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負已分,楚南卻沒有留手,手腕手指繃勁,罡氣蔓延,探出錯骨手怦然一聲抓斷王斗肩胛骨之地。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從石林之中悲壯透出,圍觀的眾人見狀紛紛錯愕不解,徐元與商朗知曉前因後果,兩人難以理解,不過是一場意氣之爭,怎值得這半路殺出的楚南下死手。
噗!
王斗還未反應過來,楚南便將任由擺佈丸一巴掌拍入王鬥嘴裏。
藥效開始發酵
石林之外,賀嵐身邊的護道人頓時瀰漫出滔天殺意,怒喝道:「賊子,還不罷手!」
賀嵐眉頭緊蹙,嬌聲喝道:「你給他吃了什麼?」
楚南不以為然,瞬息將手中刀橫架在王斗脖頸之地,這才望向石林之外,一臉堅定道:「這不是一場意氣之爭,給他吃下的是一顆會讓他說實話的藥丸。」
「我勸你們不要輕舉妄動,這般距離下,誰也救不了他。」
東道主於重山見狀,微微喊道:「小友可同他之前有過私人恩怨?」
是尋仇的?
眾人心裏均是這麼想着。
楚南搖了搖頭道:「我和他無冤無仇,但卻有人和他有仇。」
替人尋仇的?
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敢命人這般折辱凌玉宗賀嵐大小姐的劍侍?
賀嵐心生不詳,楚南出手毫無拖泥帶水,她真害怕王斗就這麼死在了一個半路殺出的異數手中,王斗雖是劍侍,卻在凌玉宗內有超然地位,日後大有可能成為凌玉宗支柱之一。
「你到底想要他說什麼?」賀嵐硬着頭皮問道。
身旁的護道人此刻也是干着急,神色不善凝望向老陳那裏,背負戰刀的老陳紋絲未動,仿佛什麼都沒看見,細細感知之下,他也沒能感知出老陳的修為,心中逐漸沒底。
咕嚕咕嚕
王鬥嘴裏溢出大片血水,藥效徹底發酵。
楚南望向石林之外的各方群雄,從容道:「我只是想要他回答我一個足夠簡單的問題。」
王斗的眸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然了下來。
眾人見此情景,也只能拭目以待。
楚南刻意提高了嗓門,問道:「幾日前,你途徑青陽鎮,是否抽空殘害了一位大戶之家的黃花閨女,那閨女具有修行靈根,卻機緣巧合之下未能成為一名修士。」
這話問出來後,滿堂震驚。
竟然是給青陽鎮某位大戶人家尋仇來了?
被任由擺佈丸控制之後的王斗神色渙散,呆若木雞的應道:「是,我將其消遣之後,為了不留下痕跡,便震碎了她的魂魄。」
事情已真相大白。
凌玉宗幾人聞後,臉色黑成了鍋底。
饒是皮膚白皙如玉的賀嵐,此刻也是印堂發黑。
這太丟人了,堂堂凌玉宗赫赫有名的劍侍,竟然會對尋常百姓之女,下如此毒手,好歹也弄死個縣太爺的親閨女啊
楚南從懷中取出狀紙放在地上,柔聲道:「簽字畫押吧。」
一旦簽字畫押,此事便給交由大秦官署。
沒有證據,亦或是有證據卻始終沒有簽字畫押的事情,官署那裏還可對凌玉宗網開一面。
可如今鐵證如山,亦有如此之多的見證者,大秦官署也只能按律行事。
王斗已簽完字,剛欲畫押時,賀嵐身邊的護道人再也按捺不住,一指點向石林方向。
嘭!
王鬥頭顱怦然炸開,血水濺了楚南一臉。
「如此品行卑劣之徒,我凌玉宗萬不能容!」護道人擲地有聲道。
賀嵐眼神複雜,卻也只能默然點頭。
楚南臉上滿是血污,也不在意此刻形象略顯狼狽,提起狀紙說道:「殺了人,只要償命就行。」
然而賀嵐此刻卻是話鋒一轉,凝望向楚南問道:「雖言你替我凌玉宗清理敗類,可不僅僅是我凌玉宗,在場的人,都想要知曉,你們師徒二人是何來歷?」
再怎麼說,楚南如今也是有一朵青花加持的人了。
這一幕,楚南早在腦海里預想過,勻速朝着眾人走來,一臉燦然道:「自然是捉刀人!」
捉刀人!
各方群雄臉上沒有震驚,反倒是古怪。
捉刀人,頂多捉一個江洋大盜就封頂了,怎麼還對修士下了手。
況且大秦境內,捉刀人之流,並無具體的宗派與靠山,近些年來,也沒聽聞哪個捉刀人干出過不得了的大事。
楚南算是第一個。
賀嵐一臉漠然問道:「這話怕是有些假了,我雖對捉刀人了解不深,可尋常捉刀人,哪有你這般境界修為。」
更何況,楚南用重筆在那丈高磐石上留下的大字,更是骨氣洞達,靈氣蔓延,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捉刀人。
楚南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燦然一笑道:「所以,我是一個不尋常的捉刀人啊,只要有人出得起價格,我們什麼活兒都敢接。」
這底氣很足啊。
其餘宗門見狀,均下意識靜觀其變,某些人則有意無意的望向背負戰刀的老陳那裏,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麼。
楚南無所畏懼,見官大三級總還是對大人物有用的。
八千里風雨路上,這一招屢試不爽。
若凌玉宗等人真要對楚南師徒二人下毒手,楚南心裏還是怕的,可他算準了這些人在意吃相,因此又沒那麼怕。
賀嵐一時語塞,若繼續追問下去,就不太體面了。
徐元幾人也是忍不住多看了楚南幾眼。
而接下來,楚南又幹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他緩步走向東道主於重山,將手中青花遞給對方,青壽山一眾門生見狀,皆滿臉錯愕。
於重山甚是疑惑道:「小友這是何意啊?」
楚南輕聲道:「此次我們只是討杯水喝,也做了我們該做的事情,這青花對我並無多少裨益,山內濺血,我心中的也多有愧疚,就當做是我的賠禮錢。」
「無需推辭,我仍舊是你的有緣人。」
眾人「」
千年青花,就這麼轉手於人,這太豪爽了吧。
於重山直犯迷糊,話都不知道怎麼接了。
一直未開口的老陳,一臉和善的看向於重山,慢慢悠悠說道:「喝點茶就行了,你們又沒給我們發請柬,我們是不請自來的,青花轉手於你這個東道主,於情於理都能說得通。」
「別想多了,我們並不害怕有人會在我們離開的半路上,對我們進行一些小小的刁難。」
這話是給此間群雄聽的,也是老陳的真心話。
凌玉宗幾人聞後,只得殺氣內斂,至少近期之內無法對這師徒二人下手,梁子為小,名節為重。
於重山連忙調整思緒,擲地有聲道:「緣就是緣,不可逆也,二位莫要折煞我了。」
楚南卻二話不說將手中青花直接放在於重山手上,大大咧咧的笑道:「緣歸緣,可這青花對我確實沒用。」
青花無用?
眾人只覺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徐元,商朗等人腦袋瓜子嗡嗡的,這兩人果然是不尋常的捉刀人。
素來穩重的於重山,此刻也凌亂了,而此次青花盛會,也在凌亂中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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