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沈矜年不信。墨子閣 www.mozige.com
她還翻出了兒子的病歷和視頻,手機里密密麻麻地拍了幾個g的視頻,都是兒子憔悴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生不如死的畫面,和病房裏的沈淮禮一般無二。
這無異於扒開自己的傷口給外人看那血肉模糊的一幕,每次都令她心痛到無以復加。
沈矜年偷偷觀察何夫人的表情和狀態。
她一哭,臉上的粉底液和遮瑕就被眼淚沖花,露出眼底下濃郁的黑青色。
明顯是長期休息不好的結果。
沈矜年沒有針對這件事情回復她,而是從包里取出來一張紙巾,遞給何夫人關心道:「醫院檢查不到病因嗎?」
婦人擦掉眼淚,垂着腦袋搖搖頭。
忍着哭腔對沈矜年孤注一擲,跟他坦白:「我們現在走投無路只能找上你,我知道跟你坦白真相可能會引起兩家反目,甚至你會在心底跟我…可是…可是我也沒辦法,我們就是想着試一試,就算最後你拒絕,那也算我努力過了…」
何夫人一邊說一邊哭。
掉了兩滴眼淚後勉強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擦掉臉上的淚痕,從包里取出來一大包用報紙包裝整齊的錢幣。
「這是十萬塊你先拿着,可能對於目前的情況來說只是杯水車薪,但是也算我們一點心意。」
沈矜年懷裏突然被塞過來一包沉甸甸的錢,他沒有着急接住,而是垂下眼眸看着燙手山芋似的十萬塊猶豫了一下。
女人看出他的遲疑,只能親自上手去地攥住沈矜年的手腕搭在錢幣上,讓沈矜年抱住錢。
「這十萬塊是我們借給你的,不是想買你心軟,沈總的身體最重要,你先拿去給哥哥交醫藥費。」
何夫人看沈矜年還是保持懷疑態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她突然破涕為笑。
「你和你哥哥性格一樣嚴謹。」何夫人笑眼裏裝着慈愛,繼續道,「我家也有生病的孩子,所以我也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放心吧,我們以後不會落井下石拿這十萬反咬你一口。」
沈矜年聽完解釋,目光又從何夫人的臉上轉落在手裏的現金上,垂下睫毛緩緩眨動着眼睛。
他沉思了兩秒鐘後,喉間乾澀沙啞道謝:「謝謝您雪中送炭。」
沈矜年快速從包里翻出他去見韓書嶠時候準備的紙和筆,墊在錢幣上工工整整地寫下「欠條」。
下面按照他提前詢問過的格式把欠款填寫清晰明白,在最末尾的位置留下了自己的姓名和alpha專有的身份證號。
然後將紙撕下來,交給何夫人。
沈矜年堅定保證:「這些錢,我以後連本帶利一定會還給您的。」
「好孩子。」婦人顫巍巍地接下紙,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後,仔細摺疊好放回了自己的包里。
他們兩個到此為止,沒有下一句話題。
恰巧,那邊沈叢安帶着鄭苗也聊完天過來一起碰頭。
何夫人趁着距離遠,趕緊又急着補充一句,刻意壓小了聲音給沈矜年叮囑:「矜年,拜託你考慮一下我的請求!」
「」
沈矜年沒有來得及說話,父母就已經趕過來了,兩位老人明顯今天心情不錯,不知道張叔叔和他們談了一下什麼好消息。
幾個人在一起又打了一圈漂亮客氣的官場話,最後也散了。
沈矜年照舊被安排回小旅館休息。
但是他今天心裏藏着事,怎麼都沒睡着。
腦袋裏滿是何阿姨今天的請求。
三百萬。
拿到手立馬能解燃眉之急。
哥哥手術完以後也可以給父母稍微喘口氣的時間,他也可以趁這段日子趕緊出去找找工作,掙一些外快來補貼家裏。
沈矜年捧着手機翻來覆去地想。
想到腦袋疼的時候,又去詢問了一下其他中介賣房子的事情。
最後確認自己被韓書嶠制裁了。
竟然沒有一家公司願意接手這個委託,每個人都避之不及仿佛見了瘟神。
他就算換了小號去試探也一樣如此。
沈矜年嘆氣。
目光落在何聿的對話框上,厚着臉皮詢問他有沒有開始查顧硯的身世,如果沒有的話可不可以把錢退給他一半。
何聿很快就把十萬塊全部退回了。
把沈矜年感動得一塌糊塗,變着花樣地把何聿誇了一遍,又發誓保證以後要給他多介紹幾個客戶。
何聿的反應很出乎意料,很高冷地只回了一個字外加一個標點符號:「好。」
這種態度是空前絕有,他從來不曾見過的。
沈矜年的激動突然被一盆冷水澆滅。
他很清楚地明白,對方是在生氣自己毀約的事情,也不敢再多說,默默關掉了對話框。
心思彎彎繞繞還是回到那三百萬上。
沈矜年咬着後槽牙,心底一橫,給之前算過命的老師傅撥出去一個電話,問問專業人士的意見。
老先生捋着鬍子思索了許久:「你說,用你的八字沖煞氣?」
「對,一般會有這種辦法嗎?」
老先生敲擊着桌面,嘖了一聲:「可以是可以…但是這種歹毒的法子我們正經人一般不用。會損人陽氣,輕則大病小病連綿不斷,重則要折壽的。」
「所以沒有其他影響嗎?」沈矜年急着問。
「你小子瘋了吧?」老先生氣的聲音都陡然提高了兩個度,對沈矜年這個問題氣的鬍子亂顫,「折壽還不嚴重嗎?這不是你想像中的少活多少年了後壽終正寢,是到了日子以各種方式猝死,各種意外事故都有可能發生。」
沈矜年聽着老先生的斥責,倏地攥緊了手機。
說白了,這近乎是個以命換命的辦法了。
「都會這麼嚴重嗎?」
「會有倖存者偏差,但是也要看你上輩子修來的功德能不能扛得住這種逆天而為。」
「那您可以算出我的命數嗎?」
老先生捋着鬍子,擰着眉心沉思了許久,嘖嘖地搖頭疑惑:「這…竟然看不太清?」
上一次看沈矜年八字的時候還很清晰地能看出來他福澤綿長,但現在不行了,仿佛籠罩着濃郁迷濛到伸手不見指的大霧。
霧的盡頭是什麼。
他看不清。
可能運旺時盛,也可能是運蹇時低。
沈矜年聞言,沒有強行追着老先生刨根問底,連他自己對自己的未來都感到迷茫,更不要提僅一面之緣的老先生了。
沈矜年緊接着又把沈淮禮的八字發過去:「那您可以算出我哥的嗎?」
老先生這次回復很快,沈淮禮的結果呈現格外清晰:「沈先生會否極泰來,後福無疆。」
沈矜年鬆了口氣。
滿心的陰鬱一掃而空。
在得到哥哥的未來狀態後,他搖擺不安的心就逐漸有了選擇的結果,如果有機會可以救沈淮禮一命,那他願意嘗試一下。
沖喜和沖煞,是一碼事。
何夫人解釋說不需要結婚,就是利用他的八字渡一些陽氣給她兒子,用來鎮住藏在對方身體裏肆虐的邪祟,等到少年體內有了人氣兒後就可以繼續以針灸之法,將那些惡跡昭着的邪祟扎得修為散盡,直至逼走。
不過這種事兒講究天時地利人和。
需要沈矜年在凌晨一點半趕到他們家裏,以詳細的八字和指尖血做媒介,來進行這一場簡單的法事。
為表誠意。
何夫人直接100萬的定金給他銀行轉賬到沈矜年銀行卡里,事成以後,剩下的200萬則付款到沈淮禮的醫療卡。
沈矜年應下了。
瞞着父母回了家裏的老宅,好好洗了個澡。
九點一刻的時候。
顧硯發文字消息,問:「睡了嗎,小寶?」
沈矜年剛剛爬到他久違的床上。
蓋着自己被太陽曬過以後暖和又噴香的被子,捧着手機給顧硯撥過去一個視頻通話。
過了好久。
顧硯的面容才出現在手機屏幕里。
沈矜年眯着眼睛看他畫面里的背景,有些陌生,他斟酌着思索了好久後才確信顧硯不是在家裏。
「你去哪裏了?」
顧硯把手機調轉過來,給沈矜年看周圍的環境,他單手抱着孩子剛剛離開母嬰商場,手裏還提着一大包的嬰兒用品。
最後把鏡頭給到小寶寶。
在乖軟的「papa」聲中,向沈矜年解釋:「我帶孩子出來玩,正好順路買尿不濕。」
沈矜年笑容恬淡,眸光專注,眨眼頻率卻直線下降,顯然是出神狀態。
根本沒把顧硯的話聽進耳朵里。
他滿眼都是畫面里揮舞小手、還捧着手機吧唧吧唧狂親屏幕里爸爸的白軟小糰子。
沈矜年的聲音也不由自主地軟下來三分,哄着寶寶問:「想沒想爸爸?」
小寶寶沒大明白沈矜年的意思,眨巴着和沈矜年一模一樣圓溜溜的黑色大眼睛,噙着手指頭:「wu?」
顧硯湊到寶寶耳邊,慢慢地發音教孩子說話:「x…i…想。」
寶寶興奮:「汪!」
顧硯字正腔圓:「想~」
寶寶:「汪汪!」
視頻另一端的沈矜年:「」
壞了,現原形了。
他就知道顧硯的本體是狗,他兒子也有二分之的狗基因。
「你別教了。」他無可奈何打斷了顧硯的教學,「我可不想養只沒有毛的小狗。」
顧硯承認自己和小崽子沒有那麼高的默契度。
默默把鏡頭挪回來,讓沈矜年被迫看着自己,顧硯的眼神曖昧溫柔得好似會說話一般,不過他的感情向來直白到不需要眼睛表達:「我會說,我想你。」
沈矜年愣了一下。
把鏡頭別開,不讓顧硯看出自己動容的表情。
直到他緩了幾分鐘後,才默默地出現在鏡頭裏,小小聲地和男人說:「…我也有一點。」
「那你這次輸了。」顧硯溢出一種三兩年前和他打擂台時的欠揍感,不過下一句話卻說得沈矜年心裏軟軟,「我和寶寶有很多。」
沈矜年輕淺短促地哼了一聲。
顧硯不忍看他拘謹不安,於是笑着換了個話題問他:「哥哥好一些了嗎?」
「還要做一次手術。」
顧硯:「你在醫院累不累,有什麼需要嗎?」
沈矜年翻了個身,給顧硯看他現在所處的環境:「我現在在家裏,不算辛苦,也不用你過來幫忙。」
「有沒有好好吃飯,錢還夠花嗎?」顧硯問他。
沈矜年敏感地蹙起眉心。
前面的關心他可以理解。
可是後面那句…他是富二代這件事情在學校里不是秘密,顧硯也知道自己兜里有錢,每天三五萬是他的正常消費水平。
所以,顧硯怎麼會突然問出這一句話?
就好像男人已經窺探到了他家裏的真實情況一般,直接搬到明面上來問。
沈矜年試探:「怎麼,你要給我哥獻愛心?」
「是想幫你承擔些責任,我捨不得你太累小寶。」顧硯望着屏幕里瘦了一大圈的小少爺,心口不適。
沈矜年懂了。
顧硯是想婚前在他公公婆婆面前多多表現,塑造形象是吧。
「還沒有嫁過來呢,不用這麼着急跟我爸媽表現。」沈矜年安撫顧硯,「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你花錢。」
「那我不見叔叔阿姨,只過去照顧你,好不好?」顧硯退而求其次,情真意切。
沈矜年卻突然垂下睫羽。
「你帶孩子就好了,照顧我和孩子又沒什麼區別的,你過來了家裏就只剩下月嫂照顧孩子,我不放心。」
「你乖一些,我下星期回去和你詳談,可以嗎?」
說完,不給顧硯再開口的機會。
沈矜年假裝打哈欠,雙眸朦朧和顧硯說:「困了,明天再聊吧。」
顧硯:「沈矜年,我可…」
「晚安,老公。」沈矜年充耳不聞。
果斷掛掉電話。
把手機隨手丟在一旁。
耳邊驟然安靜,他的情緒也隨之驟然降到最低。
顧硯來不得。
來了也只是陪着自己徒增煩惱,沒必要因為這幾百萬再多羞辱擊垮一個alpha的自尊。
不過,過了今晚就好了。
沈淮禮做完最後一次手術後,醫藥費會大幅降低許多,他可以慢慢借錢慢慢打工慢慢想辦法。
沈矜年的心裏輕鬆了一些。
躺在床上躺了兩個小時。
直到掛鐘的時針走到十一點四十五分的時候,他的手機鬧鐘準時響起來。
沈矜年立刻坐起來。
去衣帽間找了衣服。
收拾完畢後隨着何夫人派的車,一起去她家裏沖喜沖煞。
沈矜年踏出大門。
突然頓住腳步。
停在他跟前的有兩輛車,不過品牌不同,右側的那一輛明顯要豪華幾倍,甚至連氣勢都恢宏許多。
沈矜年詫異。
何夫人接駕竟然還給他配了保鏢車。
他毫不猶豫地上了那輛昂貴許多的頂配邁巴赫。
開車的中年男人透過後視鏡看到沈矜年正在系安全帶的側頰,禮貌地出聲:「沈先生,我們出發了。」
「好。」
沈矜年應聲。
但是總覺得司機的聲音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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