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這麼多年,直到剛才,溫媽媽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說出爸爸二字。
溫媽媽溫柔地撫撫女兒的臉,「傻丫頭……」
此時,裴東晟等人已經從飯店趕過來,一路匆匆地走進急診室,裴溪遠看到父親,立刻就迎上前來。
「怎麼樣?」
「在病房裏,沒什麼事。」沈寧在旁邊說道。
「那就好。」
裴東晟大鬆口氣,當即走到病房門前,輕輕將門推開。
走進門來,看着病床上已經醒過來的溫媽媽,他的心這才算是徹底地落了地。
邁步行到溫柔身側,裴東晟注視着溫媽媽的臉,抬起手掌扶住溫柔的肩膀。
「溫雅,你和我說實話,溫柔……她……她真得是夕照的女兒?」
自家弟弟,原本也是天之驕子,卻是英年早逝,裴東晟每每想起故人,心中都是悲惜不止。
現在竟然發現自家弟弟還有後人留,心中的欣喜與期待自不用說。
溫媽媽深吸口氣,似乎還是有些猶豫。
片刻,才輕聲開口。
「他……他的病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他一直瞞着我們,是直到不行的時候,才在美國打電話給我,我……我都沒有見到他最後一面。」提起弟弟,裴東晟的聲音也哽咽起來,「想起來,他應該是早就發現,只是一直瞞着大家。」
溫雅的眼淚也跟着流出來,「怪不得……怪不得!」
當年,她與裴夕照情投意合,甚至與裴東晟也一起吃過幾頓飯,二人原本已經做好等裴夕照回國之後,就結婚的打算。
哪想他離開不到兩個月,就半路回畫。
當時溫媽媽已經懷有身孕,原本還想與他商量此事,哪想到一見面,對方身邊卻帶着一個金髮碧眼的女孩子,這次卻是要說分手。
以溫媽媽的性格,哪裏還會再說什麼孩子的事情,只是一怒之,扇了他兩個耳光,哭着離開。
現在想起來,當年他之所以這麼做,就是因為已經知道自己的病情,怕她不舍,才故意做出這樣的事情。
那個人,害願讓她恨他,也不願意拖累她。
想起舊時往事,溫媽媽早已經是泣不成聲。
「我真是傻,我真是傻……我怎麼會不相信他呢……我真傻……」
若是那時,知道他生了病,她怎麼也不會離他而去,哪怕是多呆一天,也要陪着他走到最後。
至少也要告訴他,他還有一個孩子……
裴東晟注視着溫媽媽,輕聲詢問,「那……溫柔她?!」
「她……」溫媽媽抬起臉,注視着面前的女兒,「她是夕照的女兒。」
也許是女兒像爸爸,溫柔的相貌與她像得不多,反倒是像那個人更多些。
每次看到女兒,她都能在溫柔身上,看到那個人的影子。
也許,這就是不願意。
「誰說不是,若是我早些知道,說不定……」裴東晟抬手抹一把眼淚,「好在……你還留在了溫柔,我那兄弟也算是沒有白枉此生。」
理出這其中的前因後果,屋內的人都是一臉地感嘆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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