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文慧碧波清澈的眼睛裏洋溢着笑:「寒假你什麼時候回去?」
張宣反問:「聽你這意思,寒假你要晚點回去?」
文慧說:「小姨讓我等她一起回去,但我又不想去小姨家。看小說網 www.kanxiaoshuo.net」
張宣懂了:「你想留在這練琴?」
「這只是一方面。」
文慧解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每到年關他們都會很忙,基本不着家,我過去也是添麻煩,他們還得照顧我。」
張宣沉吟一陣:「今年我應該是要晚一些才回去的,公司有點事要處理。」
得到確切回復,文慧繼續做題去了。
張宣也沒打擾她,起身來到窗戶邊欣賞着外面的雨落。
其實他還是蠻喜歡雨天的。
也沒有特別的理由,就是喜歡。
總覺得晴天少了一絲厚重,多了幾分活躍,沒有下雨天這股子味道。
張宣一屁股坐在課桌上,腿擱窗戶邊,怎麼舒服怎麼來。然後開始神思。
他發現傳統文學和科幻、奇幻小說真的不一樣。
科幻小說和奇幻小說在遣詞造句上沒這麼多講究。
而傳統文學卻真的要有文字代入感,這也是他這兩個月一直沒敢下筆續寫「人世間」的原因。
也許真如文慧所說,自己需要摒棄掉所有的現有思維,拋棄所有的急功近利,到外面去走一走。
不過他稍後又覺得,可以先把「冰與火之歌」第三卷「冰雨的風暴」寫出來,然後放置一邊,再全程安心的完本「人世間」。
畢竟人世間是110萬字的大長篇,他中間可不想再斷一次節奏了。
他娘的這種感覺很難受,真的是要了老命。
接下來張宣在窗邊思索,文慧在另一邊做自己的題,誰也沒打擾誰。
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平和的狀態直到諾基亞的鈴聲響起才被中斷。
「老張,你在哪?」
電話一接通,老鄧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喲喝!老鄧你今天是改性了?不喊張小子了?終於想明白我是大腿了?」
一聽這聲音就樂,一聽這稱呼就更樂,張宣無情諷刺道。
「行了,你真是瞎咧咧,我不是看你如今的名氣要衝出銀河系了麼?
老鄧我思量着再喊你小子也着實不好聽,但你別激我啊,你激我以後就是小子了。」
張宣問:「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
老鄧說:「今天翻了。」
張宣試探着問:「股票?」
老鄧說:「對頭咯,前陣子我配股了瀘州老窖等21支股票,花了150萬,今天翻倍了。」
張宣聽得眼皮直跳:「國內股市,150萬?你可真敢買!」
老鄧扶扶眼睛,無所謂地說:「又不是我老鄧的錢,不心疼。
再說了,這點錢對如今的你來說,也就是毛毛雨,反正也虧得起。」
聽到這麼不負責的話,張宣很想順着電話爬過去,一指頭摁死他。
沒好氣道:「可以啊,那你有本事就虧,把800萬本金全虧完,反正裏面你也佔了15%,」
老鄧樂呵呵地換個話題:「許志海打你電話了吧?」
張宣回:「打了,前幾天打的。」
老鄧問:「你什麼時候過去?」
張宣說:「星期五。」
老鄧開口:「那我到時候跟你一起過去,咱倆深城匯合。」
張宣說行。
老鄧的電話就像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一般,這個才掛,陶歌又打過來了。
一接通陶歌就說:「姐今晚的飛機,明早到你那吃早飯。」
張宣問:「你突然回來幹什麼?」
陶歌說:「米國總統是不是給你寫信了?姐回來拿信。」
張宣明悟:「企鵝出版社要用這東西做文章?」
陶歌走進一家咖啡店,「就是這樣,這對你來說也是好事,反正你也是獲利方。」
張宣沒有拒絕:「可以,明早你想吃點什麼?」
陶歌饒有意味地說:「燕窩和海鮮。」
張宣說:「家裏窮,燕窩海鮮沒有,你換個。」
陶歌點了一杯摩卡,等服務員走後就道:「聽說南方的豆漿油條不錯,那姐吃這個。」
接着她又說:「不過你得餵姐吃。」
張宣通過玻璃映射瞄一眼文慧的身影,壓低聲音開口:「小心油條撐死你!」
陶歌甩甩頭髮,笑着把手機掛了,優雅地喝起了咖啡。
瞧着手機屏幕逐漸熄滅,張宣忍不住心想,這封信要是利用的好,估計又能給「冰與火之歌」帶來一波熱購狂潮。
第二個電話剛過。
第三個電話又來了,李梅的。
李梅開門見山地道:「剛才接到袁瀾的電話,她讓我轉告你,陳松和李香已經到了香江醫院,大概一個月後可以回內地。」
張宣看着窗外被風吹得搖搖晃晃的樹,說:「好,我知道了。」
李梅接着開口:「袁瀾還講,陳松的協議已經解除了,現在是自由身。」
張宣嗯一聲,問:「他們有什麼打算?」
李梅說:「袁瀾透露,李香懷孕了,打算生完孩子後回老家。」
張宣沉思幾秒,「是該回去了,不然那兩家沒完沒了的打架,遲早出問題。」
接着他又問:「袁瀾有沒有講,他們想不想來我這裏做事?」
李梅道:「有提到這事,但陳松和李香好像不願意見你。」
張宣秒懂:「怕我?」
李梅回:「好像是這樣。」
張宣對這事看得很開:「那就不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強求。」
李梅會意,掠過這個話茬,兩人就着商業綜合體中心的事情商談了一個小時之久才掛斷電話。
要不是手機沒電自動掛斷,兩人還可以聊很久。
趁着自動關機前趕緊看一眼時間,發現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很晚了。
17:54,早過了下課時間。
張宣把手機揣進兜里,回身一看,嚯!教室除了自己還哪有人影?
這樣就走了麼?
挺沒禮貌!
外面風停了,但雨還在下。
想了想,他也是起身下樓。
不管有傘沒傘,總不能在教室里呆着等死。
一路往下,樓道沒人,顯得有些空蕩,估計都去吃飯了吧,他這麼想着。
樓道沒人,教學樓大廳也沒人,張宣只能鬱悶地站在門口處等。
現在他突然想到了陳燕。你不是保鏢嗎,人呢?
隨後他又想到,校園裏自己不許她跟着。估計人家在教師公寓一樓租房裏。
有一說一,校園裏上課都跟着個尾巴,像話麼?
等了3分鐘,中間有一對男女經過,可人家打情罵俏的壓根沒看他。
自己站位不顯眼?
要不站門口中央位置?
無聊地這麼想着的時候,背後又傳來了聲音,像長筒靴踩踏的聲音,他判斷這是一個女人。
默數到12秒,來人走到了門口處,張宣適時看過去,有點意外,竟然是國際結算課老師。
這老師打扮時尚,一身名牌,身材超級勻稱,很有味道。
是很有味道,可人家一個勁走,手裏揣着一個bb機在低頭查看,壓根沒理會周邊。
嘖,這又是一個有眼不識金鑲玉的女人,這麼大的粗腿都不抱。
踏踏踏地聲音來,踏踏踏地聲音遠去..
張宣瞧着人家的姣好背影,心想這顆大好的白菜肯定又要餵豬。
「張宣?」
就在他碎碎念時,耳邊傳來一個聲音。
張宣轉身,來人竟然是張素芳。
伸手不打笑臉人,問:「你才下課?」
張素芳笑說:「不是,今天大掃除,我在檢查教室衛生。」
張宣想起來了,這女人是院學生會的衛生部部長。
張宣看她兩手空空如也:「你也沒帶傘?」
張素芳說:「李正等下會來接我。」
張宣:「......」
雙伶估計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而文慧肯定不會說。
手機,哎,手機自動關機了。
果然沒一會兒,李正就來了,他娘的就一把傘。
見到張宣在,李正直接把傘塞了過來:「宣哥,傘給你。」
張宣笑着拒絕:「謝謝,不用,你們倆走吧,等下雙伶會來接我。」
李正掏出一根煙:「那我陪你一起等,來,宣哥,吸根煙。」
張宣瞧了瞧一臉笑容的張素芳,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接過煙,但沒吸。
李正問:「你怎麼還在這裏?」
張宣說:「在教室看了會書。」
李正小聲嘀咕:「你剛才有看到國際結算老師麼?」
「有看到,怎麼了?」
「來的路上我見到了,開車走的。」
張宣一點都不意外,人家那身打扮一看就不是缺錢的主。
倒是張素芳問:「什麼車?」
李正比劃比劃:「四個圈,奧迪。」
「張宣你要一起走嗎?」就在張宣和李正、張素芳有一搭沒一搭聊着的時候,董子喻從教學樓走了來。
見到董子喻,剛才還滿血的李正瞬間不說話了,打開傘,一把拉過張素芳就走。
張素芳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在傘下還親密地挽着李正胳膊。
目送兩人遠去,董子喻撐開傘問:「一起走?」
天快黑了,張宣哪敢矯情,直接鑽進傘下。
董子喻把傘遞給他:「你個子高,你拿傘。」
張宣不避諱,接過就問:「圖書館沒找到位置?」
董子喻回答:「對啊,今天有點事去遲了,沒找到位置。」
張宣突然想到什麼,說:「我好像還欠你一頓飯,就今天一起吃了吧。」
董子喻笑道:「你還真請啊,我都當你在開玩笑的。」
張宣說:「你這理解沒錯。我要是忘記了,就當是開玩笑,要是記得,那肯定是一口唾沫一口釘。」
董子喻張嘴想接話時,突然停住了,視線落在了前方的來人身上。
是文慧。
好像是去而復返。
迎面碰上,六目相視,張宣主動問:「這麼晚了,你還去教學樓?」
文慧先是跟董子喻打招呼,隨後柔和地說:「找主任有點事。」
董子喻問:「要我們等你嗎,等會一起吃飯。」
文慧拒絕了:「不早了,你們趕緊去吃飯吧,我已經吃過了的。」
說完,她勁直越過兩人,往教學樓走去,不一會兒就進了教學樓。
張宣沒出聲,跟着董子喻去了外面飯店。
...
校外一飯店。
兩人點了一個牛肉火鍋,還有一個燒鵝。
張宣問:「飲料還是酒?」
董子喻說:「飲料吧,每次跟他們聚餐都喝酒,都有點怕了。」
張宣打趣:「那你這可不行,以後進體制怎麼可能少得了喝酒。」
董子喻感嘆:「是啊,正因為以後少不了酒,現在能不喝就不喝吧。」
張宣好奇:「為什麼這麼執着當公務員?」
董子喻看着他說:「我們一家子都是公務員,親朋好友大部分也在體制里,從小耳濡目染到大,除了這個我不知道還能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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