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心上過,山河已是秋。
白離撇過頭,一時之間紅了臉,不知該說些什麼。
墨故淵撓了撓頭,多年未見,倒是有些生疏了,他卻不知自己剛才那一句實在唐突,讓白離無法接話。
片刻,墨故淵再次開口說道「你身上的傷好些了嗎?」
白離輕輕點了點頭,道「謝謝你啊。」
墨故淵連忙罷手,笑着說道「該謝謝的是我,要不是危急時刻你及時趕到,怕是我根本無法從他們手中救下我的朋友,恰好因為蕭衡和李牧的分心,我才有機會引爆太極圖,不然我就很被動了。」
白離欠身轉過,目光看向無垠大海,道「從第九層的雲煙之地墜入第八層後,我失去了知覺和意識,等我醒來發現周邊大霧瀰漫且無法動彈,直到一段時間後我才恢復行動,當時我也不知該去往何方,只是聽見濃霧深處傳來打鬥聲,我便尋着聲音來源方向走去,誤打誤撞恰好碰見了你。」
墨故淵瞭然,看來是自己早前和蕭衡孫大同的戰鬥引起白離的注意,最後見自己被蕭衡抓住,這才暗中出手相救。
「原來如此,看來我們所有人應該都是一樣,剛到第八層都無法行動,只是時間有先後,蕭衡李牧幾人率先進入第八層,所以比我們早早醒來。照此看來,他們應該是恰好落在那座草廟的附近,發現地底有什麼寶貝這才提前設好埋伏,而最後我們也陷入此地,倒是給他們有機可趁了。」墨故淵苦笑說道。
白離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終是沒有說些什麼。
墨故淵站在海邊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說道「這裏也不知道是哪裏,剛才我在海上飛行了大半圈,始終找不到出路,即便飛出去老遠,最後都會回到這裏。」
白離微微皺着眉頭,不解問道「我記得最後地底的空間好像在塌陷,難不成我們就這樣一直墜落到此?」
墨故淵搖了搖頭,道「具體我也不清楚,若說筆直墜落會來到這座孤島上,按理來說蕭衡應該也在此地,只是醒來後就只有你我二人,實在是古怪的很。」
白離追問道「具體你有沒有感受到什麼與眾不同?」
墨故淵略作沉吟,好一會方才說道「當時我也很迷糊,好像感受到有風從身下吹來,此外還有一些螢火在眼前盤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覺。」
「幻覺?」
墨故淵啞然,至落入第八層後,一切局面都遠超自己的控制範圍內,處處受制於人,比較被動,以至於最後發生的危險都在他的意料之外,所謂幻覺,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尤其是之前腦中迷霧漸漸歸攏,這讓他莫名心悸,而之所以記憶猶新,是因為腦中那團迷霧的倒影,赫然是他當年在鎮魂村剎魂鏡里看到的一幕,兩者交融,讓墨故淵分不清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
曾幾何時,自己也感覺自己的腦海里偶爾會出現朦朧和恍惚的異樣,雖有困惑,可墨故淵一直記不起當時場景發生了什麼,而這一次,卻是讓他無比清晰的看到腦中迷霧畫面,只是畫面似曾相識,他只當這是自己的幻覺而已。
「是啊,幻覺,我也記不清了。」
白離默然,繼而一手攤開,掌心白光閃爍,一道畫卷憑空浮現。
「寶庫地圖?」
白離一愣,好看的眼睛眨了眨,問道「對啊,不是人手一份麼?」
墨故淵訕訕一笑,當初玄鳥就給了羽涅一份,自己幾人還是聚在一起才看見地圖上的出口,只是到了第八層後幾人被莫名其妙分開,使得墨故淵成了一隻無頭蒼蠅。
「應該是掉在路上了吧。」墨故淵故作嚴謹說道。
白離狐疑看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將手中畫卷鋪展,二人入眼看去,忽而大驚失色,隨即兩人目瞪口呆,不可思議的望着畫卷上的一幕,雲裏霧裏。
畫卷之上,還是那座九重塔的結構,只不過閃光的位置出現在第五層,而不是第八層。
「怎麼回事?難道說我們從地底掉落,直接到了第五層的天地內?」墨故淵喃喃不已。
白離蹙眉看去,好一會方才輕齒說道「應該是吧,不然我手持地圖就沒什麼作用了。」
頃刻間,墨故淵焦急萬分,若是如此,那麼最後羽涅帶着魚清潺落葵幾人進入那扇石門之後又去向了何方?自己沒記錯的話,好像崆峒派的李牧也奔着石門後方進入,不知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一旁白離見狀,臉上閃過一絲落寞,好像他並沒有久別重逢之後的喜悅,一念此處,白離的臉色越發冷清孤傲。
想着想着,墨故淵忽而靈光一閃,急忙朝白離說道「畫捲地圖應該有關於下一層的出口介紹,快看看有啥提示。」
白離撇了一眼墨故淵,一手將地圖拋飛扔去,自顧轉身朝樹下走去。
墨故淵茫然,不知好端端的白離姑娘怎就不開心起來了。
雖然好奇,可墨故淵還是想找到出口為主,便耐着性子看去,只見在第五層的寶塔畫卷上寫有幾行大字「盤古開天,混沌洪荒,神樹星辰,唯我獨尊。」
墨故淵深吸一口氣,連手中握着的畫卷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上古天庭,取之先天,河圖洛書,鎮道靈寶。」
「以星辰之力,布周天星斗,陰陽為眼,無極無量。」
墨故淵揚起手中畫卷,朝樹底下的白離高呼吶喊「這第五層居然介紹到周天星斗大陣,那可是上古五大超級陣法之一啊,聽說比長留那三位劍仙的誅仙陣還要恐怖。」
白離轉過身,閉目不做理會。
墨故淵吃了個啞巴虧,隨即平復好心情,關於圖上說的河圖洛書他倒是有些印象,以前就聽聞落葵說起過,好像還是很早以前凌九泉親手將那本河圖洛書交給落葵。
墨故淵在看了一會後,忽然想起之前從蕭衡李牧的口中聽到有關什麼先天星辰樹,這倒是讓他聞所未聞,不知和這周天星斗大陣有什麼關聯。
墨故淵定睛望去,只見下一層的出口正是指明在孤島上的這棵古樹上。
抬頭看去,墨故淵望了好半天也不見這棵古樹哪裏藏有出口,倒是白離臥榻休息的姿勢讓他一陣流連忘返。
曲線婀娜,身段凹凸有致。
白離心神不寧,忽覺四周靜謐,回眸看去,只見墨故淵正傻乎乎的看着自己,當下臉色微紅,連忙站起身,指着他問道「你在看哪裏?」
墨故淵一頓,立馬跑上前來,臉色莊重說道「地圖上標明這齣口就在這棵樹上,我這不在想辦法找位置麼。」
白離皺着眉頭,眼中仍是有幾分懷疑。
墨故淵臉不紅心不跳,極為坦然。
白離看了一眼後,隨即轉身朝一旁的古樹打量起來,墨故淵從一側飛至樹梢,來回檢查數遍仍是毫無所獲,見白離在樹底下也看了半天好像也沒發現什麼異常,一時間有些挫敗無力起來。
片刻,墨故淵一躍而下,靠坐在樹身上,無奈說道「出口就在這都找不到,這地圖難不成是故意畫給我們看的?」
白離不置可否,緩緩蹲坐在墨故淵一側,望着海水幽幽,她目光迷離。
墨故淵在休息一會後,仍是心有不甘,隨即再次打起精神左右找尋,一旁白離也沒阻攔,只是看着他的姿態,眼中的失望越來越濃。
這裏的天色好像一直都不曾變過,昏黃暗淡,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坐在這棵古樹下,四周海水潮起潮落孜孜不倦,似乎到了天涯的盡頭,這讓白離忽而有種天荒地老的感覺。
如果能一直留在這好像也挺好的,白離突發奇想。
只是在看見墨故淵上躥下跳的樣子後,她很快否定了自己心中的妄想。
此人不配。
「餵。」白離輕喚了一聲。
正忙活的墨故淵一個閃現,立馬落座在白離身邊,笑臉相迎說道「不生氣了?」
白離瞪了一眼,繼而問道「那隻猴子呢?」
墨故淵一愣,很快反應過來,道「你是說小金吧,它應該還在滄海島上,當初和汲清回到蒼茫島後我們就離開了。」
白離轉過頭,這一問還不如不問。
墨故淵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納悶說道「你要是想見小金等我從南海歸來後,我們可以去滄海看看它呀,說不定它還記得我倆呢。」
白離咬着紅唇,緩緩搖了搖頭,道「那隻臭猴子有什麼好看的,討人嫌。」
墨故淵眨了眨眼,不知白離所言何意。
白離似是反應自己說話口氣不對,又開口說道「眼下被困在這第五層的空間內,連出口都沒辦法找到,你還說回滄海呢。」
墨故淵灑脫一笑,當下站起身,從背後抽出軒轅劍,朝白離說道「既然找不到出口,那我就把這棵樹給劈斷,說不定出口就在樹內呢?」
白離倏然,徑直站起,帶着幾分驚訝說道「萬一樹內沒有出口豈不是白白糟蹋了這麼好看的一棵老樹了。」
墨故淵聳了聳肩,毫不在乎說道「管它呢,反正也不需要它給我們遮風擋雨,你看這裏海水波瀾無驚,海風溫和,沒啥大礙的。」
白離想了想,也並未有所勸阻,就只是朝後走了過去,以免影響墨故淵大展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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