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活溺死?
漢斯毛骨悚然。
尤其在只有兩人的挑戰區域,他被女孩的話嚇到渾身發毛。
該有多麼不負責任的父母,在孩子剛剛出生就要將其活活溺死?
可
他明明記得。
在剛帶領陳子琪參加梅花4卡牌挑戰的時候。
這姑娘還對自己說過。
她想活下來,甚至通過所有的挑戰,最終獲得巨額獎金,或者得到在貝爾實驗室工作的機會。
成功留在鷹醬後,她還想年邁多病的父母接過來,並讓弟弟在鷹醬上學
可現在?
陳子琪卻不等漢斯心中的疑惑,已繼續講述着她的故事。
「一番討論後,全家一致同意將我溺死算了。」
「因為我所出生的山村太窮太窮了啊。我的父母養活自己都成問題,怎麼可能再養活一個女孩,一個註定要嫁給別人的閨女?」
「我出生的當天晚上,瞎了眼奶奶就指使我爸,趁着晚上沒人,偷偷將我用紙箱子裝了,再放幾塊石頭,扔到村外那條河裏算了。我媽聽了默不作聲,也就是默認。」
「可我爸膽子小啊!他聽人說,被溺死的嬰兒會變成水鬼來找全家麻煩。」
「他就跑上了山,用鐵杴挖了個坑將那紙箱子連同我一起埋到了土裏。」
「或許是我命不該絕」
「恰好幾個上山采蘑菇的人,聽到了土裏的哭聲。」
「要是他們膽子小一些,怕我早就死了。幾個人卻是膽大,徒手將我挖了出來,發現是個嬰孩後,都驚呆了。」
「怎麼會有父母狠心將孩子活活埋進土裏?」
「這件事鬧的很大,鎮上的派出所、市裏的救助站,甚至省里都聽到消息趕過來了。」
「人們憤怒至極,一邊將我送到醫院搶救,一邊想要查出是誰干出的缺德事情。」
「我爸當時要嚇死了,準備連夜逃到外地,還是我瞎了眼的奶娘,主動找到警察投案自首。」
「說什麼呢?」
「說我一生來就有嚴重肺炎,家裏人也沒錢治療,看着斷氣後才給埋進土裏。」
「誰知道竟然還活着,我奶奶主動認罪伏法,堅決承認是自己一個人做出的這件事情。」
「所有人弄明白真相後,面面相覷。」
「大家能拿一個瞎了眼的六七十歲的老太太怎麼辦呢?」
「最後事情不了了之,將我救活後又送回家裏。」
「沒想到,因為這件事情,我家反而獲得了社會上很多救濟。」
「村裏的補助,市裏的捐款,還有省里扶貧等等等等」
「我爸我媽最後一算,因為埋了我反而掙了十萬塊錢!呵呵呵呵,漢斯,你說可笑不可笑?」
陳子琪趴在漢斯的懷裏呵呵笑着,漢斯卻渾身發冷,根本笑不出來。
多麼離奇的故事,多麼冷漠的父母,多麼扯淡的結局?
不!
還不是結局,陳子琪顯然還沒有說完。
「經過這件事後,我家算是斷了溺我的念頭。畢竟那麼多人盯着,我再出事他們都得進去坐牢。」
「可坐吃山空,十萬塊錢不經花啊。」
「大概是我五歲那年吧,我弟弟出生了,也終於花光了這十萬塊錢。」
「家裏人再次開始考慮,要將我處理掉,不能給這個家再增加負擔。」
「這一次他們不敢溺也不敢埋了,而是給我買了身新衣服,說要帶我去城裏逛街。」
「我激動壞了啊!五歲的我哪裏能想到他們的用意,高高興興跟着我爸去了城裏。」
「我爸卻沒有在縣城逗留,而是又買了一張火車票領我去了省城。在省城轉了一天,轉的我頭暈眼花餓肚子,纏着我爸給我買包子吃。」
「我爸答應了,讓我在街頭站好,他去找賣包子的地方,一找就從天亮找到了天黑。」
「我等到天黑,越來越冷越來越害怕,我就在街上哭啊!大哭」
「哭聲又引來了好心人,將我送到警局,我那個時候已經五歲,能說清楚家的位置,他們將我連夜開車送回了村里。」
「等天亮的時候,我也回家了,同樣剛到家得爸爸都驚呆了。我竟然比他回來的還要快。」
「面對警察的詢問,他立刻哭着說領我去省城找親戚,沒想到半路上弄丟了孩子,還以為是被人販子拐走,正要回家發動親戚們出去尋找。」
「爸爸哭的淚流滿面,情真意切。雖然有看熱鬧的村民察覺到不對,但也不想多事。」
「警察走後,全家人看我的眼光怪怪的,我卻意識不到究竟發生了什麼。」
「沒辦法!我那個時候太小了,才五歲啊!真是什麼都不懂的年紀。」
「後來,他們再不敢扔我了,但隨着我漸漸長大,大約到了上完小學的年紀。」
「村里好事的人還是將一切告訴了我,我起初不信,但每一個人都那麼多由不得我不信,我甚至能在網上找到當年的新聞」
陳子琪說着,眼角流下淚水。
「我只感覺我的天都塌了,親生父母居然兩次要害死我!」
「怪不得他們總對我不冷不熱,怪不得我奶奶見了我就是辱罵。」
「但我不敢找他們質問,因為我明白,如果我挑明一切,我連家都沒了。」
「從那以後,我只能越發努力的學習,越發乖巧的討好他們,爭取儘快離開那個恐怖的家。」
「我每天生活在提心弔膽之中,唯恐他們再一次將我殺害。」
「這種情況,一直到我離家去上住宿學校才好了一些,甚至當聽到我瞎眼的奶奶死訊的時候,我才鬆了口氣。」
「沒有悲傷,我只有歡喜和慶幸!但我依然不敢表露出我的高興。」
「我的成績越來越好,我甚至考入了青華大學。縣裏給我掏了學費,村里敲鑼打鼓給我慶祝。」
「整個村子人都在說我家祖墳冒了青煙,我卻知道,他們越來越惶恐,惶恐我知道一切後,如何對待他們。」
「我卻不動聲色,依舊在他們面前表現乖巧聽話,並勤工儉學,沒有向他們索要過一分錢的生活費和學費。」
「漢斯」
說到這裏,陳子琪抬起了頭。
「你知道,我這輩子最恨什麼嗎?」
「你」
漢斯一怔,還沉浸在陳子琪講述的故事當中。
他發現,不知何時女孩抬頭看着自己,眼眸中全是冷意。
「我最恨拋棄!我這輩子最恨拋棄我的人!」
陳子琪死死盯着對方,一字一句說道。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將我爸媽甚至我弟弟接到鷹醬嗎?」
「為為什麼?」
陳子琪臉上帶着瘋狂的笑意。
「我要將他們扔到鷹醬最混亂的街頭,我要讓他們因為偷渡客的身份得不到任何的救助,我要黑人將他們不斷劫掠,要他們活活餓死在最自由的鷹利堅!!!」
「你」
漢斯呆呆的聽着女孩的話,只感覺對方比自己還要瘋狂。
他甚至能想像得到。
在最風光的時候,陳子琪將父母弟弟接到鷹醬,得到全村人的羨慕。
看!
當年你們要害死的孩子,如今改變你們全家人的命運。
後悔吧,你們帶着幸福的微笑後悔吧,後悔當年那樣對待女兒。
可當他們到了鷹醬才會發現,這裏才是他們亡命的開始。
他們註定死的悄無聲息,註定和陳子琪沒有任何法律上的牽連。
或許幾年後,陳子琪返回家鄉,還會告訴鄉親們,爸媽和弟弟在哪裏過的很好,好到都不捨得回家看看。
這個想法,或許已壓在她心中十幾年了。
可現在
她告訴自己是什麼意思?
等等!
拋棄!
她這輩子最痛恨拋棄?
漢斯正想說些什麼。
卻發現陳子琪已掙脫了他的懷抱,面露決絕和幾分森然的笑意,
她轉身,一步步向着通往廚房的大門走去。
「漢斯!呵呵,等着我,我一定為你探查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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