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儉此行本有穩固商路的意思,眼見狐妖首領願意更新關於交易的金丹契約,就算沒有場外連線在通訊中提醒自己,他也在檢查了狐族所持金丹契約的內容後,將自己的金丹契約作了對應更新。
大致意思是狐族願與人族開展貿易,以金丹契約的方式規定了交易的頻率上下限和貨物上下限,加強貿易協定,增加可拓展內容總之就是一些雜七雜八的商業貿易行為,考慮到狐族的發展階段,整體都比較原始。
原始到什麼程度呢,即使是李儉這樣沒有學習過經濟學的一般路人,對着狐族要求更新的金丹契約,也大抵看得出它們是什麼意思。
不過看得出歸看得出,考慮茲事體大,雖說李儉來時,各大會都允許他便宜行事,依舊暗暗聯絡場外通訊,一條條地看了過去。
確認整體契約大差不差,雖然有些漏洞,但並非專門給狐族留的後門,華夏便自作準備,以防狐族鑽空子,同時讓李儉對貿易契約稍加更改,以此維持他在妖獸面前的形象,這才一錘定音,將金丹契約定稿。
等金丹契約定下,有狐狸來找首領,用狐語說了幾句後,狐族首領便推說自己有事不能相送,只遣其他狐族「敲鑼打鼓歡送」李儉。
李儉也不知道它是真有事還是假有事,不過金丹契約都簽了,只要實惠能落在華夏手中,不被狐族首領送別就不送了,面子畢竟沒有里子踏實。
只是心中不爽罷了。
與維持商路的華夏戰士會合,返回聚居區後,李儉再獨自上路,悄悄返回錢安——他現在可不敢明目張胆地離開錢安,潛藏的入魔修仙者實在太多,萬一哪天報告他的實際動向,烏央烏央的入魔修仙者就不約而同去新星大學搞事,這誰受得了啊。
回了學校,在校長室中安坐,想辦法在媒體露了露臉,李儉才算有驚無險地完成了出行任務。
至於復命一事,考慮到他情況特殊,除了外出戴着的增強頭盔肯定要歸檔備份才行,聚居區大會已經不要求李儉本人到位了。
這算是給李儉的工作留了些便利,但考慮到造成他需要這種便利的局面,李儉心中還是窩火。
「都怪除夕夜那場劫案,現在好了,我在不在校這件事竟然也成了可以嚴查的玩意。」李儉在校長桌上很沒有樣子地撲街,抱怨着自己近來的遭遇。
「還得是你面子大,換成我,別說跑到聚居區去了,我就算跑一趟上京,也不會有人掐着這個時間段來新星打劫。」張博學的回答堪稱敷衍。
他什麼戰鬥力其他人能不知道嘛,衝着大量靈材才來衝擊大學的入魔修仙者哪會管他在不在。若不是入魔修仙者與其他入魔修仙者聯絡困難,要「自覺」地掀起團伙大案,必須得有一個明顯的公開標識作為引子,別說張博學了,就連李儉來去,都不會產生如此離譜的效應。
但現在嘛,自從除夕夜大劫案發生之後,隱藏在社會中的入魔修仙者就知道了,原來有那麼多「同道中人」盯着新星大學這塊肥肉,只要李儉一動,其他「同道中人」就會和自己一起,衝擊新星大學。
至於外頭就是衛戍部隊的駐地、除夕大劫案的嫌犯全數落網,這種不利於入魔修仙者大鬧特鬧的消息,是不會進入他們思考的範疇中的。指望入魔修仙者因為犯罪成本而不犯罪,或者在足夠大的樣本下表現出不犯罪,聽起來有點天方夜譚。
反正李儉是沒聽說過什麼法學理論能證明足夠大的犯罪成本就能完全杜絕犯罪的,更別說是靈氣復甦後的新情況了。
「你別搞笑,入魔修仙者到底為啥盯着我,你別說得好像自己不明白一樣。」李儉半身躺在校長桌上,翻了個身,連帶着座下的轉椅也轉了半圈。
「是是是,就是因為你很能打,所以他們才盯着你。咱這學校都快成入魔修仙者心中的一景了,雖說到現在也就除夕那天有一場劫案,到現在也沒見有第二場。」張博學保持着自己忙碌的日常,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每次李儉外出,張博學都要憑一己之力挑起他的工作。自從除夕大劫案後,他甚至不能在明面上代替李儉的工作,額外做的掩飾更讓他心力交瘁。
再加上各種學業計劃調整,學生延畢成了常態——學制拉長對部分只打算讀四年學制或三年學制的學生來說,就是延畢——張博學要應付的學生事務更是爆炸性增加。
更有甚者,內部消息說今後的教育要整體向修仙側轉型;轉型也就罷了,這事在靈氣復甦後算是箭在弦上,無非是什麼時候搞,不過內部消息指出,錢安聚居區的教育體系要以新星大學作為參考,進行整體修仙側轉型。
客觀地說,這是好事。自己工作的單位,自己主導的事業(給臉上貼金的說法)能夠成為引導其他同僚的標杆,也不是會缺待遇的時候,精神物質雙豐收,張博學不應該有什麼負面情緒。
但累人的活始終擺在那,精神物質豐收不代表手頭的活會變少,光是帶着其他學校學習新星大學的修仙課業安排,張博學都快崩潰了。
要知道,錢安聚居區的學校,那可不是一般多啊
小學總數三千起步,中學總數接近兩千,仁慈一點不把大學算進去,一所學校來新星大學學一天,張博學光是接待他們,花十五年都不覺得富裕。
這,便是號召錢安教育體系向新星大學學習的含金量。
張博學作為副校長,不忙到吐才怪呢。
「真是事隨世異,人生難料。哥們有戰鬥力,但還是能被牽絆住。」李儉又翻身翻了回去。
「那說明你好歹還是個人。要是連你都像入魔修仙者那樣不做人了,情況就有點麻煩了。」張博學抽時間白了李儉一眼。
「是啊,哥們這目標算是醒目的,要是在外頭作奸犯科,賞我幾個導彈,我都吃不消。」李儉都不敢想自己變成入魔修仙者的情況。
這又不是有力量就是一切的世界,就憑他現在的戰鬥力,真要表現出一點問題,就會迅速倒向兩種截然不同的極端。
而這兩種極端都不是李儉想要的,純純噁心人罷了。
「你知道就好。反正這世道不管變成什麼樣,只要還有一口飯吃,總不至於往作奸犯科的方向倒。咱得先吃飽飯,不是麼。」張博學揉了揉手腕,哪怕是修仙者的身軀,面對現在的工作需求,還是手疼。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新手村的時候用破舊的木棍打流浪野狗,初級的時候用精良的木棍打健壯野狗,中級的時候用卓越的木棍打精英野狗哪怕現在是靈氣復甦,修仙者也不得不面對「皇帝的金鋤頭」問題。
更不用說,皇帝確實會用金鋤頭,只不過是用於祭祀典禮,而不是正兒八經地鋤地。
「那也攔不住有入魔修仙者總是不讓我好好吃這口飯。誒,我不是有挑選宣傳工作的選擇權的嘛,能不能給我攬點可能降低入魔修仙者活動的宣傳活,我想回到出行不需要顧慮入魔修仙者的時光。」
入魔修仙者的存在使得李儉行動並不自由,但好在省親是人的天性,錢安區大會多少會為了李儉的省親需求,為他在媒體宣傳方面創造條件。
家還是那個家,別看李儉在外頭做了新星大學的校長(個中情緒只有本人知道),但回了家,他就是自家裏最小的那一輩,除了妹妹,全家都把他當孩子看。
李儉的老爸李恭依舊在單位上班,推遲退休影響的人中當然有他,不過他無所謂,畢竟現在的工作和以前沒什麼區別——在區大會下轄的文化單位當編外職工,雖說不入編,但靠着自己多年來積攢的工程師底子,可以說他才是該單位實際運行不可或缺的那個人。
這種情況下,有編沒編其實也差不了多少。
老媽原本在朋友私企里上班,靈氣復甦後工作範圍變了,在搞建築裝修相關,李儉也不懂這個,但聽老爸的說法,現如今老媽的工資已經遠超他這個有鐵飯碗的傢伙。
倆人之前把李儉培養到了讀大學的年紀,也沒花多少錢,剩下的心思,除了贍養老人,便幾乎都投送到李儉的妹妹身上。
李儉省親的時候,不止一次聽到爺爺李良教訓兒子兒媳,讓他們心裏有數,不要利用李儉做新星大學校長的身份為自己牟利,不要干影響李儉前途的事。夫婦倆每每挨訓,都得賭咒發誓一番,表示自家女兒什麼水平心裏清楚,哪怕把他倆能掙到的所有工資都變成女兒的教輔,都不會利用兒子的前程。
李良算是老同志了,也就兒子不太爭氣——他自己說的——成了群眾也沒有什麼大志,到了李儉這一代,才重新成了組織內人員。
為此,老李最是擔心李儉,就怕他被誰利用,污了一世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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