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義新看了看盧慶林夫婦二人,搖搖頭:「不找了,送他們回去吧。」
盧曉月就這樣沒了。
這件事驚動了整個村子。
不少人在這一夜傷神得失了眠。
李青峰第二天早上回到院子的時候,李富安已經等了好一會兒。
見青峰終於從山裏回來了,李富安便上前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李青峰懵圈:「四叔,你幹嘛呀?」
揉了揉被四叔打得有些痒痒的胳膊,故作生氣,
「你該不會因為我撞破你跟秦寡婦的事情,就故意來打我吧!」
李富安抬手指着他,哆哆嗦嗦道:「你、你胡說什麼?昨晚你幹嘛去了?」
李青峰揚了揚手中的蛇皮袋:「我能幹嘛去?我進山抓石蛙了!」
其實這石蛙是剛才才抓的。
畢竟藉口說進山抓石蛙,也不好兩手空空的回來。
見他手中真拎着石蛙,背上還背着子瑜,李富安這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唉,曉月沒了。」
「啊?」李青峰不明所以,「曉月怎麼了?」
「曉月昨晚去她姨媽家,在出村的山道半路出了意外,人摔下懸崖掉進洪水裏,連個影子泡都找不到。」
說着,李富安擦了擦眼角,又抬頭看着愣愣的李青峰:
「昨晚村長來找你,你不在家。」
「打你電話也打不通。」
「你昨晚為什麼要進山?」
「你要是不進山,說不定還能把曉月找回來!」
「可你怎麼就進山了?」李富安越說越激動,眼淚跟鼻涕一起冒着泡。
身子也因為太過悲慟而顫慄起來。
他跟曉月做了這麼久的鄰居,一直被曉月照顧。
說句不好聽的話,當初李青峰在城裏的時候,曉月對他的照顧比青峰還多。
青峰也就是逢年過節給點錢他。
可曉月那是在每一個平凡的日子裏對他這個老頭子溫柔以待施以援手的人啊。
他感冒了,曉月聽着他打噴嚏,就會笑盈盈的說:
「四叔,感冒了是不是?我給你煮點可樂薑湯吧。」
曉月煮的可樂薑湯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良藥了。
他每次都只要喝一碗,就會覺得渾身舒坦。
他家裏的日用品用完了,需要去鎮上買的時候。
曉月就會推着她那輛破破爛爛的摩托車走出來,朝他眉眼彎彎的笑道:
「四叔,正好我也要去鎮上呢,您要買什麼東西,您跟我說,我幫您捎回來吧。」
r> 逢年過節,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守着自己的小房子時,曉月又帶着她新做好的糕點來了:
「四叔,這是我做的,您嘗嘗味道怎麼樣。」
「我做得不多,就給您這麼幾個,您可千萬別嫌少啊。」
四叔......
四叔......
那孩子總是甜甜的喊他做四叔。
不嫌棄從前駝背的他。
也不嫌棄邋遢的他。
別人看不起他懶惰,曉月就鼓勵他說:「四叔,菜還是要種一點的。」
「雖然每天都有人拉着豬肉跟大白菜來咱們村里販賣,但我跟你說,那種大白菜藥水太多了。」
「咱們自己種點菜,不僅好吃,而且天然健康,您說是不是?」
「我給您往牆角種點韭菜吧,割了又能長,很方便。」
四叔啊,四叔。
曉月笑起來的時候,就跟畫上的人一樣。
柔柔的,沒有半點鋒芒。
她是個比月光還溫柔的姑娘。
可這樣的姑娘,怎麼說沒就沒了?
以後,可就再也聽不到曉月四叔四叔的喊他了。
一想到這些,李富安的淚水便仿佛決堤的河岸。
根本就止不住。
李青峰看着四叔,聽着四叔的話,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急忙將蛇皮袋往四叔懷裏一塞,便趕緊往盧慶林家裏跑。
盧慶林家裏哭嚎聲一片。
盧慶林在哭。
黃明秀也在哭。
盧曉月的姐姐盧曉花也在。
還有一些其他的親戚都在。
看到這一幕,李青峰才終於相信了四叔的話:曉月沒了。
從盧慶林家出來之後,他又遇到了村長。
得知了昨晚的情況之後,便又馬不停蹄的往外跑去。
到了曉月摔下去的懸崖處後,他便利用視野去搜尋河道。
但是,就跟村長說的一樣,一無所獲。
一路順着河道往下遊走,除了被河水衝到岸邊的垃圾之外,便什麼也找不到了。
等他再度回到村裏的時候,已經是正午。
他站在村口,遠遠看着盧慶林家,看着那個被曉月栽滿了花草的院子,好一陣恍惚。
院子裏的月季開了。
密密麻麻的掛在枝頭上,繁茂而璀璨。
花兒那般絢麗。
可種花的主人卻凋零了。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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