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屠夫瞄了眼女婿。
要是女婿臉上露出嫌棄不滿意來,他就挺直腰杆給女兒辯解。
但他看到范進臉上是溫和儒雅的笑意,這、這,女婿大度,他這個做老丈人的也得拿出姿態來!
「清兒啊,咱們人多,不需要如此多的菜。」
雞啊魚啊肉啊蛋啊,還有五六盤子素菜。
尤其那茄子,還用肉來配!
這日子,委實奢靡了點。
「爹,就因為人多,菜才需要多,不然不夠吃。」水清正在分發筷子,頭也沒回的隨口說道。
胡屠戶一噎。
轉而說道:「菜多就多些,但這雞魚肉蛋有個兩樣,不,有個一樣已是很不錯了,不需要配齊。」
水清招呼大家落座,回道:「沒事,爹,你不知道,如今家裏有一百七八十隻雞,幾百隻大肥兔子,雞和兔子交叉着吃,不會吃膩的。」
胡屠戶:.....他是怕吃膩麼!
等等,閨女家有一百七八十隻雞?!
還有幾百隻大肥兔子?
他磕磕巴巴的問:「哪來的?」
「當然是養的呀,不然別人還會送嗎?」水清失笑。
接着又道:「如今一天能撿一百多個雞蛋,這個天氣出不去,雞蛋又不能長時間放,咱們老的老小的小,都是需要補充營養的時候,還是不用省了,不然放壞了也是浪費不是?」
一向節省慣了的胡母也跟着點頭。
清兒說的很有道理。
「還有這魚,是我們早上撈的,不要銀子,養那裏日子長了要不死了要不瘦了,得趁早吃進肚子裏。」
胡屠夫:.....也是。
「好了,吃吧,後面沒有的話,咱們就勒緊褲腰帶吃差些!」水清豪邁的發話。
之前的努力囤貨,就是為了在災害來臨時,不用餓肚子。
而他們人多,老的老小的小,不趁這段清閒日子養好身體,如何應對後面隨之而來的各種事。
沒有好身體可不行,不管什麼時候,健康才是最大的本錢。
晏秋星回江河湖以及白子謙早就習慣了她的風格,歡呼一聲開吃。
凌然低垂眉眼,握筷子的手骨節分明,不急不緩。
胡文華也是年輕人心性,並且對着一大桌子好吃的,早就饞了,大口大口的扒拉着碗裏飯菜。
胡屠夫舉着筷子,一時不知道從哪下筷子。
每樣菜都好好吃的樣子。
胡母給他夾了一大塊的肥肉。
說來可笑,自家賣豬肉的,但是有肥肉,當家的總是先緊着兒女和她吃,從不捨得先夾。
如今,也奢靡一把。
胡屠戶沒推脫,大口吃了起來。
嗯,真香!
范招弟捧着粗陶大碗,裏面是瑩白的大米飯。
她吃過。
之前嬸子讓二姐給她送飯,次次都是大米飯或白面等精糧。
不像黑面那樣刮嗓子,比苞谷小米又細膩許多,還有淡淡的米粒清香,可好吃了。
這麼好吃的大米飯,怎麼吃也吃不膩吧。
她覺得她不需要菜,光吃大米飯就能吃下去兩碗。
很顯然,水清不覺得米飯不需要配菜。
所以,她一直在給范招弟夾菜。
先是給她舀了一勺子水蒸蛋。
嫩嫩滑滑的蒸蛋放在粗陶碗裏,還能來回晃動,時間把握的剛剛好蒸的一點不老。
又給她夾了塊雞腿肉。
緊實彈牙有嚼勁,是最好吃的雞肉部位。
後面依次肉沫茄子,炒嫩南瓜絲,干煸豆角,燉豆腐,燉土豆,酸湯魚片....葷的素的全都有,營養均衡。
范招弟默默的一直吃,只覺得嬸嬸做的每樣菜都好吃。
現如今的日子很好很好,只是不真正屬於她。
等風停了她還是在破敗的家裏被爹爹責罵、被阿娘阿奶嫌棄,有着做不完的活。
但不管後面日子如何,嬸子他們對她的好她記得...
「對了,爹娘,文華,現在西廂房有三間屋子,主屋還有一間空着的,你們哪個住主屋?」晚飯接近尾聲,水清詢問道。
胡母笑盈盈開口:「咱們如今是客人,哪有客人住主屋的?
我和你爹爹一間,你弟弟一間,都住西廂房。」
胡文華對吃的很在意,對住的倒不是太在意,一個大男人,住哪不是住?
況且,姐姐姐夫家的西廂房也很好!
比他住的屋子還大上兩個有餘。
「我就住客房,自在!」
水清知曉三人的性子,不再勸,又偏過頭對上身側的范招弟詢問:「你是和你大姐或二姐一起睡不?」
范招弟搖了搖頭,「我、我睡客房。」
大姐二姐屋子她上次來時看過,可精美好看了。
床上鋪的床單被罩帶着小花朵,自己身上還有不少傷口,血和藥膏蹭上去弄髒了不好洗。
晏秋好看的眉頭皺起,溫婉說道:「阿娘,讓小妹和我一起睡吧。」
小妹身上有傷,晚上若是疼或者需要上藥,她還能照顧小妹。
凌然聽到後,低垂的眉眼看了過來。
晏秋水潤潤的眸子有着迷茫,凌大哥看她做什麼?
水清想的和晏秋一樣,見晏秋主動提出,心裏嘆道:長姐總是不自覺擔的最多。
不管家裏日子好壞,首先想着的就是他人,上是爹娘,下是弟弟妹妹,最後才輪到她自己。
她看向身側的瘦弱小姑娘,詢問道:「招弟,你想麼?」
范招弟一萬個想。
她怕急了一個人在山上田野間割茅草,也害怕黑沉天地間她一個人的感覺。
她更喜歡大姐主動提出,沒有嫌棄她。
「想。」
水清和范招弟說道:「晚上要是難受不舒服,別忍着,記得和你大姐說。」
又對上晏秋叮囑:「你晚上辛苦些,記得試試她額頭有無發熱,倘若發熱了來找我拿藥。」
受驚又受傷的人,就怕晚上起了高熱。
「阿娘,我曉得。」晏秋回道。
晚上人員住所安排好,飯桌上轉而開始聊其他話題。
「以往也刮過大風,但都沒有今日這般嚴重。」胡屠戶想到路上的舉步維艱,感嘆道。
白子謙回想道:「我娘說,海邊夏季時不時有大風,能把漁船掀翻!」
胡母回想起依然後怕:「這風怕也是從海邊來的,只是咱們離海已經老遠了,那海邊還不知是啥樣?」
白子謙突然沉默。
爹娘那邊,不知道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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