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御劍錄 第二百六十二章 讀書人,當立志於天下

    汲清好奇看向北溟鵬,口中不解問道「淚泉......聽師父你說難不成這泉水是眼淚形成的?」

    北溟鵬輕輕點了點頭,道「不錯,在很久之前這六重海域其時並沒有這方淚泉,淚泉最早的地方是在北山經妖界之地。只是某天我恰好路過那裏,便隨手將這淚泉帶回滄海,一直寄放在此。想不到後來淚泉紮根在此居然可以開闢出自己的泉眼空間,以至於最後成了山海兩界的佳話之一。」

    「師父你說的是山海八景之一吧?」汲清笑着說道。

    北溟鵬看着眼下的泉水,水面淡綠,有一股清香撲面而來。

    「八景的由來是因為曾有一位合道境的遊俠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名川勝景,這才好事為之。淚泉被那人列為其中之一,想必也是他早前來過此地,見識到淚泉的特殊和與眾不同。而我說的佳話則是關於淚泉的來歷,這一點恐怕當初那人都不清楚吧。」北溟鵬緩緩說道。

    「淚泉的來歷?」汲清心中一陣嘀咕。

    按照先前師父所言,淚泉早前應該是在北山經妖界,是師父後來帶到了滄海,難不成這淚泉一開始也不在北山經?

    北溟鵬看着汲清臉上的雲裏霧裏,一眼就知曉這丫頭的腦袋估計又在天馬行空了。

    「其時也算不上什麼秘辛,這淚泉的前身本就是一位姑娘的眼睛,是她的眼睛化成了泉眼,所以才有了後來的淚泉一說。」

    汲清一愣,本能的向着池潭看去,果然如師父所說,這淚泉的形狀結構和人的雙眼極其相似。在池潭的中央有一道草堤,將泉水一分為二,如人的眼眶一般。

    「一位姑娘的眼睛?師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汲清興致使然,好奇問道。

    「具體我也是聽民間傳聞,說是在很久之前有一對戀人,男的叫王俊,女的叫蘭香。兩人互生情緒,愛慕彼此,可因蘭香年長王俊數歲,一直不受男方家裏人的喜歡。但王俊沒有理會這些,依然拗着性子要和蘭香在一塊,時間一長,家裏人也就只能隨他們去了。」

    「二人得償所願,最終結為夫妻,只是在成親後的數年裏,兩人生活窘迫,貧困潦倒。因為在此之前王俊本就是讀書人,基本很少下地幹活或是操勞家中瑣事,所以在兩人成親以後,這個家大多數都是靠蘭香一人支撐起來,以此來供養王俊能繼續飽讀詩書。好在王俊學有所成,信心滿滿要去參加考舉,想通過功名成就的那一天為這個家帶來一絲希望。」

    汲清追問道「那他最後成功了嗎?」

    北溟鵬說道「王俊想要參加科舉大考,得去往離家數百里之外的廟堂,可眼下他們的家境清寒,已是迫在眉睫。加上這幾年都是一個婦道人家在為這個家勞心勞力,縫縫補補省貼家用。王俊想要科考,路途遙遠,途中更是需要一筆不菲的花銷,這就讓本不富裕的兩人更加雪上加霜。」

    「啊,那怎麼辦,難道王俊飽讀詩書這麼些年,就要功虧一簣了?」汲清面有惋惜之色。

    「不然,後來是蘭香的弟弟出手幫助了他們,她的弟弟變賣了當年他們生母留下的一對黃金手鐲,這才湊齊銀兩讓王俊有了上京趕考的機會。」

    「原來如此,蘭香的弟弟也很好啊。」

    「那是人家用來娶媳婦的。」

    「那王俊考試沒考中麼,難道他功成名就回來不會報答弟弟麼?」

    北溟鵬搖了搖,道「這些都說的有些遠了,其時最後正是因為王俊沒有考中,心灰意冷之下,讀書人的另一種秉性完全暴露,不願認命,又自命不凡。讀書讀多了,自以為滿腹經綸可以為國為民,或是信手拈來幾篇仁義道德譴責自己的懷才不遇,再者就是吟唱風月,寄情山水,以此表達自己心中的不滿。」

    「如王俊這般人便是可笑的很,科舉不中,也不顧家中還有妻子守候,竟是一股腦紮根在盛世帝都之內,整天混跡各種風月酒肆,提筆寫詩,在煙花小巷闖出一番名頭後,很快就拜入在一位當官的府邸之中。因王俊的投其所好甚得此人歡心,加上王俊此人心思玲瓏,讀了不少書自然也就有幾分頭腦,是以常常和那位官員如影隨形,出謀劃策。」

    「殊不知這位官員本就是當朝的貪官污吏,可王俊後來知曉仍是不知悔改,還助紂為虐。過慣了錦衣玉食的他為了更好的前程,與那位當官的狼狽為奸,在當時可是禍害了不少百姓。」

    汲清聽的目瞪口呆,怎麼也沒想到最後王俊居然成了這樣的人。

    「師父,那蘭香呢,是不是再也沒有見過王俊了?」

    北溟鵬點頭繼續說道「因為蘭香在家苦等王俊不歸,便讓其弟弟前去京城尋找,可她弟弟到了京城打聽了許久都無人知曉有個叫王俊的考子來過。直到後來某天在街上遇見一人和王俊長的十分相似,通過探查,她弟弟才明白王俊早已改名換姓,成了那當官家中的贅婿。」

    「知曉王俊的忘恩負義,她弟弟很快就去官府人家告狀,卻是被王俊得知後命人關押起來,還被打的皮開肉綻,最後將他扔了出去。」

    「後來知道事情原委的蘭香得了失心瘋,整日跑到村口的水泉邊以淚洗面,只是有一天蘭香不知怎的突然墜落掉進了古井,等村里人撈起來的時候,蘭香早已死去。在蘭香死去之後,那口井裏的水卻是再也不能被人所用,只因打撈上來的泉水喝起來都是又苦又咸,村民只當是蘭香在水泉邊哭了太久,這口泉水都被她的眼淚灌溉,而這也是淚泉的由來。」

    汲清聽的默然無聲,許久,看着眼前的淚泉,她不禁拽進拳頭,恨恨說道「那王俊真是可惡,害人不淺啊。」

    「那清兒你可知王俊後來在那位官員的提攜下,平步青雲,衣食無憂,一生逍遙法外,頤養天年,壽終正寢?」

    汲清不甘回道「難道就沒有報應嗎?」

    「有啊,不過也是下輩子或者以後的事情。王俊今世為虎作倀,惡貫滿盈,可這一生順風順水,吃喝不愁,讀了不少書,讓他有個好腦子,這才使得他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師父,讀書難道就只是為了追尋自己想要的嗎,王俊讀了這麼多年的書,讀書人的品質一點都沒有具備,這樣的讀書人我一點也不傾佩。」汲清不滿說道。

    北溟鵬板着臉色,道「如王俊這樣的讀書人世間芸芸不在少數,其實不能去責怪他們的狹隘或是求利。世人常說不以貧富論高低,不以貴賤分大小,可在這個世道上,終歸是書上說說罷了。人心惶惶,見錢眼開,唯利是圖,力爭上遊,又有什麼錯?就拿王俊來說,許是他見慣了人情冷暖,又或是不願再過從前的苦日子,只想讓自己過的好一點,這也無可厚非。」

    汲清皺着眉頭,仍舊不願苟同,她駁回北溟鵬所說,道「這也可以理解,可是為什麼要行徑如此卑劣,連自己的結髮夫妻都可以棄之不顧。明知道那當官的是貪官,還要仗着自己有幾分筆墨去糊弄是非?既然讀了那麼多書,讀書人的正氣和道理去哪了?就只是用來為自己謀福利?」

    「有何不可?」

    「師父!」

    「清兒,這只是其中一種讀書人,為師讓你讀書,你不正是另一種讀書人嗎?」

    汲清不解看向北溟鵬,後者臉上波瀾不驚,淡淡說道「這也是為師對你的寄望和囑咐,讀書人,當立志於天下。」

    「讀書,當有志氣,當有骨氣,當有大氣。夫英雄者,胸懷大志,腹有良謀,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志也。為民而學,為國而學,為未來而學,唯有如此,才能學以致用,學有所成,為山海天地立命,這才是我輩讀書人的典範。」

    汲清恍然大悟,道「我就知道師父不會認同王俊那樣的存在咧。」

    北溟鵬臉有欣慰之色,繼續說道「你能有此見解,說明清兒已經有了自己的理念,為師想告訴你的是,不管如何,每個人活在這個世上都有自己的觀念和想法。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們不去苛責批評什麼,只求做好自己的本分。力所能及之下,再去為這個世道的不平做點什麼,以自身行善為之,感染他人,哪怕不行善,但不作惡,就已經是最大的善行了。」

    「是這麼個理,我很認同師父說的呀。」

    「自古以來聖賢皆有浩然正氣,為民求願,造福一方,這都是前人聖者凝結在書上的智慧和結晶。清兒雖是女子之身,可在為師看來,女子性情一樣不弱於男子,只要心有善念,心系蒼生,一樣可以用自己的道理去為這個世道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汲清略有所悟,道「師父說的這種讀書人是了不起的讀書人,如王俊那樣的讀書人也情有可原,那豈不是世人沒有對錯之分,只有自己願不願意對吧?」

    「對錯自在人心公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態度和活法,我們指責謾罵他人,要麼是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脅,要麼就是嫉妒不甘。此外,那些大義者正如你所說,亦是胸懷大志,願意以一己之力,為這個世間付出一切,那才是我們應該學習的榜樣。」

    「那我要是學不來呢,如段前輩那樣捨身取義,心懷天下,我好像做不到啊。我就想姥姥能平安,希望族人安好,希望師父能開心,希望故淵哥哥能早點來看我,這樣我就已經很知足了。」汲清認真說道。

    北溟鵬看着汲清的模樣,聽着她如此單純話語,一時竟是不知如何開口。

    他心中所願,自是希望以後當她成為了大地之母能為這個山海蒼生守護平安。

    可汲清呢,汲清是他的徒弟,他的教導,難道僅僅是為了汲清以後將自己的所有交給這個山海世間?

    見北溟鵬沉默不語,汲清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辜負師父先前對自己的教導,當下小聲說道「師父,要是我以後出息了,只要身邊人平平安安,我還是很願意替那些有需要幫助的人盡心盡力的,畢竟師父教我的道理,我不能不聽。」

    「只是師父教你,你便要這麼做麼?」

    「是啊,師父教我的,我當然要聽。」

    「清兒,你讀書是為了什麼?」


    「為了師父不生氣,為了能早點帶我出去找姥姥。」

    「......」

    汲清看着北溟鵬低頭陷入沉思,咧嘴微微一笑,道「此外,師父說的也很有道理啊,讀的書多了,修行在這個世間,自當要心存善念。要是某天我能力和師父一樣大,肯定要肩負起應有的責任,這才是讀書的道理嘛。」

    北溟鵬靜靜看着眼前的汲清,這一刻,連他自己都不確定自己這樣的教導是否真的沒有瑕疵,又或是說把自己的理念強加在汲清身上。

    可不管如何,汲清能這樣說,已然是他想要的結果。

    「清兒能有此覺悟,為師很開心,不過讀書這事來日方長,書上的道理說的再大也僅僅是紙上談兵,等到哪一天你真正可以用書上的道理去行走這個世間時,那就是清兒身體力行的時候。」北溟鵬緩緩說道。

    「師父放心,那我一定多讀書,這樣以後也不怕書到用時方恨少,道理窮盡無話說。」

    北溟鵬挑眉,道「這句話也是書上看來的?」

    「非也,是我自己瞎琢磨出來的。」

    「清兒慧根很高啊。」

    「有多高?」

    「沒有劍碑高。」

    「師父.......」汲清小聲咕噥了一句,看來當日和北溟鯤在劍碑上做的事,師父是一清二楚。

    北溟鵬看着汲清委屈的模樣,忽然多了幾分愛惜,他向着汲清說道「落草而長,漸入世俗,於滾滾不息。在喧囂飛揚的人流中,我們都很難駐足,稍作停頓,更難脫濁流而出。為師說的讀書讀出道理,讀到有出息,可以為民盡力,為蒼生謀福,為社稷貢獻,那是大義,是一個人的成長和志向。但也有很多讀書人飽讀詩書並無此等意向,那麼便可通過讀書來修養自我,清心寡欲,寡慾益行。養心為善,為善濟貧。靜心讀書,讀書求知。安心修性,修性健身。寧心練功,練功益壽。這同樣也是自我修養的一種方式。讀書是,修煉也是。」

    汲清聽的搖頭晃腦,似懂非懂,卻悉數將這些都記在了心裏。

    汲清學有所悟,當即問道「那請問師父,我們讀那麼多書,修身立命,該以怎樣的姿態去為人處事呢?」

    北溟鵬停了停,他看着汲清目光清澈,臉上隱有期待之色,到嘴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其實是想告訴汲清未來的成長方向,想告訴他自己對她的期望,可是在看見那一雙目光之後,終是選擇不再干涉什麼。

    北溟鵬頷首沉吟,半響,緩緩說道「嗯......應是言慢者貴,性柔者富,德厚者旺,允許自己做自己,允許別人做別人,身在當下,便活在當下。」

    「原來如此,那我就要身在當下,活在當下!」汲清一言肯定喊道。

    北溟鵬輕輕點了點頭,道「走吧,既然到了這淚泉,為師帶你好好逛逛周邊,就當是出來散散心。這淚泉除了眼下這一方池潭外,林間風景同樣絕美,你沒去過凡塵,恰好可以看看此地風景。」說完,北溟鵬率先向着前方走去。

    汲清昂頭看去,見師父已經自顧飄然遠去,她看了看腳下的池潭,嘀咕說道「我說這泉水怎麼是鹹的,原來這泉水真是眼淚所化。」

    淚泉自成的空間不過數十丈之寬,北溟鵬拉着汲清漫步在林間,周邊,俱是筆直參天的大樹,樹葉是淡黃色,微光透過上方樹葉灑落,置身在此,猶如秋末一般。

    汲清活蹦亂跳,對周遭的一切充滿好奇,時而躍向高處,時而穿插在林間各地,好不興奮。

    北溟鵬則是若有所思的自顧遊走,不知在沉思什麼。

    在林間一方空曠的草地上,有一塊斑駁的大石,當汲清一躍而下站在大石上,差點不小心滑倒,因大石周身滿是青苔,有一股清新的草香瀰漫。

    汲清飛落站在底下看着這塊比自己還高的大石,圍着轉了一圈,發現這大石四四方方,工整的出奇,連四周稜角都格外分明,仿佛是被人打磨雕刻,直接切成這般形狀。

    汲清眼珠轉了轉,這樣一處地方還擺着這麼一塊整整齊齊的大石頭,看上去頗為奇特,只是自己來回揣摩了半天,仍舊沒有發現異常。

    正當汲清欲上手探查一二時,不知何時出現的北溟鵬一把抓住汲清,板着臉問道「這石棺里可是葬着一位空心人,你想幹嘛?」

    被北溟鵬抓住後,汲清只是低着頭,又情不自禁的抬起另一隻手向着大石撫摸而去。北溟鵬挑眉不悅,正欲呵斥兩句之時,下一瞬間立馬抱起汲清,向着一旁閃去。

    佈滿青苔的四方大石坐落在原地,亘古不動,一切照舊。

    看着汲清眼神渙散,整個人好似魂不守舍一般,北溟鵬雙指飛快在其額間輕輕一點,一粟金光順着汲清印堂處沒入,很快便將汲清恢復原樣。

    只是在金光沒入汲清身體的那一刻,北溟鵬忽然臉色一寒,看着汲清的樣子猛然一陣怒火。

    當汲清回過神看向北溟鵬時,後者正對着自己怒眼圓睜,滿是怒容。

    「師父......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才靠近那塊大石頭時,好像石頭裏面有什麼在呼喚我,鬼使神差的連我自己都控制不了我自己,對不起啊。」汲清這會是真有點害怕,她從未見過北溟鵬如此臉色。

    北溟鵬緊緊盯着眼前汲清,眼中怒火雖然不減,可臉上隨之而來的是迷茫和懊惱。

    「你可知石棺里葬的是誰?」北溟鵬冷冷說道。

    「石棺?是誰。」汲清下意識問道。

    「和你一樣服用過雙生花的人,這下你總該知道為什麼你會不自主被石棺吸引?」

    汲清晴天霹靂,腦中一片空白,眼神情不自己撇向後方,看着那方古老的石棺呆呆愣神。

    許久,汲清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後,一副不覺任何不妥之色,笑着說道「我說呢,怎麼好像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原來這石頭裏也藏着一位和我一樣的人啊。」

    北溟鵬見汲清還能笑的出來,怒道「雙生花長在永恆島上,當年被葫蘆島吞併,你究竟什麼時候去過永恆島?和誰一起服用此花的?白的還是黑的?」

    汲清撓了撓頭,看着北溟鵬怒火中燒的模樣,當下整理幾番思緒,道「是和故淵哥哥一起的,我吃的是白色,故淵哥哥是黑色。」

    「你!簡直是無知,你知道雙生花的作用麼,知道白色花萼會給你帶來怎樣的危害麼?」北溟鵬氣急不已。

    「知道啊,當初在永恆島血紗前輩都和我說了,要不是有雙生花,故淵哥哥怕是就危險了。」汲清直直說道。

    北溟鵬此刻聽到汲清一口一個故淵哥哥,真是恨不得就地將此人碎屍萬段,難道他不知道汲清一旦服用雙生花,等同於自己的命就交給他了麼?萬一他身在天邊出現什麼意外,可是會連帶汲清也無辜受損。

    汲清看出端倪,深怕北溟鵬有所誤解,當下一五一十將當初在永恆島所發生的一切都告訴北溟鵬,且直言交代墨故淵當時處於昏迷,對此事至今都不知曉。

    北溟鵬在聽完汲清所說之後,啞口無聲,不禁對汲清多了幾分無奈。

    半響,北溟鵬終是苦嘆一聲,道「也不知該說你傻還是痴......」

    「不傻也不痴,當初故淵哥哥都可以捨身為我當下致命一擊,我替故淵哥哥療傷,又有什麼不對。況且我本來就喜歡故淵哥哥,能和他性命相連,我還覺得挺好的。」汲清自顧傻呵呵的笑起來。

    北溟鵬自知此事已然發生,況且當初自己和汲清還沒有師徒緣分,即是過去的事無可挽回也只能作罷,但願那個叫墨故淵的小子以後不會有事,不然可就連累汲清了。一念此處,北溟鵬無端有些煩躁,好像墨故淵的生死安危也成了他心中一絲芥蒂存在。

    汲清小心翼翼再次看了看那方石棺,輕聲朝北溟鵬問道「師父,我們能過看看麼?」

    北溟鵬蹙眉說道「還想再嘗試下失去心智的感覺?」

    汲清靦腆一笑,道「有師父在,我肯定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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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讀書人,當立志於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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