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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帳暖,紅燭溫香。少女臉頰上的蝴蝶紋路被染上了一層金黃,而那蒼髯老人則收回手,輕聲道「應該是化形時心神不定,急切了些許,再被重擊,才會導致她體內的妖氣紊亂,一時間難以施展術法。」
身後的窈窕女子倚靠在屏風邊,背對着二人的她聽到老者的話語後才暗地裏鬆了一口氣。她轉過身,絕美嫵媚的容顏在暖帳中格外溫柔。
「夫人,對不起···」
少女抿着唇,眼中滿是不甘,「蝶雲讓您失望了。」
「失望什麼?」
恭敬地將老者送出門外後,被稱為夫人的女子轉過頭,冷冷地問道。
「我沒能將雲白白交給您。」
手指不自覺地蜷縮着,蝶雲躺在滿是淡香的軟床上,聲音沙啞,「蟾蜍蜈蚣二位將軍···也死在了那裏。蝶雲罪無可赦,願受夫人責罰。」
「責罰?你想責罰我嗎?」
坐在床沿,伸出手,輕柔地將少女有些凌亂的髮絲整理好。金蛇夫人看着有些驚詫的蝶雲,平淡地說道「這次是我騙了你。」
「唉?」
蝶雲怔住了。
「蟾蜍,蜈蚣說的沒錯,若是將實情早早告訴你,你這外冷內熱的丫頭定會心有不忍,最後釀出大錯。」
掐了掐蝶雲的臉頰,金蛇夫人輕嘆一聲,緩緩開口「蟾蜍和蜈蚣最開始的任務,就是去送死。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你爭取時間。」
「送死···」
蝶雲難以置信地看着金蛇夫人,喃喃地重複着這兩個字。
「雲白白?神巫血脈,琉璃心,看起來確實是我想要的。」
溫柔地撫摸着少女的臉頰,金蛇夫人看着少女那雙琉璃似清徹的雙眼,輕聲道「可是,那僅僅是看起來而已。」
「我若是看起來一無所求,丹丘生是絕對不會和我合作的。她活了一千多年,瘋了一千多年,早就對這人世間沒有了信任。」
低着頭,看着那裹着白嫩赤足的精緻繡鞋,金蛇夫人輕聲說道「我若是不展露出貪慾,她定會認為我別有所求,比如···她的三葬法師。」
「嗯?」
彩蝶眨了眨眼,有些詫異地說道「三葬法師?「
「若是無情,三葬怎會幫助一個妖怪?若是無情,那白蛇又為何以被鎮壓千年為代價,拼了命地留下那三葬的一縷殘魂?」
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金蛇夫人略帶感慨地說道「口是心非的女人,用一千年的時間欺騙自己。我若是不付出些什麼,貪求些什麼,她肯定認為我貪圖古神殘骸,貪圖她愛了一千多年的小和尚。」
「可是···」
「你想問我為什麼要讓蜈蚣和蟾蜍送死,對嗎?」
金蛇夫人看出了蝶雲眼中的疑惑,平靜道「很簡單。」
「周離的人仙之路,就差最後一關了。」
伸出手,看着手中凝聚着白蛇最後殘魂的珠玉,金蛇夫人神色平靜,手指微微用力,珠玉應聲破碎。
寢舍里,周離抬起自己的右手,看着熠熠生輝的玉葫蘆手串,眼裏閃過詫異的神色。
什麼時候?
就在方才,周離已經準備入睡時,他便感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心悸。心悸之後,手腕上原本黯淡無光的兩顆玉葫蘆瞬間被點亮,綻放的光采讓他胸口發沉,還有點難以呼吸。
然後他就把不知何時坐在他胸口上的黑貓扔了出去。
「喵!!!」
緩緩坐起身,周離看着氣鼓鼓蹲在地上的黑貓,無奈地說道「大小姐,大半夜你沒覺可睡嗎?」
「貓在夜晚是不睡覺的。」
黑貓靈巧地跳到了土間埋頭上,又順着她的腦袋跳到了周離的被子上,抬起頭,一雙金燦燦的眼眸里滿是好奇「我聞到了一股很濃烈的命味,就在你的身上。」
「命味?」
周離挑了挑眉,「啥玩意兒?」
「雖然我現在是諸位的俘虜,但能不能···稍微注意點。」
本來作為土間埋睡美人的岑姝被黑貓一腳踩醒,睜開眼後無奈地說道「妖怪也是有妖怪的尊嚴,至少別踩我頭好嗎?」
「下次注意。」
周離點點頭,雖然自己的寢舍里裝置了一個只露出腦袋的美人蛇可能有些怪異,但畢竟是北梁佛羅里達出來的人,他和唐莞都覺得沒啥問題,黑貓也同樣如此。
「快快快。」
跳到周離懷裏,黑貓用腦袋蹭了蹭周離的胸口,催促道「你到底經歷了什麼?我聞到了好濃郁的命運味道,你是不是偷偷藏了些好玩的東西?」
貓,一種好奇心重到批爆的生物。
「你不知道好奇心會害死貓貓嗎?」
雖然黑貓很可愛,烏雲踏雪的爪子也軟軟的,但一聯想到這隻黑貓隨時可能化為人形,而且還是一個標準的黑長直可愛少女後,周離就下意識地將它舉起,生怕窗口冒出香港道士耳朵身影。
「唉~~~」
拉着長音,黑貓嬌嫩的聲音響起「我幫了你這麼多,你和臭道士還聯合起來騙我,我就不能討一點獎勵嗎?」
「讓我康康!讓我康康!」
小腦袋不斷湊向周離,黑貓狀態下的徐玄絲毫沒有少女的高冷與優雅,反而在這時顯得嬌里嬌氣,「我不會往外說的!我發誓,我真的發誓!」
這下周離終於明白,為什麼諸葛清告訴他歷代的九命玄貓命都不太長了。他嚴重懷疑,上天給九命玄貓九條命,純屬是為了讓它死的沒有那麼快平衡一下。
不然就給它一條命,恐怕出生第一天九命玄貓就得好奇「唉?他們都說貓有九條命我怎麼就這麼不信呢?」,然後喜提貓生重開大禮包。
「唉。」
玉葫蘆的事情其實也不算什麼秘密,而且周離也不是唐莞失散多年且次元不同的三弟,不會因為對方的好奇心就來一句「你他媽取死之道了知不知道?」,在短暫的思索後,他將一直藏着的右手展露了出來。
「玉葫蘆?」
黑貓頓時安靜了下來,歪了歪腦袋,有些好奇地問道「唉?好像確實有香香的味道,有點心魂安寧的感覺。」
「什麼?!有點心!」
突然,黑貓被甩出去發出慘叫沒醒、土間埋岑姝表達抗議沒醒、周離和黑貓打鬧半天沒醒,睡的像個死豬一樣四仰八叉的唐莞,突然垂死夢中驚坐起。(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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