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承英國傳統,南部非洲在作戰這方面有着嚴格規定。燃武閣 m.ranwuge.com
英國人確實是古板無趣,但是能從一個偏安一隅的島國,成為縱橫全球的日不落帝國,英國當然也有獨到之處。
每逢作戰,英軍部隊中的軍官別管是不是貴族,都一定要手持指揮刀一馬當先帶領部隊衝鋒,雖然戰場上的主角已經從冷兵器過渡到熱武器,這一點也從未改變。
在羅克眼中,英國雖然有很多要吐槽的地方,但是這一點羅克還是很推崇的,所以南部非洲的部隊,軍官在作戰前也要衝鋒在前,否則就要軍法從事。
開拓隊雖然不是軍隊,但是也有着濃厚的軍隊色彩,賴安這個隊長要是在馬賊來襲時畏縮不前,那麼由此引發的後果,都要由賴安承擔。
相反,如果賴安在馬賊來襲是奮勇作戰,那麼即便全軍覆沒,賴安也是南部非洲的英雄,他的家人,族人,同事,朋友,都會以他為榮。
和賴安相比,麥克·凱利的表現就有點差。
這其實也可以理解,畢竟麥克·凱利是純正的英國人,南部非洲自治之前,英國人在南部非洲享有特殊地位,同為白人的布爾人也要俯首臣稱,但是這一切在南部非洲自治後已經不復存在,所以南部非洲自治的時候,很多英裔離開南部非洲,前往英國的其他殖民地。
麥克·凱利是在南部非洲自治之後才來到尼亞薩蘭,所以有心理落差是可以理解的,他原本就沒有必要來到南部非洲和馬賊拼命,如果麥克·凱利去加拿大或者澳大利亞,那麼麥克·凱利會擁有更穩定的生活。
當然了,也不能因為遇到馬賊的時候表現不好就否認麥克·凱利這個人,正常人經歷這種事多多少少都會受到點刺激,所以羅克準備先把麥克·凱利跟着傷員一起送回尼亞薩蘭休息一陣子,然後再讓麥克·凱利自己選擇。
回過頭來,羅克還要確認馬賊的身份。
這時候賴安就非常確定:「那些馬賊肯定是德國人,而且是西南非洲的正規騎兵部隊,他們說話用的是德語,使用的步槍全部都是毛瑟,馬屁股上還有西南非洲軍方的標記,從我們到寬多河不久,他們就出現在河對岸,現在想想,他們應該是在等待援兵,試圖將我們全部殺死——」
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賴安還是忿忿不平,這些人根本對不起「軍人」這個稱呼,毫無軍人的榮譽和榮耀。
「正規騎兵部隊,很好!」羅克怒極反笑,德國人這是得到的教訓還不夠,看樣子坦葛尼喀的叛亂,並沒有真正讓德國人收斂,至少沒有讓西南非洲的德國人收斂。
那就很簡單,現在南部非洲的軍隊雲集奧卡萬戈沼澤,要找德國人的麻煩很簡單,甚至都不需要出動正規軍,保護傘公司的僱傭兵,就夠西南非洲的德國人頭疼。
「洛克,冷靜點,現在還沒有到撕破臉的時候。」格拉斯頓子爵不建議羅克報復,至少現在還不能報復。
「勳爵,我是南部非洲聯邦政府的國防部副部長,保衛國家安全是我的責任。」羅克義正言辭,格拉斯頓子爵可以不在乎賴安他們的死活,羅克不能不在乎。
「——」格拉斯頓子爵啞口無言,身為南部非洲總督,保衛國家安全其實也是格拉斯頓子爵的責任。
其實南部非洲也不吃虧,站在裝甲指揮車裏,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兩架「強風」戰機已經飛越寬多河,進入西南非洲境內,還在不停地盤旋俯衝,估計不把所有的馬匪全部消滅,飛行員是不會返航的。
羅克這才意識到,這個時代好像還沒有領空這個說法,這麼說的話,理論上尼亞薩蘭的飛機就算是飛到溫得和克,德國人好像也沒理由反對。
也沒過多大功夫,大概也就半個小時,兩架「強風」戰機返航,降落在車隊不遠處的草地上。
機艙里跳出來的兩名飛行員居然是徐修和伊桑,從歐洲歸來後,林承志前往航空研究所,協助航空研究所繼續改進「強風」戰機,徐修和伊桑擔任飛行教官,負責為意大利訓練飛行員。
他們都已經接到調令,一旦南部非洲成立空軍,他們就要進入空軍部隊,成為南部非洲的第一批戰鬥機飛行員。
「抱歉,我們其實沒有完成任務,我們從奧卡萬戈沼澤出發的時候並沒有攜帶多少子彈,剛才是我們的子彈全部耗盡,所以才不得不返航——」徐修還意猶未盡,多遺憾的。
「我們擊斃了大概三百名西南非洲騎兵,剩餘的十幾名騎兵向孔格拉方向逃竄,麥克少校並沒有安排追擊,正在打掃戰場。」伊桑很年輕,最多不超過二十歲,但是有着超乎同齡人的冷靜。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嘛,尼亞薩蘭的年輕人都成熟的很,包括那些剛剛移民的孩子們,他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麥克少校是格拉斯頓子爵的安全官,不過不是聯邦政府指派的,而是英國戰爭部派出的。
「你們兩個人?三百騎兵?」格拉斯頓子爵終於對飛機的威力有了一個清醒的認識。
「或許還不止,時間緊迫,我們沒有詳細統計。」伊桑老老實實回答。
這就對了,雖然格拉斯頓子爵很驚訝,羅克就一點也不意外。
這個時代飛機才剛剛出現,別說西南非洲的騎兵部隊,就連尼亞薩蘭的部隊都還沒有開始應對空襲方面的訓練。
所以西南非洲的騎兵在面對「強風」俯衝的時候,估計都傻愣愣的待在原地,既不知道躲避,也不知道反擊,只能任人宰割。
「這還是沒有攜帶炸彈的情況下,如果有炸彈,根本不用這麼麻煩,直接一個炸彈丟下去,嘭,我們車隊這麼大的一片地方,所有人都得死。」羅克隨口比喻,格拉斯頓子爵馬上就激靈靈打了個寒蟬。
羅克和格拉斯頓子爵一起出行,隨行的部隊差不多有兩個連,差不多四五十輛裝甲車。
現在這些裝甲車組成的環形陣地,差不多就是半個足球場那麼大,如果要摧毀這麼大面積,大概一顆五十公斤航彈就差不多了。
五十公斤航彈,和五十公斤炸藥不一樣,但是原理其實也差不多,炸彈的攻擊性不是靠碎片,主要還是靠衝擊波,這也意味着一旦炸彈扔下去,殺傷半徑內的所有人都得死。
「飛機的威力真的這麼大麼——」格拉斯頓子爵魂不守舍,根本就顧不上開拓隊的損失。
羅克卻不能不管,這會兒相關的統計數字已經出來了,三個小時的戰鬥,一百二十人組成的開拓隊死亡六十七人,剩下的個個帶傷。
其實死的大部分都是非洲工人,真正的白人和華人並沒有死幾個,不過這已經讓羅克足夠憤怒。
那些馬匪的身份也被證實,他們確實是德屬西南非洲騎兵。
或許是勝券在握,這些西南非洲的騎兵並沒有太多偽裝,很多人的外套下穿得還是西南非洲騎兵的軍裝,這給羅克留下了足夠的證據。
相對來說,德國人的損失更大,單單是在寬多河畔南部非洲的國土上,就留下了近三百具德國騎兵的屍體,河對岸還散落着近百具屍體,至於那些渡河期間被掃射身亡,或者是落水失蹤的德國騎兵就不知道有多少。
「洛克,這個問題交給我處理,我會給你一個讓你滿意的答覆。」格拉斯頓子爵終於找到切入點,這種政治談判才是格拉斯頓子爵最擅長的,在商業談判和戰場上,格拉斯頓子爵都是外行。
「勳爵,我們失去了六十七個人,剩餘的開拓隊員個個帶傷,他們都是我們的英雄,必須得到應有的待遇。」羅克提醒格拉斯頓子爵,不能輕易放過德國人。
當然了,羅克同意讓格拉斯頓子爵和德國人接觸,並不代表羅克就放棄報復德國人,談歸談,打歸打,這兩方面不衝突,反而是相輔相成的。
「我明白,我們南部非洲,每一個人都很寶貴,他們不會白白犧牲。」格拉斯頓子爵這時候也是心情激盪,說話的時候目光都在徐修和伊桑身上。
雖然羅克想以最快的速度把傷員們都送回尼亞薩蘭,但是傷員經不起一路上的顛簸,所以車隊的隨行醫療團隊馬上就開始緊急救護。
縱然如此,到晚上還是有六名重傷員傷重不治。
羅克沒急着回尼亞薩蘭,晚上衛兵們燃起篝火,羅克和格拉斯頓子爵沒人一杯咖啡杯,坐在火堆旁圍着毛毯聊天。
「如果戰爭爆發,那麼南部非洲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西南非洲和坦葛尼喀,截斷西南非洲和坦葛尼喀對德國本土的支援,必要的時候,南部非洲還可以向歐洲派出部隊參戰,不過那必須是在佔領西南非洲和坦葛尼喀之後,現在的非洲也實在是有點亂——」羅克毫不掩飾對德國人的痛恨,這是一個英國貴族的覺悟。
「當然,我相信南部非洲的實力,不過到時候還要看帝國的需要——」格拉斯頓子爵話說的有點隱晦。
羅克卻馬上就意識到,估計英國不想看到南部非洲輕輕鬆鬆得到西南非洲和坦葛尼喀,那樣南部非洲就太大了。
尾大不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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