重的歷史,在冬天的被窩裏幻想一千年後的世界,在下雨的夜晚雕刻沉重的現實,在晴朗的陽光下書寫熱血的戰鬥」
「這種懶散的作家一個字也寫不出來吧?」
面對陶醉在想像中的婉龍,惡系天王用無情的話語發起攻擊:「別用連載方式當作藉口。就算是從前用單卷本出版的時候,你也有過被催稿的編輯逼得躲進天王房間,在裏面徹夜不眠撰寫原稿的光彩經歷吧?」
婉龍打了個冷戰,隨後猛搖其頭:「就算你用我的黑歷史岔開話題,我也不會上當的!靈感就是靈感,要越多越好!指不定哪天會用上呢。而且你在和我討論計劃時,把賭場裏的那些機關詭計全都隱去了,這次我一定要你全部吐出來!」
「都是些騙小孩子的把戲,沒有什麼好炫耀的。騙局之所以能成功,只能怪上當的人太愚蠢了,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我們的預料之內。」
賭徒天王依然不願意正面回答,招惹來家針刺般的眼神。
「越橘,三個月前你借走我的精靈用來幹什麼?」
房間的最深處端坐着一名金髮少女,頭戴一頂奶油蛋糕般寬大的無檐帽,正沒睡醒似地半睜着眼。
向越橘問話的正是這位少女——合眾四天王中年齡最小的超能力系天王,嘉德麗雅。
她的手邊飄飛出一枚精靈球,透過半透明的紅色部分,可以看到一隻銅綠色的圓盤形生物。
「這是上次回神奧時,悟松送給我的銅鏡怪。」嘉德麗雅打着哈欠,懶散地說道,「明明還沒有鍛煉好,為什麼越橘特地借走了它呢?」
「啊,是在七寶博物館的風波剛開始的那天借走的東西吧?當時我替你跑腿去了趟嘉德麗雅的別墅,原來你說的那個攸關生死的重要道具,竟然是裝着銅鏡怪的精靈球。」
連武也饒有興趣地打量越橘:「我也有點好奇,那時候為何不通過寶可夢中心的傳送系統,而要讓我專門派人與你交接?」
「這隻銅鏡怪很優秀哦,它幫我贏下了和等離子團的第一場賭局呢。」惡系天王一臉輕鬆地回答道,「如果通過寶可夢中心進行傳送,它的存在不就被旁人知道了嗎?精靈中心的系統里也會出現記錄的。」
越橘坐到連武天王的身邊的座位,開始解釋起來——
「一般而言,當人們看到我時,只會想到兇悍惡毒的惡系寶可夢吧?那組負責監視我的黑暗鐵三角也是這樣。因此當我提出建議,在會面的地方用賭博來決定我的投靠酬勞時,他們誰都沒有想到,我會利用超能力的手法來操控賭局。」
「記得你當時是用猜硬幣的玩法與等離子團對賭的吧?」
婉龍一邊回憶着三個月前的事件細節,一邊不解地詢問道——
「就算銅鏡怪可以使用「念力」,可要讓這隻銅鏡怪完美地模擬硬幣的拋動與旋轉痕跡,會不會太過勉強了。」
在於黑暗鐵三角的賭局之中,越橘和忍者們連續投擲十次硬幣。雙方約定,如果投擲的結果全部花面朝上,就將付給越橘的報酬提高十倍,反之則分文不取。
「我之前已經說了,那些不過是騙小孩的詭計,實際上的操作要比婉龍的猜測輕巧得多。」
比起使用複雜的念力技巧,在空中模擬出硬幣旋轉的軌跡,還不如在硬幣即將落地的瞬間,對之輕輕撥動一下,以決定硬幣最終的朝向。
銅鏡怪並沒有全程操控硬幣,它只需要在硬幣落地的最後時刻,對硬幣上的一端施加「重力」,便可以悄無聲息地讓擲硬幣的結局呈現出完全反轉的結果。
泄露出來的超能力招式波動甚至微弱得難以覺察。
一個問題解決了,但另一重疑惑接踵而至——
作弊手段想要實現,銅鏡怪必須要和越橘一同在場,這隻既不會隱形也不會變身的青銅寶可夢,是怎麼躲過三名精銳忍者的警惕目光的呢?
「這就涉及了我選擇銅鏡怪的真正原因了。」惡系天王搖晃着手指說道,「之所以選擇了銅鏡怪,而不是嘉德麗雅的其他精靈,則是因為它是那群超能系寶可夢之中,最擅長忍耐的一隻。」
「最擅長忍耐?」
「此時要從七寶市的那起搶劫事件說起——在第一次搶劫發生之後,等離子團把博物館的藏品搬到了教團的秘密倉庫之中,但這只是幌子,那些重要的教團幹部其實隱藏到了更隱蔽的地方。他們以為自己的安全屋隱藏得神不知鬼不覺,但其實我的烏鴉頭頭早就發現了那個隱蔽地點的位置。當天夜裏,在團員們傾巢而出地對七寶博物館發動偷襲時,我偷偷潛入了那個建築,並將銅鏡怪埋在了房間中心的地磚底下。」
在博物館的風波中,儘管經過一整晚的搜索,黑暗鐵三角也沒能發現被偵探埋在博物館地磚之下的黑暗之石,那麼自然而然地,他們更不可能猜到自己腳下的地磚也同樣被人做過手腳。
「了結博物館事件的幾天之後,等離子團終於下定決心,決定接受我的所謂『投誠』。此時他們先前藏匿博物館藏品的倉庫全部被警方搜了出來,可用於秘密集會的場所屈指可數。於是順理成章地,我被邀請進那間最隱蔽的安全屋中,在這裏與等離子團商量今後的待遇問題。」
三名忍者萬萬也沒想到,那個「第一次」進入這座建築的越橘,竟然早就在他們的腳下埋藏了一名同夥。
連武露出大受震撼的表情,婉龍也把嘴巴張成o字。
「這個詭計,很像悟松的「交換場地」戰術呢。唔真是奇妙的緣分。」
超能力天王端詳着手裏裝着銅鏡怪的精靈球,臉上的睡意已經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可還是有一點問題。」家小姐忽然吹毛求疵地說道。
「和越橘不同,被埋在地底的銅鏡怪可看不到硬幣的正反情況啊——就算用「念力」感知,也最多只能感知到上空有一個即將落地的圓形物體存在。隔着厚重的地磚,它也不可能得知旋轉中的鐵片花紋。它該怎麼確保自己改變的硬幣落地時一定是花面呢?」
「這可簡單了。」
越橘的臉上浮現出天真的笑容,仿佛真的在耍弄小孩子的幼稚把戲一樣。只見他抬起腳尖,輕輕點了點地面。
踏踏——地上傳來了微不可聞的足音。
「每當我用腳尖叩動一次地面,地磚下的銅鏡怪就會改變一次硬幣的朝向。」
就是這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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