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海軍上將費奧多爾·費奧多羅維奇·烏沙科夫,是俄羅斯帝國海軍歷史上,第一個世界意義上的名將。
在指揮以喀琅施塔得基地為母港的俄波羅的海艦隊期間,烏沙科夫就創造了兩個神話:
其一,利用冰凍期的前一刻,毫無徵兆的突襲了瑞屬芬蘭灣艦隊,一舉殲滅了後者三分之二以上的大型艦船,掌握了戰略主動權;
其二,他指揮的俄國艦隊能在水道曲折,暗礁密佈,炮台眾多的狹窄水域,毫無聲息的潛入維堡灣,繼而成功拿下三座海防要塞,截斷瑞荷聯軍的後勤補給。
此戰,烏沙科夫一改俄國海軍將領普遍採用的,長期圍困策略,大膽利用戰艦潛入維堡灣,從後方偷襲要塞,並將大型戰艦作為海面浮動炮台,成功壓制了岸炮火力,繼而掩護陸戰隊進攻。
隨後,海軍的陸戰部隊也有力配合了蘇沃洛夫的軍隊,最終攻佔看似堅不可摧的維堡防線。
原本,安德魯預計這一場俄瑞戰爭至少將會持續到8月份。然而,烏沙科夫及其波羅的海艦隊的傑出表現,卻讓俄國人提前40天贏得了戰爭。
在安德魯法國成功消滅了20多萬普軍主力後,卻要面臨着一個更大的麻煩,那就是俄國-軍隊即將開啟對法普戰爭的干涉。
好在瑞典和斯德哥爾摩雖然投降了,但頑強的芬蘭人並不打算屈服於俄國人的統治。
即便是在瑞典投降,放棄芬蘭總督區之後,那些在遠離海岸線的盧麥基、拉彭蘭塔、伊馬特拉、許溫凱與泰基等地,芬蘭民眾紛紛行動起來,這些獵人們三五成群,隱蔽於莽莽森林間,開始了針對俄國入侵者的小規模游擊戰。
很大程度上,這要得益於法國之前向瑞典半賣半送的武器。事實上這些裝備,原本都是瑞典新軍的英制武器。
等到斯德哥爾摩方面決定將整個芬蘭,割讓給俄羅斯帝國的時候,瑞典軍隊各地的指揮官在法國情報人員的勸說下,主動打開了軍火庫大門,讓芬蘭民眾自由搬走倉庫裏面的所有武器彈藥
為此,俄國遠征軍不得不分散成一個個小分隊,在密不透風的原始森林,隨處可見的吃人沼澤,以及各種深不見底的湖泊之間,繼續圍剿那些拒絕投降,槍法出眾,且神出鬼沒的芬蘭「自由戰士」。
以至於蘇沃洛夫和他的俄國大軍不得不推遲了,進軍涅曼河以西的行動時間表。
沒錯,就是芬蘭「自由戰士」。
那是從7月中下旬開始,當俄法矛盾日益表面化的時候,巴黎的新聞報刊上,就是如此稱呼這些芬蘭游擊隊隊員。甚至還有軍情局組織的各種軍事志願人員參加到芬蘭游擊隊,協助「自由戰士」對俄軍的抵抗。
也是大量芬蘭游擊隊的存在,使得聖彼得堡方面儘管在外交與法理上,獲得了對瑞屬芬蘭總督區的統治權,但依然需要耗費大量兵力,以強硬的鐵血方式,一步步征服這個北歐國度。
由於蘇沃洛夫的主力軍隊依然被陷入芬蘭戰場,而此刻的普魯士即將亡於安德魯法國之手。
在不斷派遣特使,向法國施加外交壓力的同時,沙皇保羅一世還啟用了自己的老朋友,已經恢復身體健康的卡緬斯基元帥。
這位俄軍元帥的任務,就是帶領一支2萬兵力的先遣隊,在俄屬波羅的海艦隊的護送下,乘船前往維斯瓦河的入海口一帶,尋找但澤要塞作為落腳點,將其打造成為普俄聯軍抗擊安德魯法國的前沿基地。
在途中經過哈武佩與亞斯塔爾尼亞的時候,烏沙科夫的艦隊還將路德維希親王和他麾下的數干普軍殘兵救起,最終抵達柯尼斯堡。
當然,這一切是安德魯故意為之。那是他在看完總參謀部對於俄國軍事干涉的各種分析後,做出了停止進攻柯尼斯堡的決策。
這位法國執政官希望卡緬斯基元帥率領的俄國-軍隊,進入自己指定的戰場,打一場法俄兩國互不宣戰的「低烈度的戰爭」。
不僅如此,安德魯還要給烏沙科夫上將和他的俄國艦隊,準備一份「驚喜大禮包」。
由於曾經強大的瑞典海軍在兩度遭遇烏沙科夫艦隊的圍殲後,已經損失了80%以上的水面艦船。於是,整個芬蘭灣與波羅的海,促使了俄國海軍的一家獨大的局面。
此時,扼守波羅的海的丹麥屬於俄國的盟友,至少不會是敵人;至於復國中的波蘭幾乎沒有一艘艦船,而法軍佔領下的普魯士,其當下的海軍不過是幾艘老舊的巡航艦和炮艇,同樣是聊勝於無。
顯然上述局面,並不符合安德魯法國在波羅的海與北歐的利益
時間回溯到一個多月前,也就是安德魯在6月20日,從馬格德堡渡過了易北河,並在10多萬法軍的陪同下,浩浩蕩蕩的向東北方向,1百多公里外的波茨坦與柏林進軍。
從馬格德堡到柏林,從易北河到奧德河,在曾經迴響着普魯士軍隊那種堅定有力的步伐聲的,廣袤無垠的北德平原上,如今卻是見證了一個歐洲軍事強國的徹底落幕。
隨着易北河以西,近三十萬普軍放下了武器,而安德魯法國的三個方面軍,數十萬大軍正在向普魯士的統治核心區域,勃蘭登堡波茲坦與柏林逐漸逼近,這片土地上繼而瀰漫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沮喪、緊張與不安。
從崛起的「士兵王」腓特烈一世,再到堅忍不拔,志存高遠,才華橫溢,魅力四射的腓特烈大帝,曾經以勇猛著稱、服從性極強的普軍士兵們,在面對法軍的新武器與新戰術,居然一敗再敗,徹底喪失了往日的銳氣與鬥志。
沿途的河流、橋樑、渡口、森林、村莊、城鎮與要塞,原本應是一道道堅固的防線,卻成了普軍撤離的見證。
普魯士的士兵們拒絕了軍官的號令,他們或三五成群,或孤身一人,紛紛選擇脫離軍隊,尋找回家之路,或是安全的避難所。
即便是軍隊裏的士兵也在絕望中放棄了抵抗,認為繼續戰鬥只是無謂的犧牲;有的人即便是聽到一陣炮聲,或是看到法軍的偵察騎兵,就在恐懼的驅使下,私下逃竄,希望遠離戰場的硝煙與炮火。
毫無疑問,這種毫無約束的大面積撤退與逃亡,無疑為法軍的快速推進鋪平了道路。
在安德魯統帥與總參謀部的精心策劃下,法軍士兵展現出了驚人的戰鬥力和推進速度。他們如同潮水一般,從馬格德堡出發,沿着既定的路線,勢如破竹地向前推進。
沿途的普軍抵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法軍幾乎沒有遇到像樣的阻擊,便輕而易舉地佔領了沿途的多個重要據點。
6月23日,當法軍的鐵蹄踏入波茲坦這片歷史悠久的土地時,普魯士的居民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曾經繁華的波茲坦王家宮殿,如今卻幾乎成為一座空城,普軍的撤離讓這裏顯得格外冷清與淒涼。
然而,對於法軍來說,這一切都只是勝利的前奏。他們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而是遵從最高統帥的命令,繼續向柏林進發。
在渡過易北河之後,法軍的所有軍團、兵團與縱隊等臨時編制隨即取消,其各師各旅基本上都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主要是西、中方面軍,以及近衛軍(下轄連個軍級的師團),
6月24日,位於柏林西郊的最後一道防線,已經破敗不堪的斯潘道要塞,不出意外的落入了聖西爾第二軍的手中。
普軍指揮官馮·佩萊少將在與聖西爾軍長討論投降條件時,後者頗不耐煩的命令兩百騎兵突然衝進了大門,闖入到要塞內部,在普軍錯不及防之下,直接俘虜了75門大炮,以及2干名士兵。
與此同時,來自索漢的西普魯士方面軍,佩里尼翁的中普魯士方面軍,安德魯直屬的預備軍,以及阿爾芒的法屬易北河艦隊,合計約18萬大軍,已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將整座柏林城團團圍困。
不過在安德魯的命令下,法軍並沒急於發動進攻,而是等候前法國駐柏林大使香巴尼,與留守柏林的樞密院大臣和普軍衛戍司令的談判結果。
在經過不休不眠的20個小時的談判後,柏林效仿維也納,被宣佈為不設防城市。於是在幾乎沒有任何阻力的情況下,法軍兵不血刃地佔領了柏林,這座普魯士的首都,也是另一時空德意志民族的象徵。
當法蘭西共和國的三色旗在柏林城頭與勃蘭登堡門上,高高飄揚的時候,整個歐洲再度為之震動。
那是從6月3日法普兩國宣戰,10日正式開戰,30多萬普軍被圍殲,到最終25日柏林守軍宣佈投降。安德魯法國僅用了半個月就徹底擊敗了普魯士軍隊,還佔領了首都柏林。
在柏林投降的前一日,1798年6月24日,安德魯進入無憂宮。他雙手背後,以這座宮殿新主人的身份,緩慢步伐的走進腓特烈大帝與腓特烈-威廉二世的廳房。
房間裏,安德魯隨意翻閱了幾本書,有很多都是法文書。他注意看了幾眼寫在空白處的筆記。發現大都是腓特烈大帝的筆記,至於腓特烈-威廉二世少得可憐,而且字跡很潦草。
然後,他在各個廳房隨意的繞了一圈,走下台階,遠望那片多沙的平原,當年普魯士軍隊創立者就是在那兒檢閱軍隊的。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安德魯忽然進到一間陳列室,他又拿起腓特烈大帝使用過的寶劍、腰帶和大飾帶仔細的欣賞。不過數分鐘後,安德魯還是盡數返還原位,因為這些東西已屬於他的大兒子奧古斯特。
最後,安德魯命令幾名高大的擲彈兵進來,從牆壁上取出原法國皇家衛兵隊的旗幟,那就是七年戰爭中,作為法軍恥辱的羅斯巴之役的軍旗。
這位法軍統帥很是興奮的將法王時代的旗幟,左右揮舞了幾下,然後安德魯又轉過身,對着陪同的將軍們說道:「我將把這些歷史的見證物,交給巴黎榮軍院進行保管,作為偉大軍隊勝利的象徵,代表我的軍隊已經報了當年羅斯巴之役慘敗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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