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對嗎?」
否則這份文件也不會輕而易舉地擺放在他跟前,顧硯也不會毫不掩飾地露出輕蔑嘲諷。道友閣 m.daoyouge.com
「對。」男人點頭肯定了沈矜年的反問,再度重複剛才的問題,「那你要不要再猜一下其中的緣由?」
得知陸斯明並未得償所願後,沈矜年就鬆了一口氣。現在要他落井下石,沈矜年更有興致。
甚至擺好了吃瓜的姿勢,翹起二郎腿:「我猜,陸老先生從頭到尾根本就沒計劃過給他繼承權,陸斯明不夠格?」
沈矜年坐直了身體。
堅定地猜出一個八九不離十的真相。
顧硯用自己跟前的果汁和他碰杯:「好聰明小寶。」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何況陸斯明的身份登不上大雅之堂。
他的實際作用不過是一顆被人利用吸引火力、平息家宅內亂的棋子。
還有一點,顧硯補充道:「其實最主要的是陸斯明的心狠如蛇蠍,陸老先生冷落了他這麼多年,難免陸斯明心裏會生出不滿,這樣長滿利齒野性難馴的餓狼,怎麼可能會留在身邊呢?」
陸斯明確實聰明有膽識,不過他的出身就註定了他永遠不可能出現在陽光下。
只能如惡鬼一般永遠禁錮在煉獄,趨於人間渴望光明,卻掙不脫腳上的枷鎖。
「損人利己、自私自利,惡人自有惡人磨也活該他被利用。」沈矜年聽着陸斯明的現狀只覺得出了半口惡氣,還有一半堵在嗓子眼裏恨不得手刃那個渣男,「這是我見過來的最快的現世報。」
沈矜年心情起伏波動如過山車一般。
上一秒還在嘲笑陸斯明的悲劇下場,下一秒又氣的咬牙切齒渾身顫抖。
顧硯替沈矜年重新加滿果汁,玻璃杯再一次送到跟前,人也跟着坐到他身側:「這件事我們暫且有了頭緒,但不要為不值得的人動情緒。」
沈矜年接過果汁咕咚悶了一大口,冰涼清爽的西瓜汁終於順下了他胸口的那口惡氣:「我沒有生氣,只是到了這個氛圍不罵他兩句總覺得缺點什麼。」
「那陸斯明那邊還需要我做點什麼嗎?」顧硯釋放一下安撫信息素,手掌輕輕拍打沈矜年的背部,似是舒緩情緒。
「我想讓他付出代價。」沈矜年毫不猶豫地顧硯的疑問句變成肯定,說完後又有點擔心顧硯,微微仰起頭眼底滿是關心,「會不會很麻煩你?」
顧硯:「做心甘情願的事情不會覺得麻煩。」
沈矜年攥住手指:「但你不要獨身涉險,實在不行就算了,禍害遺千年以後不愁沒有機會對付他。」
男人點頭,順勢抱住沈矜年將他攬在懷裏,語氣里含着笑意:「我很高興你這樣關心我。」
這是他曾經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這點程度就讓你很高興了?」沈矜年側過頭,笑話他沒見過世面,「那你晚上不得高興到瘋掉?」
顧硯頓了一下。
後知後覺沈矜年話里的深意。
前段時間兩個人瘋狂得過分,沈矜年休養了許久不許他進臥室睡,每次都是半夜偷偷摸摸爬上床。
顧硯下意識坐直了身體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問出口:「…你真的願意?」
這次…是沈矜年自己提的。
alpha點頭乾淨利落毫不猶豫:「你還記得上次我們打的賭嗎,我賭陳含面對美人計絕對撐不住半個月。」
顧硯:「還記得。」
時間早就過了半個月,但是他們沒有聯繫過陳含,所以並不知曉進展。
沈矜年不在乎真相只需要一個機會,對顧硯坦言:「我輸了。」
沈矜年咽了下口水,鴉色長睫細微顫動:「願賭服輸,未來七天我都是你屬於的。」
任由顧硯隨心所欲。
沙啞磁性的聲音宛若驟然奏響的大提琴:「小寶,其實…」
「別說話了!」沈矜年捂住顧硯的嘴巴,不讓男人再繼續開口,他的呼吸急促大口喘息着提醒顧硯,「我現在情緒上頭,你多說一個字我就多一分清醒的概率,到時候你一天都別想睡了。」
顧硯乖乖閉嘴。
這樣好的機會不多,他得好好把握。
為了防止沈矜年清醒,他今天一天都格外沉默,甚至連沈麥冬叫爸爸都只是從嗓子裏悶出一個音節,連嘴巴都不張開一分。
月嫂嚇得以為兩個人在最重要的日子裏吵架了,特意去找沈矜年了解。
沒想到沈矜年臉色通紅,支支吾吾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最後把她趕出房間。
月嫂和沈麥冬面對面大眼瞪小眼。
總之兩個人的反應都很古怪,這種詭異氛圍一直持續到晚上。
沈矜年在八點鐘之前就洗完了澡。
剛好換睡袍的時候,身後的房間門極小聲地吱呀一聲,緩慢被人從外向裏面推開。
老別墅畢竟建造的時期過長,即便裝修維護得再好,也會不可避免地造成不同程度的磨損。
顧硯站在門口,渾身還散發着泡過澡後的騰騰熱氣。
沈矜年倏地系好衣服上的暗扣,緊急遮住還掛着水滴的胸膛,對顧硯急不可耐地行為壓聲斥責:「你是瘋了嗎?這才不到八點半,麥冬和阿姨還沒睡!」
「我過來看看你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顧硯委屈解釋,「並不是急着要。」
「我有手有腳,現在不需要你幫忙。」
沈矜年說着要把顧硯推出去門去。
男人卻如銅牆鐵壁一般,站在門口紋絲不動邀請沈矜年:「那我們下去休息一會兒?花園裏有個新紮的鞦韆,吹吹海風正好合適。」
「你不會是想在外面試試吧?」沈矜年遲疑着試探。
他不是沒見識這樣的場景。
顧硯感覺沈矜年對自己防備得有些過火:「…不是,只計劃下去消食。」
男人表情真誠,並不似有其他意圖。
「那你等下,我換套衣服陪你下去。」
沈矜年把顧硯趕出門,從衣櫃裏翻出一套絲綢家居服,緊急套在身上後出門找顧硯下樓。
男人就站在門口。
等候沈矜年的時間並不長,所以見到他還有些驚訝:「這麼快換好了?」
沈矜年並未回復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抓起男人的手催促道:「走吧,再晚些外面就冷了。」
顧硯嗯了一聲。
任由沈矜年牽着自己,他則跟在後面亦步亦趨地隨着沈矜年下樓。
顧硯沒有說謊。
海島上確實有一個老船木鞦韆扎在老洋房的東側,被房子裏透出的昏黃光線籠罩着,安安靜靜駐紮在的成千上萬數不勝數的玫瑰里,隨着海風緩慢擺盪。
人活一瞬間。
沈矜年再一次體驗到這種感覺。
原來浪漫環境也是一種感情催化劑,就如同現在。
鞦韆並不算大,顧硯坐在他身側甚至有些擁擠,兩個人坐在一起時不可避免地肌膚相貼,互相傳遞體溫。
沈矜年很享受愛情帶來的特殊悸動。
就連每一次觸碰對方都能偷偷在心裏綻放煙花,暗自滿足。
他整個人向後半仰身體慵懶地倚在鞦韆靠背上,鬼使神差地伸手勾住顧硯的肩膀,大大方方地與他的伴侶擁抱。
天色漸晚。
瑩潤月光交織着粼粼水波,一併浸潤在玫瑰花香里,迎面吹來的海風都沁着甜絲絲的清香。
沈矜年深吸一口氣。
心口前所未有的舒暢。
他側過臉頰半撐着下巴,眼尾微揚地看向男人,雖然笑容輕浮但語氣誠懇真摯:「感謝你今天的所有禮物,我本來以為今年會度過最無趣的生日,沒想到反而是最滿足的,明年還按照這個程度繼續保持。」
沈矜年的雙眸映着晶亮月光閃閃發光。
酸甜可口的草莓近在遲尺。
顧硯稍一低頭,輕而易舉地在他額角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親吻:「別着急小寶,還有最後一個禮物沒拆。」
沈矜年沒聽清楚,疑惑怔住追問:「什麼?」
話音落下。
沈矜年耳邊突然炸起一聲「砰」的巨響,擦着淺淡墨色的天空驟然被璀璨煙火照耀得恍若白晝。
各色的煙火如錦簇花苞在頂空綻放,又如簌簌流星飛馳而落。
沈矜年坐在鞦韆上仰頭一動不動,目不轉睛地望着天空不斷變換形態和顏色的火樹銀花。
眼底淚花被光線映得剔透晶瑩。
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隻手臂,把他緊緊禁錮在寬闊溫暖的懷抱里。
顧硯替他擦掉眼底的淚珠,男人的聲音混合在煙花綻放的爆裂聲里顯得細若遊絲:「怎麼哭了?」
沈矜年自己擠掉眼淚。
湊到顧硯耳朵邊生怕他年紀大了聽不清楚,大喊:「沒哭!光!太亮了!刺得眼睛疼!」
沒說謊,是真的眼睛疼。
外加心底有那麼一點的小感動。
顧硯:「我忘記準備墨鏡了。」
沈矜年:「神經啊,看煙花誰戴墨鏡。」
顧硯重新建議:「那我們去房間裏看吧,臥室的智能玻璃可以調節入射光線的亮暗程度,不至於刺眼。」
什麼意圖都擺在了明面上一覽無餘。
顧硯說得冠冕堂皇,但沈矜年心裏清楚進了臥室無異於羊入虎口。
不過他現在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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