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御劍錄 第三百二十九章 人生何用苦營謀

    柳煙塵臉色蒼白,血池天界是玄木苦心積慮研究出來特意針對氐人一族的壓制手段,此刻她身在血池天界中,周遭血氣繚繞,這些日子血蜥蜴族拿他們在此試煉,是以洞穴內血氣頗為濃厚。

    柳煙塵艱難的抬起眼皮,看着底下的玄木沉着臉,目光冰冷,她並沒有搭腔。

    「從前聽聞你們氐人有一種秘法,可以將自身血液濃縮成最精華的血珠,從而灌入另一氐人身體當中,可以產生幾何倍增的效果,可是將你們羈押至獄法後,血池天界始終無法醞釀出你們氐人的血魄丹,看來你們早就將自己身體內的血珠分離,是我大意了啊。」玄木收斂脾性,看着眼前一幕,喃喃說道。

    「老祖宗,既然如此,我們乾脆放手一搏,直接將這些氐人殺了,何必在浪費時間一一點抽取他們體內的血液,只要抽乾這些氐人的血液,說不定還有機會鍛造出血魄丹。」血蜥蜴長老森然說道。

    玄木搖了搖頭,並未聽取長老所言。

    片刻,他再次開口朝柳煙塵說道「我無意與你們為敵,只是你們一族是身具女媧娘娘血脈最為精純的一支,對我來說,我要解開我身上詛咒,只能破開天道壓制,而你們身上的血液之力正是關鍵。」

    上方,柳煙塵聽着玄木的喋喋不休,眼神譏諷一眼朝他撇去,淡淡說道「你身上的詛咒與我何干?你早前就已經開始算計我族,千年前更是在我族遷徙三重海時指派血蜥蜴半路截殺我等,那一戰,我族死傷慘重,族人更是被你們掠奪廝殺損失大半,你還說無意與我們為敵?真是可笑。」

    玄木臉色不變,自顧說道「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那一次我的計劃失敗,所以這一次我親力親為,就是避免你們的悲劇重演。我並不想傷害你們,只是取你們一族體內的血液之力,等我練出血魄丹,我自會放你們離開。」

    「你聽聽你說的話是有多可笑,上一次計劃失敗?所以這一次捲土重來,若是又失敗了呢,整個山海只有我氐人一族是女媧娘娘最純正的一脈,你會放過我們?」柳煙塵嗤之以鼻說道。

    血蜥蜴一族長老眼見柳煙塵如此不識抬舉,自己的老祖宗好言相勸,她反而還有意嘲諷,這教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混賬,你這臭婆娘莫不是活膩了不成,敬酒不吃吃罰酒,信不信我現在就要了你們的性命。」長老舉起手中血仗,陰狠說道。

    「血彪,你嚇唬誰呢,何必在此狐假虎威,當初在滄海,我沒記錯的話你這老東西可是被段念塵一個手指頭就摁在地上要死不活,要不是你喊爺爺喊祖宗段念塵才放過你,你以為你還能活到今天?不過想來也好笑,你都這把年紀了,一會喊他祖宗,一會又喊玄木老祖宗,你們血蜥蜴難道是雜交出來的?誰都能是你們的祖宗?」柳煙塵譏笑不已,眼裏滿是厭棄。

    血蜥蜴族的長老名為血彪,化神境修為,境界還在柳煙塵之上。

    聽着柳煙塵毫不客氣的挖苦嘲笑,血彪臉上漸漸抽搐難看,當下死死握住手中血仗,仗身紅光涌動,就要化作一道致命攻擊殺向柳煙塵。

    「怎麼,老祖宗在你身邊不敢動手了,要是段念塵在這裏,你又該聽哪位祖宗的?」柳煙塵繼續說道。

    「既然你找死,那就怨不得我了,等你死了,我還要將你的族人好生凌辱,叫你牙尖嘴利。」血彪陰鷙一笑,手中血仗作勢就要朝她砸去。

    玄木身形一晃,腳步朝前輕輕踏出一步,血彪出手的攻勢就已經被他攔了下來。

    「她本就一心求死,你這不是隨了她的願麼?」

    血彪心下大顫,可他還是有幾分不甘心,掙扎說道「老祖宗,這潑婦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說話實在難聽,非得好好教訓教訓她。」

    「即是修行之人,

    怎的旁人三言兩語就讓你亂了分寸,日後還如何潛心修煉?」

    看着玄木漸漸冰冷的神色,血彪莫名感到一陣心寒,當即閉上嘴不敢再多說話。

    玄木走到祭台邊緣,佝僂的樣子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顯得疲憊乏累,似乎越來越蒼老。

    「孰是孰非,孰對孰錯,誰來衡量?我有錯麼,我倒不覺得,我只是不認命,不想屈服天道法則罷了。何錯之有?活了這麼久,我想打破枷鎖,想掌握自己的軌跡,難道不行嗎?」玄木似乎在對柳煙塵訴說,又好像在質問這蒼莽大地,又好像在捫心自問。

    柳煙塵和血彪聽着玄木的細語輕喃,不知他在說些什麼。


    有些人的經歷,光是聽着就覺得不可思議,若是換到他人身上,怕是早已瘋瘋癲癲了。

    未經他人苦,不言他人善,很多時候,我們活在這個世上都是在和自己博弈。

    許久,玄木似乎從回憶里走出,他看着柳煙塵,目光明亮而堅定,緩緩說道「我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成功,可我必須這樣做,你說的不錯,若是失敗了,我還會惦記你們氐人一族,可我並不想趕盡殺絕,這樣對誰都沒有好處,況且我只是取你們一族的血液,並不傷你們性命,假以時日,只要給你們充足的時間,你們還是可以恢復的。」

    柳煙塵聽着玄木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說辭,仿佛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她放縱大笑,只覺所言荒謬絕倫,匪夷所思。

    「你莫不是腦子燒壞糊塗了?你取我們氐人血液,為了那所謂的血魄丹,早前就害死了我不少族人,就算你後面說的是真的,你可知我氐人最難的便是血液滋生?上一次被你們用血池天界殘害,老婦我足足用了三千年才療養過來,傷及根本,我連修為境界都無法提升,只得一直縫縫補補,你可知其中滋味心酸?你不傷我們性命,說得好聽,無非是把我族圈養在你的計劃中,以此滿足你達到目的的手段,你覺得等你做到的那天,我氐人一族還是原來的氐人麼?」柳煙塵大笑不已,直道玄木打的好算計。..

    被柳煙塵道出心中所想,玄木也不氣惱,他皺着眉頭,道「山海五經天材地寶不在少數,只要調理得當,還是有機會的。現在我可以和你商量,只要你願意配合我,你們氐人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替你們做到。」

    說到這裏,玄木甚至都不再去過問柳煙塵的心愿自己能不能做到,而是只要她說出口,自己就去做。

    「我要你死!」

    玄木一愣,繼而淡淡說道「我死不了,就算死了也會帶着這一世的記憶轉生重新來到這個世上,我已經轉生數十次,不管是妖是仙還是凡人,不管是老死還是自殺亦或是被人殺死,我都會帶着每一世的記憶繼續無限轉生。而迄今為止,我已經轉生了二十九次,若是這一次我死了,就剛好是三十次了。」

    柳煙塵一窒,聽着玄木淡漠的話語,她甚至覺得他說的話比起之前還要來的天荒夜談,近乎胡說八道,可不知為何,他的樣子,他的語氣,竟讓她有幾分不覺有假,只是事實又是如此讓人難以相信。

    「你覺得血蜥蜴為何會喊我老祖宗?你覺得我又是如何早在千年前就布下埋伏?我可以如實的告訴你,我每一世都在為以後該做的方向鋪路,就算這一世不行,我便有下一世,下下世,直到我完成為止。」玄木呼吸漸漸加重。

    柳煙塵一臉震驚,瞳孔中甚至多了一絲驚恐和懼怕之色。

    玄木沒有理會柳煙塵異樣,他深吸一口氣,繼而深深說道「我做這一切的目的就是打破我被命運玩弄的詛咒,我要凌駕天道之上,我要將其踩在腳下,我也要讓他嘗嘗我這數十萬年的痛苦......」

    「生而為人,卻苦海無涯,渾渾噩噩,不見盡頭。」

    「只是為何連每一世的記憶都要強壓於我,為何讓我不得解脫......」

    柳煙塵冷冷看着玄木的模樣,她無法感同身受,也不知道玄木是不是在惺惺作態,世人都巴不得永生永世,恨不得不老不死,他卻獨獨另類。

    只是這個世上只有玄木一人受此枷鎖,外人根本不知他一路走來的歷程,更不懂他的執着到底為了什麼。

    倘若真如玄木自己親口所說,那他到底是誰,又為何會轉生數十次,他又到底活了多久,所謂詛咒,究竟是從何時開始。

    玄木收回思緒,不再過多說些什麼,他看向柳煙塵,徑直說道「和你說這麼多,無非是我也有言不由己的苦衷,也不用你體會理解什麼,我自有我的打算,你若是願意配合,我念你恩情,不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可若是你不願,我只能繼續我的計劃,這一世即便不行,我還有機會,我也不會殺你們,直到我煉化出血魄丹為止。如果你要親眼看着你的族人活在這生不如死的洞穴內,我無話可說。」

    柳煙塵臉色一白,若真是如此,豈不是當真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告訴我你們將血珠精華放在誰的身上?」玄木忽而大喝不止,氣勢陡然。

    柳煙塵默然,隨之苦笑一聲,臉頰滑落兩行清淚,他看着身邊的族人,那些至親至愛所在,這一次,怕是對不起他們了。

    至此,柳煙塵眼中充滿果決無畏,她看向玄木,而後,一字一字誅其心志。

    「我氐人一族柳煙塵,牢記女媧娘娘大地之母使命,福佑冀川,物阜民豐,三皇在上,捏土造下,皇天后土,百折不饒。」

    「浮雲蒼狗,萬物不息,玄木,老身與你奉陪到底。」

    有些女子無關年紀,她們身得七分溫柔,三分剛,可也就那三分,不輸男子一身,傲骨錚錚,暗香凌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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