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找不到機會扔了,畢竟平白無故從浴室里拿東西出來很可疑。
可以等明天再找機會把郁墨淵支開,然後把睡衣扔掉。
今天剛到北極村,兩人現在酒店休息調整狀態。
第二天白天在周邊玩玩,晚上天一黑就換上厚厚的衣服開啟尋找極光之旅。
極光並不會一直出現在固定位置,北極村有專業的追極光團隊,他們把極光出現過的地址和頻率做了統計,大概有幾個點的出現概率是相對高的。
郁墨淵沒有選擇帶宋黎月跟團,而是花錢買了路線,自己帶宋黎月開車去追極光。
在一片深邃的夜色中,一輛黑色越野車在筆直的公路上疾馳。
車內,郁墨淵和宋黎月正沉浸在靜謐的氛圍中,車窗外的風景如同流動的畫卷,不斷向後滑去。車內的音響播放着輕柔的樂曲,與車輛的轟鳴聲交織在一起,為這趟尋覓極光的旅程增添了幾分浪漫與神秘。
突然,郁墨淵打破了沉默,轉頭看向副駕駛座上的宋黎月,「圓圓,你為什麼喜歡極光?」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宋黎月凝視着前方,臉上帶着淡淡微笑,「因為漂亮啊。我小時候在電視裏看到過關於極光的傳說,相傳極光是神靈的使者,為人們帶來祝福和好運。還有人說,極光是逝去親人留下的最後一抹光芒,代表着無盡的思念和期盼。」
她頓了頓,似乎在回憶着什麼,「小時候在唐家的生活挺無聊的,唐雪瑤每天吃飽飯都可以看很久的電視,我不能…我只能跟邱姨回到沒有窗戶的小房間裏做作業。
我記得那時是小學四年級吧,老師佈置了一個作文,題目是:我見過最美的風景。剛好那時隔着門,我聽到外面的電視在放人類奇觀,當時正好就是在說極光。我透過門縫,看到電視屏幕上那美輪美奐的綠色極光我的作文就寫了極光,但老師只給我打了十幾分,說我寫得很好,但是希望我能寫自己真實見過的從那時開始,看一場真正的極光就成了我心裏一個小小的夢想吧。」
宋黎月並沒有覺得小時候的自己是有多可憐,反而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很平靜地敘述着。
但郁墨淵聽着反倒覺得有些心疼。
宋黎月看向郁墨淵,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對我來說,極光不僅僅是一種自然奇觀,更是一種心靈的寄託。它讓我相信,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美好存在,只要我們用心去尋找。阿淵,希望我們能一起看到美好。」
郁墨淵單手摸摸宋黎月的頭,「會的,一定會的。」
極光真的那麼容易看到嗎?
他們從晚上八點出發,九點到達第一個點位,把車燈熄滅等了足足一個小時天空依舊沒有任何異象。
他們上車,前往下一個點位,又等待了一個小時,還是什麼都沒看到。
第三個、第四個同樣只有黑茫茫的一天天,別說極光,連星星都沒有。
沒辦法,這麼冷的天開這麼久的車體力已經消失殆盡,兩人只能返程回酒店休息,準備明晚再繼續。
但天不遂人願。
次日北極村就下起了前所未有的大暴雪,一天之間,所有道路都被積雪堵住了,道路積雪並不好清,只有城市主幹道是能勉強通行的。
但極光出現的位置,大多都在無人曠野,那些小路根本沒人清雪。
郁墨淵動了花錢請人清路的心思,卻被宋黎月哄着打消了。
宋黎月說,極光很美,但跟郁墨淵待在一起也足夠美好。
大雪封路,那他們就在酒店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唄。
原本以為這場雪三兩天就能結束,但這一下,居然足足下了五天五夜。
離除夕只剩三天時間
按原本的計劃,他們是應該啟程回首都了的。
但,甘心嗎?不甘心
至少郁墨淵不甘心,無論如何,他都想讓宋黎月看一場極光。
郁墨淵沒辦法跟大自然抗衡,天公不作美的話,論他再有錢再有權也沒辦法。但這不是還有時間嗎?家裏春節的事宜這麼多人忙活,他們玩兩天回去也未嘗不可。
所以,郁墨淵宋黎月決定留下,再待兩天。
如果這兩天還是沒能看到極光,那過完年再來就是,實在不行,明天冬天再來也行。只要極光不是永久性消亡,那就總能看見的。
次日。通往郊外的道路積雪也清好了。
當夜郁墨淵和宋黎月就開車踏上第二趟追極光的旅程。
這夜,還是沒能看到。
次日休整一天,夜裏繼續出發。
今天已經是大年二十九,過了零點就是除夕了,也是郁墨淵三十一歲的生日了。
車上,宋黎月開口:「阿淵,如果今晚還是看不到極光,我們就回首都吧,明年找機會再來就是了。」
「好。」
宋黎月又開口:「一直開車也太耗體力了,我們去之前那個野湖吧?我們在岸邊支個帳篷慢慢等。」
郁墨淵想了想,點頭,「也好。」
雪天路滑,他們的車速一直壓在30以下。
經過漫長的車程,他們終於抵達以前來過的野湖。
把車停在他們以前堆雪人的岸邊,郁墨淵開始把車上的裝備拿出來。
宋黎月也沒閒着,不會弄帳篷,但是可以幫忙把炭火爐先燒起來。
郁墨淵邊支帳篷邊分心道:「小心點手,被把自己燙傷了。」
宋黎月笑着回應,「放心吧,我沒這麼毛手毛腳。」
半個多小時,帳篷和炭火爐都支好了。
郁墨淵還拿出了個電熱毯,插在車上的變電器上,然後把電熱毯鋪在擋風的帳篷里。
有炭火,有電熱毯,零下十幾度好像在這一刻顯得不那麼冷了。
兩人依偎着坐在帳篷外沿,烤着暖暖的炭火,一起仰頭看着夜空。
這裏人煙稀少,只有廣袤的星空和無盡的寧靜,夜空深邃而神秘。
宋黎月頭枕在郁墨淵寬闊的肩,雙手也被他握在他掌心裏,暖和極了。
忍不住的,宋黎月悄悄仰頭在郁墨淵側臉上親了一口。
郁墨淵頓了頓,低笑出聲,側頭跟宋黎月視線對上。
「可別撩撥我,要不然今晚的極光是看不成了。」
宋黎月臉紅,趕緊乖乖坐好,「我就是覺得好安靜啊」
郁墨淵起身,「那我去把車的音響打開。」
「電夠用嗎?」
「改裝過的車,夠用,放一整晚都沒問題。」
郁墨淵上了車,打開音樂電台。
沒有選擇收藏夾里的歌,而是選了個系統隨機音樂。
開了音樂,郁墨淵坐回宋黎月身邊。
宋黎月又窩回郁墨淵懷裏,一起聽着舒緩的音樂等待奇蹟的出現。
隨着時間的推移,天空中的雲層逐漸散去,露出了閃爍的星辰和皎潔的月光。
慢慢的,天空似乎有了些許變化,但肉眼卻有些分辨不出來。
宋黎月問了問,「阿淵,是不是極光快出來了?」
郁墨淵也不確定,打開相機對準夜空。
相機像素比人眼好太多,如果真的是極光要出現了,那相機是最先能捕捉到的。
舉了會,相機也沒出現極光的痕跡。
宋黎月把三腳架拿過來,「阿淵,用這個吧,手舉着太累了。」
「嗯嗯。」郁墨淵把相機在三腳架上放好。
兩人看看天空,又看看相機。
已經晚上十一點了,極光確實還沒有要出現的預兆。
郁墨淵眉頭已經皺了起來,但被宋黎月用指腹輕輕推開。
宋黎月安慰:「沒關係的,今晚看不到沒關係的。老公,我們還有漫長的一輩子呢。」
「傻丫頭。」郁墨淵親親宋黎月的唇,「我只是不想讓你白期待一場。」
「不會,有你在身邊,星空和極光一樣美。」
又等了四五十分鐘,馬上就要零點了。
車上的音樂播放了數不清的歌,在這首歌完畢後,又自動下一首。
而這首歌,是宋黎月也會唱的歌。
蔡健雅的歌,《極光》。
歌聲飄蕩在寂靜的夜空:「夜空像無邊無際的大海/顯得廣闊/安詳而又神秘/天幕上/群星閃閃爍爍/靜靜地俯瞰着黑魆魆的地面/突然/在北斗七星中/飄灑出一縷彩虹般的神奇光帶」
宋黎月笑着輕輕跟着音樂的節奏,用輕柔甜美的嗓音用哼唱來和音。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首歌的魅力,相機屏幕里居然真的出現了淡淡綠光。
郁墨淵一驚,「圓圓!看!」
宋黎月視線看向相機,滿眼驚喜,「真的是極光!」
郁墨淵已經起身,用最快的速度把車燈關掉,再把炭火暫時熄滅,把帳篷的小燈也關掉。
此刻周圍已經沒有一點亮光!而人類的肉眼,也隱約能看到一絲絲奇妙的光亮!
「阿淵我看不到你了。「
郁墨淵連忙拉住宋黎月的手,「別害怕,我在的。跟着我,我們往前走幾步?」
「好~」
兩人手牽着手,宋黎月信任地跟着郁墨淵的步伐往前走。
大概走到了野湖的岸邊,這裏更空間更開闊,風也更大更冷。
郁墨淵站到宋黎月身後,把她整個抱在懷裏,大大的風衣把兩人都裹緊。
宋黎月想回頭看郁墨淵,卻被郁墨淵親親額頭說:「別看我,看天空。」
看天空,極光已經出來了。
在寂靜的深夜,在大年除夕。
是的,大年除夕。
在綠光顯現的那幾秒里,郁墨淵口袋裏的手機震動個不停,應該是元夙他們卡着零點發來的生日祝福。現在已經過了零點,是除夕了,是他三十一歲的生日。
他又跟宋黎月過了一個生日,在今天這個日子裏,宋黎月也終於看到了她心念念的極光。
「好美啊」宋黎月已經看呆了。
「是很美。」郁墨淵的視線看的卻是宋黎月。
在這片璀璨的天空下,他們的心緊緊相連。無論是極光的美麗傳說還是歌曲中的動人旋律,都成為他們彼此心靈相通的見證。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宋黎月才突然想到現在時間應該已經過零點了。
「阿淵。」
「嗯?」
「老公~」
「我在。」
宋黎月將頭後仰,在郁墨淵的喉結和下巴上都親了親,「老公生日快樂。」
郁墨淵眼眸一彎,低頭吻上宋黎月的唇,「謝謝老婆。以後每十年我們都再來一趟北極村看極光,好嘛?」
「這是你的生日願望嗎?」
「不是,生日願望另有其他。」
宋黎月甜甜地笑了,「那每十年看一次極光我答應了,生日願望也說說吧,如果我能做到的話,我來替你實現~」
宋黎月當然能做到,因為生日願望就跟宋黎月有關。
郁墨淵笑着開口:「那你可別後悔。」
「才不會後悔呢~」
宋黎月話還是說早了。
郁墨淵去把車燈打開了,把炭火也重新燒燃。
宋黎月被郁墨淵拉回帳篷,帳篷中央柔軟的被窩裏靜靜躺着一件睡衣。
布料少得可憐的睡衣,宋黎月藏在浴室洗手台下面柜子裏遲遲找不到機會扔的睡衣,情趣睡衣。
看到情趣睡衣那一瞬間,宋黎月臉唰一下紅成熟透的蝦。
「啊你、你,你怎麼發現的!」
郁墨淵笑了,「從一開始看到你神情不自然,我就大概能猜到了。我猜你今年沒給我準備生日禮物。所以,穿上它,送給我,好嗎?」
這小半年他們幾乎一直在海上航行,宋黎月24小時跟他在一起,確實找不到機會買禮物,本來宋黎月想在網上買的,但又碰到了大雪封路和春節快遞停運,確確實實沒準備禮物。
宋黎月原本是想等回到首都再親手做點什麼送給郁墨淵,哪裏想到沒能在郁墨淵生日之前趕回去。
宋黎月有些羞恥,「你、你不是說我身體不好不能受寒嗎,這大野外的,零下十幾度的,穿這麼少我會冷的!」
其實帳篷里暖和得很。
外面有炭火,裏面有電熱毯,帳篷還防風。
郁墨淵也沒有「強迫」宋黎月,只是垂下眼眸,神情失落,「好吧…圓圓不願意也沒關係的。」
如果是平時,宋黎月才不吃他這一套,因為宋黎月知道郁墨淵是在故意裝可憐。
但今天是郁墨淵的生日
宋黎月的原則,好像也沒這麼強了
做了好一會的心理建設,宋黎月咬牙道:「好吧,但你答應我先閉上眼睛,我說睜開才可以睜開。」
郁墨淵立馬笑了,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今夜,確實不得寧靜了。
…
外面,相機還在記錄着奇幻的極光。
而帳篷里,已經有人在品嘗他的三十一歲「生日禮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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