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了十七年笨蛋標籤的顧榕,這次的反應比他一個頂級的enigma還要快。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從譚婉慘叫的瞬間後顧榕的面色就警惕起來,撕心裂肺地大喊一聲,猛地起勢跑向譚婉身邊:「媽媽!」
顧硯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顧榕的胳膊,冷着臉斂起眉心,將他拉到自己身後:「回來。」
顧城征本就不喜歡顧榕,何況顧榕身上還就躺着譚婉的血脈,現在衝上去也只是火上澆油,讓顧城征從揍一個變成揍一雙。
顧榕急得眼淚唰一下淌下來。
譚婉還在發出痛苦的哀嚎,身下血流一片。
顧榕第一次見這種場面,嚇得他哽咽抓住顧硯的手,神色慌張:「哥哥,媽媽流血了…」
顧榕越說越着急,拉着顧硯手心裏沁出濕滑的冷汗,崩潰地持續央求他:「你救救她,求求你!」
顧硯把自己親手趕出門的顧榕接回了自己房間。
開機編輯短訊通知顧家老爺子,安慰顧榕道:「顧城征不敢怎麼樣。」
怒火的最大值往往都是在發泄出來的第一瞬間,而且顧城征現在手裏的權勢不穩,他不敢大張旗鼓鬧出人命的,最多把譚婉打進icu。
顧榕聽了哥哥的安慰也不再鬧着要出門,可是他還在小聲地嗚咽着哭,哭得聲音都沙啞。
顧硯見到了他今天想看的結局。
心裏的巨石驟然騰起讓他喘了口氣一樣,不過這個場面他不可以繼續停留下去,以免多餘地惹禍上身。
他訂了個當天離開的機票,通知司機,三十分鐘後即刻啟程出發。
顧榕發現顧硯收拾衣服和手機,看似要準備離開。
他現在將所有的安全感都寄托在顧硯身上,眼看着顧硯要走,顧榕瞬間慌了神。
他迅速從床上站起身,亦步亦趨地跟在顧硯身後,說話時候還有些哽咽:「哥哥,去哪裏?」
顧硯語氣輕鬆:「回家。」
顧硯出了惡氣。
但是顧榕的小世界已然塌成廢墟。
他知道自己不受爸爸待見,在這裏家裏能安穩度日全靠媽媽的庇護,可是父母之間感情一夜之間支離破碎,他和媽媽會死掉的。
爸爸已經不止一次想過拋棄他了。
顧榕追在顧硯身後,又不敢距離哥哥太近,他已經察覺到了顧硯不喜歡自己的接觸,他距離太近了只怕惹怒了哥哥反感。
突然間,omega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我想,求求哥哥…」
膝蓋砸在地板上的聲音震耳欲聾,和譚婉飛出去的程度不相上下。
顧硯轉過身才發現跪地的顧榕。
omega的眼睛已經腫了,面容滲着恐懼絕望,還夾雜着對譚婉的憂心。
顧硯問他:「你想讓我做什麼?」
顧榕:「媽…」
話說到一半,被顧硯斬釘截鐵地拒絕:「我救不了譚婉,也不會救她。」
譚婉長期給顧城征的蜂蜜水裏下藥輔助催眠,從他嘴裏撬出來不少公司機密,再將這些機密轉告她的地下情人,兩個人合夥賣到顧氏的競爭對手手中。
這些年在譚婉的運作之下,顧氏蒸發了上百個億,差點兒毀在譚婉手裏。
想必這件事情足以讓顧家內部大亂,他也無能為力。
omega突然啞聲。
跪在地上搖搖晃晃地埋下頭,他的身形單薄到像只從出生就挨餓的流浪小貓,正碼的手工襯衫套在身上還有三分之一的餘量,瘦的不像是正值青春的少年。
很難想像,這是顧家養出來的omega。
顧硯一時間分辨不出譚婉是否真的愛他,還是把他當做以愛澆築的工具,流於表面的愛意,只是良知對顧榕的補償。
顧硯突然蹲下身子,和顧榕平視。
他一字一頓地放慢語速,質問顧榕:「譚婉給顧城征下藥,你知道內情嗎?」
顧榕連忙用袖口擦掉眼淚。
茫然無措地看向顧硯冷若冰霜的臉:「…啊?」
顧硯見他聽不明白,換了一種更加簡單易懂更加直白的說法:「譚婉有沒有叫你餵藥給顧城征?」
顧榕吸了吸鼻子:「沒有。」
不知道什麼藥。
也不知道媽媽做了什麼。
顧硯瞭然。
譚婉的計劃只有她自己清楚。
顧城征難得聽自己的話對譚婉起疑心沒有喝那碗蜂蜜水,意外發覺了這些年身體和公司愈發垮台的秘密。
顧硯重新收斂好情緒,對顧榕說:「譚婉不會死掉,但你留在這裏非死即殘。」
顧榕膽子小。
光是聽顧硯描述就已經忍不住身體戰慄不斷,臉色煞白。
少年冷不丁地伸出手拉住顧硯的衣角,臉上淚光晶瑩。
失去母親的顧榕此時的和年幼的自己一般無二,只是顧榕的個人處境要比他更岌岌可危。
顧家變天。
這顆棄子宛若橫亘在顧城征心底的一根刺,沒了譚婉,他大有可能活不長久。
讓顧城征蒙羞多年的傻子,早晚要連根拔起。
顧榕習慣性地叫出聲:「哥哥」
顧硯垂下視線,莫名從顧榕的身上看到一個朦朧的自己,好像三歲的顧硯在向二十三歲的顧硯求救:「怎麼了?」
「我…」
「你想跟我走?」
顧硯如今有能力救自己一次,救顧榕一時,能幫忙給他找個酒店,等到顧城征撤權以後再把人送回來。
顧榕揪着手指頭抹眼淚,腦袋裏天人交戰。
猶豫不決好一陣。
最後朝着顧硯重重地磕了一個頭,慘白一張臉:「我,不走了。」
顧硯:「你陪着譚婉?」
顧榕點點頭。
曾經自己挨打時候媽媽會護着他。
現在媽媽挨打,他要想辦法照顧媽媽。
顧硯心裏的隔閡屏障被顧榕閃爍着淚花的堅定眼神擊潰,他對這個弟弟的看法稍許改觀。
他輕拍了下顧榕的肩膀:「自己保重。」
顧硯拿上手機徑直出門離開。
路過樓梯口的時候發現譚婉身下血淋淋一片,捂着肚子臉色蒼白,顧城征則在坐血泊里抽着煙,冷靜地打急救電話。
顧硯面無表情轉身下樓。
譚婉當年用藥催眠顧城征拿到了他第二屬性,害死了自己的母親。
如今風水輪流轉。
譚婉終於被反噬,親自害死了肚子裏尚未出世的小孩子。
顧硯走到樓下時候,隱約聞到了空氣里微弱瀕死的信息素味道,表情微微詫異。
竟然是個小小的enigma。
顧硯不敢想像這個孩子生下來後,顧城征會有多欣喜若狂,在歷經長子不孝,次子無能的人生悲劇後,上天竟然還能給他送上歐皇大禮包。
可惜孩子沒了。
顧硯為未出世的小孩子默哀,希望他下輩子還是別做enigma。
風光無限的是自己,災難深重的卻是至親。
顧硯瞟了一眼後沒有在顧家停留過久,隨着司機一起去了機場。
到站十分鐘後,他才意外地發現身後跟了一個小尾巴,怯生生地從另一輛車子裏下車。
顧榕衣服都沒換,襯衫被他揉得亂七八糟腳上穿着髒兮兮的拖鞋,雙頰紅腫帶着深深的手掌印。
局促不安地垂着髮型亂糟糟的腦袋瓜走到顧硯身邊:「顧硯哥哥…」
顧硯意外他反悔:「怎麼?」
顧榕強忍了一路的情緒瞬間崩潰,抹掉眼淚說得委屈:「爺爺打我,叫我滾…」
他無處可去,只能求着司機帶他找顧硯,顧硯不救他的話,他也無路可去。
顧硯沉了沉視線。
老爺子看似把顧榕掃地出門,實則是在變相保護他的安全,世家裏都是吃人的妖怪,顧榕一個傻瓜怎麼扛得住妖魔鬼怪輪番上陣。
顧榕跪在顧硯跟前,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溢出來:「我想,活着。」
冤各有頭,債各有主。
顧硯看在那杯酒那碗湯的面子上,還是給顧榕買了機票。
顧榕第一次出門,一路上都焦慮不安,一度要昏厥過去似的。
到站以後。
顧硯請了酒店管家照顧對方的日常生活。
顧榕趁着顧硯離開之前,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顧硯的衣袖,手掌緊緊攥住:「哥哥,會回來嗎?」
顧硯仁至義盡:「不會。」
顧榕紅着眼眶對着他露出個勉為其難的笑意,攥着跳蛙,禮貌又不舍地朝着顧硯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但我…還會等你。」
顧硯又補充了一句:「不要自己出門。」
顧榕乖乖地記住他的話。
顧硯合上房門。
一刻不停地急忙打了車直奔沈矜年的居所。
回家的這兩天裏他只午休了幾個小時。
其餘時間精神緊繃着連眼睛都沒有閉上過一次,但是離奇的是自己一直沒感覺到有多疲憊,反而在踏進沈矜年家的一瞬間…
潛藏在身體最深處的睏倦來勢洶洶地席捲着他所有的神經。
沈矜年開門的第二秒就迅速捕捉到了顧硯一臉倦色,眼底下蒙上一層淺淡的烏青,連一雙流光溢彩的眼眸都灰濛濛,整個人仿佛行屍走骨。
不僅如此,他身上還糅合着清淡的花香和微弱的酒氣,還有一些沈矜年識別不出來的各種味道,難聞。
沈矜年抱着孩子,嫌棄地擰着眉後退一步。
顧硯在極度疲倦下腦袋根本轉不過彎,絲毫沒察覺到沈矜年後退一步的排斥,他只知道自己的頹唐瞬間消散得一乾二淨,幾乎抑制不住自己洶湧的情感,張開手臂毫不猶豫地將沈矜年撈進自己懷裏。
98%的契合度,不需要沈矜年刻意釋放信息素就能讓他聞到香甜的草莓雪糕味道。
「顧硯!」沈矜年屏住呼吸也順手捂住孩子的口鼻,果斷地推開男人,「你身上好難聞。」
寶寶想念顧硯的懷抱,但是亂七八糟的味道讓他望而卻步:「papa!」
顧硯和兩個人拉開一段距離,即便被推開心裏也甜滋滋的格外滿足:「不好意思,連續趕車沒來得及好好清洗。」
沈矜年側開身體,叫顧硯進門:「那你去洗,洗完剛好可以吃午飯。」
顧硯輕輕嗯了一聲,態度柔軟,立刻起身去浴室里清洗。
沈矜年又開始反思自己剛才是不是有些行為過激,顧硯這幾天舟車勞頓,好不容易趕到家裏,他還冷漠地推開了男人的懷抱。
算了。
以後找個時機再補回來。
他抱着孩子去廚房,敲了敲透明的玻璃門,通知月嫂顧硯回家地消息:「中午的飯要多做一個人的量。」
寶寶貼心地提醒阿姨:「papa!」
是爸爸回來了。
月嫂也驚喜萬分,立刻抹起袖子來臨時多加了兩道菜,給顧硯接風洗塵。
沈矜年懸了兩天的心終於落回肚子裏。
他帶孩子的專注力越來越薄弱,思緒全部粘在顧硯身上,一會琢磨要用什麼話題開口和他開口打招呼,一會又開始考慮怎麼才能不動聲色地拔他一根頭髮。
他一想就沉思了足足一個小時。
連桌子上的飯菜都慢慢飄散了熱氣
月嫂忍不住提醒了沈矜年一句:「顧先生已經進去一個多小時了吧?」
這個時間太久。
別是遇到什麼麻煩。
沈矜年把懷裏的小寶寶交給月嫂,沉下決心道:「我去看看。」
家裏的浴室和衛生間隔着兩道門,隔音效果出奇的好,沈矜年趴在門上聽不到裏面的任何動靜,他只好敲了敲最裏層的推拉門:「顧硯?」
裏面沒有任何動靜。
連水聲都沒有。
他又敲了一次:「顧硯?」
三分鐘後,沈矜年再也無法耐着性子等待對方的回應,他握住門把手,面對即將要看到的畫面暗暗在心裏給自己做催眠。
他憋了一口氣,動作麻利地擰下門把手。
浴室間裏果不其然靜悄悄的,落在他耳邊的只有輕淺均勻的呼吸聲。
沈矜年躡手躡腳走到浴缸旁,顧硯雙頰緋紅睡得沉穩,就連他敲門開門時候故意鬧出的動靜都沒有驚動他絲毫。
沈矜年把手指探進水裏試了試水溫,肌膚上傳遞而來的涼意昭示着顧硯已經睡着許久了。
倘若他再晚來十分鐘,浴缸里的水會徹底冷下來。
「你怎麼在這裏睡着了?」沈矜年再度將視線落回顧硯身上,他刻意控制着自己不去看被水波放大到恐怖如斯的下半身,推了推顧硯的肩膀。
男人的肌膚火熱滾燙。
讓沈矜年瞬間察覺到不對勁,他手掌撩起自己的髮絲露出光潔的額頭,嚴絲合縫地貼在顧硯的額心。
不燙啊。
那就是沒有發燒。
他乾脆掐着顧硯的人中,強行把人從夢裏叫醒:「起床了餵。」
沈矜年下手黑,顧硯純純被疼醒。
他徐徐睜開被酒精後勁衝擊到迷離朦朧的眼睛,目光怔忡地看着沈矜年,但是思緒還沉浸在夢裏,再次在回憶里目睹母親被斷手斷腳渾身血污,依舊拼了命把他送走逃生的畫面。
隨着時間的推移。
夢裏母親的面容越發模糊,直到徹底消失在他的腦海,只餘下眼前憂心忡忡地眨着眼睛等他回神的沈矜年。
「矜年…」
顧硯瞳孔微縮,呼吸粗重。
趁着大腦里殘留的酒意,他嘩啦一聲猛地從水裏伸出手臂攥住沈矜年的衣領,不知哪裏迸發出強大的力氣直接將人拉扯進浴缸里。
顧硯趁機蜷起雙腿鎖住沈矜年的腰,一手抓住他兩隻交疊起來的纖細手腕,剩下的那一隻手則順着脊骨一路向上,鉗制住對方的後頸強迫沈矜年仰起頭來,迎接如狂風驟雨般席捲而來的吻。
「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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