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河醫院離開,秦天看了眼腕錶,距離約好的時間還很充足,溜達回日料店靜候賀靖耀和下古立健的到來。
這座日料店很有特色,在黑河市面上來講,消費水平屬於頂尖的那一撥,就算是小商人也不敢輕易來這裏,隨便要一個包間吃頓飯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價格高自然有高的道理,這家店的背後是一個專門做餐飲的株式會社,在滿洲各地都有分店,而且每家店都有不同的特色,充分的做到了傳統和現代理念的結合。
最主要的是,有強大的連鎖背景在,店內的食材十分的新鮮,不管是大雪紛飛的季節,還是酷暑炎夏,只要花的起錢,保證能吃上最地道最新鮮的日本料理。
除了食材和精湛的手藝,這裏的建築裝飾佈局和服務也是堪稱一流,日式合字建築群雖然不夠巍峨,單從藝術水平上來講已經超越了大多數區字或凹字形建築。
秦天所定的這個套間在後院,這裏的消費水平比前院要高出一倍之多,而且後院的建築是兩層加閣樓的形式,視野極好,院子裏的花園一覽無遺風景獨好,唯一有遺憾的地方不是獨棟,私隱性稍微差了一些。
依靠在床邊,秦天無聊的抽着煙,吞雲吐霧的同時,也會習慣性的觀察四周的情況,建築佈局,周邊的環境,道路,來往之人等等。
已經開春,可是黑河的溫度似乎沒有太大的起伏,站在窗口依舊寒風刺骨,丟掉煙頭準備關上窗戶的時候,大門方向忽然出現了一道許久未見的熟悉身影。
後院門口方向來了三個人,在服務生的引導下顯得很悠閒,並沒有什麼急迫感,從三人的表情上來看,各個都洋溢着笑容,就和普通招待客人時的場景一樣,旁人並不能看出有什麼異樣來。
廚子寧嘉換了一身商務裝束,筆挺的西裝加黑色呢大衣,頭戴氈帽,圍着一條灰色絲質圍巾,要不是秦天對他熟悉到骨子裏,乍一眼絕對不會認出這個颳了鬍鬚的俊朗男人就是寧嘉。
看樣子寧嘉應該是做東的那人,表現的比較殷勤主動,跟着他的兩人應該一夥的,同樣是一身低調正裝,只不過沒有寧嘉那麼奢華講究,倒是一人在前一人在後,能夠看的出來是上下級或者保鏢關係。
秦天迅速在腦海里搜索這個人的畫面和信息,想了半天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這讓秦天產生好奇,寧嘉自打上次成功逃脫,一直沒有任何消息,現在突然出現,所見之人肯定不是簡單角色。
當寧嘉三人走過花園小徑即將進入秦天所在的這棟樓時,窗口的秦天忽然將手裏的打火機丟了下去,他的分寸拿捏的極好,剛好掉在寧嘉的身前,但凡寧嘉多走半步或者身體前傾,都會被這個火機砸到。
天降火機,寧嘉很冷靜的看了一下地面,確定是個金屬火機而不是炸彈,才抬頭看向二樓的窗口。
「不好意思朋友,風太大,手滑,幸虧沒砸着人,不然一頓飯錢怕是免不了了,實在不好意思,這火機對我意義非凡,勞您貴駕幫個小忙,這頓飯的酒水我包了。」
看見是秦天,寧嘉忍不住撇了撇嘴,在心裏罵了句娘,彎腰撿起火機,很是冷淡的回了句等着,接着伸手請身邊有些緊張的兩人迅速踏上台階進入所定的套間,在房間裏沒多久,寧嘉就拿着火機去了秦天所在的房間。
一進門寧嘉就罵罵咧咧道:「你這個人,真的是,就不能換個方式?這能嚇死人知道不,媽的,我好不容易能夠冒個泡透透氣,處處提防,隨便一點風吹草動都能把我魂給嚇的沒影。」
寧嘉的話顯然有些誇張,這種老間諜,怎麼可能會被這麼點小意外給嚇着。
秦天拋過去一支雪茄,做了個打火的手勢,寧嘉會意直接將火機丟了回去,不過那支雪茄他沒捨得抽,而是放進了口袋,同時抹了一支哈德門的煙捲。
「你這種外國貨我抽不慣,就不還你了,留着做個紀念。」
「上次為什麼要殺玉蝶?」接過寧嘉丟回來的手機,秦天嚓的一聲點燃,也不抽手裏的雪茄,而是將其放在火苗上微微熏烤,煙葉的香味瞬間瀰漫而開,這比點燃抽下去似乎味道更好。
「我不能給你留下任何一個破綻,不管是誰,都必須死。」
「你啊你,我是該謝謝你呢,還是該埋怨你,這事兒做的太倉促了,搞的我都有些猝不及防,那種情況下,生怕你走不了。」
「嗨,天哥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哪裏是那種魯莽之人,肯定有一定的把握才會幹,那天晚上的酒會我們提前就做好了準備,要不然我也不會堂而皇之的去那種地方。」
「你沒事就好,好意我心領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吱聲。」
寧嘉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用的着天哥您老人家的地方,有需要的話,我會派人找你的。」
秦天嗯了一聲,將頭往旁邊歪了歪:「那兩個人什麼來頭,值得你親自冒險招待他們?」
寧嘉走到秦天的身邊,將其手裏烤制好的雪茄拿過去,同時點燃,吐了口青煙很是享受的說道:「新到任的省政府秘書長,這人之前在綏芬河,他和大阪師團里的許多軍官有秘密來往,我奉命與其周旋,想套一些大阪師團的秘密。」
「這活兒好像也不需要你冒險來做吧,老闆腦子秀逗了?」秦天疑惑道。
寧嘉尷尬的嘆了口氣:「不是戴老闆的命令,是我老舅,過了這個冬,山里缺衣少食,醫療用品也消耗殆盡,槍支彈藥也不充足,無法應對即將開始的春季肅清掃蕩,所以讓我和這傢伙接觸接觸,看能不能走綏芬河那邊的路子。」
秦天本來想說這事兒你怎麼不找我,話到嘴邊又給憋了回去,他讓唐寧在押送貨物的時候故意丟一些貨物在山野間的鐵路邊,這是他和馬特派員之前說好的事情,若是給寧嘉的舅舅送點東西其實也不難,只不過是路段不同而已。
但若是他主動提出要幫忙,就會露出破綻,寧嘉現在到底是紅還是白,秦天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即便是關係莫逆的兄弟,也得留一手才行。
「好吧,我就當沒看見,啥也不知道,這事兒我幫不了,其他的方面如果有難處,就別跟我客氣,我雖然不知道你躲在哪裏,但我在明處,找你不容易,找我還不容易嘛。」
寧嘉吐了一口青煙,做了個很奢侈很享受的表情:「還是天哥活的舒坦,要是沒啥事兒的話我得過去,不能讓客人久等。」
送寧嘉出去的時候,秦天從兜里掏出一張銀行本票強塞進了他的口袋,叮囑道:「都是兄弟,有困難別死扛,別怕麻煩我。」
寧嘉抿嘴點了點頭,揣好本票,瀟灑的轉身離去,只留下秦天站在門口有些悵然若失。
他有一種感覺,兄弟倆似乎越走越遠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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