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的「牧月起義」,其政治口號為「廉價麵包與九三憲法」。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在巴黎警察局的一份報告中提及說:「從物質上說來,麵包問題是他們起義的基礎。但他們起義的靈魂卻是1793年憲法。他們一般都愁容滿面」
而在如今,隨着十二座國有大型糧庫的建設與糧囤的填充,巴黎民眾已經有了最基本的食物保障,按說革-命應該失去了群眾基礎。
然而,作為殘餘山嶽黨的羅姆、古戎等人依然幻想着最後一搏,試圖喚醒東區民眾,繼而恢復雅各賓派的昔日榮光。而這,也成全了安德魯精心策劃的一場陰謀政變。
在起義爆發時,實際上只需安德魯、勒讓德爾等人提前打出「叛亂者一律註銷麵包證」的橫幅,就能不費一兵一卒的迅速平亂。
然而,安德魯的目標,不僅是要打擊極左翼的山嶽黨人,還要「摟草打兔子」,對西區的極右翼的保王黨勢力下手,甚至目標更多。
所以從一開始,在「最高領導」的指示下,德馬雷和他的政治警察偵緝到古戎、羅姆等人在東區的無套褲漢街區煽動叛亂時,不僅不制止,還暗中對國民公會加以隱瞞,甚至是從旁縱容。
警察局上繳給兩委員會的巴黎輿情報告,通常有兩份:一份是真實的,是單獨交給安德魯執政官;另一份屬於修改版,依照安德魯指示進行篡改,基本上都是雞毛蒜皮,無關大雅的小事。
所以在5月20日之前,國民公會的絕大部分代表,都沒有意識到東部幾個街區,尤其是郊區,一場大規模暴亂即將爆發。
在西部聯軍受國民公會之命趕來平叛時,原本集結到五千自衛軍因為某種原因被分成兩波,搞成了一場愚不可及的添油戰術,遭遇到人數眾多的無套褲漢兩度伏擊而潰敗。
枉死的皮什格魯最終被栽贓嫁禍給西區保王黨,導致被懷疑的西區自衛軍的軍械都被清繳,所有軍官遭遇羈押,還牽連了好幾個右派議員。里維埃爾與克爾維勒岡直接被憲兵隊喊去配合調查。
那是警察們在王黨分子勒梅特爾上校的公寓裏,發現了他與上述兩位議員的通訊文件。上面詳細記錄了里維埃爾與克爾維勒岡等人,與包括勒梅特爾上校在內的,諸多保王黨分子的秘密通訊書信。
在信中,這些保王黨議員催促西部聯軍儘快進攻杜伊勒里宮,在成功驅除山嶽黨及無套褲漢軍隊的同時,也要將國民公會的代表限制於議會大廳,不准任何一名代表離開。
其目的,是以軍事手段來迫使大會赦免流亡貴族,在旺代和布列塔尼地區撤離所有的共和國軍隊,並將兩地交給當地的保王黨自治,等待時機成熟之後,就直接邀請法王路易十八在法國西海岸登錄,繼而最終恢復波旁王朝
毫無疑問,這些書信有真有假,不少都是情報部門秘密提前炮製的。等到「牧月起義」草草的結束,在隨後的大清洗中,左右的極端派都遭遇到安德魯的無情打擊。
第二天,回到「綠廳」辦公的安德魯,以涉嫌「背叛共和國的罪名」,直接要求兩委員會免除了里維埃爾與克爾維勒岡二人治安委員會委員的職務,並請求國民公會暫時凍結涉案的,包括里維埃爾與克爾維勒岡在內的,11名保王黨代表的資格。
在此之前,近40名山嶽派代表中有14人因為懷疑參與了東區叛亂,而被暫停了議員資格,其他的無罪釋放。不過,這些代表遭到輪值議長韋尼埃的訓誡,他們在餘下的任期內不得在12個工作委員會裏擔當職務。
上述的11名保王黨人和14位山嶽黨人,基本代表左右兩派極端勢力,雖然只是暫時凍結了他們的「代表資格」,但安德魯沒打算讓他們回到國民公會。
所以,在網羅、杜撰與偽造極端派那「令人髮指的罪行」方面,政治警察們表現得不留餘力,他們為了迎合老上司的要求,將各種冤假錯案做得天衣無縫。
清洗方向不僅僅是兩個極端派,還有與安德魯不再一條戰線上的自己人,或者說是曾經的自己人。
即便是巴黎市區發生大動亂的時候,權貴們的聚會沙龍依然燈紅酒綠,歌舞昇平,熱鬧非凡。
5月21日入夜,當德馬雷的馬車駛入塔利安的官邸時,守在門外的僕役急忙叫來了管家,還有宴會上的女主人。
頭髮上簪着玉石髮飾的塔里安夫人,聽到趕來的管家匯報後先是一愣,轉眼間就決定親自出門,將這位不請自來的警察局長迎到會客室里。
表現很是殷勤的塔里安夫人迎面走上前來,她挽着德馬雷的手臂穿過一個個燈火通明的廳堂與臥室,室內擺置了許多長沙發,坐在上面的貴婦都是身穿上等的綾羅綢緞,頭戴假髮的男人們的服飾上還點綴有金色流蘇。
似乎受到壓抑政治氣氛的影響,男人們也不再談論時政,開始沉迷於賭博,眼神專注,圍坐在放滿遊戲器具的小桌旁,通宵不眠的玩各式牌戲,對於從身旁經過的「地獄三頭犬」,絲毫沒察覺。
相比之下,德馬雷顯得一身樸素,一套普通面料的燕尾服和一頂圓頂帽,那是他在效仿大老闆安德魯。
進入房間後,德馬雷就被一群香味迷人的女士簇擁着,她們的衣衫輕柔地觸碰着他,她們的縴手讓他久久地握着,她們裸露着的雪白胸脯讓他目不轉睛。
德馬雷感覺到女人們,包括女主人都在勾引他,她們的動作很緩慢很悠閒,有時,用手指摸摸用金夾子髻起來的頭髮;親切問候的時候,總是微笑着,表情生動,目似秋波。
在眾人的眼中,作為安德魯的最忠心走狗的德馬雷,其權勢堪比一名治安委會委員,比起在二樓房間裏,將自己灌得伶仃大醉的男主人塔里安,身份更為顯赫。
作為巴黎警察局長,德馬雷深知每一位貴婦的不菲身價,即便是春風一度。但在第二天,自己的私人賬單上,就要多數成千上萬的里弗爾開銷。
事實上,這些玩弄性感與情感的貴婦,與盧瓦爾宮花園走廊里的站街女區別不大,前者收費不僅黑,而且像「牛皮癬」一般,上過床之後,還很難甩掉。
儘管在白天的「綠廳」聯席會議上,安德魯並沒有要求兩委員會的委員們將自己曾經的好友剔除救國委員會,但卻要求塔里安和梅爾蘭立刻回家反省。
至於在救國委員會內部,同樣投票反對過安德魯的勒貝爾,就顯得聰明多了,順利度過了這一場政治大清洗。
在5月19日,也就是「牧月暴動」的前一天夜裏,勒貝爾居然帶了君主立憲派的馬來-杜潘,趕到莫頓莊園,繼而獲得了安德魯的諒解。
回到眼下,沙龍宴會裏的貴婦們在恢復自由之身不到一年,就似乎看膩了那些熟悉的肥胖身軀,她們之間經常互相交換男人,互相分享心得,希望能有更多的小鮮肉,或是新的權勢者加入。
「十天的獨-裁者」安德魯的確是女人們的最好目標,可惜他很少踏足這樣的沙龍宴會,特別是在與雷加米埃夫人決裂之後,安德魯幾乎是斷絕了同巴黎貴婦社交界的聯絡。
依照之前塔里安的話來說,安德魯就是「一門心思的搞獨-裁專-制,大肆排除異己,將兩委員會變成一言堂」。
似乎是看夠了,也摸夠了,德馬雷正式向女主人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忽然,他面色一正,目光也從女人們的雪白脖子和豐滿胸脯上撤走。警察局長對着塔里安夫人彬彬有禮說道:「女公民,我是帶着使命來此,需要立刻見到塔里安委員。」
如今,能夠隨意使喚德馬雷的人,也只有執政官安德魯本人。
塔里安夫人很是細心的留意到警察局長對丈夫的稱呼,依然是塔里安委員,而不是一個冷冰冰的「塔里安公民」。
這令她放心不少,至少意味着那位獨-裁者還不準備對曾經的老朋友動手,所以塔里安也暫時沒有牢獄之災。
塔里安夫人面露難色的說道:「剛才他喝醉了,目前還在二樓房間休息。要不你在這裏休息一會兒,我將他叫下來。」
「不必了,你帶我過去就行了!」德馬雷態度堅定的搖了搖頭。
那是見完了塔里安之後,這位警察局長還要驅車趕往另一地,執行安德魯交代的下一個任務。
過了一刻鐘,德馬雷從塔里安的房間裏出來後,就向守在門外的女主人告辭。
當卡芭露絲進到房間時,看到塔里安已從之前的醉酒狀態清醒過來。他以略帶興奮的語氣告訴妻子,從明天開始,自己要離開巴黎,前往萊茵軍團擔當軍事特派員。
「嗯,估計我在萊茵軍團的使命,持續兩到三個月後,就可以重新回到巴黎了。」塔里安如實說道。
而在這之前,梅爾蘭也收到德馬雷代安德魯傳達的指令,立刻前往駐防荷蘭的巴達維亞軍團,督促這個巴達維亞共和國與法蘭西儘快簽署一份盟約,並支付超過一億里弗爾的軍事保護費。
毫無疑問,安德魯對於兩位老戰友的處罰,依然是「雷聲大、雨點小」,看似高高舉起,但又輕輕放下。
但實質上,安德魯已經將塔里安和梅爾蘭剔除了未來督政府的執政官候選人名單,上述二人的政治地位也開始逐漸邊緣化。
當德馬雷回到馬車時,他向一直坐在車廂里沒有下車的安德魯,匯報了剛才自己與塔里安交談的情況。當得知安德魯將其派往萊茵軍團,而不是送到政治監獄時,塔里安的表情顯得開心極了。
對此,安德魯淡淡一笑,說:「他啊,永遠都是一個長不大的政治侏儒。總是表現的很聽話,但不會積極改正!」
言下之意,就是塔里安沒有太大的政治野心,只是想要保住他的一畝三分地的財富。與梅爾蘭一樣,塔里安對安德魯沒有什麼威脅。
「繼續下一個?」德馬雷問道。
安德魯點了點頭:「是的,今日事今日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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