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西1794 第178章 結盟節上的軍校訓話 （中）

    每次對官兵訓話之前，上位者都習慣性的用銳利目光，來回掃視，對台下眾人營造出一種心理上的畏懼感、壓迫感。大筆趣 m.dabiqu.com久而久之，即便部下對安德魯缺少崇敬目光，也會有敬畏之情。

    如今廣場上的五百名軍官，有一些是安德魯熟識的部下。諸如在廣場左側，來自來復槍連隊的弗恩上尉、居什少尉、卡尼少尉，以及曾是黑森僱傭軍的炮兵上尉肯特。

    當然更多的，是安德魯不認識的。不過這沒關係，那是所有學員都已經了解、認識，並熟悉他們的校長。

    依照規定，上述軍官在進入學校報道的時候，跟隨學習教材、日常用品一同下發的各種營規資料中，就包括有安德魯將軍的生平簡歷，尤其是他在短短3個月內，從一名上尉晉升共和國少將的光輝歷程，以及「令人嘆為觀止」的英雄事跡，

    這其中的描述，就包括安德魯如何以一名普通士兵的身份，親臨一線戰場，藉助其幾乎百發百中的槍法，協助來復槍聯隊贏得了著名的守橋之戰，繼而創造了50：1的敵我傷亡比；

    喬裝打扮，冒充聯軍的聯絡官，孤身鐵膽的深入敵營，成功獲取敵方司令部的重大機密，為拜雪之戰奠定了勝利基礎；

    一身正氣的軍團指揮官，通過嚴肅軍紀，加強軍餉補給，將魚腩一般的阿登軍團，打造成為一支戰無不克的英雄之師；

    洞悉敵酋的軟肋，巧思妙計擒獲敵方指揮官，輕取沙勒羅瓦要塞，領導阿登軍團12天內七戰七捷，殲敵3.3萬，奪取31面軍旗，繳獲了112門大炮，以及6座關鍵要塞與重要城市

    在記錄安德魯將軍各類英雄事跡的小冊子背面，還印刷着安德魯校長的各種經典語錄，諸如：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就不是一個好兵！」

    「不能用和平取得的東西，就用拳頭來取！」

    「強者必須統治弱者，只有天生的弱者才會認為這是殘酷的！」

    「我們的鬥爭只可能有兩種結果：要麼敵人踏着我們的屍體過去，要麼我們踏着敵人的屍體過去」

    對於每位學員而言，小冊子裏面與背後的內容，都必須看熟了，背熟了，這屬於政治大類的必考題，也是送分題，否則別想畢業。

    此外，每一位學員必須在今日聽完校長訓話之後，於明日中午之前提交《安德魯將軍事跡》的讀後感。需要強調的，一旦被選為優秀讀後感，操行評定會增加5分

    沒錯，這就是赤-裸-裸的洗腦。一旦進入特定的群體，個體原有的特質就將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軍隊集體的服從性。

    上述方式，或許對中高級軍官意義不大，但是對普通士兵和下級軍官，卻有着非同尋常的吸引力。尤其是小冊子上標榜的安德魯校長的光榮事跡，都是眾所周知的事實，任何人都否定不了的。

    眼下，安德魯非常滿意看着台下的五百人眾，他們一個個目光堅定，精神抖擻，充滿了共和國-軍人蓬勃朝氣，對榮譽和勝利的渴望。

    在深吸一口氣之後，安德魯開口說道：

    「感謝學員公民，你們風塵僕僕，不遠千里來到巴黎，參加為期3個月的軍事技能訓練；同時也要感謝席塞爾上校、聖西爾上校、蘇爾特上校、莫蒂埃上校、蘭德爾中校與貝爾蒂埃中校，你們是軍隊中的優秀指揮官與卓越管理者，也是共和國新晉軍官的傑出導師。

    然而，巴黎的有些自大狂卻對此持不同觀點。那些從沒摸過燧發槍，從沒看過被實心彈打成肉泥的傢伙們認為，軍人就應該是一群沒頭腦的傻瓜，不配學習作戰技能。有的，只是無條件的服從，愚昧的去用自己血肉之軀，去阻攔敵人的刺刀和炮彈。

    每次聽到這種無恥謊言的時候，身為你們的校長兼共和國的將軍，我都主動站出來大聲抗議，因為這種危險的言論不僅違背了法蘭西的良心，也會促使某種正義的行為在未來消失殆盡。

    你們說，對不對！」

    說道這裏時，安德魯頓了頓，他在傾聽軍官們的反應。果不其然，在廣場上一陣陣排山倒海的吶喊聲，席捲而來:

    「對！」

    「是的，沒錯！」

    「打倒無恥者！」

    「安德魯將軍萬歲！」

    聽到這裏時，台下的聖西爾不以為然癟了癟嘴，他非常清楚這是安德魯將軍最為擅長的蠱惑人心之詞，給可憐的學員們洗腦就算了，但別想着讓精明的自己再度上當。

    可等到聖西爾左顧右盼之際，發現身邊的席塞爾、蘇爾特、莫蒂埃、蘭德爾等人，一個個都在響應最高指揮官的號召，表現出一副刻骨銘心，義憤填膺的模樣。

    此刻，聖西爾也徹底醒悟過來，那是自己的額頭已打上了安德魯嫡系的深深烙印。既然早早的上到了賊船，如果他不想去斷頭台，就必須無條件的跟着那位安德魯將軍，一條黑的走到底。

    想到這裏，聖西爾猛咬舌尖，繼而將自己身體上的痛苦感覺，轉換成對未來敵人的無限憤怒，繼而發出歇斯底里般的咆哮。

    至于貝爾蒂埃，同樣是一臉的懵逼。一年前，貴族出身的他在看到功勳卓著的屈斯蒂納將軍登上斷頭台後，出於自身的安全考慮，寧願選擇從準將下降軍銜兩級，最終以中校軍銜不光榮的退役。

    此後，貝爾蒂埃就待在凡爾賽家中。一周前卻被通知來波旁宮，擔當臨時的軍校教官。這份軍令來自軍委會，由安德魯將軍和卡爾諾委員聯名簽發，貝爾蒂埃不得不服從，重新穿上一直想着扔掉，但又不敢扔掉的共和國藍色制服。

    此時此刻，儘管腦袋有點木木的，但工兵出身的貝爾蒂埃並不傻，他知道自己一不小心上了這位安德魯將軍的賊船，而且還極有可能會捲入一場即將到來的政變之中。想到這裏，41歲的貝爾蒂埃抓狂了，他忍不住要啃咬自己的手指。

    二樓露台上的那位安德魯校長，很是滿意台下軍官們的憤怒反應，等到吶喊聲逐漸平息，他繼續說道：

    「謝謝，公民們，很高興你們贊同了我的觀點。所以，我認為你們，這些未來共和國的將軍們，都必須掌握專業的軍事技能，不僅能夠減少部下的不必要傷亡，還能擴大勝利的果實。

    幾個月前，當巴黎的老爺們將那種填裝速度極慢的來復槍，視為一種極不合格的步槍時，我當即表達了不同意見，堅持要將這一群來自阿爾卑斯山的獵人帶到僅有平原丘陵的比利時戰場，於是就有了馬凱河與桑布爾河之上，一次次富有傳奇色彩的阻擊戰。

    不僅僅是槍械上的革新，還有傳統戰列步兵的散兵運用，與炮兵兄弟們的配合作戰，針對敵方騎兵的空心方陣戰術，等等。未來都會有教官為你們講解清楚。

    現在，我將隆重的向你們介紹幾位軍事教官，他們是：

    席塞爾上校，作為功勳卓著的來復槍聯隊指揮官，他將為你們詳細講解來復槍手在不同戰場環境下的戰術運用；

    蘇爾特上校，他不僅是一位優秀的軍事管理專家，還擁有出色的智慧與機智的戰術，沒有什麼謊言能逃過他的眼睛；

    聖西爾上校，他不僅是一位出色的畫家，更是優秀的軍事地圖的製圖專家。當你們晉升高級軍官的時候，必須感謝他的敦敦教誨；

    莫蒂埃上校，一位無所畏懼的騎兵軍官。跟着他，你們將知道如何指揮騎兵進攻，或是防禦敵人騎兵來襲的各種技能；

    蘭德爾中校，作為多年軍事教員的他，對於火炮的彈道頗有研究，他會教導你們迅速辨識襲來的炮彈種類，有效規避減少損失；

    貝爾蒂埃中校，出色工程兵專家，也是一名卓越的軍事參謀，將教導你們如何高效分析敵我雙方的戰鬥實力，迅速擬定，並向部屬下達不同性質的戰鬥任務；

    至於我本人，也將會為你們講解收集與分析情報的技能，這同樣是你們獲取華麗將軍制服的必經之路。有人曾問過我，如何在3個月內從上尉晉升到少將，我告訴他，那是我之前花費了5年時間，學會從一份看似極為普通的信息中，挖掘出別人想不到的資源寶藏。」

    安德魯每介紹一位教官，當事人就會上前兩步，公開亮相，行軍禮，繼而獲得數百名學員的掌聲與歡呼聲。

    很快，這位安德魯校長話鋒一轉，再度將訓話的內容引入到時下的政治。

    「軍人的職責是什麼，簡單來說就是服從命令，保家衛國。前一句非常好理解。戰場之上即便是面對槍林彈雨，刀山火海，都必須無條件的加以服從。畢竟，軍法無情。

    至於保家衛國，那就意義重大了。但需要思考一個問題：何為家，何為國？

    數月前，當我接管熱氣球連隊的時候，官兵們軍心渙散，一個個萎靡不振，除了軍餉補給不暢的問題，而更多的，是他們遠方家中的親人時不時受到流氓暴民的騷擾，面臨革-命法庭與斷頭台的威脅。

    於是，我忍不住出手了。將那些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而被關入牢獄的士兵親人解救出來。不過我一個人力量實在太渺小了，為了20多人的冤假錯案，已幾乎耗盡了我的資源，前後還拖了近兩個月。

    所以，我在想，這個重大的社會問題不應該是一個軍人應該做的。於是，我轉身去尋求國民公會的議員們，希望這些人民代表能夠幫助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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