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花賓館。
餐廳。
晏丘正托着自己的腦袋,等待着什麼。
桌面上,是琳琅滿目已經冷掉的食物,因為已經接近十一點的原因,餐廳里燈火通明,但卻沒有人。
少女的眼眸看着窗外,泛着思考。
她之所以來到平昌道,只是為了遵循那位的任務和陳家聯姻。
她是【大人】麾下,最為有潛力,有才能的年輕一代。
擁有【照星】之名的她,比起荊流之流,地位強了太多。
但現在,陳家大房已滅,陳朝升下落不明,聯姻已然失敗。
陳家,對於大人來說,只不過是無足輕重的勢力,他真正看重的,只有陳朝升一人。
大人,想要將陳朝升納入自己的麾下。
這件事情無疾而終,她應該要回去了。
大都那邊,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
還有那昂貴到發指的住院費用。
晏丘看着自己手中的不記名銀行卡。
「要回去了,這東西要不要留給周執啊。」
「裏面有二十萬玄元幣,不少了。」
想了一會,晏丘看了看周圍。
算了算了,自己留下來好了。
周執這麼聰明,肯定可以自己賺到錢的。
小秋就不一樣了。
小秋,很需要錢。
只要賺夠錢了,自己就能夠脫離【大人】的麾下。
「話說,周執怎麼還不回來。」
晏丘的手撐着自己嬌俏的側臉。
肅清病人家族,對周執來說,根本不是大事。
如果他不行,自己在離開之前,也可以出手,只要不遇上陳洛,其他人都可以隨便殺。
但問題在於,荊流。
晏丘臉色一沉。
這麼晚沒回來。
恐怕,荊流真的去找周執了。
還是自己的問題。
不應該在周執身邊待這麼長的時間。
太貪戀於這種平靜的生活,都忘記了自己那無法停下一刻腳步的日常。
荊流那個傢伙,對周執的戰鬥,必然是壓倒性的。
戰鬥的結果,只是看荊流的心情而已,像那個噁心的傢伙,指不定要對周執做出什麼事情來。
「不行。」
晏丘拿出通訊器,撥通周執的電話。
至少
叮鈴鈴。
叮鈴鈴。
晏丘剛剛撥打通訊器,聲音就從女孩的後方傳來。
晏丘轉頭。
看到的,是提着黑箱,身上和臉部帶着淡淡血漬的周執。
「周執!!」
晏丘有些激動。
周執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他緩步走到餐桌旁邊,將黑箱放在了椅子的一側,然後坐了下來。
「等久了啊都涼了。」
周執一邊說着,一邊將自己的袖口撩起。
「周執,你臉上的傷是」
晏丘觀察着周執,然後遲疑地問道。
少女的眼波流轉,落在周執那張無可挑剔的面孔之上。
「一些小問題。」
周執吃了一口桌面上的面。
【奶油麵】,似乎是從極樂傳來的食物,自幾百年前開始,玄元的滅疫術開始有極樂化發展的趨勢,食物,似乎也是如此。
冷掉的奶油麵,不能算難吃,但也僅僅是如此而已。
用叉子捲起沾染着有些凝固地奶油的面,黃油散發着淡淡地香氣。
「是關於病人家族的嗎?」
晏丘裝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少女對於病人家族並不感興趣,她只是想要知道,周執發生了什麼。
在她的視野之中,周執臉上,有受傷的痕跡。
淡淡地血腥味,還有病化氣息。
恐怕,骨骼都有些損傷。
「肅清新梁病人家族倒是沒有什麼波瀾。」
周執的聲音沒有什麼情緒,似乎在講別人的故事。
「就是路上遇到了一個瘋子。」
晏丘一愣。
荊流!
果然,荊流去找周執了。
方茴有些垂涎桌面上的食物,但並不想在周執的小腸內部等待着食物的到來,雖然是蛔蟲,但對於方茴來說那也不行,太噁心了。
「不過,【瘋子】這兩個字很貼切,周執,你總是形容地這麼精準。」方茴說道。
晏丘遲疑了一下,然後問道:「那後來呢?」
「那個瘋子怎麼樣了。」
周執想了想:「對我動手了。」
「一個正式級的滅疫士,看着挺年輕的。」
晏丘的眼底,情緒一沉。
荊流。
真該死啊。
敢對老娘的人動手。
等回了大都。
再好好的收拾那個傢伙。
【七照星】的名號,可是晏丘實實在在打出來的。
「是那個瘋子傷的你。」
晏丘皺着眉,有些難過。
可以想像地到,周執雖然現在很淡定,但當時有多難受。
荊流那個人,自己是知道的。
【噁心】,且【下作】。
但卻是實打實的正式級。
太慘了。
周執已經被打得很慘。
還要回來,在自己喜歡的姑娘面前強裝鎮定。
晏丘已經被感動了。
晏丘的右手,落在自己的身側,握緊小小的拳頭。
周執,放心,我會幫你出氣的。
雖然,以後見不到了,但在遙遠的大都,小秋不會忘記你的。
周執邊吃着東西邊說着,他是真的有些餓了:「那個人出手,像是很專業的滅疫士,和你一樣都是眼科的。」
周執一邊說着,一邊皺眉。
還是挺疼的,自己的身體被荊流踢了這麼多下,可能有些輕微的骨裂,明天得去好好看一看。
晏丘趕緊開口:「沒事吧,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看一看。」
周執搖了搖頭:「我沒有什麼事情。」
哇,在自己喜歡的女孩面前,確實要裝出這樣的樣子呢。
晏丘有些感動,連周執這樣的人都不例外。
她想起了在齊心莊園中,周執說的話。
喜歡狄秋硯,誒,現在自己不是狄秋硯誒。
晏丘回過神來。
「後來呢。」
晏丘神色一冷。
荊流絕對不是什麼點到為止的人,他恐怕在周執的身上做了什麼手腳。
晏丘還沒想完。
周執彎下腰,左手打開黑箱的一條縫。
取出一個人頭大小的【鉛盒】。
放於桌面。
「後來。」
周執右手放下叉子。
「他死了。」
晏丘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是嘛,便宜他了誒?」
少女看向周執:「你說什麼?」
周執看着少女。
那眼眸之中,複雜而又認真。
「他死了。」
周執輕輕地敲了敲鉛箱的外殼。
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狄秋硯小姐。」
「荊流,他死了。」
周執,重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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