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晉 第九三六章 助力

    江州夏口。荊州軍和江州軍的江上作戰進行到了第四天。

    殷仲堪和荊州水軍完全沒有料到,訓練有素的荊州大軍會被江州兵馬堵在夏口江面上無法前進。

    過去的四天時間裏,荊州水軍發動了數次衝鋒,都未能突破夏口水道。從第一日沉船和繩網鎖江得手之後,江州兵馬佈置了多道障礙物。十幾艘船隻被陸續鑿沉,將沙洲北側航道堵得嚴嚴實實。而南側深水航道上,大量的繩網和鐵索被佈置下去,令後續進攻的荊州水軍根本無法衝破障礙。

    荊州軍想了許多辦法來應對。比如,用火攻之法,用小船裝滿潑了油脂的柴草,點燃後沖向下游。試圖以火船開道,將繩網全部燒毀。

    這火攻之法按理說是不錯的辦法。但是江州水軍卻洞悉了這火攻之策。或者說,火攻的辦法本就是在意料之內。火船順流而下的時候,他們並不拉起水下的攔網,任憑火船穿行而過。火船燒了個寂寞,一路順江而下,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荊州軍還用了刀割之法。便是在衝鋒大船的船頭安裝了許多刀刃,試圖利用衝撞之力將繩索編制的繩網切割破壞。在船頭也佈置了長鐮手,手持丈許長的鋒利長鐮,用來勾切繩索。

    這辦法一開始是奏效的,確實破壞了數道繩網。但是最終在後面幾道鐵索麵前失效。鐵索雖不成網狀,數量也不多。但是荊州軍的大船卻是無法突破鐵素的阻攔。尋常刀劍對鐵索也沒有任何的作用。加之江州水軍就在鐵索對面嚴陣以待,箭矢如雨射來,根本無法抵擋。

    幾天的各種嘗試和進攻,令荊州軍損失了數十艘戰船,死傷數干之眾。本來士氣高昂的荊州軍,卻被硬生生的拖在這裏,士氣也因此變得低落。

    殷仲堪的情緒也因此變得急躁起來。出兵半個月時間了,本應該早就抵達京城,現如今卻被阻擋在這裏,損失慘重。這實在是讓人接受不了。

    關鍵是,將領們束手無策。各種辦法都用了,但卻都不能奏效。損失一些兵馬倒也罷了,關鍵是找不到突破口。

    今日有人提出,要不然便棄船登陸,改從陸路進攻。攻下夏口城,便無需通過水路了。

    殷仲堪將提出這個想法的人大罵了一頓。荊州軍數百條戰船運兵東進,走的便是水路便捷,飛流直下的路徑。棄船攻城?那是不可能的。

    計劃是大軍儘快前往京城,和王恭形成東西進逼之勢。倘若發展到要棄船登岸,對夏口發動攻城戰的話,那豈非完全背離了計劃初衷。夏口重鎮又豈是那麼容易被攻下的,江州兵馬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只需用一萬人守城,便需要數萬大軍猛攻才能攻克。而最後即便取勝,恐怕也是損失慘重,拖延日久了。

    別的不說,光是將船上裝載的攻城物料搬運下來,再組裝起來,恐怕便需要三五天。再攻城拖延個十天半個月,再死傷個一兩萬人,那此次出兵的意義何在?

    天黑時分,殷仲堪在大船船廳之中獨自喝着悶酒。船側江水嘩啦啦的作響,一片黑沉沉的黑暗。天氣又悶又熱,水面上蚊蟲飛舞,騷擾的殷仲堪煩躁不堪。

    「來人,來人。」殷仲堪醉醺醺的朝着門外大喊。

    幾名親兵趕忙跑進來詢問:「大人有何吩咐?」

    殷仲堪叫道:「幫我驅趕這些蚊子。蚊蟲咬人,甚為煩惱。」

    親兵們都愣了。

    「大人,江上蚊蟲太多,成幹上萬,如何驅趕蚊子?」

    「你們就這麼點本事麼,小小蚊蟲應付不來麼?」殷仲堪不滿的道。

    一名親衛嘀咕道:「大人出師不利,也不能拿屬下們撒氣。別說這些長翅膀的蚊蟲了,江州那些沒長翅膀的兵馬,咱們不也打不過麼?」

    殷仲堪聞言大怒。平素他脾氣好,身邊的親衛們亂說話膽子大,他也不計較。今日心情煩躁,這貨居然還敢說嘴諷刺自己,儒雅如殷仲堪也忍不住了,厲聲大喝。

    「大膽的東西,居然跟本人頂嘴,出言譏諷大軍。來人,推出去,就在船頭砍了。」殷仲堪拍案喝道。

    親衛們傻了眼,那名親衛連連磕頭祈求饒命。殷仲堪酒氣上涌,兀自喝道:「殺了殺了。」

    船廳外走進來一人,呵呵笑道:「仲堪兄,什麼事發這麼大火氣?喊打喊殺的?」

    殷仲堪一看,來的是桓玄。頓時起身來叫道:「你可算是現身了,我找你一天了。聽人說你上岸乘馬離去了,我還以為你回荊州去了呢。你哪裏去了?」


    桓玄哈哈笑道:「仲堪兄,你當我關鍵時候逃回荊州去了是麼?哈哈哈,我有那麼不堪麼?」

    殷仲堪道:「桓少兄,我可沒這麼想。出師不利,難以取勝,你回荊州也是應該的。我只是覺得,你該跟我說一聲。你我忘年之交,你回荊州,總不能偷偷摸摸的吧?看來是我錯怪你了。你去何處了?快來陪我喝酒,我這正煩惱着呢。」

    桓玄道:「仲堪兄煩惱什麼?攻不破江州水軍?」

    殷仲堪道:「豈不是明知故問。」

    桓玄低聲道:「仲堪兄,我是去替你想辦法去了。仲堪兄請屏退閒雜人等,我有一人引見。」

    殷仲堪一愣道:「誰?」

    桓玄道:「見了便知。人多眼雜,請屏退閒人。」

    殷仲堪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幾名親衛,喝罵道:「還不滾出去。」

    幾名親衛連滾帶爬的出了船廳。那名嘴巴犯賤的親衛渾身都汗透了,適才差點丟了性命。

    「人在何處?」殷仲堪低聲問道。

    桓玄來到船廳門口,雙手互擊啪啪有聲。一人從船廳外的黑暗之中一閃而進,他穿着黑色罩袍,活像是一個幽靈一般。

    那人來到殷仲堪面前,拱手沉聲道:「下官見過殷刺史。」

    殷仲堪疑惑看着桓玄道:「這位是」

    桓玄低聲道:「仲堪兄,這一位是我五叔之子桓恭祖,是我的親堂兄。」

    殷仲堪一愣,站起身來拱手低呼道:「桓嗣桓恭祖?哎呀,久仰大名。」

    那人脫下頭上的黑色罩布,露出一張清秀的臉來。此人正是桓沖之子,前江州刺史桓嗣。

    「不敢。桓嗣見過殷刺史。」桓嗣躬身道。

    桓玄在旁低聲道:「仲堪兄,恭祖堂兄如今是江夏相,遙領西陽、襄城二郡太守。這幾日,荊州軍難以寸進,我心中甚為焦急。昨日想到堂兄恭祖就在江夏任職,便命人前去接洽。今日我便是去見堂兄去了,想問計於堂兄,為此次清肅奸佞之事出力。堂兄也有此意,我便領他來見仲堪兄,共商破敵之計。」

    殷仲堪大喜過望,忙問道:「恭祖可領軍否?」

    桓嗣搖頭道:「陶氏父子來江州之後,我受他們排擠,已然是閒職。軍政事務,一無染指。」

    殷仲堪皺眉道:「那,你有何計助我?」

    桓嗣微微一笑,沉聲道:「殷刺史莫要忘了,我父曾於江州經營多年,我也曾任江州刺史。江州兵馬領軍之將,十之五六都是我父和我曾經的部下。桓嗣不才,倒還能夠使喚其中一些人。」

    殷仲堪撫掌笑道:「瞧我,這可不是糊塗了麼?桓太傅曾在江州任職多年,其後才去荊州為事。你也曾是江州刺史,在江州,自有名望地位。我可是太糊塗了。然則,你欲如何行事?」

    桓嗣笑了笑沒說話。桓玄笑道:「仲堪兄,我堂兄有個小小的請求,希望你能夠給予承諾。畢竟此事擔着莫大的風險,搞不好要掉腦袋的。」

    殷仲堪哦了一聲,再次笑着扶額道:「我真是老糊塗了,是了。如此艱險之事,自當有所回報。少兄,恭祖,請明言便是。但本人能夠辦到,必不會推辭。」

    桓嗣微微一笑,沉聲道:「既然如此,下官便直言了。下官只想官復原職而已。司馬道子無端奪我江州刺史之職,令其黨羽就任,令人憤慨。此次大軍若能勤王成功,我只希望朝廷能夠將江州交還於我,除此,別無所求。不知殷大人可應允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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