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賽博朋克模擬器 第二百三十三章：高空作業（二合一）
縱使此刻明日高懸天空，陽光璀璨，風吹拂而來的寒涼依舊攝人心魄。
老舊的浮空車像是盤旋天穹的雄鷹，周而復始地徘回在一個局限的範圍之內，仿佛在俯瞰地面的獵物。
這是一輛十分老舊的浮空車——浮空車av-4。
時間倒退數十年，這種型號的浮空車曾被創傷小組、新聞電視台等公司大量採購，因為工作業務的需求，這類公司往往需要這種速度迅捷、操控簡便且皮實耐操的廉價浮空車。
正因為如此，av-4浮空車在過去的年代裏，人們抬頭仰望，常常能看見這類浮空車的車影。
只不過隨着科技的發展，這些av-4浮空車也逐漸被澤塔科技生產的阿特拉斯所取代。
這麼一輛落後於時代的浮空車突兀地出現在城市高空，註定會引來不少人的好奇，但大多數人也不會將其放在心上。
畢竟，這種還需要依靠人力操控，操控系統落後、功能花樣幾乎等同於沒有的浮空車，出現在高空無疑像是一台拖拉機出現在大馬路上。
很吸引人眼球，但也就那樣。
然而拖拉機，在適當的時機，適當的地點，也能釀造出悲劇的事故。
av-4浮空車的側門被人拉開了，外面的冷風頓時席捲了車內。
冰冷的刀劍矗立，少年將雙手合攏置於刀柄，眼眸深遠地眺望遠處。
那裏有一棟大樓，時值中午，太陽的光亮將大樓映照得熠熠生輝，像是塗滿金粉的高塔。
勁風將他的口唇吹得有些發乾，他下意識地想要舔舐一下嘴唇，可又想起這是一個壞習慣，也就拿起車內的一個水壺，抿了一口清水。
「林君，外面風冷，需要我降低一點車速嗎？」駕駛座上，日裔男人關切的聲音傳來。
林墨微微搖頭，繼續看向車外的景象，沉着地回答道：
「不用了，這樣就好。」
過去的生活里，他很少像這樣直觀地感受高空上的風景。
小時候，他也不是沒坐過徐婉雪的浮空車，但那種浮空車舒適程度過於高端了，像現在這樣直觀感受高空之上的冷風是不存在的。
況且身為大人，徐婉雪也不會讓他這樣胡鬧地伸手出車窗外。
駕駛座上，北川浩一邊細心地操控着浮空車，一邊微微抬頭，看向車內後視鏡，鏡子裏倒映着少年的身影。
聯想起林墨提前告知過今天的這一趟行動的細節，這位日裔男人愁眉難舒，仍舊有一些顧慮地發問道：
「林君，你真的要堅持一個人行動嗎？」
「你是對我放心不下嗎？」林墨眼神，語氣平緩得沒有泛起任何一絲波瀾地問道。
「我不是懷疑林君你的實力，但這種做法實在是有些冒險了，況且在這種高空場所，你的速度也很難發揮出來。」北川浩擔憂地說道。
林墨少見地沒有回答，回應北川浩的是一陣沉默。
許久，似乎是站累了，他又坐回在浮空車的座椅上，一手扶着武士刀擱置一旁，一手扶着側門以防它被風吹開。
「你說的沒有錯，從古至今，天空從來都不是人類個體的主場，我們沒有翅膀，任憑我速度再快，來到了高空也還是得順應重力的影響」
林墨沒有反駁，只是平靜地敘述道。
斯安威斯坦提供的速度加成再快，也無法支持人類個體在高空移動，就算他能在大地上跑出突破音速的速度，一旦到了天空，依舊會跟普通人一樣，做出自由落體運動，落在地上摔成肉泥。
甚至有時候，林墨也會懷疑技能專長【行如幽靈，奔似游鬼】是否能在高空生效。
畢竟身處半空，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地方借力，也不可能憑空施展出異能直接肉體飛行。
這麼一來，但凡處於滯空狀態，自己就是一個活靶子，即便身處時緩狀態，也無法避免這種情況，無非是時間快慢的問題。
北川浩憂愁的臉色得到了緩和，他也沒想到林墨這一次會把自己的話聽進去，於是打算乘勝追擊地勸解道：
「既然如此，林君，我個人建議，接下來的行動最好更謹慎一點，不如就讓我駕駛浮空車直接撞上去，到時候一樣能完成我們的目標。」
「沒必要，這是我自己的事，你沒必要跟着一起摻和。」林墨搖頭拒絕道。
「可林君，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嗎？」
北川浩的語氣顯得相當困惑與不解，甚至還帶有一絲倉皇。
他實在不明白，林墨為何會說出這種話。
從相見之初直到現在，他跟林墨也算是同甘共苦過了。
雖然如今團隊裏新加入的成員不少，可他心底里還是懷揣着一股自豪與驕傲，畢竟他才是林墨當初招攬進團隊的第一人。
正所謂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比起其他成員，他作為團隊「第一人」，或多或少還是有着幾分資歷在裏面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但隨着經歷的事件逐漸增多，自身見識也得到了加強，北川浩也越發意識到自己的短板與不足之處。
論天賦與潛力，他比不過大衛；
論實力與街頭經驗，他比不過天賦與努力皆具的傑克；
論輔助能力，他也比不過薩沙與露西這些網絡黑客。
甚至連姿色他可不會覺得林墨會好這一口，所以他必然是比不過隊伍里的黑客御姐與幹練人妻的。
正因為如此，北川浩也漸漸明白
若是隊伍往後繼續發展下去，他這個隊伍里的「第一人」、「過度角色」，大概率會被淘汰了。
他能給林墨的報答，僅有無用的忠心與信仰了。
如果這就是事實的話，那麼還不如在那一刻到來之前，竭盡全力報答林墨的恩情，這麼一來，往後自己就算邊緣化了，也算是了無遺憾了
可現在，林墨即便一個人行動，也不想帶上他難道自己只剩下充當司機的作用了嗎？
面對北川浩的反問，林墨嘆了口氣，頓了一會，繼而徐徐開口，話語飄散在風裏：
「這麼久以來好吧，其實也不久，咱們隊伍，哪怕是你，和我認識的時間滿打滿算也不超過三個月，時間不多，但隊伍里的大家看上去都相處得不錯。」
「之所以聘用你們，最初目的確實是因為人多力量大，希望你們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但後來我又發現了新的樂趣，那就是你們利用我分發的工錢，漸漸改變自己、改變生活直至往好的方面發展。」
「你為自己的妹妹攢下了受用一生的財富；傑克買了自己的愛車、新裝備、完成自己的理想；露西離夢想實現的那一天越來越接近；大衛他們母子倆也過上了更好的生活額，至於薩沙」
林墨一時之間卡住了，因為他也不知道薩沙究竟改變了什麼。
自己給她的工錢，難道就花在整容和升級黑客裝備上了？
「她也在攢錢，說是想要在太平洋某處海島上買一棟別墅，以後退休了就住在那裏」
北川浩突然補充說道，有些好笑地通過後視鏡，看向車後一臉困惑的林墨。
當初第一次在工作室小樓聚會的時候，他特地化身為吧枱侍者，為眾人端酒、調酒。
在偶然間，也是聽見那場女子聚會，露西、薩沙以及瑞貝卡三人的秘密談話
至於更多的詳情，北川浩也沒有多說下去。
畢竟一整個別墅那麼大，一個人住未免也太孤單了，就算薩沙沒有明說，北川浩多少還是能猜到她的心思。
只不過，對於對方的這個夢想，他對此持以悲觀態度。
以自家老闆的實力，不管怎麼看，都不是你能打暈擄走的存在吧！
他實在想不通，那個女的為什麼能夠一臉微笑地說出那種恐怖的話語。
雖說在這之後她也向露西、瑞貝卡解釋說這是在開玩笑，但北川浩卻覺得，她可能不是在開玩笑
「哦，她還有這份心思啊倒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了。」
林墨瞭然點了點頭，也沒繼續在這方面糾結。
買房，不管到了哪個世道，都是社畜必須要經歷的事情啊！他心裏感慨道。
他又接着回答剛才的問題：
「你就當這是有錢人的傲慢吧，我希望你們可以變得更好，但不希望你們因為我的主意而墮入深淵，我有把握自救，但你們就不一樣了，說到底，你就當這是我的自私吧。」
「這次的任務，有這麼危險嗎？」北川浩不解。
「危險倒不至於，但後續的風險不低，我得把你們排除在外，謀而後動才是我需要的。」林墨說。
北川浩眼神一凝，又問道：「有什麼風險？」
「目標背後有給她撐腰的人，我可以預感到這一次任務之後，產生的連鎖反應會非常大，搞不好還會迎來她背後那傢伙的報復打擊，安全起見，你完成既定的任務即可，這是命令！」林墨以下達命令的語氣堅決說道。
北川浩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
可最終，他還是一句話也沒說出口，將勸解的話語殘留在了腦海里。
浮空車內的氣氛沉寂了許久，直至來到某一時刻，坐在車後座的林墨陡然起身，凝神目視，眺望遠處的大樓。
一輛浮空車從大樓中層駛出，似乎要前往某處地方。
此時，林墨所乘坐的av-4浮空車，所在的高度仍舊位於引擎所限的最高處，目標浮空車在他眼裏，比小指的指甲蓋還要小。
與此同時，林墨也看向眼前數據面板的時間欄。
「羅格提供的情報果然不會讓人失望，與情報標註的時間僅僅偏差了三分鐘而已。」他心中感慨道。
不僅是他，坐在駕駛座的北川浩也發現了那一輛從大樓飛出的浮空車。
由於距離過遠，他不由放大了義眼的視距倍數，以便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
他及時詢問道：「林君，要出發嗎？」
「再等一會，按照計劃的路線在目標上空行駛，等距離公司廣場有一段距離，我們再俯衝下去。」林墨答覆道。
「好的。」
「對了，我給你的那款浮空車升級組件效果怎麼樣，給這輛破爛用上了嗎？」林墨問。
當初模擬獎勵給出的【浮空車升級組件】，林墨也是趁此機會從數據庫里提取了出來。
原本他還以為這些組件會是一些升級部件，能給浮空車升級成更好的裝甲板、裝甲炮一類的裝備。
結果沒想到，所謂的升級組件就是一枚系統晶片，能給浮空車的車載系統升級一遍，以此讓這輛av-4浮空車難以被黑客駭入、並且斷絕了敵人破解追蹤的可能。
雖說如此，但讓林墨最滿意的一點，還屬這枚晶片「既插既用」的功效。
只要不想用了，就拔出來，反正不是一次性用品。
「裝上了，林君你提供的晶片效果相當不錯，這輛車的很多核心數據現在都已經刪改完畢，放在以前這得需要原廠家的解碼器、或者專業黑客才能辦成這件事，如今就算這輛車落在敵人手裏，他們也找不到任何有用情報。」北川浩敬佩地說道。
「那就好，現在你先追上那輛目標浮空車。」林墨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他也從座椅下方，拿出了兩隻特製的鞋子。
——反重力推進器！
av-4浮空車的速度委實不慢。
雖然落後了版本許多年，但由於保養尚好，再加上當初製作、生產的過程中，這輛浮空車預計的目標客戶本來就不是平民。
換句話來說，就算它是一輛拖拉機，最起碼也是一輛軍用拖拉機，放在過去的戰爭時期，稍微改裝一下就能立馬變成一輛坦克！
再加上av-4浮空車一直處在最高處盤旋，一旦確認目標浮空車距離公司廣場足夠遠，那麼av-4浮空車便能像飛禽狩獵食物一樣，以最快的速度從高處俯衝。
依託重力的作用，這個速度將會非常之快，足以超過引擎的動力！
林墨就是這樣做的。
確認目標浮空車遠離公司廣場後，他立即向北川浩下達了命令。
av-4浮空車較為臃腫的車身，於此時此刻迅捷得就像是展翅的雄鷹，以俯衝的姿態落下，直指那輛摩爾科技公司的浮空車。
】
事情發生得太快了，平日裏坐慣了浮空車出行的公司高層們，他們早已習慣了高高在上俯瞰夜之城的路途。
在他們的認知里，浮空車出事的概率不亞於飛機故障出事的概率，這種發生概率低到不能再低的事件，又怎麼可能被他們碰上呢？
人總是會麻痹的，在意外尚未到來之前，沒有人能預言到明天。
所以，這一次行動必然會成功，因為能夠真正的「預言家」出現在了這裏！
在距離目標浮空車不到百米的時候，北川浩按照預定的計劃，勐地把操控杆往上抬起。
av-4俯衝的姿態瞬間得到了遏制，像是即將墜落地面的飛鳥在短瞬間調整好了姿態，開始了平速飛行。
浮空車的側門被徹底拉開了，林墨身着黃色夾克，將武士刀的刀鞘綁在腰間，鋒利的刀刃緊握在手，判斷好距離後，迎接着外界強勁的狂風一躍而下。
狂風將他的夾克盪起少許，像是翅膀展開，他靈巧地調整自己懸空的姿勢，以應對空氣的阻力。
坐在駕駛座的北川浩目睹了這一幕，即便一切都還在計劃之內，但他的內心還是不免為之感到緊張。
太瘋狂了，簡直就不是常人能想出來的計劃，唯有最瘋狂的瘋子，才能謀劃出這種半空「劫機」的行動！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確實也是最簡單、最有效的方法。
計劃一旦成功，目標浮空車將會是囚禁於高空的棺材，無論裏面的人是誰，面對這種「自殺式」的襲擊，唯一能做的恐怕只有大罵fk了。
不過短短的幾秒鐘時間，心中擔憂不已的北川浩，終於等來了他難以置信的一幕。
事物的時間流動變得極其緩慢，身處半空，腳部懸空的情況下，斯安威斯坦的使用者確實無法施展出自己引以為傲的高速移動。
但憑藉時間減速的狀態，他確實能更好、更從容地完成自己的「高空作業」。
林墨巧妙地調整身體動作，由「俯衝」姿態轉變為「雙腿向下」的姿態，在測算出合適距離之後，腿部的推進器頓時噴湧出足夠勐烈的火焰。
他懸浮在了目標浮空車上方，時緩狀態下，這輛浮空車還試圖繼續向前行駛，以它的速度，僅僅一秒鐘就能飛躍出令林墨難以企及的距離。
但在時緩狀態下，這一秒竟是如此的漫長。
林墨雙手持刀，筆直地向車頂插去。
黑獨角獸從來都不會讓他失望，鋒利的刀刃卡在了浮空車的裝甲板上，成為了一個支點。
但，武士刀的作用就僅限於此了，人類迄今為止所用的刀法，都脫離不開大地，沒有人能在懸空的狀態下，還能犀利地砍出幾記切砍。
這時候，還得換其它工具。
旋即，林墨又把綁在雙腳的切割裝置拿了下來，死死地按在了車外的裝甲板上。
開關啟動，切割裝置「術業有專攻」地使用熱能切割射線，將浮空車的外殼裝甲切割出足以容納一人進入的缺口。
林墨將切割裝置摔至一邊，靈活地鑽進了浮空車內。
他優雅落地，武士刀輕飄飄地落在了車內唯一乘客的脖頸上。
斯安威斯坦關閉。
時間的流速恢復正常，車內高腳杯的酒液飄灑而出，染在了豪華地毯上，車頂蓋的風聲從缺口穿透而入，酒瓶在桌面上熘熘地轉着彎。
穿着精緻的勞娜，一臉震驚且茫然地坐在車內沙發上，顫抖的目光迎向距離自己脖子不足尺寸的刀刃，驚懼之下腦海已然一片空白。
「你好，女士，從現在開始，這輛車理應由我來接管了。」林墨禮貌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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