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寧和霍去病站在狼居胥山上,環顧着沙漠府邸的這一處綠洲,綠洲上屍橫遍野,烽火狼煙。
匈奴人的帳篷全部葬身在火光之中,婦孺老幼幾乎被屠戮殆盡。
匈奴的種子被衛寧和霍去病的兵馬殺完了,僅留下為數不多的殘軍,絕望、恐懼、憤怒的抬頭凝望着他們的聖山。
尋常他們都不敢上去的山脈,現在卻被漢軍插上了屬於漢人的龍旗,這對他們來說,無異於天大的恥辱!
衛寧抬頭凝望着天空,一張張面龐仿佛在天上微笑着望着衛寧。
死去的人終究不會再出現,人生總有太多的遺憾和離別。
無論如何,這一刻他做到了,做到了漢家軍人的最高榮譽!
霍去病不禁唏噓,這是一代代人的期望,這一天,他帶着死去的漢軍軍魂,可以榮耀的告訴他們,如今我們在狼居胥山祭天了!
英烈忠魂們,安息!
衛寧看了一眼霍去病,道:「該走了。」
他們在後方做出如此大的動靜,前方伊稚斜單于的主力兵馬若是得知消息,一定會回防圍追堵截他們。
他們已經殺掉了匈奴人最後的希望,這一戰後,匈奴人將再也沒有和大漢對抗的資格,二十年,最起碼未來二十年內,匈奴人不敢南下牧馬,再也不敢出現在漢人的眼皮子底下。
他們的家底,他們的後代,被衛寧和霍去病打完了。
霍去病重重點頭,揮手示意輕騎隊伍下山。
抵達山下,眾人翻身上馬,準備策馬離去。
變故陡生!
大地震顫!
不遠處,一點點小小的黑影越來越大,映入霍去病和衛寧的眼眸中。
無數匈奴的戰馬騎兵越來越近。
衛寧面色大變,他不是沒想過伊稚斜單于會回防,只是沒想過會如此之快。
「撤!快撤!」
衛寧急促高呼,勒轉馬頭,打算從東方撤離。
東向,急促的馬蹄聲裹挾黃沙飛馳而來,西向也是一樣。
後方是狼居胥山。
三面匈奴大軍接近七萬兵力虎視眈眈的盯着衛寧這支輕騎小隊。
霍去病眯着眼,深吸一口氣,聳聳肩,對衛寧道:「小表弟,玩脫了。」
「這一波你我兄弟可能要涼了。」
衛寧看一眼霍去病,問道:「後悔嗎?」
只要不去狼居胥山耽誤這點時間,他們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霍去病笑了笑:「不悔。」
衛寧問道:「為何不悔?」
霍去病道:「一代人的努力,數十萬人的犧牲,都想看到這一幕。」
「此前他匈奴人一次次叩我城池,來去自如。」
「我想告訴他們,寇可往,我亦可往!」
我不僅可以越過你們的防禦陣線,我還可以攻到你們的巢穴,我還可以佔領伱們的聖地!
衛寧身軀微顫,眼眶通紅,回眸望着接近七百羽林:「你們呢?」
「不悔!」
七百人發出壯烈的吶喊!目光從未有過如此堅毅,即便他們知道自己即將面臨什麼。
沒有人會後悔今天做的事。
早走一步他們或許會活命,但他們心靈得不到慰藉。
他們的袍澤,他們的同袍、父輩,一代代人都在為今日之舉努力,如今已經做到這一步了,誰不願踏上狼居胥山,以行動告慰祖宗先輩!
告慰那些死去的袍澤戰友!
告訴他們,我們帶着你們的志向,踏平匈奴,登頂狼居胥山。
「大漢萬歲!」
「大漢軍人萬歲!」
衛寧厲聲高呼。
「大漢萬歲!」
「大漢軍人萬歲!」
排山倒海的呼聲沖天而起。
衛寧目光凌厲,高聲道:「給我舉起你們的龍旗。」
他握緊手中的長槍,指着伊稚斜單于的主力方向,高呼:「跟我衝鋒!」
「既死,不悔!」
霍去病興奮的頭皮發麻,心中從未有過如此快意,心中澎湃洶湧,厲聲高呼:「將士們,護好龍旗,隨我衝鋒!」
「所有人聽令!給旗官衝出一道口子,讓他帶着我們的希望,去尋找家園吧!」
「喏,喏,喏!」
那名手握大漢龍旗的羽林策馬緩緩來到衛寧面前。
「侯爺,接旗。」
衛寧看他一眼,是一名新兵蛋子,年紀可能還沒自己大,臉上還有幾分稚嫩,這一場戰爭後已經是一名老卒了。
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帶着我們的希望,衝出去。」
言畢,衛寧策馬飛馳:「紅將軍!」
馬鞭拍到紅將軍的馬臀上,紅將軍高速朝前衝鋒。
霍去病策馬緊隨衛寧,七百人的隊伍宛如錐子,朝伊稚斜單于方向兇猛衝鋒。
伊稚斜單于目光凌厲,指着衛寧的方向,高呼:「踏碎他們!一個不留!」
自從衛寧將他們的老幼婦孺全部屠戮殆盡,這一場戰爭就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雙方必定不死不休。
這是一場絲毫沒有懸念的對戰,伊稚斜單于只想速戰速決!
聲震長空,日月變色,天地久低昂!
殺氣迴蕩這方天地,如低鳴嘶吼的野獸!
縱是蚍蜉撼樹,大漢勇士也無怨無悔!
血戰!
廝殺!
以少戰多,明明漢軍身在劣勢,卻寸步不退。
龍旗獵獵,迴蕩出大漢英雄的不屈英雄氣概!
這方天地宛如修羅地獄,屍首不斷從馬匹上落下,血染紅了大地,和殘陽的血紅色交相輝映!
七百騎沒有一絲絲希望能在百倍敵軍面前活下去,此戰不外乎只是給旗官衝出一道希望!
讓他帶着大漢龍旗,帶着希望,衝出包圍圈,回長安譜寫一首人間英雄詞!
士卒們一次次從馬匹上倒下,落地後拖着殘軀繼續作戰,武器丟失便赤手空拳,手臂斷裂便用牙齒作戰!
直到他們筋疲力盡,方才罷休。
衛寧眸中攢着淚花,這麼強大的一支軍隊,誰可戰勝?
大漢有他們在,匈奴憑什麼不敗?
衛寧拖拽着長槍站在馬匹上不斷揮舞。
鳴!
紅將軍發出痛苦的鳴叫,衛寧淚眼模糊的低頭,這才發現紅將軍的肚皮鎧甲上被刺穿了個洞,鮮血不斷朝下流!
匈奴的武器是偷的雲中丟失那一批,具備一定破甲能力。
儘管衛寧的鎧甲是明光鎧,但現在他左肩、後背、大腿各處鎧甲已經被刺穿,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刀口,有的長達近尺,有的入肉寸余,鮮血不斷朝外涌着。
衛寧已經不知這是他多少次揮槍,體力已經快到極限,然而入眼處依舊是數不清的匈奴軍隊。
霍去病的情況比衛寧好不到哪裏去,霍去病的雙臂在顫抖,握住武器的手已經有些吃力,眼前景象有些重影,模糊中只見人影幢幢,麻木到全憑肌肉記憶在揮舞手中武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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