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師傅,我們是從城裏逃難出來的,車上真的沒啥東西,不信你來看嘛,要是有我就給你們啦!」
一高壯男子皺着眉頭解釋,肢體語言極其豐富,對着車廂一個勁比劃,言語神色之間表現得十分焦急。
「不行不行,我們村子的規矩,沒有物資一律不能過,另走他路吧,或者你們可以從河床上過,按照規矩,我們只守着橋,不管河道!」
守橋的人呼呼搖頭,很有原則。
「我這帶着一位有腿疾的殘疾人,很難從河床走,通融一下,我真的不想惹事!」
高壯男子目光一凝,摸了摸腰間,還沒等他拔出槍,對方兩把火銃就已經指着他了。
「我勸伱不要動歪心思,我們西大營村敢在這裏收過路費,就不怕鬧事的!」
守橋人面色嚴肅,手中火銃穩穩的對着高壯男子。
「別說你一兩個人,就算一二十人,我們也照樣不怕,勸你冷靜!」另外一人跟着附和。
「這特麼的」
高壯男子面露難色,回頭看向來路,好像很擔心後面有人追上來,就在他準備拉開車門上車離開的時候,猛然間看到對面有幾道身影從遠處走來,而其中的兩人讓他呆在當場。
「你,你是你們」
高壯男子指着走到拒馬對面的張肅和鄭欣妤,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這人」
張肅也是蹙眉看着對面的高壯男子,有些眼熟,但臉上多了一些傷疤,鼻樑上有一條斜着的疤痕,容貌的改變有些大,一時之間愣是沒想起來是誰。
馬昌壽見此場景連忙讓幾名手下收起槍,保不齊對面那位又跟張老闆是舊識,現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過路費沒多少,可千萬別因為蠅頭小利跟張肅一伙人結下樑子
「肅哥,他是,他是,我靠耶,他是體育老師!」
鄭茜予雙目圓睜,棒球棍往前一指。
「段五湖?」
張肅脫口而出,一瞬間,大片的回憶畫面湧上心頭。
單元門口鏖戰喪屍時候忽然出現的高壯身影,站在窗戶旁招呼自己看被火焰吞噬的房子最後一眼,拿出方便麵跟秦崖做交換緩和氣氛
那些畫面仿佛就在昨天,可已經好遠了。
「801!」
高壯男子正是曾經跟張肅住同一個單元的段五湖,這麼長時間過去他已經忘了張肅和鄭欣妤的名字,就記得對面這對情侶是住801!
跟張肅一樣,段五湖此刻心中也浮現出一幕幕。
「你們是801的兩位!」
段五湖有些激動的指着張肅和鄭欣妤。
「快快,給這位老闆讓路!」
馬昌壽十分機敏,見張肅和段五湖認識,立馬讓人把拒馬給搬開。
「等會!」
然而張肅卻一揮手,止住幹活的村民,神色複雜的看向段五湖:「你是姓段,沒錯吧?七中體育老師!」
「是啊,是我,小兄弟,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叫什麼」
段五湖略顯尷尬的抖了抖手。
兩個多月過去,再次見面,張肅和鄭欣妤的容貌變化不算大,只是沒有怎麼收拾略顯滄桑,皮膚粗糙了一些,而段五湖卻猶如換了模樣。
這讓張肅感到唏噓,心中也對段五湖的經歷抱有懷疑,所以沒有讓人第一時間挪開拒馬。
「段老師,你們有幾個人?從哪裏來?」
張肅謹慎的問道。
段五湖也不在意張肅的謹慎,在末世摸爬滾打了這麼長時間,很多事情都看明白了,他道:「兄弟,我們就兩人,唉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可以慢慢講給你,現在可以先讓我過去嗎?找個地方,我們慢慢說!」
「我可以把武器都交給你們,保證不會對你們造成任何傷害。」
說話之間,段五湖從腰間摸出一把手槍,為了打消對方的顧慮,他揪着槍口直接扔向拒馬對面。
張肅伸手一把接住,目光仍然鎖定在段五湖身上,太多爾虞我詐,誰知道有沒有可能趁扔槍的時候再次掏出一把槍。
鄭欣妤跟着張肅混,疑心也是越來越重,棒球棍被她插到背包上,正端着槍瞄準段五湖
「兄弟,這位美女我就一把槍,啥都沒啦,我靠,你們有步槍,真牛逼!」
段五湖抖了抖手,在身上到處拍打,示意對方自己真的沒有藏東西。
咔。
一聲輕響,張肅卸下手槍彈匣,裏面有子彈,推上彈匣,道:「六四,這是警用的手槍,哪來的?秦崖給你們找的?」
「秦崖」
仿佛這個名字擁有某種魔力,讓段五湖一下陷入了思索,呢喃道:「不是,不是秦警官」
說完,段五湖仿佛陷入回憶之中,低着頭沒有再說話。
「張老闆,你看」
見場面沉默,馬昌壽指了指面前的拒馬,那意思,要不要挪開?
張肅看到段五湖失魂落魄的模樣,點點頭道:「挪開吧!」
「謝謝,謝謝兄弟,你姓什麼來着,還這位,這位持槍的美女」
段五湖見對方一點點挪走拒馬放他們過橋,失落的情緒收斂。
「張,張肅。你自己說」
張肅用手肘推了推鄭欣妤。
「我叫鄭欣妤,女予的妤,大叔,想要拉關係至少要記住別人名字嗷!」
鄭欣妤收起瞄準警戒姿態,但步槍還是捧在胸前,一看就很不好惹。
「對對對,張兄弟,鄭美女,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唉,這些日子,別特麼提了。」
回想當初在盛秦家園時候的一幕幕,再回首最近一段時間的日子,段五湖不禁紅了眼眶。
看到不算熟人的熟人,張肅心中也有感觸,等到拒馬讓開一條路,他道:「我的車停在前面村子口,一輛房車,你把車開過去,我們聊聊!」
「誒,好!」
段五湖十分痛快,上車之後連忙踩下油門,緩緩駛過大橋。
當車子經過張肅幾人身邊的時候,透過黑漆漆的汽車貼膜,他看到車子後排還有一人,在他看向那人的時候,那人也在看他,由於汽車貼膜的緣故,很難分辨長相。
「等會!」
張肅喊住繼續往前開的段五湖。
「怎麼啦,張兄弟。」
段五湖詫異的回應。
「車上那人是你弟弟?」
張肅不太記得段五湖,但清楚記得那個從地下停車場開火車引怪的段四海。
當初要不是因為段四海,張肅一行人提前兩天就離開了盛秦家園,也不會跟送奶工王廣均碰上。
「不是」
段五湖情緒十分低落,搖搖頭:「不是四海,是一位朋友,待會,張兄弟,待會我跟你詳細說!」
張肅看到段五湖微不可察的跟自己打了個眼色,猜測是考慮人多耳雜,於是點點頭,指了指前方,示意讓他繼續走。
他不怕對方一腳油門跑了,因為他從對方的眼神當中看出一些端倪。
等到車子開出去一段,馬昌壽走到張肅身邊:「張老闆真是交友廣泛,好友遍天下呀,哈哈。」
「怪我耽誤你做生意了?」
張肅一邊往前走,調侃道。
「哪能啊!我老馬可不是那么小氣的人。」
「相信你!」張肅似笑非笑的點點頭。
早早的,趙德柱和郭大超看到有車子駛來就做好了警戒,等到張肅靠近便用眼神詢問。
「柱子,大超,你們跟馬村長去拿東西,記得挑兩台像樣的三蹦子,破破爛爛的不要啊!」
「哦,好嘞!」
「明白!」
兩人掃了一眼從麵包車上走下來的高壯男子,沒有多說什麼,端着槍跟着馬昌壽朝村子走去,老大有老大的事情要做,他們也有他們的工作要忙。
「段老師,你車上那位朋友不下來?」
張肅敲了敲車窗。
「偉軍,打個招呼吧,張兄弟是老朋友了,之前住一個小區一個單元的!」
段五湖探頭到車內招呼了一聲。
吱呀呀,有些扭曲變形的車玻璃被拉開,露出一張斯文的男子臉頰,長髮油膩已經披到肩上,戴着一副眼鏡,不過左邊的鏡腿已經斷了,綁了幾圈膠帶。
即便如此,也可以看出他一副斯文的模樣,保持着安靜的氣質。
「張先生,你好,我叫付偉軍,雙腿行動不便,就不下車了,還請包涵。」
張肅看到付偉軍搖晃了一下自己的雙腿,十分自然的擺動,完全不受力,顯然屬於下肢癱瘓。
「付先生你好,那你好好休息,我跟段老師到車上聊會。」
「請便。」
付偉軍笑着點點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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