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此前那次潰敗,波田支隊長哪裏不清楚不能用常理來推論眼前這支敵軍。
必須要以最壞的情況去估算。
「不用理會,繼續讓他們按原定計劃推進,另外此前準備的手段如何了?」
「回閣下,已經準備就緒!」
「很好先讓他們放鬆警惕!」
波田支隊長說着注意力再度放在望遠鏡內的前線局勢上。
這突然的打擊對於他們這邊損失的確不小。
突如其來的猛攻,直接把這支往前推進的大隊打的寸步難行。
不過傷亡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大。
除卻最初那猝不及防的一下,其餘損失並不算大,目前也就才損失幾十號人。
不過要是繼續推進,傷亡肯定呈指數上升。
「趙爺,要不要現在就讓炮兵那邊的弟兄給他們來上一炮?」
一名副官忙不迭詢問着。
「不急!敵軍的火炮還在打呢,咱們的火炮一旦開火,立馬就會被集火!」
趙銘搖搖頭。
炮兵部隊位於步兵單位的後方,而那裏剛好是在香山陣地炮火覆蓋範圍之內。
一旦那邊開火,敵人那邊也會緊接着開火。
畢竟打擊的炮兵陣地,距離前線陣地還有一段距離,不會誤傷到他們往前壓的東洋士兵。
對此趙銘也不急,哪怕炮兵單位現在無法用,單靠早早準備的強大火力,敵人想要推進過來,那也得損失慘重。
時間就這麼一點點流逝,正如趙銘所猜測的一樣。
哪怕敵軍其他炮兵單位已經停火,香山方面的炮火還在持續不斷地打擊。
並不是固定打擊區域,而是隨機打擊。
可趙銘很清楚,一旦自己這邊的炮兵單位開火,那敵人的火炮就會從隨機變成精準打擊。
隨着時間一點點流逝,正面戰場上這支東洋大隊在付出將近三分之一代價的情況後,距離也逐步推進到了一百米內。
雖說這個距離也不算近,但也絕算不得遠了。
在這裏已經能清晰看到東洋人頂上來的坦克部隊表面上的紋理,乃至東洋人那一張張猙獰的面孔。
「還真是夠拼吶!」趙銘搖搖頭。
心裏則不自覺泛起了一絲絲不安感,好似有種莫名的危機正在靠近。
默默估算了一下炮火的頻率,貌似自從上一波香山方向的炮擊結束後,已經有將近十分鐘沒有繼續炮擊了。
趙銘臉上扯出一抹笑容,只是眉頭依舊擰成一團。
「趙爺,應該是鮑義那邊已經得手了!」
「是啊,應該是得手了。」
趙銘點點頭,只是心裏卻沒有多少高興的情緒。
而與此同時,在發現敵軍陣地方向炮擊停止之後,波田支隊長不由很是詫異。
他對香山駐軍的要求很簡單,那就是後續依舊進行持續炮擊。
如若發現敵軍炮兵部隊開火,立刻對敵軍炮兵陣地進行火力覆蓋。
香山屬於由上到下,根本不擔心會被敵軍炮兵反擊的問題。
可眼下過了這麼久,怎麼香山那邊啞火了?
「怎麼回事?香山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誰能告訴我?」
「閣下!閣下!就在剛剛,我們在附近一直負責偵查的士兵傳回消息。
據說他們發現香山陣地那邊有大量硝煙升騰,疑似遭遇敵襲!」
一名副官很是焦慮。
聞言這下波田支隊長也是焦慮了。
啥玩意?敵襲?
「敵襲?你們是吃什麼乾飯的?怎麼連敵人的動向也不清楚?」
波田支隊長大為惱火,一個炮兵陣地,竟然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被敵人給拔了。
「閣下,可是....可是...香山陣地距離我們雖然不算遠,可長山陣地那邊更近。
而且他們想要不被我們發現,完全可以繞行一圈。
除非我們對長山陣地實行全面包圍,可這根本不現實。
這邊的地形不允許我們這麼做!」
「算了!」
波田支隊長不耐煩的擺擺手,事已至此,繼續糾結此事已經毫無用處。
不過他煩躁情緒也就持續了小會,很快臉上就流露出一抹冷笑。
「很好,這是他們比我的,告訴他們執行第二計劃,戰車部隊進行有序後撤,步兵單位繼續衝鋒!」
「是閣下!」
這一指令很快傳遞下去,而反饋到戰場上的情況就讓趙銘等人有些看不懂了。
明明眼看就要推進到五十米以內,甚至很快就要抵達第一道防線這裏。
豈料敵軍的戰車部隊竟然就這麼徐徐後撤了。
仿佛這支坦克的作用就是負責掩護東洋士兵的穩步推進似的。
可既然是保護士兵進行推進,那為什麼不送佛送到西?
「趙爺,難道這是因為敵軍此前吃過裝甲被打穿的虧?所以索性選擇了後撤?」
眾人紛紛提出自己的猜測,而這一個猜測無疑是眼下最合情合理的。
聞言趙銘也不得不進行如此推測。
不然他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理由對方要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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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他這邊炮兵單位還沒有開火,現在根本不是撤退的時候。
就算撤退,僅僅撤退坦克部隊這什麼意思?
步兵難道不值錢?
不應該啊!
趙銘摩挲着下巴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透過潛望鏡看着上方的動向。
這一幕怎麼看怎麼詭異。
作為移動堡壘的坦克選擇了撤退,反而是作為血肉之軀的步兵單位開始發起了自殺性衝鋒。
沒錯!
眼下的挺進節奏一下子加快了,原本這支東洋大隊的士兵大多都比較謹慎。
就算是推進也是儘可能匍匐推進。
可隨着坦克部隊後撤,這群東洋士兵就像是嗑了藥似的發了瘋往前沖。
而這也導致一個下場,那就是成批量毫無意義的死亡。
偶爾有人沖入二三十米範圍之內,然後奮力投擲出了手榴彈。
眼睛精準力道巧妙,運氣好倒是能把手榴彈丟入塹壕之中。
運氣不好,那就是手榴彈還沒脫手呢,就被子彈打成了篩子。
所以這一幕就十分古怪不對勁。
因為偶爾的幾枚手榴彈投入塹壕之中,根本無法對趙銘這邊造成多少實際性的損傷。
哪怕運氣好,一枚手榴彈能炸死一兩個人,那也是極少個例。
可這群東洋人卻要付出數倍數十倍性命的代價。
「趙爺,會不會是敵人已經被打怕了,失了方寸?」
「不不不!我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有人還覺得敵人可能就是緊張過頭了,但已經也有人察覺出不對勁了。
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總不可能就是為了可憐兮兮的少數斬獲吧?
至於用這種法子能不能起到威懾效果,恐嚇效果,那就是扯淡了。
這種自殺性進攻,反正他們是求之不得,巴不得東洋人多多益善。
「看來你們有的已經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啊!我也覺得有些不太對啊!
可是到底是哪裏不對呢?」趙銘摩挲着下巴,滿臉都是百思不得其解之色。
聞言一眾副官參謀也是面露思忖。
大家都被東洋人這一出給搞的有些迷茫了。
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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