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我家櫻小姐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好,至於您剛才說的好處……還要看您以後自己慢慢調教了。」一個管事低聲說道。
他們從骨子裏看不起葉信,只以為葉信是個廢物,全然沒把葉信當回事,早失去了應有的警惕,現在又說出了『調教』兩個字,證明他們也是看不起宗櫻的,想來宗櫻在宗家的地位已不比尋常侍女強多少了。
「這不對吧?」葉信皺起眉:「你們也太不負責了,應該是你們早早把她調教好了,然後送入我葉家的門,哪裏有我費心勞神去調教的道理?」
因為眼前發生的事情太過離奇,包括那些婚婆、包括看熱鬧的行人,都保持着安靜,他們想聽到這裏在說什麼。
幾乎所有的目光都露出了不屑之色,這也太輕賤自己家的女孩了?!為了與葉家聯姻,就可以徹底不要臉麼?
「葉少,就不要難為我們了……」其中一個管事哀求道,他的視線始終跟着葉信手中的天狼訣轉動着,雙手也擺出欲撲的架勢。
「既然你們說不出好處,就是沒有好處了?」葉信的手突然頓住了,他的語氣轉冷:「既然如此……我要退貨!」說完,葉信轉過向回走來。
「什麼?!」兩個宗家管事完全跟不上葉信的節奏,被唬得目瞪口呆,等葉信走出了五、六步,其中一個管事才緩過神,怒吼道:「葉信,你敢?!」
「有什麼不敢的?」葉信停下腳步,冷笑道:「你們也承認這是一筆交易,既然是交易,我為什麼不能退貨?」
「你……你你……」兩個宗家管事急得張口結舌,其實事前上面已經囑咐過了,如果葉家不願意交出天狼訣,把宗櫻帶回來就是,但他們已做足了姿態,只希望能得到葉信手中的天狼訣,眼前只差一步就能成功,希望卻破滅了,對他們而言是巨大的傷害。
葉信探手摘下了一隻紅色的燈籠,表情逐漸變得猙獰:「還真以為我葉信是傻瓜?你們費盡心機,不過是想奪去我葉家的武訣罷了,呵呵呵呵……」
就在下一刻,葉信突然做出了令所有人震驚的瘋狂舉動,他把手中的天狼訣探入到燈籠中,天狼訣被燭火灼燒,很快便熊熊燃了起來。
「既然我不能修煉天狼訣,那天狼訣就沒有用了!」葉信發出瘋狂的笑聲:「我得不到,你們所有人都休想得到!想占我葉家的便宜?做夢!哈哈哈……」
天狼訣已變成了一顆火球,葉信把天狼訣扔到地上,繼續放聲狂笑。
不管是宗家人,還是葉家這邊的,都炸開了!
「信兒你……」鄧巧瑩尖叫一聲,她本已身心俱疲,眼見葉家的傳家寶被葉信毀掉,她再承受不住了,張嘴吐出一口鮮血,身形向地面栽倒。
「娘……」葉玲探手攙扶住鄧巧瑩,她的那充滿驚恐的目光死死盯着葉信,這不是在演戲,她做夢都沒想到,一直信任的哥哥居然把天狼訣給毀掉了!
「小信!你瘋了?!」鐵書燈一個箭步竄了上去,只是他還是晚了一點,等他衝到葉信身邊,天狼訣的火焰已逐漸減弱,近乎徹底變成灰燼了。
「信哥,你你……」王猛手足無措,身體呆若木雞。
溫容等人也同樣目瞪口呆,眼前的變化遠遠超出了她們的預料。
「少帥?!」秋戒察身形巨震,他衝上前幾步,又慢慢退了回去,天狼軍團的老將們都知道葉信已經修成了天狼訣,雖然天狼訣的孤本被毀掉,但傳承並沒有中斷,所以他們受到的衝擊沒有其他人那麼強烈。
宗家那兩個管事也傻眼了,眼睜睜的看着天狼訣在燃燒,他們的心也跟着天狼訣化作了灰燼。
只要天狼訣還在,宗家以後未必就沒有機會,他們的咄咄逼人,讓葉信選擇了玉石俱焚,回去之後,上面肯定會把怒火發泄到他們頭上,雖然他們只是按命行事,但世上有一種東西,叫替罪羊。
「小信!你好糊塗!」鐵書燈探手抓住葉信的肩膀,痛心疾首的叫道。
「三哥,你錯了,我很清醒,我這輩子從沒象現在這樣清醒過。」葉信冷笑道:「宗家這一次討要天狼訣沒有得逞,以後還會有下一次,接着下下一次,不拿到天狼訣他們不會罷休!我葉家已經敗落了,惹不起他們宗家,與其一次次被刁難、被欺負,我不如堂堂正正告訴他們,葉家就算再不堪,還是有血氣的!」
鐵書燈沉默片刻,長長嘆了一口氣。
宗家的兩個管事面如死灰,眼中充滿了絕望,他們慢慢轉過身,踉踉蹌蹌向着來的方向走去,甚至忘了把宗櫻帶走。
一直如石像般站在葉家門檻前的宗櫻終於動彈了一下,她抬起頭看向葉信,良久,突然吐出一句話:「我不恨你……」說完她轉過身走向花轎。
葉家的婚事散場了,那些婚婆倒是有職業操守,她們沒有去找葉家的賬房結算,婚事只進行了一半,反正事前接到了定金,剩下了也就算了吧,出了這種事,誰的心情都不會好,沒看葉家的女主人都被氣得吐血了麼?將心比心,沒必要再去給人添堵了。
葉家的客人們也先後離場,他們的心情各異,非常複雜,這場鬧劇通過一張張嘴,迅速在九鼎城傳播開來。
王城內,鐵心聖正端坐在龍案前,審閱着今天的奏章,他的身材高大而魁梧,臉孔方正、濃眉大眼,有人主之相,也有人主之氣。
一個年紀在十八、九左右,相貌清秀的小監官走了進來,他本想說什麼,見鐵心聖正忙着審閱奏章,他閉上嘴,安靜的站在一邊,只是又不知道想起什麼,臉色露出竊笑之色。
鐵心聖若有所覺,他抬起頭看了那小監官一眼,漫聲說道:「小福子,什麼事情這麼開心?說來聽聽。」
「回稟主上,今天可是葉家的葉信和宗家的宗櫻大喜之日啊。」那小監官說道。
「這事情有什麼好高興的?」鐵心聖皺起眉。
「嘻嘻……最後葉家和宗家鬧掰了。」那小監官眉飛色舞的把葉家發生了的事情一五一十講了一遍,他講得很是繪聲繪色,好似自己親眼目睹了一樣。
「哦?」鐵心聖有些吃驚,他把手中的奏章放在一旁,閉上雙眼,沉吟了良久,才緩緩問道:「天狼訣被葉信毀掉了?此事當真?」
「肯定是真的。」那小監官說道:「我派出去的布衣衛親眼所見,哈哈哈……說起來葉家那小傢伙還是有點骨氣的,那宗家貪心太重,活該遭報!」
「天狼訣對葉家而言,是根本!」鐵心聖沉聲說道:「那葉信就算再頑劣,也不該把天狼訣毀掉的,其中會不會有古怪?」
「宗家太過咄咄逼人,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氣,何況是那紈絝?」那小監官笑道:「而且葉家二夫人鄧巧瑩當場氣得口吐鮮血,此事做不得假,我手下的一個布衣衛是巡捕出身,他後來藉故進入了葉家,把混入泥土中的殘血帶了回來,經過他的檢驗,那確實是人血,做不得假。」
「小福子,你做事越來越仔細了。」鐵心聖頜首說道。
「主上把布衣衛交給我,職責重大,豈敢不用心?!」那小監官急忙說道:「如果奴才把假消息報給主上,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在主上身邊服侍?!」
「你用心就好。」鐵心聖說道。
「鄧巧瑩心性很簡單,如果其中有鬼,她不可能做得那麼周到。」小監官說道:「而且,那葉信吃喝玩樂倒是精通,別的就沒什麼優點了,他有這等城府麼?」
鐵心聖沉默了好一會:「宗家可有什麼反應?」
「出去探聽的布衣衛尚沒有回來,奴才現在還不知道。」那小監官說道。
「天狼訣被毀了……可惜……」鐵心聖發出長嘆聲:「如果葉觀海能活過來,恐怕也要被那葉信活活氣死的!」
「葉家是完了,一代不如一代。」那小監官說道。
「想當初孤與葉觀海在龍騰講武學院高談闊論、指點江山時,恍若就是昨天。」鐵心聖再次發出長嘆聲:「時光如白駒過隙,一轉眼便已物是人非,誰能想得到啊……」
「不過……葉家還有一個葉隨風呢。」那小監官說道:「天牢的事情,奴才已經打探明白了,又是宗家在搞鬼,前兩天,三殿下到天牢走了一趟,估計那些獄卒不會再亂來了。」
「以後你讓人盯着點,絕對不能讓葉隨風死在天牢裏。」鐵心聖沉聲說道:「如果孤要殺葉隨風,自當明令法典,把他押送刑場處決,這是國法,豈容兒戲?!」
「主上請放心。」那小監官笑嘻嘻的說道:「如果主上想讓誰死,就算他長着翅膀,我也要把他拽下來按到鍘刀上;如果主上想讓誰活,就算全天下人都要殺他,我也要保得他平安無事。」
「你這張嘴啊……」鐵心聖大笑:「比老官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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