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朝陵墓?
梁安登時愣住。
「璃人的墓葬?」
「你知道璃陵?」毒姑略帶詫異的看向梁安。
「之前見過。安全嗎?」梁安摸了摸下巴道。
肇平璃宮的經歷讓他至今還有些心有餘悸。邪異的谷信豐和入手的璃朝卷宗無不證實千年前的璃朝高層在研究某種非常可怕的技術,還有那鬼鬼怪怪陵墓環境,如非必要,他實在不想再經歷一次。
「老身要是說不安全,你準備不走?」毒姑微微挑起眉頭道。
梁安頓時感覺渾身一寒,似乎有什麼可怕的東西盯上了自己,立刻擺手道:「怎麼會呢。毒姑前輩帶路,哪有不安全的道理。」
「哼。油嘴滑舌,戴高帽倒是在行的很。」
冷眼看了梁安一會兒,毒姑繼續帶路向前。
遠處的士兵果然沒有注意到他們,巡視一圈後就奔往他處,讓梁安稍稍鬆了口氣。
十里轉瞬而過,梁安三人來到一塊微微凹陷的空地上,四周黃土茫茫,只有少數幾株枯黃的雜草還在倔強生存。
「站穩,別動。我帶你們進璃陵。」
提示罷,毒姑將木杖插在地面。
很快,地面出現細微的震動,他們三人所站的位置緩緩下陷。
就在梁安以為毒姑是觸動了什麼機關的時候,猛然發現地面陷落後,四周全是不斷搬運泥土的蟲子!
密密麻麻,無窮無盡!
這哪是觸動機關,分明是蟲子給他們挖出一條地道!
渾身一顫,雞皮疙瘩瞬間佈滿全身的梁安突然感覺手臂一沉。
「呀……」
伴隨着低微、綿長、無力的驚叫,梁安扭頭看去,就見柳鯉整個身體都趴在自己胳膊上,但還是一點點往下滑,眼看就要癱到地上去了。
手臂一翻,將柳鯉挽到懷裏,梁安猛地發現她已經失去意識了。
以為是續命法出了問題,梁安連忙將朝陽紫氣渡過去。然而意外的是朝陽紫氣居然從柳鯉的外星穴返還了。
略微一愣後,他抽了抽嘴角。
不是續命法需要充能,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柳鯉是被周圍的蟲子嚇昏了。
不過他倒也沒多意外。
別說柳鯉,他這大老爺們發現自己落在蟲堆里都差點嚇尿出來。
「毒姑前輩這手段真是厲害,沒想到江湖上還有這種妙術,居然能操控這麼多蟲子。」
毒姑瞥了他一眼,又看看已經昏過去的柳鯉,淡淡道:「受不了就閉上眼睛。」
「還行,我還受得住。」梁安尷尬笑道。
正因為害怕,他更不敢閉上眼睛,誰知道那些蟲子會不會在他閉眼的時候鑽到身上。
毒姑也不多勸,繼續操控蟲群挖土。
大約深入地下五六十米的時候,梁安突然感覺腳下一空,一種失重的感覺傳來,立刻施展虎行步。
啪!
穩穩的落在地面,梁安仔細一看,借着洞口灑下的微弱光線看清他們此刻身處一條地道之中,周圍還有明顯的人工開鑿痕跡。
就在這時,灑落的光線迅速變暗。
梁安抬頭一看,就見那些蟲子密密麻麻的蠕動着,將泥土重新填滿挖出來的通道。
感覺自己的意志受到了強烈的衝擊,梁安連忙低頭,旋即從腰帶里掏出了一枚火摺子準備吹燃。
等那些蟲子將通道填滿,地下沒了光源就看不見任何東西。不論是為了安全還是為了安心,有股火光都會讓他舒適許多。
「沒必要。」
毒姑出聲阻止梁安吹燃火摺子後,張嘴輕聲呼嘯。
地道兩邊立刻鑽出數不清的蟲子,烏壓壓的飛到三人面前,如同螢火蟲般身上亮起了微弱的熒光,將地道照亮。
「走吧。」
這蟲子……花樣還挺多的。
塞回火摺子,梁安將柳鯉打橫抱起來,默默跟上毒姑。
「百步之後是生死河,再往前便是黑淵,切記不可回頭。」毒姑再次提醒道。
這個消息梁安早在肇平璃宮時就知道了,點了點頭後,問道:「那生死河對面可有失心毒之類?」
「你倒是有些見識,還知道失心毒。不過這裏你不必擔心,這座璃人墓葬被盜過數次,裏面的機關和毒都已經沒了。只是黑淵還在,在那裏注意點就行。」
聽到這話,梁安頓時放鬆了許多。
如今實力提升,還有毒姑在,就算再來一個谷信豐那般的妖異存在他也不怕,可這種意外能不遇到自是最好。
放鬆之後,梁安心中一動,想起了之前在璃宮得到的卷宗,以及從卷宗上獲得的經驗點。
「毒姑前輩,墓葬內還有什麼藏書之類的嗎?」
「沒有。什麼都被盜乾淨了。」
梁安頓感無限遺憾。
雖然此刻他還有1330點經驗點,但經驗點越多越好,他不會嫌棄。而且之前得到的卷宗還發現了璃人研究的秘法,若這裏有藏書卷宗,或許也能有所發現。
「盜墓賊太可惡了!」
毒姑瞥了一眼遺憾的梁安,冷哼一聲道:「走快點。」
穿過地道,抵達生死河。
這座璃人陵墓的生死河遠不及璃宮的生死河,頂多十分之一,而且水位非常低,只有一半不到。
猜測可能是墓葬主人遠不及璃宮主人,梁安抱着柳鯉縱身越過生死河,立刻感覺眼前一黑,毒姑放出的熒光蟲也無法照亮多少。
這就進無限黑淵了?對比璃宮,這個墓穴的規格小非常多。
暗自嘀咕着,梁安扣住柳鯉的頭,防止她途中醒來扭頭。
繼續往前,也沒多久,眼前頓時敞亮起來,明顯已經出了無限黑淵的範圍。
就在此時,毒姑突然伸出木杖攔住梁安,目光灼灼的盯着遠處地道。
梁安心中一緊,放下抱着柳鯉的一隻手,摸向長刀。
「居然還有其他人知道這裏。」
一個裹着黑袍的女子舉着火把走出。
火焰忽閃,明滅不定,但也照出女子妖艷美麗的面龐,還添了幾分異樣的誘惑。
「你們是哪來的?我記得那邊是死路,難不成你們又挖了一條道出來?老六,來這邊看看,還有同行呢。」
伴隨着女子的呼喚,一個矮小的身影也出現在地道遠處。
「還真是。稀罕了,這地下居然還能遇到人。」
說話間,矮小身影雙手一翻,兩柄短刀從袖底鑽出,小跑着向梁安這邊衝來。
毒姑目光一冷,淡淡道:「不知死活。」
衝到一半的矮小身影突然感覺腳底一疼,似乎被木刺之類的小東西刺到了,又似乎被蟲子咬了一口,也沒在意……
嘭!
矮小身影重重摔在地上,滑出一兩米遠後就沒了動靜。
遠處的女子見狀轉身就跑。但沒跑兩步,也突然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毒姑再次邁開腳步。
梁安將柳鯉扛到肩上追上毒姑,路過矮小人影的時候瞥了一眼,抓住柳鯉小腿的手不自覺多用了些力。
他看到矮小身影身上爬滿了之前幫他們挖土的蟲子,正在不斷啃食着矮小身影的身體,就他追上毒姑的這點時間已經將矮小身影的面部啃得能看見骨頭了!
再路過黑袍女子的時候,黑袍女子身上也爬滿了蟲子,妖艷美麗的臉已經被蟲子啃食得慘不忍睹,只留下帶血絲的骷髏!
就在此時,梁安突然聽到遠處有幾聲短促的驚叫和重物落地的聲音,想來是這兩人的同夥,也被毒姑的蟲子吃了。
毛骨悚然間,梁安加快腳步跟上毒姑。
或許是毒姑的蟲子將一路上的敵人都吃了,直到他們走出璃人墓葬,也再沒遇到一個人。
這讓梁安大大鬆了口氣的同時,也對毒姑感到深深的忌憚。
不管毒姑自身的戰鬥力如何,僅僅是毒姑的蟲子就已經讓他望而生畏。那些蟲子太多了,哪怕十個他也沒把握衝到毒姑面前,大概率沒沖幾步就得被咬死。而且從矮小身影和黑袍女子一瞬倒地來看,蟲子還有毒。
要和這種人交手,第一速度要非常快,打不過也能跑。其次還得有保護全身的能力,任何一個地方有疏漏都不行!
這是移動的天災啊!
暗自感嘆着,梁安突然發現柳鯉的身體溫度迅速升高,噴在他背上的氣息也變得異常急促。
「毒姑前輩。」
「嗯?」毒姑皺眉回頭,一眼就看出了柳鯉的狀況,淡淡道:「行了,我知道。休息一會兒,你給她渡功。」
……
瓊山深處,宇文賀正帶領捕快們藏在一處不起眼的山洞中休息,等待進入陳州郡的時機。
進了瓊山後,他們確實安全了許多,不用擔心被黃袍蒙面人包圍,然而也不是說絕對安全。
除了追蹤他們的黃袍蒙面人,山中還有士兵站崗巡視。他們偶遇了幾撥,差點被發現。
所幸站崗的士兵實力和他們還有差距,捕快們也是常走江湖之輩,隱匿藏身的手段都不俗,全給避過去了。
只是隨着他們等他們走出瓊山,進入陳州郡地界,山坡漸漸平坦,再要隱藏起來就不方便了,他們只能等夜黑風高的時候,才能繼續前進。
若是獨自一人就方便多了。
宇文賀不禁這麼想着。
不帶上眾多捕快,以他的實力,一個人要闖進陳州郡不說輕輕鬆鬆,那也是遊刃有餘。但帶着十幾個捕快,目標太大,而且捕快們實力擅長各有區別,一些不擅長輕功的捕快很容易掉隊,也很容易被人發現。
可宇文賀又不能不管他們。
無聲嘆息着,宇文賀突然感覺渾身一緊。
「有人!」
於此同時,站崗的捕快突然出聲驚呼。
宇文賀迅速來到洞外,立刻看到一道身影迅速向自己這邊飛馳而來,速度之快連他都感覺難以匹敵!
心中一緊,以為是黃袍蒙面人的宇文賀正要讓捕快們出洞四散,以免被堵死的時候,一道輕微的傳音鑽入耳朵。
「是我。」
抬手讓捕快們不要驚慌後,宇文賀靜靜注視着身影飛躍至洞前,抱拳道:「第二刀祖,不知有何貴幹?」
「還能幹嘛,帶你們進陳州郡唄。」第二刀祖咧着嘴道:「算我欠老統領的,還需要給你這小娃子擦屁股。」
……
給柳鯉渡完功後,梁安都沒來得及休息,就被毒姑催着繼續趕路。
路線依舊在地下。
地道之長讓梁安感覺有些不可思議,怎麼也想不通到底是誰會挖這麼長的地道。直到他們走到地道盡頭,無路可走的時候,毒姑突然放出一堆蟲子。
看着密密麻麻的蟲子挖開泥土,將地道延長,目瞪口呆之餘,愕然問道:「毒姑前輩,這條地道是你挖出來的?」
「差不多。」
因為需要蟲子挖路,速度不得已慢了許多,毒姑似乎也有了些聊天的興致,淡淡道:「年輕的時候老身招惹了一些惹不起的人,不得已四處躲藏,這裏便是老身當年躲藏的地方之一。只可惜老身神功大成之時,那些人都老死了,唉。」
梁安眨了眨眼睛,笑道:「毒姑前輩沒事……」
「所以老身將他們族人都餵了小寶貝。」
梁安頓時一口唾沫梗在喉嚨里,劇烈的咳嗽起來。
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毒姑突然揮出一股氣勁讓梁安止住咳嗽,側頭仔細傾聽了片刻,點頭道:「到了。」
到了?
「到哪了?」梁安愕然道。
毒姑沒有回答,而是發出低微的長鳴,讓蟲子不再向前挖,改向上挖。
梁安皺了皺眉,仔細傾聽片刻。
在蟲子活動時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窸窣窣聲中,他隱約聽到了一絲水流的聲音,頓時雙眼一亮。
這是終於要離開地道了!
地道中走雖然安全,但周圍全是蟲子,他着實有些受不了,如果能到地面……
嘩啦啦!
水聲伴隨着潮濕的空氣瞬間湧入地道。
愕然看着地道出口,梁安發現出口處並不是他想像的天空,而是一個溶洞,垂落的鐘乳石在熒光蟲的微光下幽幽暗暗,參差崢嶸,仿佛玉筍,又似恐怖怪物的獠牙!
溶洞……那水聲是暗河?
也對,現在哪裏還有地上河。
長嘆一口氣,抖了抖肩上扛着的柳鯉,梁安跟着毒姑走出地道,發現自己正站在一處高壁上,下方是一條延綿的暗河,彎彎曲曲,不見其頭,也不見其尾。
「水位下降了很多,以前還能到我脖子,現在只能到我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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