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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的這些算計,雷承明自是不可能老實交代,這會他只能哄着馬妍麗,「妍麗,我是希望能幫你化解這次危機,照片確實是從齊淵那流傳出去的,咱們抓他也不冤枉他嘛。」
馬妍麗面無表情地盯着雷承明,「滾,馬上給我滾,立刻消失在我的視線里。」
雷承明仍不願意放棄,「妍麗,你何必」
馬妍麗咬着後槽牙,「滾!」
雷承明皺了皺眉頭,瞅了瞅妻子馬妍麗,心裏忍不住靠了一聲,這娘們現在真的是恨他入骨啊,但發生這種事又不是他願意的,要是馬妍麗之前同意幫他從銀行貸款五千萬,哪有現在這些破事。
失敗的人總是這樣,只會從別人身上找原因,不會認識到自己的問題。
馬妍麗見雷承明站着不動,再次咬牙,「你再不滾,信不信我先讓人把你抓了?」
馬妍麗說着,作勢拿出手機要打電話,雷承明見狀,生怕馬妍麗來真的,趕緊道,「妍麗,我這就走,你先消消氣,晚上等你回家咱們再詳聊。」
雷承明說完就灰溜溜地離開了,馬妍麗看着對方的背影,氣得咬牙切齒,混賬玩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只會出餿主意。
重新將辦公室門關上,馬妍麗頹然走到沙發上坐下,現在把雷承明剁了也沒用,當務之急是要先想想如何度過這次危機,反正按雷承明那混賬說的抓人辦法肯定是不行的,大概率只會把事情搞得更糟。
「看來今晚得去黃原一趟。」枯坐許久,馬妍麗輕聲自語着,她決定今晚去找蘇華新,這時候她必須儘快找上面的關係,林松原那邊說是已經幫她跟省里的范秘書長打招呼了,也不知道靠不靠譜,反正靠人不如靠己,現在她自己得把能用的關係都用上。
心裏想着,馬妍麗拿出手機,想先給蘇華新打個電話,手指落到手機屏幕上,馬妍麗猶豫起來,又把手機放下,算了,還是別打電話了,晚上直接過去,免得蘇華新避而不見。
沒給蘇華新打電話,馬妍麗轉而給市局局長馬進明打了過去,跟對方提了提發公告的事。
電話那頭,馬進明聽到馬妍麗要讓市局發一個官方公告,當即有些遲疑,但因為馬妍麗的身份,馬進明也不敢直接拒絕,委婉地跟馬妍麗表示要請示下林松原。
馬妍麗一聽,氣哼哼地直接掛了電話,這時候果然誰都靠不住,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古人千百年來總結的經驗就沒錯過。
時間一晃到了傍晚,馬妍麗沒有安排司機,而是獨自開車前往黃原,到黃原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馬妍麗將車開到蘇華新經常去唱歌的會所那,而後才拿出手機給蘇華新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只是下一刻就傳來系統提示聲『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聽到這個聲音,馬妍麗心頭一涼,這是蘇華新直接掛了她的電話。
蘇華新這是要急着跟她撇清關係嗎?馬妍麗一顆心如墜冰窖,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這才剛出點事呢馬妍麗臉色發白,沒等她多想,手機叮咚一聲響了一下,來短訊了,馬妍麗看到顯示蘇華新的名字時,神色一振,點開看了起來,短訊就短短三個字:開會中。
看到這三個字,馬妍麗如同剛溺水的人被撈出來一般,長出了一口氣,蘇華新看來不是故意不接她的電話,只要蘇華新沒有避而不見就好,馬妍麗安慰着自己,精神振作了幾分。
蘇華新此時確實沒有矇騙馬妍麗,此刻在省大院的小會議室里,正在開一場簡單的歡迎會,歡迎的對象是新上任的紀律部門一把手曾永尚。
之所以是這個時間,是因為晚上正好在家的班子領導都有空,陶任華就提議利用晚飯後的時間碰個頭,大家一起坐下來聊聊天,互相認識一下,也不用搞得太正式太嚴肅。
對於曾永尚的到來,與會的人心思各異,反正不管心裏歡不歡迎,嘴上肯定是熱烈歡迎的。
因為只是個歡迎會,陶任華也不想佔用大家太多時間,正當陶任華打算早點結束讓大家各自回去休息時,剛才還有說有笑談論江東風土人情的曾永尚突然話鋒一轉,道,「陶書記,我看今晚班子領導成員來得挺齊的,都快趕上開班子會議了,正好今天涉及到關州市個別主要領導幹部的輿情鬧得沸沸揚揚,要不咱們順便討論研究下這事?」
陶任華聽到曾永尚這話,臉色當即有些不大好看。
這是第二個林劍!
陶任華腦海中剎那間閃過這個念頭。
心裏不滿,陶任華臉上不動聲色道,「永尚同志,這個時間是不是不大合適?晚上大家都還要回去休息,要討論工作是不是等回頭再另外安排個時間?」
曾永尚抬手看了看時間,笑道,「現在還不到八點,我想大家應該沒那麼早休息吧?」
曾永尚說完,一時沒人回應,組織部長金清輝見狀,生怕冷場,立刻笑道,「反正我個人是沒那麼早休息,現在人老了,好像睡眠時間都變短了,晚上睡得晚,早上又醒得早。」
曾永尚朝金清輝投去一個感謝的眼神,對方站出來回應他,避免了他冷場尷尬。
吳惠文這時也緊接着道,「湊巧大家都坐在一起,討論一下也無妨。」
吳惠文說完看了金清輝一眼,金清輝心領神會,微不可覺地沖吳惠文輕點了下頭。
陶任華見吳惠文和金清輝都開口了,也不好再反對。
曾永尚接着道,「陶書記,今天的輿情鬧得很大,影響很不好,一直到現在,關州市那邊也沒對外拿出一個正面的回應,任憑輿情發酵,這不是正確應對公共輿情的辦法。」
陶任華聽得嘴角一扯,關州市沒有對外做出官方回應是沒錯,但要說任憑輿情發酵是不可能的,私底下肯定已經在忙着滅火。
陶任華沒多說什麼,看着曾永尚道,「永尚同志,那依你之見呢?」
曾永尚輕輕呼了口氣,然後不緊不慢道,「發生這種事,還鬧出這麼大的影響,不管最後的調查結果是什麼,馬妍麗這個副書記首先得先停職,不能再讓她幹了,否則讓群眾怎麼看待咱們?」
曾永尚說完,秘書長范成立猶豫了一下,出聲說了一句,「曾書記,馬妍麗這個事,我中午特地打電話跟關州市的林松原同志了解了一下,那照片裏的男子是馬妍麗的丈夫,這是人家夫妻間的閨房秘事,只是不知道這照片怎麼就流傳了出去,這也不能說馬妍麗違紀嘛。」
聽了范成立這話,曾永尚道,「成立同志,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沒說馬妍麗違紀,我剛表達的意思是,鬧出如此嚴重的輿情,而且還是影響這麼壞的事,那馬妍麗首先就不適合再繼續擔任主要領導職務,作為一名組織的幹部,個人的私事可能不再僅僅是私事,而要考慮到會不會給組織帶來影響,尤其是不好的影響,即便成立同志剛剛說的屬實,那照片裏的男子是馬妍麗的丈夫,這是他們夫妻間的事,那也要嚴厲批評和處分,因為夫妻間的事造成這麼大的輿情,給組織帶來這麼壞的影響,馬妍麗難道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
范成立訕笑道,「曾書記,我沒說馬妍麗沒責任,我只是闡述一個事實。」
曾永尚道,「成立同志,我沒否認你說的是事實,我現在說的是咱們必須先回應公眾關切,對外給出一個交代,這樣才能讓事件降溫,平息輿情。」
曾永尚說完,又朝范成立看了看,補充了一句,「成立同志,我說的話只是就事論事討論事情,沒有任何針對你的意思,成立同志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范成立笑呵呵道,「都是為了工作,我理解。」
陶任華瞥了瞥曾永尚,「永尚同志,照你的意思,是先把馬妍麗停職?」
曾永尚點頭道,「嗯,我的意見是先停職,後續等調查清楚了,要不要進一步處理再說,如果確實沒有涉嫌其他違紀,那就把她調到其他崗位吧,肯定是不能繼續再讓她擔任主要領導職務了,影響太壞,更有損組織的威信。」
聽了曾永尚這話,在場的人神色各異,一時都沒有說話,在場的多數人都認為曾永尚新官上任想要拿馬妍麗祭旗立威。不過話說回來,曾永尚的處理意見確實也是回應公眾關切和平息輿情的必要之舉,出了這種事,哪怕現在不立刻處理,也沒人認為後面還能讓馬妍麗繼續擔任關州市的副書記,曾永尚的意見不過是以快刀斬亂麻的方式提前處理罷了,這多少能看出曾永尚跟之前的林劍一樣,同樣是雷厲風行的行事風格。
對於曾永尚提出的處理意見,真正高興的人恐怕非吳惠文莫屬,不過吳惠文並沒急着開口,畢竟人事上的事還是由組織部長金清輝先開個頭較為合適,再者,陶任華還沒表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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