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鎮外,一道驚天破的響聲轟然炸裂,塵土飛楊,碎末橫飛。
金黃色之光漸漸散去,墨故淵一行人穩住身形,繼而環顧四周,眼中有幾分茫然。
羽涅忽而轉過頭朝遠處看去,正是合黎山的方向。
墨故淵走上前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胡仙師捨身忘義,真乃高人也。此番協助魚姑娘走江,解決青雲鎮的玄秘,是胡仙師對我們的寄託,待得將此地事情解決完畢,我們再去合黎山內看看情況。」
羽涅深吸一口氣,朝墨故淵笑道「這麼說來我這老哥還是有幾分道行,連你都這麼說了,那他也就不是招搖撞騙的神棍了。」
墨故淵無奈說道「打從一開始在鎮魂村的時候我就覺得胡仙師非比常人,是你一直對人家抱有成見的好不。」
魚清潺和混沌走到兩人跟前,前者笑言說道「你這話難不成也在說我?好像我也眼睛看花了,就剛才看胡八仙那樣,別說,還真有幾分仙人姿彩。」
混沌沒有搭腔,可不知為何,先前在山洞內看見胡八仙施法的那一刻,記憶中好像有一種模糊的感覺,似乎看見胡八仙搖搖晃晃,醉眼惺忪的在自己額頭上點了點,卻不知道他在幹嘛。
墨故淵擺正姿態,朝魚清潺說道「魚姑娘可還記得當初在鎮魂村外,我們臨走之際胡仙師替我們占卜的卦象?」
魚清潺愣了愣,繼而一陣思索,片刻,緩緩說道「你是說那一卦天雷無妄?」
墨故淵點了點頭,道「不錯,當時胡仙師說下震上乾相疊,飛鳥失機落籠中,縱然奮飛不能騰,只要不忘初心,無妄無欲,自可逢凶化吉。如今看來,或許是胡仙師特意提醒我們,這一路走江路程遙遠,艱辛萬苦,與其說是讓你走過這一路的山水歷程,倒不如說是沿途行善,積小為大,方才是本身走江化龍的真正目的。」
魚清潺一頓,看着墨故淵若有所思。
「無妄無欲,逢凶化吉......照你所說,化龍成了我的欲望,可我也沒多想成龍啊。只是凌姐姐交代囑咐於我,加上這一路又有你們的陪伴,閒來無事,能出來看看世界,我當然願意呀。」魚清潺想了好半天,最後說出這麼一句。
墨故淵只是有所感悟,卻也想不清楚其中具體,聽魚清潺說的如此輕巧,當下微微一笑,道「如此心態倒也不錯,至於胡仙師這一卦到底有何深意,暫且不去深究,不過這積小善而大為斷然是不會錯的,這也是凌九泉包括胡仙師再三掛在嘴邊的叮囑。」
「這個當然,不然我們這次來青雲鎮幹嘛了,不就是為了小鎮百姓免遭秦穹禍害嘛,再則就是阻止他的籌謀,千萬不可讓底下的陰魂大軍重臨人間。」魚清潺一旁說道。
就在魚清潺說完之際,身邊混沌忽然察覺到一陣異樣,她開口朝幾人問道「今日可是十五?」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悚然,墨故淵細算之下,點頭說道「不錯,正是十五。」
眼下天色臨近傍晚,眾人所在的位置是在青雲鎮牌坊不遠處,不知是胡八仙先前有意還是無意,幾人並未直接傳送至青雲鎮上。梁言突然伸手朝天上指去,大聲喊道「你們快看,好多烏鴉朝東邊飛過去了。」
天空之上,一群密密麻麻烏鴉擁擠划過,齊齊朝着遠方飛去。
「鎮東方向是城隍廟那邊,難不成秦穹已經開始作法了?」羽涅好奇說道。
「那還等什麼,今日恰好十五,可不能讓他得逞,我們速速趕過去。」魚清潺催促說道。
墨故淵回頭看了看蜚所在的方向,眼中投來幾分詢問之意。
「此番能得以逃生是那位道長有恩於我,既然這是他的宏願,我自然也要幫他的。何況對於當年的種種,我也想一探究
竟,我們就一起過去吧。」蜚輕聲說道。
得到蜚的確定後,墨故淵如釋重負,對於青雲鎮一行,要想解開當年的是非恩怨,蜚和梁言斷然不能缺席,這其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有等到遇見梁君和秦穹,方才能真相大白。
「羽涅,待會你就保護好落葵救醒,她還未甦醒,不能再生意外。所幸此番蜚和混沌都在,你不必太過擔心。」墨故淵朝羽涅交代一聲,繼而率先帶頭朝鎮上掠去。
身後,幾人暗自打起精神,很快追隨墨故淵一路奔去。
隨着頭頂上的烏鴉成群結隊飛過,幾個眨眼之間,鎮上的天都暗淡了下來。此刻漆黑無垠,原來小鎮晚上還有燈火通明,那些不知道自己已經死去的百姓還會出門閒逛,今日倒是出奇的安靜,毫無異動。
空曠寂寥的大街上,冷風呼嘯,家家戶戶大門緊閉,死氣沉沉。
就在墨故淵帶頭朝東邊跑去之際,在街角的盡頭忽然出現一道人影,墨故淵一愣,那道人影已經是自顧轉身回頭看來。
墨故淵冷不防之下被嚇了一個激靈。
「蘇默先生。」
蘇默空洞的眼中毫無波瀾,他的臉色蒼白,雙眼空洞,即便看見了墨故淵也沒有任何反應,很快便調轉身軀,朝着拐角處走去。
與此同時,一道「吱呀」聲響起,眾人朝街道兩側看去,此時正有許多的鎮上百姓打開屋門,人人臉色白皙,眼神迷惘,齊齊向着街道外走來。
看着他們的樣子,如行屍走肉一般,眾人不禁看的一陣詫異驚慌。
「果然都是已死之人,看來秦穹斷然是要在今夜十五有所圖謀。」墨故淵暗自想道。
混沌一旁趕來,看向墨故淵,道「就快到了,我能感覺前面有很強的怨氣,應該是秦穹佈下的陣法到了關鍵處。」
「事不宜遲,我們趕緊過去。」
眾人再次加快速度,很快就來到了鎮東口的城隍廟外。
當墨故淵幾人來到城隍廟前,映入眼帘的赫然正是秦穹身姿,他懸浮在廟宇之上,周邊充斥着灰色陰氣,看上去極為陰森。
察覺到生人造訪,秦穹兀然睜開雙眼,怒目而視,剛毅的面容一副不怒自威的神色,道「是你們!」
秦穹視線一一掃過底下眾人,可當他看見梁言和蜚的身影時,整個人愕然一震,不可思議的說道「你們兩個怎的也會在此,合黎山的封印呢?」
蜚沒有和秦穹解釋什麼,只是朝他問道「你究竟是誰,當年用水月盞囚禁我的內丹元神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秦穹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很快恢復如初,他朝底下幾人怒道「早前我便交代你們十五這一日我要穩固小鎮百姓亡魂,先前察覺不到你們的蹤跡還以為你們已經離開此地,眼下正是我關鍵時刻,生人勿進,還不速速離去!」
羽涅嗤笑說道「做夢呢你,我們這要走了,豈不是讓你白白得逞?」
秦穹不知羽涅所言何意,只是聽他不願離開,當下大袖一揮,一股極強的狂風向着墨故淵眾人席捲而來。
其中混沌怡然不懼,率先迎着狂風拔地而起,直奔秦穹掠去。後方,蜚將梁言交給墨故淵,道「秦穹乃是還虛境修為,你幫我照顧好言兒,我和混沌聯手,先將他制服再說。」
墨故淵點了點頭,順勢帶着梁言朝一側躲避,以免被那股颶風乾擾。
梁言目露擔憂,深怕自己的娘親會有危險,就欲掙扎而出,墨故淵卻是在他身旁安慰說道「當年種種難道你不想了解真相麼?你這麼貿然前去,只會讓你母親分心,既然她信得過我,不妨等將秦穹降服在看看結果?」
梁言雖有不滿,可冷靜下來也知道墨故淵所言不無道理
,自己身殘體弱,只能就此打住。
隨着秦穹揮舞出來的狂風之後,除了蜚和混沌向着高空掠去之外,底下的幾人都是東奔西躲,以免慘遭不測。
「這是什麼風啊,怎的吹在臉上跟刀子刮的一樣,疼死我了。」羽涅一個不小心,身上已經是破破爛爛不少。
墨故淵自是不敢小覷,以自己和秦穹的境界修為差距,他的攻勢,豈是一般之力,何況秦穹本欲就是逼着自己等人離開,眼下正值關頭,自然不留有餘地。
「你還抱着落葵在,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墨故淵大聲喊道。
羽涅上串下跳,一臉苦笑,道「你看看你身後那幾道陰風,怎麼躲,躲的開麼?走哪跟哪,無孔不入,跟陰魂不散一樣。」
墨故淵抱着梁言來回橫跳,又回頭看了看身後那幾道狂風,心中同樣充滿忌憚。
「魚姑娘,你沒事吧?」餘光之外,是魚清潺向自己奔來。
「沒事,只是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總不能一直逃吧,難道真要被這陰風逼退鎮外?」
墨故淵深吸一口氣,背後狂風之勢越來越近,直讓他莫名產生一股危機。趁着中間的空隙回頭朝後方看去,蜚和混沌已經來到了秦穹跟前,兩人身上異光乍現,紅紫閃爍,直奔秦穹殺去。
就在墨故淵三人狼狽不堪之際,底下,忽然傳來一聲呼喚。
「諸位,快快下來,我這可以暫避風險。」
墨故淵定睛看去,正是那陰魂之身的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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