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儉在出手之前還半信半疑,可看到穿山甲妖被閃電劈得金光不再,就知道這傢伙先前是色厲內荏外強中乾,看起來像是有點本事,嘴上喊得震天響,不知道的還以為它能逆轉表面上的法力差距,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將自己攔住,好讓其它妖獸攔截帶着樣本返回的學生。
這傢伙大放豪言,不過是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好讓其它妖獸快速串聯,引來其它金丹期妖獸,再對自己或打或捉——由於已經暴露,李儉也不再掩飾自己的神識,不再只靠神識感應來模糊判斷,洶湧的神識轉瞬間就將原本「無主的」空間佔據,優先佔據空腔中的位置,沿着空腔的四壁擴展,還有餘力向上下延伸,滲透山壁。
空腔不止一層。李儉的神識向上下延伸,便發現有妖獸在垂直對應位置活動,大多數只是朝遠方咆哮,少數幾頭妖獸則是對着自己的方向挖掘。
尤其是在頂上的妖獸,它們扒着地就挖,有法力在身上,一爪子就是一抔土,可比底下一層還要跳起來抓天花板的妖獸要快多了。
更兼遠處——數百米外隱隱有其它金丹妖獸活動的波動——動靜漸近,眼瞅着在自己被穿山甲妖耽誤的幾秒中,一張包圍自己的大網已經展開。
這可是在妖獸的腹地,一群鍊氣期起步的妖獸的行動速度可不能和靈氣復甦前的動物相比。如果能將力量和速度全都爆發出來,現在的鍊氣期妖獸但凡體型有人那麼大的,各個都是挖掘機,山體空腔上下層隔絕的土石還不一定夠它們幾爪子挖的,更別說還有法術幫助。
李儉將穿山甲拋在腦後,空間權能全開,閃現似得離開原地。下一秒,有妖獸從上層空腔挖穿了山石,連同土石一起滾落,撲簌簌地揚起塵土,剛一落地便翻轉身體,衝着李儉大聲吠叫。
滾落的妖獸實力不強,也就是築基期,如果李儉迴轉身,能把它毫不費力地秒了。但從上層滾落的可不止一頭妖獸,在神識探查中,這頭充當先鋒的妖獸不過是太倒霉了,挖掘土石的時候都沒注意到自己會掉下去,或者壓根不關心自己會不會掉下去,這才一馬當先。
它後頭的妖獸就自在多了,有它做先鋒打開的通道,便一個個下餃子地往下跳。
跳下來的妖獸實力參差不齊,但攏共也沒到金丹期,單挑打不過李儉,卻都個個悍勇,成群結隊地逼向李儉,以相對統一地步幅跑來,哪怕它們的族群並不統一,也壓根追不上李儉。
李儉幾個閃身,追上正在撤離的常融等人。在一片漆黑的山體空腔中,李儉的神識佔據了近鄰的大部分空間,使得常融等人不能放出神識探查,只好依靠紅外攝像的畫面來規劃撤離路線。
如果沒有妖獸干擾,這對他們沒有難度可言。只是李儉在後面攔住了金丹期妖獸的攻擊,卻不能幫他們攔下側面襲來的築基期妖獸。
即使是幾乎一道法術秒殺了穿山甲妖的李儉本人,也不得不承認,那頭妖獸確實在短時間內唬住了自己,如果自己沒有被唬住,保持和同學們相同的速度撤退,將大多數注意力放在撤離的學生身上,而不是裝腔作勢的穿山甲妖身上,自己就能把所有妖獸一併解決了。
而這,讓學生們一度陷入了危險。
當李儉閃現着追上同學們時,常融三人剛進入戰鬥狀態。
一頭像山羊的妖獸裹挾着法力頂撞三人,身上正有一層流光散去,隱隱透着水德法力與火德法力相互碾壓的味道。若說雙方發起進攻相互接近的過程為「合」,而接近後再反衝的過程為「回」,那麼這毫無疑問就是山羊妖獸的回過程。
學生們剛剛與妖獸交過一次手,又看到山羊妖獸裹着法力撞來,就鼓動神識,將體內法力逼出一段,化作火線攔在山羊身前。
李儉乍一打量,還以為初次交手時逸散的火德法力是山羊身上的,水德法力是學生身上的,學生們挑選了屬性相剋的法術迎擊,才扛過了第一回合。但感受中三位同學並沒有切換體內功法,為同屬法術提供加成,而是又釋放了火系法術,才知道合着火德法力是學生們用的,水德法力才是山羊用的。
這算什麼,學生們要優先撤退,山羊才是來攔截的,難道是學生們先對山羊發起進攻,再由山羊選了水德法力破招?
作為學生中戰鬥力的代表,莫非他們對法術戰鬥的理解竟然弱到這種程度,反而讓山羊當了後手破招的角色?
李儉疑惑極了,但也不能讓學生們三個鍊氣和一個築基妖獸對打。奮起空間權能,後發先至,當先闖入學生與山羊妖之間,法力一震,便將山羊妖震飛,連同體表法力一塊潰散,撞在山壁上,依稀成了肉糜。
從李儉被穿山甲妖詐住到山羊撞死在山壁,時間尚未過去十秒。
「趕快跑,有不少妖獸來了,又不遠,媽的,再給十秒直線跑到山壁夠不夠?」李儉飛在學生們身旁,將來襲的妖獸一個個打了回去。戰鬥壓力尚不算大,但神識探查中,開了空間權能全速飛來的金丹期妖獸越來越多。
若論極速,李儉並不會弱妖獸一頭。只是一方受到同類呼喚,緊趕慢趕開足馬力,要搶在入侵者前頭趕到;另一方需要守着學生行動,速度再快也不能拋下學生不管,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比橫向攔截的金丹妖獸慢上許多,眼見得就要被攔截了。
李儉巴不得給學生們也開掛,四人遁作光速,逃出山體空腔,或是反手把來襲的妖獸全乾掉,豈不美哉。
只可惜,學生們拼了命地跑,也趕不及使用空間權能攔截的妖獸來得更快。在距離山壁只有一百米不到的時候,法力、肉體力量全都用上,極速衝刺的眾人眼前閃過一道流光,流光像是不需要遵守物理定律似的,在山壁前停下,擋住了四人去路。
還不等學生們看清那妖獸面容如何,李儉身邊的空間大幅波動,眨眼間貼近妖獸,飽含法力的一拳不加任何掩飾,帶着音爆轟向妖獸。
再也不需要辨認這頭妖獸面容如何了,它的頭顱在拳頭來臨的前一瞬間剛剛泛起金丹護體的光芒,使其刺目難辨;下一瞬間,光芒如金紙破碎,失去庇護的頭顱又本能地冒出些法力,試圖抵擋拳頭,可這點法力在李儉的輸出中瞬間便被蒸發殆盡,仍由拳頭帶着法力,砸在頭蓋骨上,使其裂紋自現,如同橡皮泥一樣內卷軟化,碎裂的骨片將頸椎籠罩在暴風雪中,使原本規整的頸椎也化作暴風雪的一部分,接着吹向胸腔、脊背,讓上面的皮肉皸裂,倒卷。
妖獸強壯的身體被迅速分解成無力又脆弱的部分,瞬間糜爛成醬的肉泥本不再擁有什麼力量,一切在過去組織它們成為器官的結構都被分解成最基礎的細胞,有部分甚至被分解到分子層的程度。
這些瞬間失活的生物質失去了自己運動的能力,卻在李儉的拳鋒作用下加速。一層由血肉混合物和殘餘法力形成的流動膠狀物糊在了李儉拳頭的表面,在極高的拳速下對外側的物質形成激波,這反而使最外側的肉泥得以飛得比李儉的拳速更快,以足夠小的體積、足夠少的質量,變成比剛出膛的步槍子彈還要兇猛的血肉泥點。
血肉泥點打在妖獸美麗的皮毛上,就像是成千上萬把散彈槍(我知道這個可以叫霰彈槍)一齊向它發射,使它破破爛爛,從布匹變為破布,又從破布變為漁網,再從漁網變成風中顫抖的絲線,最終在拳下變成膠狀物,裹着肉泥和骨片,向山壁轟去。
至於妖獸體內的金丹,或許在李儉一拳打中的時候就沒有了,也可能混在了肉泥之中,連同妖獸的大部分身體一塊,被拳頭頂着砸向山壁。
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空腔內的山石從頂部垮塌,一道縱貫空腔的裂紋在這一層山壁的三米高度穿過,延伸向不知多高多深的位置,並在中間露出了一條隱隱有血色糊壁的通道。
「走,快跑。」李儉站在洞口一旁,身上的法力直往山洞中灌。
被他用蠻力快速打出的山洞並不穩定,在出現的瞬間便彌散裂縫,土石從上壁落下,兩側在山體的龐大壓力下合攏,如果不注入法力,人走過去就有被活埋的風險。
學生們到底是精於戰鬥的頂級人才,見了李儉一拳將金丹妖獸轟殺成渣,餘威將山壁打穿三十多米,並未失神愣在原地,而是腳下加速,借着方才未曾止步的慣性,悶頭衝出了山體空腔。
李儉左支右攔,大量法力拿去扛着山洞,少部分法力拿來應對再度趕到的幾頭金丹期妖獸,總算撐着讓學生跑出了山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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