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她的眼神,張宣說:「可以。樂筆趣 m.lebiqu.com」
接着他又鬼使神差地補充一句:「不過那封信被我老媽帶走了,下次有機會給你看吧。」
文慧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幾秒,不再提這問題,安靜地走在了前頭。
瞧着她的背影,張宣問:「現在回去也沒事,要不再走走?吃個夜宵?」
想着晚上回去也不能練鋼琴,文慧同意了。
兩人換個方向走,從小禮堂前面開始,沿着校園逛了一圈。
一路無言…
兩人靜悄悄地打量夜幕下的中大,靜悄悄地觀察那些來來回回、有說不完情話的情侶,真的感覺大學時光過得好快。
阮秀琴來電話了。
「老媽,到家了不?」張宣問。
「剛到,在你艾青阿姨家裏吃了晚飯才上來的。」阮秀琴說。
張宣問:「雙伶呢,在你身邊沒?」
阮秀琴告訴他:「雙伶在家裏陪老鎮長。」
想起去年的那些術士傳言,張宣關心問:「老鎮長的身體怎麼樣?」
阮秀琴說:「看起來還好。根據你艾青阿姨的說法,最近老鎮長口齒比以往還清晰了些,還能多吃點飯了,有時候自己還要去外面曬曬太陽。」
這是迴光返照?
他第一念頭就是這個,但又趕緊把這大不敬的念頭壓了下去。
只是說:「還好就好,您老有時間替我多去看看老鎮長,我過一個月回來。」
阮秀琴說:「媽曉得。」
母子倆慢慢聊着天,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中大南門。
忽然,張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當即就說:「老媽,我這邊有點事,先掛了,您早點休息。」
「行,滿崽你也早點睡,不要熬夜。」
說着,阮秀琴就準備掛電話,但接着又趕緊說叨了一句:「家裏的老母雞肥了,記得回來吃。」
張宣:「......」
老母雞哎...
其實他對老母雞沒興趣。
喜歡吃嫩雞,放點薑絲、蒜和辣椒爆炒,不失一道美味佳肴。
來不及多想,張宣把手機揣兜里就對左前方的一個人喊:
「杜鈺!」
杜鈺聞聲望了過來,見到是他時,高興地開腔:「張宣是你啊!」
但當她看到張宣身後跟着的文慧時,尤其是看清文慧的長相氣質時,心裏猛地突突突,然後沉了。
這不是晚會上那個彈鋼琴的文慧嗎?
其名聲杜鈺在醫學院都時不時有耳聞,實在是人太過漂亮了些。
濃濃的夜色下,隔着10多米遠,張宣沒注意到杜鈺的表情變化。
迅速走過去問:「你怎麼還沒回去?」
杜鈺從文慧身上收回目光:「我還沒考試完呢,我怎麼回去呀?」
張宣愣了愣:「還沒考完?為什麼你們醫學院總是比別人慢幾拍?」
杜鈺手指比劃比劃,對此甚是不滿,臨了道:「我們也特別討厭,但又沒辦法,要不你去跟學校說說?」
張宣笑了:「我去說能管用?」
杜鈺跟着笑:「試試吧,你這身份至少不會被掃地出門,還能混一杯茶喝。」
張宣跟旁邊的紅衣服女生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然後對杜鈺說:「跟我來,我有幾句問你。」
說着,他往旁邊走。
杜鈺似乎知道他要問什麼一樣,頓了頓跟了過去。把文慧和那個紅衣服女生留在了原地。
走到一個光線不是很明亮的角落,張宣冷不丁問:「希捷懷孕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要瞞着我?」
杜鈺驚訝:「啊?!!!希捷懷孕了?!!!」
張宣蹙眉:「你不知道?」
「知道?」
隨後她一把抓住老男人的手臂,急急問:「是真的嗎,是真的嗎,你們發生關係了啊?什麼時候發生的?我是不是該喊你姐夫?」
面對一連串問題,張宣無語,貌似詐唬不成功,還被反套路了。
認真地觀察着杜鈺臉上的神情,他一時也判斷不清這姑娘是真情流露?還是演戲?
但想起高中時這姑娘似乎並不擅長撒謊,心裏落了地。
接着就是頭疼,該怎麼回答自己和希捷的關係?
沉吟半晌,他為了爭取杜鈺的幫助,決定還是實話實說:
「老同學,我需要你的幫助。」
聽到這話,杜鈺特別激動地問:「你們、你們真的發生關係了?」
張宣默認。
杜鈺追問:「什麼時候的事?」
張宣說:「有幾個月了。」
杜鈺好奇:「你們是怎麼突然搞到一起的?」
她說完就發現自己用詞不對,連忙改口:「姐夫,你們是怎麼恩愛上的。」
張宣無視她的調侃,「你姐現在不理我了。」
「啊?」
杜鈺再次驚訝,興奮的情緒瞬間跌落好幾個百分點。
問:「為什麼?她是傻子嗎,都跟你發生關係了,還不理你了?」
張宣沒做聲。
杜鈺蹙眉,「是因為杜雙伶?」
張宣嗯了一聲。
杜鈺放開他的手臂,原地跺腳:「這是傻子希捷嗎?天下有這麼傻的人嗎?」
張宣再次說:「我需要的你幫助。」
杜鈺問:「怎麼幫?給你們製造機會?」
張宣點頭。
杜鈺問了一個關鍵問題:「那杜雙伶是大老婆,還是希捷是大老婆?」
張宣:「......」
見他被嗆住了,杜鈺壓低聲音說:「你不會是想讓我姐給你做情人吧?
那樣你想都別想,別說我不同意,我表姐家裏也不會同意的。
我姨就一個獨生女,從小就悉心培養考,如今進了北大,怎麼可能給你做情人?」
這個問題,張宣還真不想跟她討論,開口道:「先別情人不情人的,你不希望我和你姐就這樣不再見面了吧?」
「不見面?那怎麼行?不行!」
杜鈺圍着他轉一圈:「憑你的身份和能力,就不能來個霸王硬上弓嗎?」
張宣聽得好笑:「然後呢,你姐你還不了解?」
杜鈺停住步子,「一次不成,那就兩次啊,多試幾次,我就不信她招架得住,她是那麼那麼地喜歡你。」
瞧瞧!瞧瞧!這是人話嗎?
這是做妹妹該說的話嗎?
張宣小聲道:「就算按你的霸王硬上弓,我也需要內應。」
杜鈺沉默了,原地掙扎了好久才抬頭看他:「事後你不會當陳世美吧?」
張宣白一眼:「你小看人了。」
聽到這話,杜鈺還是沒爽快答應,只是說:「我考慮一下,你要是真的在乎我姐,就不要跟她斷了聯繫。」
聽到斷了聯繫,張宣連忙從背包里掏出給希捷準備的那個手機:「你想辦法把手機給你姐。」
杜鈺接過:「要是成功了,你欠我一個人情。」
「當然。」
「要是哪一天我被我姨追殺,你得出來幫我擋刀啊。」
「沒問題,應該的。」
杜鈺瞄一眼遠處的文慧:「杜雙伶都回去了,文慧怎麼還在學校?」
張宣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她明天的飛機。」
對這個,杜鈺倒是沒有太大懷疑,因為她前段時間還在校園裏看到過阮秀琴,也知道杜雙伶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主。
當然了,為了希捷,她決定明天偷偷去教師公寓那邊看看。
兩人交談了小會,分開時,張宣發出邀請:「要不一起去吃個夜宵?」
杜鈺搖頭:「不了,我們今晚聚餐,你自己去吃吧。」
瞅瞅時間,還不到10點,確實是最熱鬧的時間段。
「那行,別忘了我的囑託。」
「知道了,你要是哪天對不起希捷,我就跟你絕交。」
「放心吧,老同學。」
目送杜鈺離去,張宣在原地呆了許久才向文慧走去。
文慧此時正在草地上坐着,見他過來,也是起身。
「抱歉,剛才有點事,讓你久等了。」張宣如是說。
文慧平靜地問:「還出去嗎?」
張宣點頭:「走,時間還早。」
找了一家熱鬧的大排檔,兩人也沒多點,就要了一個海鮮粥,一盤水煮肉,一碟青菜。
見旁邊有單獨賣嗦螺的,張宣躍躍欲試問:「要不要弄一份過來?」
文慧偏頭打望了會,「沒吃過,我不會吃。」
張宣伸手抖抖桌上的牙籤:「用這個。」
說着,他走過去買了一份嗦螺過來。
不便宜,竟然要1.5元一份。
不過想想前鎮的大碗餛飩都要1.5元,也就釋然了。畢竟這是羊城,是中大,不貴一點才有鬼了。
嗦螺來了,文慧沒動筷子,眼神放在他身上。
張宣用筷子夾一個放嘴邊,嗦一下田螺肉到了嘴裏。
叮...田螺殼丟到桌上。
再夾一個,嗦...,叮...
再再一個,嗦...,叮...
吃到第五個,張宣示意她吃。
文慧沒動,還是靜靜地看他吃,感覺挺藝術。
張宣吃到第10個時,再次示意她試試。
這次文慧動了,有樣學樣,用筷子夾一個,放嘴邊吸,肉沒出來。
再吸,還是沒出來。
再再吸,螺肉紋絲不動...
連着五次,田螺硬是沒反應,文慧抬頭看他。
張宣忍着笑,「可能是那個不好吸,你換一個田螺試試。」
文慧聽他的,換一個。
又試了幾次,文慧再次抬頭看他。
張宣教她技巧,文慧認真學了一遍後,試用第三個田螺。
結果就是肉沒出來,倒是把裏面的湯汁吸出來了,飈得領口衣襟到處都是。
見他再也忍不住地望着自己笑,文慧小嘴兒微嘟,用紙巾擦擦衣襟,半晌後也跟着彎了彎嘴角。
張宣建議:「還是用牙籤吧。」
文慧搖頭,覺得油太多了,沒上手。
張宣也不勉強,畢竟對面這姑娘的言行舉止一直都很講究的,用手抓嗦螺確實有失文雅。
而這年頭這種小攤販又沒有一次性塑料手套,手弄髒了一時間都沒地方洗乾淨。
這頓夜宵吃的舒服。
有趙蕾在,也不擔心安全問題,兩人慢慢悠悠到很晚才進校門。
教師公寓,上到二樓。
怕她面子薄,張宣默契地主動開口:「下來到雙伶房間睡吧。」
也不是第一次了,文慧沒再矜持,「我要去樓上拿些東西。」
張宣望望外面的夜色,說:「我陪你上去。」
此時放假了,學校大部分老師都帶着一家老小回了老家。
這是一年難得的長假。
結果就是三樓人去樓空,只剩下了文慧一個人。
面對這空蕩蕩的走廊,別說文慧了,就是他這個大男人都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覺。
寧靜中似乎有些荒涼。
這讓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一句老話:小屋養人,大屋藏鬼。
文慧口裏的拿東西,是一些換洗衣物。
下樓的實話,張宣問:「你小姨明天過來接你?」
文慧說是。
張宣又問:「在那邊呆幾天?」
文慧回答:「呆兩天。」
張宣點點頭,掏鑰匙開門。
進到屋子裏,文慧先是去了次臥,然後去了淋浴間。
張宣沒去洗澡,吃了夜宵他一般不急着睡,會選擇消消食。
最好的消食方式莫過於運動,而他最愛的運動就是練習拳擊。
說到拳擊,張宣打着打着,看到這些拳擊器材就猛然想起了袁瀾。
這些器材都是袁瀾贈送的。
停下手裏的動作,不顧全身是汗,他掏出手機就給陶歌打電話。
開口就問:「你忙不忙?」
陶歌說:「姐等下要開會,你有事就說。」
張宣把袁瀾曾囑託自己去探望她妹妹的事情講了一遍:「上次來倫敦太匆忙了些,忘記了,她妹妹如今怎麼樣了?」
陶歌說:「她妹妹是我帶到倫敦的,我一直有關注。
昨天還跟她見了面,邀請她到我們的團隊工作,怎麼說也是哥倫比亞大學的高材生,開個小店鋪浪費了。」
張宣問:「我記得袁瀾跟我講過,她妹妹學的金融?」
陶歌意會:「是金融,怎麼?你需要這方面的人才?」
張宣提到了老鄧:「我在香江有一家投資公司,乾的就是這行當,如果可以,到時候讓她去老鄧那裏報道。」
陶歌沉思一陣,道:「袁瀾才出事,先緩一緩,等過段時間姐再跟她聊聊。」
張宣表示:「不急,我和你的意思一樣,等過了這個風頭再說。」
然後他又說:「你給她妹妹拍一組照片過來,我到時候讓人帶給袁瀾。」
陶歌誇讚:「不錯,你還挺念舊。」
張宣有些愧疚:「得了吧,上次我到了倫敦都把這事給忘記了,感覺挺不好意思的。」
陶歌手頭有事,這通電話時間不長。
把手機放一邊,張宣繼續打拳。
文慧出來了。
她用干毛巾擦拭着頭髮,也沒急着回臥室,而是坐到沙發上打開了電視。
晚上雖然控制食量吃的不多,但她很自律,不會讓多餘的肉長到身上來。
時間有些晚了,電視台這時候沒什么正片。換了幾個台都不如意後,她也就懶得換了,隨便選個能入眼的就看了起來
只是電視實在不好看,看着看着,文慧的注意力不知不覺間挪到了正在背身練拳擊的張宣身上。
這是她第二次近距離看他練拳擊,上次還是央視錄製紀錄片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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